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迷茫之间,她的面前忽地出现一个影子。
难不成还没死过去,牛头马面就先来了?
她默默的想着,抬眸看去,居然……是皇帝。
“你不用来督促,我会依言去死的,我现在正在挑地方。”穆婉凤一脸平静的说道。
“朕知道。”翡翠国的皇帝说道,“可是,朕仔细的想了想,死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想我怎么样?”穆婉凤仍然一脸平静的问道。
仿佛她自己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仿佛是在问一件别人的事情一般。
“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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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凤淡淡的笑了,“你说的和死去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
穆婉凤旋即明白过来,她淡然说道,“我对这里不熟,我该消失到哪里去,还请你告诉我。”
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消失地方,就是祈爷爷的山洞。也罢,回去陪着祈爷爷静度残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非也,非也。”皇帝又说道。
“是不是做皇帝的都喜欢故弄玄虚?”
“朕知道你在想,是不是该回那个山洞。朕告诉你,你不能回!为什么呢?因为连朕都知道了你曾跌在那个山洞,那想找你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请皇上给小女子指一个地方。”穆婉凤没好气的说道。
路在何方?(四)
“会有人送你去的。只是,朕得提醒你,死对你没有好处,对展鹏,更没有好处。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且好好活着吧!”
穆婉凤极其的讨厌皇帝的这番话。
他不就是个皇帝嘛!一会儿叫她死,一会又叫她好好活着,反正怎么说都是他,他的话就果然是圣旨!
鄙视之!
“或许你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是,那对不起你了。”皇帝扔下这一句话,转身走了。
几乎是在眨前之间,便有一辆马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现在了穆婉凤的眼前,“姑娘请上车吧。”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说道。
穆婉凤上了马车,管他带自己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穆婉凤的容身之处,再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况且,她怎么去面对那三个人?
她的爱,无法见光。
她的爱,无法坦然!
谁让她的心中,居然胆敢同时爱上三个人!
马车飞快的向远方驶去。
穆婉凤懂得皇帝的意思,是了,她还不能死,死了,皇帝该怎么交差?
死了,他如何面对他的儿子秦展鹏?
而千山和江雪如果向他讨要人,却发现是死在翡翠国的国土上,那后果将会如何?
这个老奸世滑,世故的皇帝!
或许他会让人将自己带到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再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也或许,自己真的不能死,至少他们三个人知道自己还活在世间的消息,便不会放弃他们自己。
渐渐的睡意袭了上来,而马车还在向远方飞奔。
马车上备的东西倒齐全,除了一些吃食和银两,还有棉被及几身换洗的衣裳。
看来这个皇帝,倒也没有那么可恶至极。至少他确实是,希望穆婉凤活着。
拉过棉被搭在自己身上,穆婉凤进入梦乡,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巨烈的颠簸弄醒,睁开间,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面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
路在何方?(五)
马车此时行驶在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路上零落着一个又一个石块,不时的车轮会陷进路面的小坑里。
赶车的那个男子,挥起鞭子重重的打在马儿身上,马儿一个震痛,便加力往前奔驰,将车子给拉了出来。
穆婉凤在里头东摇西晃,一会儿就滋生出了晕车的感觉来。
呃,好想吐……
她趴在车窗上干呕了起来。
这个地方好荒凉,这是到了哪里呢?
她这样想着,但是却也不想知道。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这赶车的车夫也累了,于是便停下歇息。
从马车里拖了干粮和水,两个人吃了起来。
男子没有说话,穆婉凤也懒得说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同有什么可知道的。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牵肠挂肚的感觉,她已经体会到了。
生命里失去了被爱和爱,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休息了一会儿子,那赶车的男子便又上路了。
也亏得他身体好,赶了一夜的车还有精神,不然在这荒山野地里,可真够令人心寒的。
实在是眩晕得很,在巨烈的颠簸之中,穆婉凤选择了睡觉,想着想着,居然也就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穆婉凤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喂,姑娘,姑娘你醒醒。”
她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双眼却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怎么样都抬不起来。
她勉强了几次,索性也就罢了。
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真凉爽啊!
她此时真想跳进水里好好冰冷一下。
那手很快就离开了,接着便是有些惊谎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烫?”
穆婉凤心里想回答他,说自己是太热了,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马车拼命的向前飞奔着,迷迷糊糊中,她就又睡了过去。
路在何方?(六)
好清凉啊!
穆婉凤感觉到有额头有什么清凉的东西正覆盖在上面。
睁开双眸,她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马车里了。
环顾四周,居然是在一间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草药的味道。
这是在哪里?自己怎么躺在这里?
穆婉凤有一些好奇,但是,她仍然没有兴趣知道。
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真的有关系吗?
——没有!
“姑娘你醒了啊。”一声不惊不喜,平平淡淡的问话传入了她的耳中。
或许也不算是问话,那人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紧接着,问穆婉凤话的小姑娘便向门外喊去,“爹爹,病人醒了。”
病人?
谁是病人?
穆婉凤再次环顾这间屋子,发现房间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草药,或许,这里,真的是一家医馆。
而自己,是生病了吗?
她这样想着,却也不想知道是与否。
随着那小姑娘话音的落下,紧跟着门口便走进来了一位蓝衫蓝子。而赶车的那个男子,也跟在他的身后。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皇帝派来的赶车男子说道,“可吓死人了,差点……”
唉,穆婉凤差点死了,他也差点因为完不成任务而小命不保啊!
惊险,太惊险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穆婉凤淡淡的说道,心里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心中总是空落落的呢?什么渴求都没有了!
“没事了就好,你不知道啊,你已经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了。”蓝衫的男子显然是大夫,他向穆婉凤说道。
“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穆婉凤仍然淡淡的说道。
烧死了,倒也是好事。
免得现在心中总是有一种无所依的感觉。
在这间医馆里吃过了早饭,皇帝派来的马车夫,便提醒穆婉凤该上路了。
早一点将她送到,早一天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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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日,十更完毕。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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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何方?(七)
唉,不然死在自己手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或许,也可以?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马车夫想至此,便打定了主意。
这家医馆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村镇的地方,透过车窗帘子,穆婉凤向外张望着。
虽然一点都不繁华,也没有什么摆推的贩子,但就这一种上的情形来看,总归算是有一点人气,没有那么荒凉了。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眼前看到的景色便随之荒凉了。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乱石,连野草都没有生长几棵。
一直向前行到了傍晚,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夫向穆婉凤说道,“姑娘,目的地到了。”
“到了?”穆婉凤跳下了马车,也不想去问到了哪里。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安全的将姑娘护送到了此处,现在,我该回去覆命了。希望姑娘能好好生活在这里,不要再乱跑。”马车夫说道。
“好的。”穆婉凤漠然的应下。
难道皇帝以为自己还会跑回秦展鹏身边不成?
不会的,她不会再傻一次,令自己将秦展鹏置于死地。
将马车上的粮食和水给穆婉凤卸下一半,又将袋银子扔给了穆婉凤,马车夫跳上马车,驾马远去。
实际上,他有一个秘密。
——他的任务,没有完成。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般荒凉的地方,皇帝也不会知道的。
嘿嘿。
他只需要在这路途中多耽搁几天,在热闹的地方玩耍一番,然后算好日子如期归去就成了。
皇帝他不会亲眼跑来看看的!
可怜的穆婉凤就这样被扔在了半路,这个人烟稀少的鬼地方!
可是穆婉凤还不知道真相,她心里在嘲讽的笑,这个皇帝可真会挑地方,专门挑了这样一个鬼地方给自己。
不过在哪里,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又向最初重生到明珠国时一样,需要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了。
路在何方?(八)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然后再慢慢寻找活路。
好在天色还是傍晚,她还有一点时间去寻找住处。
随手掂了掂那袋银子的份量,她记得才上马车时,不止这么一点儿的。
其它的莫非是路上花掉了?是了,自己还病了一场呢,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钱多钱少,她倒也不计较,够她在客栈住到找到活路前就可以了。
这个地方真的很偏僻,也不是什么镇子,走了半天,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并未见到几户人家,更别提什么客栈了。”
抱着钱袋子,干粮和水走了半天,穆婉凤又累又困,不知道走了多久,星星和月亮已经出来了,她才终于寻找到了一间破庙。
她无精打采的走了过去,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栖身吧。
她心想着,放眼看去,墙角一侧平铺着一堆干草,她躺了下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被什么人推醒。
穆婉凤顿时骇了一跳,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虽然觉得自己胆子很大,但多多少少有点寒意。
睁开眼看去,是一个脏兮兮的看不清楚长相的人,也看不出他的性别。
不过从他那身破衣烂衫来看,应该是一个男子。
他蹲在穆婉凤跟前,提醒着她,“喂,我说,你睡在我的床上了。”
“啊?!”穆婉凤非常不好意思,她赶紧跳起来,慌乱的将那一口袋干粮从草堆上拿起来,飞快的闪到了一边。
“对不起啊,真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我,我这就离开,不好意思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唉……
被抢了地盘的这个男子却并不生气,也没有显得凶神恶急煞,他望着向外走去的穆婉凤说道,“方圆几里,都是荒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了。你如果不嫌弃,倒也可以睡在这里。”
“真的?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穆婉凤其实很累很困,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愿意再走路了。
路在何方?(九)
穆婉凤心想他应该是个好人,于是便坦然接受了。
“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这里有干粮。”穆婉凤打开布袋子,拿出一份干粮递给那男子。
“我叫慕容子焉。”这男子并不拒绝穆婉凤的好意,接过干粮,也坦然受之。
“我叫穆婉凤。”
慕容子焉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容,向穆婉凤笑了笑后,便坐在草堆上啃起了已经硬邦邦的面饼子。
穆婉凤觉得自己也有一些饿了,于是也摸出一个面饼子啃了起来。
面饼子又冷又硬,很费牙齿。两个人啃了半天,终于啃完了一张。又喝了点凉水,肚子差不多饱了,于是便结束了晚餐。
穆婉凤缩着身子蹲在另一侧墙角,慕容子焉好心收留她,但是她很自觉的知道,自己不能去抢了他的床,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慕容子焉看了一眼缩在墙角里的穆婉凤,默默的将墙角铺好的那堆干草抱到一怀起来,然后走到穆婉凤蹲着的那个地方,很认真的为她铺了一层干草。
他自己的干草原本就不多,现在又分了一半给穆婉凤,两个人的就都只是薄薄的一层了。
穆婉凤有一些过意不去,慕容子焉却说道,“我本不在意这些得失,都不过是一时的罢了,下一刻就成了过眼烟云,谁能拥有一辈子呢?随遇而安罢了,姑娘你勿要挂怀。”
慕容子焉看起来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直带着股书生的味道,穆婉凤听了,觉得他说的话倒也合自己的心意,是啊,这世间又有什么东西是能永恒拥有的吗?
这些外在的事物,何必计较?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随你一辈子,争来抢去根本就是一出笑话。
不过是浮云罢了!
很困很累,穆婉凤不在拒绝,真诚的向慕容子焉道了一声谢,便躺在草垫子上睡了起来。
这个草垫子真的很薄,她能感觉到泥土地面的冰凉。
路在何方?(十)
这个破庙真的很破,抬起头来,穆婉凤看到了灿烂的星空。
今天夜里,天上有好多的星星啊。
许是人烟稀少的缘故,这里的天空格外的明净,星星格外的灿烂,月亮格外的皎洁。
穆婉凤仰面默默的看着星空,心里面有一个念头,但却一直不敢去触碰。
那个念头是,秦展鹏,他知道自己不见了,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破庙的好处是,晚上有星空看,天亮时就会马上有光线告诉她。
穆婉凤被明亮的光线唤醒,睁开眼,天果然已经是大亮了。
侧起身子向另一侧的墙角看了看,慕容子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草垫子。
“阿——嚏。”穆婉凤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一定是昨夜没有被子盖的缘故。
看样子再这样下去,必感冒无疑。
她一下子想起来马车上还有换洗的衣裳和棉被之类的用品,那个马车夫居然没有给自己留下来。
奶奶的!
穆婉凤自言自语的骂了那个马车夫几句,心想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居住的地方,然而再置办生活必用品。
就在她收拾好自己的布袋子准备出去寻一处水源洗把脸的时候,慕容子焉却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得正好,我还在想去哪儿和你告辞呢。”穆婉凤笑着说道,“谢谢你昨夜收留了我,我走了啊,后会有期。”
“你打算往哪里走呢?”慕容子焉问她。
“我啊,我想一边寻找水源,一边寻找可以不露天居住的地方。”
“你找不到的。”慕容子焉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找过很久了。”
“那你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难怪他那张脸始终脏兮兮的呢。
“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想喝水的话,就赶早去找一点露珠。”慕容子焉说着,拿出了一个破碗,送到了穆婉凤的面前。
悲怆啊,悲惨的生活(一)
破烂的碗里装满了一半清水,看样子是慕容子焉大清早跑出去找回来的露水了。
“喝吧。”慕容子焉向她说道。
穆婉凤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连水都喝不上了!
摸摸那只水壶,里头的水昨天晚上就喝光了。
她无奈的接过破碗,“你喝过了吗?”
慕容子焉点点头,说道,“我喝过了才回来的,你放心喝吧。”
穆婉凤这才放心的喝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们就呆在这儿听天由命,然后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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