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
“母老虎发威……”
林夏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活动着指节咯咯作响,“皮痒了是不是……”
何绍城迅速后退,躲到了左思睿身后。
“架也打完了,害也除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各回各家各找各……”接到林夏草的眼神暗示,左思睿急急吞下到嘴边最后一个字,改口说“各自打道回府了?”
洛雪心中暖流涌动,林夏草这个朋友算是她不幸中的万幸吧。在她孤独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缕阳光,让她的生活不那么灰暗。因为自己让林夏草受到伤害,这让洛雪愧疚不已,“你这个样子,怎么能骑车呀?”。
“小case!只是被苍蝇踢了一脚而已,又不是残了。哪有那么娇贵啊!嘶……”林夏草为了安慰洛雪一咬牙走了一步,还是没忍住疼出声音来。别说,还真疼。
“还逞强!”洛雪的眼泪又要决堤。
“打住打住,再哭咱学校大墙明天要是倒了该赖你了。”
“林夏草!”洛雪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咳!咳!麻烦两位姐姐在女儿当自强的时候给我们男人留点面子行不?总得让我们有点存在感和价值吧?何绍城你说是不是?”
何绍城点头表示同意,虽然听不太懂左思睿要干嘛。
“这样吧,何绍城你以后就负责接送洛雪上下学吧。虽然她家比你家要远一些,你就辛苦辛苦吧。经过今天的教训他们应该是不敢再纠缠洛雪了,但还是谨慎点儿好。至于我嘛,我就更加辛苦一些好了。林夏草同学,这几天我就勉强送你上下学好了。”
何绍城再点头,不用左思睿说,他也已经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接送洛雪了。其实,他更想送林夏草回家。只是左思睿都这样安排了,他总不能说“左思睿你来送洛雪,我负责送林夏草回家”吧?唉!他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一个何绍城送洛雪,一个何绍城送林夏草。
“你可以不用勉强”林夏草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架势。
“那怎么行!见义勇为,助人为乐是我的座右铭,我一向情操高尚,忧国忧民。”
“呸!”三人整齐划一的呸了过去。
情窦初开
林夏草扶着墙,望着左思睿从车棚中将自行车推出来,一步一步的走近。
左思睿坐她前座那么久,林夏草的眼睛一直开启自动屏蔽功能,对他视而不见。经此一役,她的防护系统出现了漏洞,自动屏蔽功能关闭,她开始认真打量起左思睿。
他个子很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不胖也不瘦,腿很长,松松垮垮的校服本来是毁容的神器,谁穿着都显挫,但穿在他身上居然有种说不出的青春帅气。林夏草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轮廓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浓黑的眉毛眉梢稍微下垂,透露淡淡的慵懒,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中流光四溢灼灼其华,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嘴角似乎永远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现在看看,这小子好像是挺帅的,有点对得起他二十九中学史上第一帅哥的名号。
被林夏草盯得有些发毛,左思睿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浮动,居然还有点小性感。夕阳洒在他身上渡出一层金色的光辉,如太阳神阿波罗一样闪闪发光,林夏草站在他的影子里仰望着高大的他,有种晕乎乎的要陷进去的错觉。
“看好了没?还满意吗?要以身相许吗?”
戏谑的声音,敲碎了林夏草泛着小花边儿的粉粉的幻想泡泡,将林夏草越飘越远的思维拉了回来。
“臭美吧!”林夏草有点不自在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红红的,热热的,有点痒,可能是那一巴掌太用力了,可是为什么是心里面都有点痒痒的?
“原本以为你是个没用的小白脸,现在我承认我错了,你是个有用的小白脸。”强压下那份异样的感觉,林夏草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本色,不自觉的展开了语言上的攻击。
左思睿面部跟何绍城一样抽搐了一下。你可以肆意的赞美我,但是欲扬先抑的手法就不要用了!嘴角噙着戏谑的笑,一指车后座,“来吧,让我送你上路”。不就是语言调戏么,谁不会啊。
好,算你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林夏草狠瞪了左思睿一眼。
看着林夏草被噎了个半死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左思睿顿时心情甚好,边骑车边吹起了轻快的口哨。
秋天的风掠过脸庞,带着一丝凉意,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曳着。太阳的光辉掩在地平线上,天边几朵火烧云,通红通红的映着人的脸颊。
林夏草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的轻轻撩拨,又像是有一团云彩在慢慢膨胀,毛毛痒痒的,莫名的躁动着。她紧紧的抓住车后座,挪动屁股晃动几下。
小时候被老爸载着去亲戚家,老爸一路与人相谈甚欢,下车时忘记后座坐着他的亲闺女,华丽丽的一个后堂腿,咣的一脚把她踹飞出去。所以说林夏草彪悍的性格和彪悍的人生,老爹是要负一半责任的。从此之后,林夏草对自行车后座这个地方产生了心理阴影,坐在上面总会时不时的扭动几下,提醒车主人后座上还有个人。
“林夏草你能不能坐稳点别乱动?掉沟里我可不负责哦。”左思睿用力握着车把控制方向,保持平稳。
林夏草自知理亏,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坐好,不再乱晃。
“林夏草同学,你平时不是挺能侃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实在是太无聊了。就算是载着一头猪,也能哼哼两声吧?这些左思睿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她怕林夏草不顾脚伤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把他揪下来暴打一顿。
左思睿呼哧呼哧的蹬着车子,男生宽广的后背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像催化剂一样让她心中的那一团东西膨胀的更加厉害,不自觉的语气中也变得烦躁,“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要我唱支曲儿给你助兴?”
“好啊!好啊!最好是来一首能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左思睿很明显是把疑问句一厢情愿的当成了肯定句,很是欢欣雀跃。
振奋人心是么?鼓舞士气是么?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敢听我就敢唱!
林夏草清清嗓子,用尽丹田之气及尽粗犷的咆哮:“大河向东流呀,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左思睿被她嗷一嗓子一吓差点翻到沟里,拐了好几个弯才稳住。
迎面而来的人们,眼中都流转着一样的光芒,那光芒解读成语言就是:神经病!
“能不能换一首温婉点儿的?”他的耳朵和心理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要温婉是吧?好啊,给你个温婉的。”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左思睿死死握住了车把手。
林夏草收回刚才的丹田之气,捏着细嗓子, ;“一个是阆苑仙葩,啊……,一个是美玉无瑕,啊……”每一句最后一个字都强烈的抖着音儿,调儿已经拐得跟过山车一样了。
“好吧,你赢了。”左思睿投降了。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得罪过林夏草,遭来她如此的嫌弃和讨厌。难道真的扔过她的情书?不可能啊,她如此别致的形象,他一定会有印象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他这样英俊潇洒,没理由被她这样嫌弃啊?
“林夏草,看在万水千山的驮你回家的份儿上,让我死个明白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好吧,就让你死个明白。
“沙曼没少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吧?”林夏草开门见山的问。
“沙曼?”左思睿恍然大悟了,原来是受株连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林夏草那么好奇了。那次操场上的“邂逅”之后不久,他跟沙曼有过一段小暧昧,那时候沙曼是没少在他面前画圈圈诅咒林夏草。那时候他就想要会一会这个能让沙曼气的跳脚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样的彪悍野蛮,能把沙曼这个红辣椒都气得跳脚。
“原来是吃醋啊”左思睿故意曲解林夏草的意思,“放心吧,我跟她没什么的。”
“切,你以为你是饺子啊,还要吃醋!”林夏草鼻孔喷着气说得不屑一顾,心里却因为那句“跟她没有什么”而释然,甚至有点小欢喜。
带回家
林夏草的家距离学校不是很远,骑车快时才十来分钟,就算左思睿载着他速度比较慢,十五六分钟也到了。
“ ;出事儿啦!林夏草诱拐无知少年回家啦!!!!!”
林夏树的平地一声惊雷,把屋里的老妈老爸姥姥姥爷通通惊了出来,挤在门口一齐用眼神扫描左思睿。
左思睿心底发毛,这阵仗,好像我怎么她家姑娘了似地,不会要我负责吧?
全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左思睿身上,居然没人注意到她受伤了!一阵小风儿夹杂着落叶吹过,林夏草风中凌乱着,凄凉无比。
“还有没有人性啊,与你们有血缘关系的我脚扭了没人管,盯着个路人甲看个没完没了,你们打算让我站在门口晒月亮晒到疼死吗?!”
在林夏草的提醒下,大家察觉是有点儿过了,赶忙装模作样的关心起她的伤势来,让路的让路,搀扶的搀扶,不过最终视线还是通通越过她的脚,拐了个弯儿,又落在了左思睿身上,林夏草你不给个说法就没完。
林夏草抚额头疼,这是怎样一群家人啊!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好,我叫左思睿,林夏草的同学”。左思睿一副翩翩少年郎谦和有礼的模样。家长们最喜欢这样乖巧的孩子了,所以左思睿凭借乖宝宝这一坚实的第一印象,稳当当的占据了先机,这样好的孩子,只要林夏草对人家说个孬字,就是心怀妒忌蓄意诋毁。
“左思睿,旁门左道的左,饭饱思淫欲的思,睿……呃,就是那个瑞雪兆丰年的瑞的错别字啦!你们也看到了,我脚扭了,他良心未泯送我回家,仅此而已。”
大家一起点头表示绝对相信林夏草清白,表情却统一为:你当我们那么好骗吗?
林夏草翻着白眼,“爱信不信!”
左思睿忍笑忍得很辛苦,这一家人真的是太有趣了,难怪长出林夏草这么个怪胎!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你们看他就能看饱吗?没听见我肚肚在咕咕叫抗议吗?
“哎呀,你看看,只顾着关心你的伤势,都忘了招呼你同学进来吃饭。左同学一定饿了吧,正巧今天炖了鱼,不嫌弃一起吃个饭吧。”老妈满脸笑容可掬,和蔼得比亲妈还亲妈。
“关心我的伤势?我怎么没看出来您老人家哪一秒在关心我的伤势呢?”林夏草小声嘀咕着。
老妈横了她一眼手指一戳林夏草的脑袋,“瞎嘀咕什么呢?”
“我在说人家左同学爸妈一定也等着他回家吃饭呢,这么晚不回去要担心的,咱就别硬留人家了。”林夏草边说边用白眼睛瞟左思睿,不会真要在这儿吃饭吧?
左思睿理直气壮的回了一眼神,这是我见义勇为应得的!瞪完林夏草,转头又可怜巴巴的望着一屋子的人,“我爸妈最近每天都忙,也顾不上我,以前爷爷奶奶在的时候,还有口热饭吃,现在……只能每天吃剩饭和方便面了。”那表情,哀怨的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要不是林夏草看出他低垂的眼中闪过的狡黠,也许她也会对这个可怜孩子深表同情。
老妈立刻母爱泛滥,“什么都别说了,今晚就在阿姨家吃,以后也可以随时来阿姨家吃饭。小树,赶紧摆碗筷!”
叛变
左思睿就这样上了林家的饭桌,盘腿坐在林夏草旁边,堂而皇之的跟林夏草抢盘子里最后几条鱼。
林夏树一边扒着饭一边将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挂着早熟的小人得志的笑,要说你俩没有奸情,谁信哪!
老妈八卦的问了一句:“左同学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那么忙啊?”
“我爸是乡长,我妈是妇女主任。”
趁着左思睿回话的空隙,林夏草成功的把最后一条鱼抢到了自己碗里。
“咔嚓”皇阿玛端酒杯的手一个不稳,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乡长左建宏?”
老妈从林夏草碗里强行夺走那条鱼,放在了左思睿的碗里,笑的更加慈爱祥和。
林夏树噎到了,咕咚咕咚的灌水。
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见过什么大官的林家人眼中,乡长,那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天大的官儿了。而眼前的左思睿,那就是官宦子弟,得罪不起的。在影视作品里,一般官宦家的儿子总是强抢民女的,这样热情的护送民女回家,果真是感人的新社会!
晚饭过后,又稍微聊了些家常,左思睿嘴上跟抹了蜜一样,很快就策反了全家人。林夏草被遗忘在角落里,暴力的撕咬着干脆面的塑料袋发泄怒火。要不是碍于老爹的颜面,林夏草真想问一句:左思睿才是您亲生的吧?
“叔叔阿姨,天很晚了,我该回家了。林夏草有一阵子不能骑车,叔叔阿姨要忙着秋收,起早贪黑的应该也顾不上她,就让我接送她上下学吧。同班同学,理应互相帮助。”左思睿笑得像一棵无公害的油菜花一样灿烂,目光越过层层包围,投向林夏草。
“我不用这个大尾巴狼接送,我自己能骑车!”林夏草立即大声发对,我还要在二十九中混呢,才不要跟这个花心大萝卜扯上绯闻。左思睿笑的那么狐狸,鬼才知道他心里在图谋些什么。
老妈一巴掌拍上林夏草的后脑勺,把她把拉到一边,“怎么说话呢!人家好心好意的把你送回来,到头来说人家是大尾巴狼,我看你才是大尾巴狼,喂不熟的大尾巴狼!你现在蹦跶一个给我看看,能连续蹦跶十下我就让你自己骑车。”
皇额娘您这是要大义灭亲啊!有你这么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的吗?林夏草一看正面突围是不可能了,只好迂回跑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爹,“您这样天天麻烦人家多不好,让皇阿玛他老人家御驾亲征呗。”
“我用咱家马车接送你吧……”
皇阿玛您果然是我亲爹!林夏草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没想到老妈的眼神飞过去了,不好,风向要变!
“突然想起来明早我要起早拉一车苞米。”
林夏草惊呆了。这还是她那个老实巴交的爹吗?这是要逆天呀!话说回来,你亲闺女还不如一车苞米吗?
老妈给老爸使完眼色,转头又扮慈母,“你看,左思睿同学,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晚饭都来阿姨家吃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不辛苦,阿姨做的好吃的就是力量的源泉。叔叔真是太幸福了,能吃您做的饭吃一辈子。”
老妈笑的眼角纹已经开裂到耳后根了。林夏草无力的捂脸,她就这么被卖了。
升堂
送走了左思睿,回到屋中的众人以林夏草为中心围坐成一圈。
林夏树手掌代替惊堂木,往炕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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