她开始试着扒开障碍物,也试过其它的逃生管道,但都不管用。
秒针不断前进,眼看着第三颗轻型炸弹就要爆了,难道她真的得困死在这里?
转念一想,其实,只要她大喊一句“法伊亚,把定时器解除”,就可以获救,但她……死都不肯。
能抓到“约赛尼兄弟”,将可以除去人间的一大祸害;如果这时退缩了,要再将他们逮住就很难很难了。也许他们记取教训,愈做愈坏,一辈子都逍遥法外。
她可以从容赴义,但就是不能忍受其它人步上KR总裁史威兹的后尘!
决定了,她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终结狂徒!
她大声叫喊,相信透过监视器,法伊亚看到她的口型,一定能明白她说什么。
“法伊亚,不准把定时器解除!”她心情复杂,既是抱着希望、也是带着绝望就死。“还有,帮我告诉默痕,我永远都爱他!”
这时,隐隐传来了爆炸声,第三颗轻型炸弹也引爆了,机舱再度剧烈地晃了晃,烟尘纷落,她用力呛咳着,心里堆满了绝望。
明知道牺牲是有代价的,却还是有深深的遗憾。她和江默痕,为什么这么没有缘,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两心相许也不能厮守在一起,太惨了!
泪水悄悄地滴落。
她闭起双眼,不忍再看秒针,因为那勤奋不懈的指针只会告诉她一个讯息:她离死亡,真的是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了……
就在烙晴闭眼就死的当儿,一个她料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谢你到死都还念着我!”塞住走道的障碍物被弄开一个小洞,江默痕昂藏的身影在对面出现。他听见了她的大喊。“但我不会让你死的!”
“默痕!”她又惊又喜,但也又慌又愁。心里当然暗暗希望江默痕来救她,但真见他来了又是一阵烦忧。“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出现的,万一……”
“别再说了,快点过来!”烙晴爬向洞口,他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往外拖,第一次比她更喋喋不休。“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你的小屁股一顿!”
这时,第四颗炸弹也爆开了,离重型炸弹爆炸只剩一分钟,整个机舱摇摇欲坠,四处都有火花及黑烟,还有不少烟尘掉落,像烽火肆虐过的废城。
就在她前半身幸运地扑进他的怀里时,脚踝突然动弹不得了。
“默痕,我的脚卡住了!”她惊慌地说着。怎么会这样?她的脚一直都很聪明,怎么突然变笨了,还笨得卡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泪泉又快泛滥了!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摆这种乌龙?
她死不打紧,可不能连江默痕都拖下水啊!
“不要急,慢慢来。”他安抚着,虽然知道时间紧迫,却更加临危不乱。
和烙晴在一起,到哪里都是幸福,生死已被他置之度外;何况他笃信不疑,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既然说了要救烙晴、又要事件圆满落幕,他就一定行!
她的腿不停地尝试踢动,却还是抽不出来。天哪,天哪!“你自己逃走吧,不要管我了!”有一双笨脚的女人,再漂亮、再聪明也配不上他!
“不许说丧气话。”江默痕不断地用双手扒开障碍物,尖锐的硬物割着他的手掌,肩上几欲愈合的伤口也迸裂渗血了,但他不曾退缩过。“没有你,我哪里都不去!”
“你快走吧,笨蛋!干么跟我一块儿死啊?”她用力一推,没想到这么奋力挣动,被困住的脚踝竟然微微松动了。“咦?”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江默痕没发现她的异状,仍坚持道:“别闹脾气了!要走一块走,要死一块死,如果你要推我先走,就等于是要我陪葬,我奉陪!”
烙晴感动不已,顿时有了更多力气挣扎。在两人的协力之下,她的双脚终于能移动了。
他马上把她拖出洞口,抱着她冲出飞机,速度之快,连烙晴都反应不过来。
当他们没命地跑出数百公尺后,重型炸弹爆炸了,江默痕马上用身体密密实实地护住烙晴,趴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防止她受伤,呵护她有如珍宝。
巨大的轰响震撼天地,剧烈的火苗烧红天际,是凄绝也是美丽,就像迎接夏日来临的第一场烟火盛会,灿灿之后只剩焦黑的核心。
虽然过程出了一点点差错,但这个计划的结果,总算如愿。
尾声
那一日,飞机爆炸,壮观的火势引来了警察当局的关切。所幸有法伊亚随机应变,临时调遣了几名护卫过去掩护,江默痕与烙晴的行迹才没被发现。
“约赛尼兄弟”犯案时的证据,经过巧妙的安排后,交到警方手中,成为最有力的指控证据。这个案件引来国际执法组织的注意,曾经有过受害经验的国家都前来参与搜证的工作。
换言之,“约赛尼兄弟”难逃法网了!
事件结束后,共赴过一场大难的江默痕、叶家人及法伊亚,感情更形亲密了。
“没想到,这个事件还有这么多正面影响。”烙晴愉快地说着。“我知道法伊亚的心里有些阴影,但没想到也可以藉此机会消除。”看她现在笑容明显地真心许多,她也很高兴呵。
本来,她以为只能帮助江默痕脱离阴霾的说……现在“买一送一”,效率奇高,她当然笑呀、笑咪咪喽。
他们并肩在叶宅的庭院里散步,月儿淡淡地洒下幸福的银晖。
“没有想到,你如此关心法伊亚。”江默痕莞尔笑道。当初这小妮子醋劲还很大的呢!
“我当然关心她啦!”自从彻彻底底地明白她不是情敌后,心都坦然了。“她是你的患难之交,吃过的苦绝对不比你少。在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前,我们大家都要一起呵护她,只是……”她皱皱眉头。“你们就这样,在台湾待定了……好吗?”
难道他们没有什么事,是要回到英国去处理的吗?
她亲眼见识过,默痕“死”的时候,他的电子邮件信箱几乎被塞爆了,那些讯息都是来自世界各国的首富或政治人物,亲自来函询问他的生死。
太惊人了!难道这些人都“曾是”或“希望是”他的当事人吗?她这才更震骇地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想想,还真与有荣焉!
“我和法伊亚孑然一身,想在哪儿落脚,就在哪儿落脚。”而有她的地方,就是他最终的依归。
“可是,之前媒体炒热了一个话题,说你是全球护卫组织的神秘首脑Jiang呢。”这样的他,真的可以乱跑吗?
她皱皱小鼻子。以前没问,是不晓得这是什么东东;现在问起,则是因为这名儿听起来好像挺伟大的呢!
“就算是,我们也只需提着笔记型计算机,就足以掌握一切信息。”他未承认也未否认,名号对他而言,不算什么,而他也知道,这不会是烙晴爱他的理由。
她爱他,只因为他是他,如此而已。他漾起了满足的笑意!
散步走道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了法伊亚的声音。“他就是Jiang没错,但组织是我创立的,也是我负责把他拱成神秘首脑。”
“耶?”原来法伊亚住到叶宅来,也感染了随时随地偷听壁脚的习惯呀!烙晴真是惊喜万分。
法伊亚继续躲在暗处解释道:“刚开始,他只把当护卫得到的酬金投资进来,后来经过我的游说,也管起组织里的事,投资、培训护卫等等,他都露了一手。”
“谢谢你的鸡婆哦!”他含着笑意,温柔地嘲弄着。
这些事,本来打算在未来的岁月里,让烙晴自个儿慢慢发现,品尝乐趣,没想到法伊亚居然抢先替他揭了神秘的面纱。
“就是因为这样,难怪你也懂商场上的事!”怪不得在法梦餐厅,他能把汪总说得无话可驳,最后只能乖乖就范。
“江大哥小心,大姐是工作狂,以后可能会拖你去做苦工哦!”小琤儿也来插一脚,好心地提醒着。
连琤儿都来了呀,那荣伯更不必说,他们是忘年之交,一定随侍在侧。
“荣伯,快把他们两个拎回去。”她想甜甜蜜蜜地享受月光漫步,可不想有菲利普灯泡在旁边照明呵!
“好滴!”果不其然,大声公荣伯马上声如雷鸣,他真的在场!“小小姐、法伊亚小姐,掩早说过啦,不要在这里破坏情调。有句话说,坏人姻缘滴,要牵三辈子猪,不小心打岔滴也一样哦……”他唠唠叨叨着,一手提一个美女,往叶牢走去。
呼,气氛总算又恢复甜蜜宁静。
止住脚步,江默痕望着她的娇颜,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问道:“你会像琤儿所说的一样,把我拖去当苦工吗?”
“当然不会。”她甜甜一笑。“我只会把你留在我身边,当我一辈子的情人。我会好好爱你,才不像她说得那么坏呢!”
经过他每个夜晚狂野的调教,现在她说起甜言蜜语,或是深情款款的凝望,都不会全身不自在了,也不用急唬唬地用声势遮掩别扭。
“那我就放心了。”他笑了笑。是故意那么问的,因为想听她的爱语。对于她,他已经上瘾了!
“对了,说到酬劳,我们好像从来没谈过这个问题哦。”要不是法伊亚刚才提到“酬金”二字,她根本就忘得一乾二净。烙晴正色地说道:“烙海跟你谈过吗?”
“谈不谈不是重点。”他神秘一笑。“我已经得到奖赏了。”
“是什么?”她眼睛一亮,因为他神秘兮兮的模样而非常兴奋。她搓搓手。“快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秘密了!”
“我得到了你,得到了不悔的恋情,也得到了永恒的幸福。这些不是奖赏是什么?”他低下头,吻住她几乎沁出水来的甜笑。
银月清晖、袭人晚风,暖暖地包围了他们。
未来的每一天,他们都会像此刻一样,拥抱对方,彼此倚靠;真心相爱的恋情可以持续很久很久,直到他们都老去,最初甜蜜的悸动仍不会止歇。
拥着怀里的宝贝,江默痕再次感谢上苍赐给他烙晴和特殊的际遇。因为成为护卫,他们的人生才有了交集;也因为有了她,使他的生命完整,更能品尝幸福。
能与她相守,这一生,再无所求!
后记
大家安安,简小钰又来报到叹,这一次可有好多话要跟大家说。
首先要宣布的是,简小钰换新小编喽,以后都要叨优雅惠惠,希望合作愉快,一起做一对言情小说界优雅美丽的文艺姐妹在,共赏帅哥、共享笑话。
不好意思的是,这次的稿子又拖了一下……呃,拖稿对简小钰来说,似乎不是新鲜事,不过在2001年开春之际,我有了一种“哇出运啊”的感觉,当下觉得这一年适合奋发图强、努力向上,于是延续去年的新年新希望,努力戒掉拖拖拉拉的陋习。
多谢雅惠编编的担待喽!
她催稿的鞭子总是很温柔很温柔地拂在简小钰的身上,害我都不好意思了起来;至于她是不是像前任小编一样,华丽的衣衣下藏着黑色镂空的劲爆皮衣,皮鞭还能甩得咻咻作响,狂野无比……等以后发现了再来偷偷告诉大家。
写这本稿子的时候,其间发生了许多事,有的很悲伤,有的很有趣。
最神奇的是,话说某晚在赶稿时,简小钰因为不舒服,小吐了一番,回到书桌继续敲键盘时,敲着敲着,呼吸竟然急促起来。
大家都知道,简小钰的书很“纯真”,当然不是因为写着令人喷鼻血的连场好戏而兴奋起来,抓来了镜子,居然亲眼看着自已的双眼肿起来。
就像是面团发酵,一直在膨胀……
呼吸也愈来愈不顺畅,整个鼻子都塞住了,我不得不悲伤地承认一个事实,我的过敏性气喘又发作了……
只是好好的坐着,为什么也会这样呢?只是小吐一下,关气管他家什么事咧?简小钰真想一头去撞墙,丢掉镜子,很阿Q地希望喘喘就此消央。
可是呼吸愈来愈困难,不看医生也不行了,只好一扫把把正在检验防火设施的先生赶回去(对不起呀,吓到你又欺负你……),拖着妈妈去医生。
真是悲伤,因为过敏而有些走样的五官,引起了诊所里小朋友的注意,让小钰只能对着墙壁默默地流泪。
好不容易进入诊疗室,医生处理了之后,说:“简小钰,这次过敏很严重哦。如果半夜再呼吸不顺,你可以……可以……”他踌躇了下。
虽然明媚大眼月剩下一条缝,但简小钰仍感动地泛着泪光。
帅帅医生,你的意思是说,半夜不舒服仍然可以来敲你的门,把你挖起来看病吗?你这么仁心仁术,我都快感动死了……
“你可以去大医院的急诊处,请护士帮你戴氧气罩。”像是下定决心,他笃定地说着。
氧气罩?
有没有听错?那种东东不是……不是快“那个”的人才戴的吗?不要骗我哟,电视都有演耶!
再说,妙龄女子戴氧气罩,通常病床边要跟着一个痴情不悔的阿娜答,对她山盟海誓、对她诉说衷曲……简小钰都还没找到良人,就躺在病床上咻咻地吸着氧气,那样子岂不是很凄凉?
那一天晚上,躺在自已的床上,简小钰不禁悲从中来。
没有想到,家庭的温暖也在那一天断了线——
简妈妈平时很疼小钰的,早上有热呼呼的芝麻糊、杏仁茶,睡前有补血药酒,肚子饿了只要通报一声就有得吃,茶喝完了就说一声“茶没了”,保温瓶自然会被冲得满满的……
小钰平时幸福成那样,一到生病,妈妈居然不买帐?
错愕极了,跑去伏在妈妈的脚边哭泣,只见妈妈袖口一拂,怒道:“我没有你这种过敏的女儿!”
耶?耶耶?这句话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这个电视上也有演,正确的原句应该是“我没有你这种『不孝』的女儿”才对嘛,妈妈,你怎么擅自改了呢?导演会生气的哦!
母亲大人理都不理,放任我一个人缩在墙角嗽泣,每哭六个小时,就爬起来吃两包药,直到病好伪止……
太可怕了!原来生病的代价这么大,简小钰记住了,以后绝不敢随便生病。
而且呀,补了十天身子,也禁不起病一天,之后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很久很久,才恢复了基本人形。
病好之后,换计算机也生病一下下:因为基于公平原则,什么事大家都要轮流。
小笔电偶尔秀逗,当简小钰写了大半篇稿子,为了删改一个字而按下Backspace键时,它就会自动自发地帮我把所有的稿子删得一乾二净。
第一次发生时,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全身血液都冻结;以后多发生了几次,虽然还是很悲伤,但慢慢习惯了。只是……当我看着小小的游标把字统统吃掉,那么勤奋、那么努力,都不忍心苛责它了,只好缓缓地用复原键,把稿子捞回来。
瞧,写稿子也可以练心脏强度呢!
呼——
好啦,聒噪至此,也累啦。收笔之前,要跟大家预告下一本书书。
本来今年打算先给大家几本轻轻松松的现代作品,因为写作计划小变了一下,五月的时候,简小钰要跑到花蝶去说一个古代故事,《双心锁》。
名字有点耳熟吧?就是之前《双心劫》系列故事,说的是云泽公主兴君设阳的情事,还记得他们吗?
到时,请大家要来捧场听我说书哟!
又活蹦乱跳、幸福无边了的简小钰
编注:叶烙威和纪欢晨的爱情故事请看蔷薇情话第724号“一起去恋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