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歧国回来,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好在,妍月也跟她不少时候了,这丫头做事很尽责,有她在雅儿的身边,他也会更加放心一些。 莫雅微微笑着,没有开口,静静听着他们商讨出行的种种事宜,心里有一种平淡的幸福感,若是没有歧人的穷追不舍,这应该是一场非常愉快的旅行吧。 第二日,赵总管送来了契青和莫愁生辰八字算出来的吉日吉时,大红纸上赫然写着二月初九几个字,莫雅将字帖递给东方律,笑道:“看来,我们要先去芷阳了,明天要是能出发的话,应该能赶上新年回来,过了年,就要开始忙着给莫愁筹备婚事了!” “我们明日就启程!”东方律吩咐道:“闵昊,把妍月接回来,让她准备一下,明天一同去芷阳。”尽快了解莫雅的心事,等到从芷阳回来,给莫愁和契青办完婚事,就该轮到他们了。
“是!”闵昊简短的回道,转身离去,着手安排各项事宜。东方律回首执起莫雅的手,在庭院间漫步,已是隆冬时分,庭院里百花寂静,只剩下几株腊梅在假山、墙角绽放出点点沁人心脾的清香,淡淡地,若有似无盘旋在空气中。 来到一株梅树下,莫雅仰头凝望树干上四处散落的淡黄色娇小的花朵,盎然的生机,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暖意。 转过头看着身边陪伴着自己的男子,他嘴边含着微微笑意,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爱。莫雅轻轻依偎在他身旁,轻声问道:“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东方律伸手抱搂着她,扯扯披风为她挡住寒气:“我在想上一个冬天,我们在晖蓟相见的时候,也是梅花盛开的时候。” 莫雅不禁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原本孤独的新年因为他的出现了充满了温情,多少年来,不知道她已经独自度过了多少一个人的新年,那样一个新年之夜令她永远难以忘怀。律,他给她的实在太多,而她,差一点就因为曾经的遭遇而错过了真挚的爱情。 “是啊!”莫雅感叹道:“不知道现在江东他们怎么样?送回来的文书里面说一切皆好,但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害怕左苍溟会拿他们开刀。” 东方律温言劝慰她:“不必担心,歧人既然对外宣布你是重病,必然不会去为难客栈的人,否则岂不引人猜疑。从晖蓟那边送来的消息可以知道,虽然也有去讯问客栈的人,但并未曾过于刁难,你大可放宽心!” “那人聪明得紧,他只会暗自监视客栈的人,找出破绽,不会公开发难!”提起左苍溟,莫雅仍然隐隐后怕。 “雅儿!”看见她眼神中隐藏的惧意。东方律抱住她,轻轻叹息:“是我来得太迟,让你受了许多苦!” 莫雅一怔,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埋在他胸前:“律,不必自责,与其冒失前来营救,全军覆没,不如从长计议,让大家都能平安而退,你做得没有错,是最好的方法,若是因为我而让你或者其他人受难,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东方律心中微微一颤,她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需要他解释,她在困境中默默等待着他,她相信他一定会来,他的雅啊! 告别莫愁和契青,告别了蕴泉山庄,莫雅再次踏上了旅程,与前次不同的时,这一次有了爱人的陪伴,没有了未知前途的担忧,心是平静而温馨的。 两辆马车缓缓上路,闵昊驾着东方律和莫雅乘坐的马车走在前面,后面是付成军和赵义两人驾着,车上坐在妍月,虽然一人坐着旅途着实无聊,但妍月可不敢到前面去打扰两人的甜蜜,实在无趣得紧的时候,就走在车前和付成军闲聊几句,跟赵义都斗几句嘴,一路上倒也能自得其乐。
车马和行李都是赵总管精心准备的,拉车的马匹是北地常见的枣红马,马车外观看上去也是非常古旧,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点残破地露出些木质来,车内虽然只有些简单的装饰,但各种器物却一应俱全,车厢四壁包上了厚厚的棉布,非常的温暖,尤其适合在冬天行驶。舍弃了华美的衣饰,众人换上普通的棉衣,扮作普通的旅人,悄然于路途之上。 离开中山国的旅途非常的平静,冬日的路上,行人稀少,古代人们的流动意思非常薄弱,除非生活所迫极少有离开乡土的人,因此虽然临近年关,但路上的行人却并不多,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一些趁着年关倒腾年货的商人们。 一路上的平静让路途多了几分悠闲的意味,掀起车窗帘子打望沿途的风景,走到风景秀丽的地方停下来用餐休息片刻,如同春日外出踏青一般,比起当年回到芷阳的那段勾心斗角的路途,这次宁静温馨的路程,风景秀丽的景色,爱人温柔的照拂,让莫雅这才体会到旅游的乐趣。
中山国毕竟是个小国,行了两日,第三日便进入了吴国的边境,在闵昊的几锭白银的打点下,他们一行人非常顺利的通过了关境。越过吴国,就进入了曾经的渭国,现在的宁国境内。
吴国的小城镇祈宁地处吴地东部,作为从中山国通往渭国最近的一条道路,这个小镇非常的热闹,虽然宁国攻占渭国之后向往渭境的人迅速减少让小镇冷清了好长一段时间,但随着宁人修养生息政策的推行,小镇也逐渐恢复了往昔的热闹景象,很多中山国、歧国、恒国的商人借到此处前往宁国,带着西北特产,期望能在那里卖个好价钱,赚个满钵而归。 朱记客栈是祈宁城上颇有声誉的一家客栈,虽然客栈陈设简单,店面也有些小,却打理得干干净净,掌柜老朱为人厚道和气,多年老实经营为他赢得了不少口碑,来来往往住店的都是老朱的回头客,或是老客人介绍而来的,生意比不得几家大客栈,但也还不错。 此刻,掌柜老朱正在柜台里拨拉着算盘,核着这几日的收入,两个店小二坐在靠门前的桌子上。已经到了酉时,店里就坐了四、五个客人,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生意自然也清淡得很,在店里落脚的都是些赶年货的商人,也都是掌柜认识的几张熟面孔。 老朱拨弄好了算盘,把账本往柜子一锁,出了柜台,随意在店里转着,跟客人闲聊起来。
“杜爷,您这菜都凉了,让我拿回厨房给您热热!”老朱瞧着客人桌上的菜油都成一块了,忙着一声招呼,让小二把菜端回厨房。 每桌都招呼了一下,闲聊几句,老朱看着酉时快过了,冬天黑得早,天色已经渐黑,心里琢磨着这时节也没什么客人,待一会客人们用过膳,回房休息,叫小二早店关门打烊吧。
正想着,门外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缓缓而来,老朱忙走出门外,只见门前大道上缓缓驶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客栈行进。 老朱心中一喜,看样子是客人来了,人还不止两、三人。在他想着这功夫,马车已经停在门前,当前一辆驾车的伙计跳下车来,朝着他问道:“掌柜,还有客房吗?” “有,有!”老朱笑容满面,职业性问道:“客人住店么?” “当然住,掌柜的,挑五个干净的房间,连在一起的!”那人对他吩咐道。
“行,行!”老朱忙不迭得点点头,今天住店的人少,好安排。 那伙计听他满口答应,往店里看了几眼,朝着车内道:“老爷,到了!”
车帘一跳,出来一名青衣男子,瞧他三十来岁模样,相貌又几分清秀,举止从容,看来是个读书人。他走下车辕,往车内一搭手,车内又走出一名年龄与他相仿的妇人,男子抬着她的手,让她靠着自己慢慢下了车。老朱仔细一看,那妇人面上颇有几分憔悴之色,想来是有病在身。
这时,后面车上也下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一下车便快步来到妇人身边,搀扶着将她扶进客栈内,嘴里还道:“嫂子,慢点!” 中年男子和后面马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跟在两人身后也走进了客栈,老朱忙跟了上去,笑道:“客人,是先用膳么?” 中年男子温和道:“掌柜,拙荆身体不适,请先带我们到房间去吧,膳食,一会让我妹子下来安排吧!” 老朱一拍头,哎哟一声道:“瞧我糊涂得紧,来,来,客人,这边请,这几个房间都是连着的,干干净净的!这边,这边!” 老朱将四人领上楼,带到一排房间,这一边房间不多不少,整好五间,年轻女子看了一眼,指着第二间房道:“就住这间,掌柜,开一下门吧!”老朱忙点点头,拿出一大窜钥匙,打开门,让女子将病妇扶进屋内。 两人进了屋,中年男子跟着进去了,那年轻的男子却留在门前,老朱也只能跟在门口等着。片刻,那年轻女子退出房间,对男子道:“大嫂身体不舒服,大哥在里面陪着她!”年轻男子点点,女子转而对老朱道:“掌柜的,你们店里有什么吃的?要一些清淡的膳食!” 老朱忙道:“小店有罐煨山鸡丝,清淡滋补,最适合体虚之人服用!” 女子面露微笑,点头道:“好啊,掌柜,那我就去厨房看看,让厨子做点什么拿上来吧!”
“行,姑娘稍等!”老朱答应着,忙把其他四间房门打开:“请跟小老儿来吧!”
女子跟着老朱走了几步,停下,看了一眼男子,男子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两人上来!” 女子应了一声好,跟着下了楼,老朱领着她到了厨房,厨子是老朱的侄子,这会儿没事做,正蹲在灶门前取暖,那女子看着厨房的食材,点了几味菜,守着厨子做好,盛了一些老朱推荐的罐煨山鸡丝汤,又吩咐老朱做了些其他的菜,也不让小二帮忙,自己端着几道菜上楼去了。
老朱开客栈十来年了,啥人没见过,客人自己到厨房点菜的大有人在,有些客人有病在身,或者有什么喜好的都会到厨房来指点指点,这几人瞧那模样举止倒有些像富贵人家的样子,只是穿着普通,马车也有点儿陈旧,看样子也是一户落魄人家到那里去投靠亲友吧,这些年生,战乱频发,逃难的可不止是平民百姓,前几年,渭国被灭的时候,出逃的人可不少,有些人在他的客栈落脚,其中不少都是豪门子弟,国破家亡后,比平头百姓更不如。 老朱感叹了一会,才想起来,还要让小二去给客人的马匹喂食,那个小子也是个让人省心的,忙嘱咐侄子几句,回店面上去了。 妍月端着膳食回到楼上,赵义还守在房门前,她将膳食送进房间,退了出来,正看见闵昊和付成军已经安置好马车拿了行李上楼,见到妍月,闵昊说到:“妍月,你住第四间房吧,赵义住在最后!” 妍月点点头,知道他是出于对公子安全的考虑安排的房间,他自己必然是住在楼梯口的第一间,这样上下楼的任何动静都逃不出他的耳朵。待闵昊安排完毕,妍月道:“我已经吩咐了膳食,一会让小二送上来。“ 闵昊道:“很好,你们在我的房间一起用完膳就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大家都不要耽搁了!”顿了一下,谨慎道:“晚间,各自小心一点!” 众人点点头,听从他的安排。
双姝陵
喝口鸡汤,莫雅啧啧称赞道:“不错,鲜香浓郁,好味道,嗯……稍微咸!”没想到种小客栈也有么美味的膳食,虽然摆盘的样式非常家常化,味道却很地道,身为同行,莫雅心中忍不住开始评论番。
左苍溟微微笑,看着认真的品尝每道菜品,边给出评论,简单的菜式让评论顿时令人食欲大开。 进入吴国境以后,他们也不能再如在中山国般随意,为人掩人耳目,东方律为莫雅和自己画妆,在他的巧手下,两个神仙眷侣般的人物下就变成对平庸的夫妇,路行来,不显山露水,行至现在,倒也平安无事,路顺风。 用清水沾湿帕子,慢慢擦去脸色的颜色,露出娇美的面容,莫雅接过帕子同样为东方律擦去化妆的痕迹。清理干净,莫雅吻吻他的脸,戏言道:“不把妆去掉,还不敢吻,老觉得别扭!”
东方律轻笑道:“现在敢吧,娘子,不要偏心,边也来下!”
莫雅好笑地看着他亮出左边脸来,像个讨糖吃的小孩般,满眼殷切,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把,痛得他直叫,打闹中,猛得下抱住,故作哀怨道:“娘子,好狠心!”
莫雅看看他被捏得通红的脸颊,心疼地替他轻轻揉着,嘴上却坏怀道:“痛吗?打是亲骂是爱,时疼爱的表现!” 东方律皱眉苦道:“可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怎么办?” 莫雅轻咬着他的唇,在他的耳边低声:“那就咬吧!”
压低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难以言语的魅惑,令他眼神变得暗沉,低低回道声:“遵命!”轻轻咬上的香颈。 第二日早,东方律再次为莫雅上好妆,瞧不出任何异样后,继续装扮成副病态,自己则搀扶着出房门。 闵昊和妍月已经在门外等候着,见他们出来,妍月忙上前要接过东方律搀扶着莫雅,东方律摇摇头,亲自搀扶着下楼。 马车已经停靠在客栈门口,掌柜老朱正满面带笑地站在大门前送客。
东方律小心扶着莫雅往门外走着,时候,门外声急促的马蹄声,在客栈门前嘎然而止,随即,声喝斥:“谁那马车,怎么把门都堵住?”
众人愣,老朱立刻上前,笑着哈腰道:“客人,是小店客人的马车,他们马上要出发,就在门口停会!” “还以为掌柜不想做生意!”那人讥讽道。妍月柳眉挑,待要发作,闵昊拉把,示意不要惹事。 老朱仍是陪着笑脸,东方律扶着莫雅加快步伐,走出门外,搀扶着上马车,,马车停着两骑,当前人高高骑在马上,正盯着他们,脸色颇为不悦,正是方才话之人,莫雅往他身旁边看,不禁震,那人却是单胤烆密使辜随风。
“行,买些干粮,赶开上路吧!”辜随风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阻止身旁之人,向着老朱道:“掌柜,十个白馍,再切五斤牛肉,包好带走!”
身旁那人被他,更加不悦,牢骚道:“赶五路连口气都没歇,就为几句道听途的东西,人都死好几年……” 那人的声音在辜随风严厉的眼神下停住,正巧,老朱拿出包好的食物出来,递给他,辜随风接过包裹,甩给老板锭碎银,猛扬鞭,喝道:“走!”马儿吃痛,窜出去老远,另人也扬鞭追上去,很快两人便消失在大道尽头。
待两人远去,妍月才开口道:“好无礼的人!耍什么威风嘛!”
“妍月!”闵昊冷声道:“出门在外,凡是多加小心,不要随便招惹什么人!”
妍月头,知道闵昊在警告,无论是公子的身份,还是姑娘的身份都会引来不少人,自己要格外注意言行举止,以免引人怀疑。
“上路吧!”东方律微微笑,招呼他们,四人忙各就各位,扬鞭驾车,启程上路,朝着芷阳的方向前行。
东方律坐上马车,看见莫雅正坐在车上,神情凝重,他神色微变,低声询问道:“怎么?”
莫雅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起,从方才辜随风与那人简短的对话,莫雅心里隐约担心,那人口中“死几年”的人究竟是谁?难道的是吗?不可能,单胤烆不可能知道还活着,难道是聂臻?不会,如果聂臻要告诉单胤烆,单胤烆早就派人来抓,不会到现在才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