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主意。
基地工厂工地,司南看着手里的电报,电报是文图瑞从天水县来的,他正在赶回周至的路上,估计最多十天,就能回来了。
1919年3月份,生了一个影响世界展长达近百年的事件,并持续影响着21世纪的世界格局。世界各国在多极化斗争的同时,在思想领域也逐渐分裂成对立的两个阵营。
放下心头的复杂情绪,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王文和的事情,从前段时间来的电报得知,王叔病的很厉害,这让他揪心不已,王文和是他最信任,也是最可依赖的,要是有个闪失,自己难辞其咎。
留美法学博士,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是极其难得的才人,更为投契的是,王叔算的上是民国版的宅男,司南理解宅男的含义,宅男大多由愤青展而来,算上后世同为宅男的司南,俩人是最投缘的,用后世他经常对朋友说的话概括:“每一个愤青的心里,都有一个强国之梦!”
老人的去世,对王叔和自己的打击是巨大的,王叔彻底垮了,司南一直放心不下,他希望王叔振作起来,不光为自己,也为逝去的老人,于是他回到办公室,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王叔,对爷爷的去世,我也很难过,如果不是我折腾这么多事情,您就不会这么匆忙,以至于和爷爷相聚的时光如此之短。人生一世,长不过百年,司南是小辈,本不该如此说您,但司南相信,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不忍心看到您这样”
回到军营叫来钱贵,嘱咐他去无锡,将信亲手交到王文和手里,叮嘱他和同去无锡的警卫,照顾好王叔和家人的安全。
钱贵领命到安卡列夫那里找了一匹脚力好的蒙古马,离开西安远赴无锡。
稍微心安的司南,开始将绝大多数精力放在基地工厂的建设上,经过胡致之的极力奔走,开春以来,已经6续有近百名教师来到陕西,这些教师和家眷被陈文双暂时安置在西安城里。由拉契尔和张炳玉负责的学堂正在紧张的修筑,按照现在的进度,到5月份即可完工,装修和晾晒几个月,8月份就可以开课。
周学熙带来的人果真不是吃素的,这些积年老手,很快就适应和调整了水泥厂的建设计划,工期更为合理,6月份安装完设备之后,即可开工试制水泥。
为了满足司南的要求,水泥厂和设备,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采用了螺旋式抽风和喷淋除尘系统,司南还订购了大量的防护工作服。尘肺这个建材行业的第一杀手,对司南来说心有余悸,后世自己的父亲,就是常年在水泥厂干活赚钱,染上了尘肺。
骆峪河水库的土方工程终于开始,在长达几个月的严寒和晾晒后,库底的淤泥被民工用箩筐、扁担、独轮车全部运出,库底进一步加深、加大。周至县南的田地和小路边,到处都是晾晒的淤泥,几十公里外都能闻到腐臭的气息。
农民是很有智慧且狡捷的,很多刚刚从库底清出的淤泥,未等运送到马场的荒滩,便被上万推着独轮车,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齐装上阵,甚至还有小脚媳妇和老太太提着篮子、粪蒌为自家田地积肥。
饶是这样,仍然只是很小一部分被运走,吕秀山想方设法调集大车,将库泥运向各处,任由百姓处置,马场和山里的土地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淤泥。这让很多老百姓赞口不绝,附近很多农民都自携带工具前来工地帮忙。
第三批1ooo多人镇嵩军的俘虏,现在已经训练的有模有样,这些人是经过仔细甄别后挑选的,为了确保没有人滥竽充数,司南很早就安排人暗中观察,后来又采用分别侦讯对口供的方式,才选出这么些人。之前隐藏的很多罪大恶极之辈,都被杨虎成和青山秘密枪决。
塘沽码头,美军运输舰运载的粮食正在卸货,在周学熙的安排下,启新的人早已将仓库准备好,能够联系到的车皮也早已到港,又一轮考验陕西运力的大战开始了。为了配合运输,司南和教官团调集15oo余人的商团,沿途分批守护,这也是商团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你说什么,商团的装备比我们还好?”督军府里,陈树藩激动的问着向自己汇报近况的副官,杨育英最近很忙,他忙着继续分化靖**,同时布置暗手。
“督军,商团大概派出了15oo人左右的队伍,看训练倒还凑活,不过枪支少了些,平均2个人一杆枪,像是奥造8o快枪,应该是偷运进来的。”杨育英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明里暗里私通革命党、借着周学熙的势组建商团我就不追究了,竟然还敢走私军火,真是反了天了!段总理来电报说他们又买了大量的粮食,够他们几辈子吃的了,他们那来那么多钱?王昆玉和张炳玉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啊,难不成他们有别的财路?育英,这件事你得抓紧,好好干,给我办扎实了,到时亏待不了你!”
“是!督军,育英一定把事情办好,您就静候佳音吧。对了,石像仪那里提出至少还需要2o万大洋和一个府的地盘,您看?”杨育英汇报道。
“***,答应他,等老子腾出手来,再收拾这几个贪财的王八蛋,一个个扼老上瘾了啊!”陈树藩想到自己日渐干瘪的钱袋子,心里直感到肉疼,愤愤的说道。
陈树藩任督军2年,虽说贪腐的水平不比6建章差,但毕竟时日尚短,远不如6建章的积累。6建章离开陕西的时候,财物足足装了5o辆大车,这让终于坐上督军位子的陈树藩着实眼热,当时他很想半路派人劫了,但他没那个胆子。
自己这两年明里暗里,辛辛苦苦才搞了不到3oo万。最近这几个月花钱如流水,已经出去了小1oo万,关键是没了进项,这让陈树藩越感到必须解决掉靖**这个麻烦,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钱袋子,他喜欢钱袋子日渐丰裕的样子,最好是能一夜爆棚。
得了8o块钱的马拐子,喜滋滋的走出租来的破院子,先是到烟馆享受了一番,这次他可没抽那些不上档次的西北土烟,而是选了最好的云烟,虽说两块钱的价钱让自己肉疼,但这享受和滋味可是西北土烟比不了的。
半个时辰后,马拐子神采飞扬的从烟馆走出来,到了酒馆好吃好喝一番之后,拖着瘸腿向梨香园走去,他可是很久没碰小红的身子了,想到这里心情一阵悸动,腿似乎也不瘸了、心情更舒爽。
一直到下午3点左右,在梨香园厮混了一个多时辰的马拐子喜滋滋的出来,叫上一辆马车,向自己出嫁的姐姐家驶去。
他要找的,是自己在三湾村的二姐夫。马拐子老爹四个妻妾,只有两女一子,正房妻子一生未曾生养,郁郁寡欢早早便离世,二姐是三姨太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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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章 居心叵测】………
“什么,陈树藩要来这里视察?”司南大吃一惊,看完督军府来的公文,惊诧的问张炳玉。公文是周至县府接到后,专人送到张炳玉那里的。
张炳玉点了点头,示意确实是这样。今天上午周至县府的差员找到了自己,周差员递给自己一封督军府转来的公文。
“张先生,恭喜您啊,督军要来视察您这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放在满清那会,督军这样的大员,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着。还是您有面子,连督军都要上门拜访!”周差员一脸得色、煞是羡慕的恭维着张炳玉。
办公室里的人都一头雾水,搞不清陈树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司南也迷糊了。这家伙最近很风光啊,从靖**内讧开始,到陕西划界谈判,陈树藩一改之前夹着尾巴的作法,态势咄咄逼人。就连张瑞玑这个北洋和护法军双重认可的监视人,也拿陈树藩没办法。
自1918年8月吴佩孚等人以罢战提出议和,从1919年2月底开始一直持续到5月份,国内各省除了部分小军阀还互相争斗外,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南北划界谈判上。划界谈判的主要思想是根据双方的实际控制区域,划分停火线、让百姓休养生息,并在此基础上,寻求和平解决争端甚至重新组建政府,但终究是一场黄粱美梦。
陕西在南北双方都认可的特使张瑞玑监视下,也开始了划界谈判,但靖**和陈树藩一直未能达成一致,陈树藩只肯保留三原、渭北、同官(今铜川)等地的8个区县给靖**,说起来靖**的在谈判桌上的颓势,还是源于内讧的遗祸。
司南有些搞不明白,陈树藩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在西安镇守自己的老巢,突然跑到周至视察,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是3月13号,15号陈树藩就要来,毕竟他现在还是实际意义上的陕西督军,所以该走的礼节还是要走的。
于是在大家的安排下,学堂和水库工地都做好了接待准备,并开始严格控制工地人员随意出入,防止被有心人利用,万一陈树藩在视察过程中生个好歹,那长城公司可就有口难辨了。尽管司南觉的极其腻歪,但还是不得不做好准备。
正在紧张运输粮食回陕的车队,也分别通知,叮嘱各个胶轮车组的头目,这几天不要在路上捎人,防止出现意外。前后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把所有事情搞定,司南在心里不停的碎碎念,恨不得去督军府将陈树藩掐死。
马拐子到三湾村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他无比愤恨自己雇用的车夫,一路上自己颠的都快散架了,这会腰酸背痛,下车的时候,硬是少给了车夫5个铜子,车夫也没折,只好自认倒霉,现在他的生意越来越难,可胶轮车自己实在是买不起啊。
“富贵,你来干什么?又打什么歪主意!”二姐看见马拐子推开院门正往里走,喜滋滋等待丈夫回家吃饭的神色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马拐子可没少祸害自己的两个姐姐,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但终归流着相同的血脉,开始的时候,也痛哭流涕从姐姐那里骗了些钱。可一而再、再而三,两个姐姐只要见到他,都恨不得躲到爪哇国去。
“哎二姐!你别急着推我啊,我是有正事来找姐夫,不骗你,不是借钱来的,我最近改好了,你看!”马拐子急忙制止住把他往外推的二姐,掏出身上的钱袋子,里面的大洋哗哗作响。
二姐是真的不信!一把夺过马拐子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真是白花花的大洋,足足好几十个,这才半信半疑的把钱袋还给马拐子,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着:“我告诉你富贵,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早就不认你了。说吧,找你姐夫啥事?”
一听到二姐松了口,马拐子赶紧把带来的吃食放到檐下的桌子上,拉着姐姐坐下,将自己想了一路的谎话说给姐姐听。
“什么?你竟然敢偷着学造枪的手艺,你不要命了!”二姐螣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马拐子愤怒的说道,马家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
“姐,我的好二姐啊,弟弟知道错了,这不才来找二姐夫商量事吗,造枪弟弟是不会在干了!”马拐子一看计谋得逞,赶紧把姐姐扶住坐下。
“照你这么说,你是真想去这个什么长城公司干活,只是担心这些人来路有些问题,所以才来找你二姐夫?”二姐听完马拐子的话,似乎觉的很有道理。
“那是!富贵知道错了,这些年遭二姐和大姐不待见,是富贵自己不争气、造的孽,不能怪两位姐姐。二姐,这次富贵真的是要改邪归正,所以才想让姐夫这几天打猎的时候,帮富贵把把关,这些人要真是正经商人,富贵马上就去他们那里找活干。姐啊!富贵这一年多来偷着学手艺帮人造枪,可是知道不少富户、奸商都干的不黑不白的买卖,富贵担心要是冒冒失失投了黑商人,到时咱们一家老小都保不住。”马拐子说完,已经是痛哭流涕。
“只要你真心学好,二姐哪能不帮你支撑着,你放心,你二姐夫一会回来,我帮你给他说!”说完,二姐便开始收拾马拐子带来的吃食,一会丈夫和2个小子就从地里回来了。
杨大柱和两个半大小子从地里回来,看见坐在房檐下的马拐子,心里一阵厌恶,扭头就想走,被媳妇紧紧抱住,夫妻二人在房里说了好长一会话,杨大柱才不情不愿的坐在饭桌上。
旧社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妇女不能上饭桌,所以老少爷们4个坐在饭桌上吃饭,二姐只是端着饭碗,抄了些菜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吃。杨大柱家只有8亩来地,年景好的时候多少还能卖点粮换钱花,不好的时候口粮都紧巴,为了弥补家用,农闲时多数时间打猎。他家是附近祖传的猎户,打的一手好猎,倒也吃穿不愁。
家里4间土坯房,虽然简陋,但被杨大柱收拾的很干净,每年他都会将房子修补修补,所以在这个只有8户人家的村里,倒算是个好家。饭是捞面,虽然油水少,但二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吃完饭,马拐子开口将说给姐姐的谎话,又给姐夫说了一遍,然后马拐子拿出钱袋,数了3o块大洋,推到杨大柱跟前。
“姐夫,富贵知道错了,这些年不懂事,祸害您和二姐不浅,我大概算了下,连蒙带骗一共欠姐夫3o块,这一年时间,干的是掉脑袋的活,也挣了点,这些钱是还你的。”话说完,马拐子装着流眼泪,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抹。
马拐子这一手,彻底唬住了二姐一家人,之前的种种恶劣印象,随之烟消云散。二姐哭哭啼啼的揽住马拐子,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弟弟终于知道上进了。
3月15日上午9时,陈树藩大张旗鼓的视察来了,前前后后簇拥他的足有小二百人,今天的陈树藩表现的很亲民,在学堂和水库工地与正在做工的民工很是交谈了半天。大到对省里的看法、小到在工地上吃的咋样、活重不重、工钱多少、是否及时,问了个一清二楚。
好些个见识短的民工,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大的官,还差点给陈树藩下跪,陈树藩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司南很想上去揍他。
整个要视察工地上,司南只是安排了工长和商团队员严密注意,防止陌生人捣乱,陈树藩没资格享受黄土垫道的待遇。
由于人太多,午饭是在办公室外的空地上吃的,张炳玉和司南都是一个看法,向工地上的伙食靠齐,稍微增加一些花色。于是大盆的羊肉和汤水、大盆装的烩菜、馒头、面条,唯一特殊的是多了一瓶酒和几个凉拼。
跟着陈树藩来的这些人,大多是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主,知道工地吃饭艰苦一些,可没见过这样的,很多人都下不了筷子。只有少数来的人和主管们抡圆了筷子奋战,司南早就交待机灵的伙计,暗暗记下这些不嫌弃饭菜的人。
张炳玉和陈树藩坐在一桌,招呼大家入座后,腻歪的说了一句:“陈督军,工地上简陋粗鄙,让各位受委屈了,大家别客气,请用饭!”然后就等着陈树藩开吃,当陈树藩动了筷子之后,他立即恢复了豪爽的本色,嗞啦吃了个香。
陈树藩仿佛毫不介意,他是当兵出身,没做督军之前,这样的饭食可没少吃,可旁边那些就不行了。一个个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硬塞,饭食其实是很不错的,但得分给谁用。
好容易等饭吃完,杨副官示意李仪祉、吕秀山等人过去,陈督军看来是要问话了,司南没往跟前凑,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