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接过来,封面是好大一行字,成立私立学校的可行性报告。
这是变本加厉了?张怕直接愣住,一叠信纸,他只顾得上看眼封皮,然后就看向那名教师:“王叔,上次不是这样的。”
老教师叫王维周,说:“咱得师出有名,你不能办成补课班那样,咱是一个学校,是全日制正规学校,像我们现在,属于一一九中学特聘教师,这是一个资问题,可不知道还能特聘多久,再一个,未来要收取学费的话,大头会明显交到学校那里,对你这一年的投资,是不是有些亏?”
张怕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了,随口问一句:“我亏?”
“你以为你不亏?别的不说,光工资就开出去多少?还有房租、伙食费,再有各种教学用具,还有校服什么的,不都是你花钱?你也不算算,就咱这小半年,你已经花了多少钱?来年不赚回来……那你为什么要投资啊?”王维周说道。
张怕说:“我没投资。”
“没投资?那你花这钱是做什么?”王维周又问。(未完待续。。)
497 要温暖才对
张怕琢磨琢磨,还真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
一个人为一群毫无关系的人,平白无故花出大笔金钱,还不是做慈善,你说是为什么?
愣上好一会儿,他发现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扬下手里的信纸:“我拿回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你提醒我点。”
王维周说:“尽管看,我那还有份底稿。”
有底稿是什么意思?是王老师先写过草稿,改了又改之后,重新抄写一份拿给张怕,他是认真在准备、认真在做事。别的不说,单只这份心意就让人赞叹。
张怕说声谢谢了,又说辛苦了,出来回去房车。
车门下面看到个意外状况,大狗侧着身体躺在那里,嘴巴尽量往下探,在嘴巴前面是一只黄色的小鸡崽,病怏怏的,一动不动倒在大狗前腿与身体的连接处,那地方很软、也很暖。
看到张怕回来,大狗只稍稍动下脑袋,这是示意要小心。
张怕多看眼小鸡崽,心说哪拣的?蹲下来先看看,再轻摸一下,还活着,就是有气无力的特别虚。
看眼大狗,大狗也在看他。
张怕开车门,大狗马上轻叼起小鸡崽,翻身站起上车,直接跑到床上,轻放下小鸡崽,咬过张怕的被子堆成个小窝,用******使劲坐几下,再轻叼小鸡崽放上去,它侧着身体挡在前面,这是拿张怕的床当鸡窝的节奏。
看过大狗所有动作,张怕叹气:“别人是结了婚才降低身份,我这提前的有点早啊。”
他是想着开电脑干活,可是没一会儿,大狗就跑到面前眼巴巴看他。
张怕一声轻叹,说声等着。下车去食堂找大师傅取经,认真学习如何饲养小鸡崽。然后去药店买个针管用来喂食。
喂的是米汤,稍稠一些。
做饭师傅说其实没必要,九成九养不活的。
张怕说声谢了,特意带一壶开水回来,用途是给米汤保温,又找个特别大的纸箱,铺上软软的垫子,又放些棉花,抱回来给小鸡当家。
看张怕来回忙碌,又把小鸡放进纸箱,再慢慢喂食,整个过程,小白全程跟随,并且表现出足够的耐心,一叫不叫,就是看着。
小鸡不能喂水,必须要勤着喂饭,一次吃那么一点。还不能冷了,反正要认真照顾。不过,按照第一眼印象来说,做饭师傅说的特直白,活不过今天,最多明天。
于是,在张怕心里,今天和明天就是一个界限,熬过这两天,也许就能活下来呢?
等伺候好小鸡,再去收拾床,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小鸡已经在他的被子留下方便后的印记。张怕也不嫌脏,先拿纸巾擦过,再拿湿毛巾仔细擦上几遍,然后就这样了,竟然不换被套?
房车上的生灵又多一个,小白便是有了伴儿,全部注意力在这个小家伙身上,箱子放在地上,它就趴在箱子前面,随时抬头随时能看到小鸡。
而小鸡似乎有了点活力,竟然叫过几声。
张怕这才开始干活,可是稍晚些时候,龙小乐又打来电话,说陈有道又有个想法,音乐制作这一块,他打算去美国做。
张怕说有那个必要么?
龙小乐说:“我就是这么说的,不过陈有道说他认识一个特别牛的音乐制作人,他还说可以出一部分钱,拿片酬抵消。”
张怕说:“这就是个疯子。”
龙小乐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要是不疯,就凭他这种为人处事的状态,能火才怪。”
张怕问:“你是怎么想的?”
龙小乐说:“我打算答应他。”
张怕笑问:“是不是还打算带我美国转转,开开眼界?”
龙小乐简单回个是。吓张怕一跳:“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让我去美国玩?”
龙小乐说差不多吧,说刚问过他爹,龙建军居然在美国有两处房子。
美国的房子特闹心,按房产价值每年交税,所以老百姓不愿意囤房子。而这个房产税,也正是国内领导一再提起的事情,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也一定会收税的。到那个时候,拥有好多房子的张大先生,如果还是保持目前这种花钱状态,很可能交不起税。
张怕想了下问:“你是想去美国住一段时间?”
“我爸说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申请绿卡,反正早晚得过去,正好就着这次机会过去看看。”龙小乐笑道:“我是给你提供免费旅游的机会,还可以带家属,你应该感谢我。”
张怕计算下时间,笑道:“按照陈有道的拍摄进度来看,你去美国起码是十月份了。”
龙小乐说:“还真不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五月初我会和陈有道过去一趟,然后他回来继续拍戏,你要是愿意呢,就跟我一起走,咱在美国多呆几天。”
张怕说不可能,中考以前我连这个城市都不会离开,更不要说出国。
龙小乐说:“那就七、八月份过去,反正都是玩。”
听到这句话,张怕心底忽然有点悲凉,反正都是玩,说的多轻松啊。出生环境不同,生长条件不同,一辈子的生活也是不同。
电话那头,龙小乐接着说:“我是这么想的,去美国好好弄下公司,估计要多呆些时间。”
张怕笑了下:“你是说把那个空壳公司正规化?”
龙小乐在美国有个空壳公司,应该说是龙建军的,承接影片制作业务,往国外转移钱。
龙小乐说是。
张怕想了一下:“和我无关。”挂上电话。
可龙小乐马上又打过来:“急什么?我还没说完话你就挂?”
张怕问:“还有事儿?”
“废话。”龙小乐说:“元旦搞那个活动,没忘吧?”
张怕说:“没忘。”去年元旦搞了个三合一的迎新春文化活动,省内媒体多方报道,很有点意思。
龙小乐说:“两件事,一个是市老干部局联系我们,说是今年还要搞活动,问我们能不能赞助。”
老干局每年搞活动,大部分活动属于自娱自乐,像新春书画展那种性质的毕竟不多。
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示范,很多老干部动心,都想在这一类大型展出中露脸,便有到处打听的。
可这玩意没有强加的,起码不能强加给龙建军。老干局服务处的人就联系龙建军,龙建军说上次活动是他儿子折腾的,他不知情,推给龙小乐。
龙小乐发牢骚道:“什么赞助啊,我说经费不足的话,可以适当提供一些,但人家怎么说?说上次活动做的非常好,要是我这面方便的话,能不能多提供一些赞助?”
张怕笑道:“赞助呗,给你爹争个好人缘。”
龙小乐说:“你不懂,这里面从来就没有人缘一说,赚钱赚到我爹这种程度,除去利益相关的一些人等,放眼望全是敌人,不落井下石都算仁义的,跟他们有什么可争人缘的?”
张怕说:“那你去年还办活动。”
“唉,话都让我说了。”龙小乐说:“你还是不懂,去年办活动……算了,不说这个,反正我也不太懂,你说我办不办?”
张怕想起画展时那个爱画画的老人,画被人碰坏,自己去取画,老人家二话没说又拿出一副,全不计较得失。想想问道:“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龙小乐说:“还一事儿呢,音乐学校也找上门,询问有没有可能再搞一场演出?票价定多少不管,他们可以要最少报酬。”
任何一场艺术活动,只要是面对市场,必须要考虑成本问题。
这行当有件挺有意思的事儿,不管一个艺术家有多厉害,不管在公众面前如何表现艺术追求,在艺术家内部,大家比的是票房,比的是办专场演出有没有人买票观看。
这种比较不是明面上直来直往,会是很矜持的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当有人开始吹牛,有人往枪口上撞,艺术家才会风轻云淡的说上一句。
直白点说就是打脸。是告诉你,别吹了,你就是去维也纳演出又能怎么的?还不是自己花钱?免票请老外看?我是经过市场考验的,观众认可我,拿着真金白银买票看我的演出,而且还满员!
有关于这种比较,跟虚伪、浅薄无关,因为这是唯一、也是最直接的价值体现,你认可我才会花钱看我的演出,这是一种本事,是一种能力,甚至说是一种骄傲。
可惜,省音乐学院的教授们还不具备这种号召力。而他们又想搞商业演出,通过商业演出才能展现出整个学校的实力,于是想找具有这种能力的合作伙伴。成功合作过一次的龙小乐自然是首选。
听龙小乐又说起音乐学院的事,张怕笑道:“你答应了?”
“必须答应啊,我嫂子的学校,赔钱也得接下来。”龙小乐说。
张怕笑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陪我去美国吧,好不好?亲爱的。”龙小乐忽然转换画风。
张怕笑了一下:“你想赔多少钱?”
“赔钱不至于。”龙小乐说:“不论是书画展、还是音乐会,都定在十月份,或者会更拖后一些时间,在这之前,只要咱们好好弄,管保赔不了。”
张怕有点好奇:“怎么弄才算是好好弄?”
龙小乐说:“山人自有妙计。”
张怕说:“你的意思是,书画展接下来了?”
龙小乐想了一下说:“还不知道,先拖着。”(未完待续。。)
498 哪怕再冷也要温暖
龙小乐是要拖着老干局那些人,倒是痛快应下音乐学院的演出。张怕笑着说:“有你忙了,金秋十月,不办个三、五场,你好意思接这个活么?”
“三、五场?”龙小乐笑道:“到时再说吧。”
张怕恩了一声,发现大狗走来面前,双目贼愣愣地盯着他。
看眼纸箱子,张怕对着电话说:“挂了,领导派任务了。”
“领导?什么领导?”龙小乐问道。
“再说吧。”张怕挂电话,去倒热水,把米汤碗放到热水盆里加热,再拿针管去喂小鸡。
大狗很满意,在张怕喂好饭以后,竟然冲他点头表示赞许。
张怕瞪它一眼,拿过来两根肠,也不剥肠衣,直接丢到大狗面前。然后呢,大狗自己会剥,吃的很有兴趣。
张怕抓紧时间干活,完成工作任务,再看王维周老师的可行性报告。
说的很详细,没有空话,上来就是建校目标,说明为什么要建这个学校,针对的学生群体是什么样子的,对老师的选拔也做了规范,再有校园选址等一些问题也考虑其中,唯一没提到的是收费价格,把这块空出来让张怕掂量。
张怕一口气看完,躺去床上琢磨这件事。按照王维周说的那样,倒是真可以搞一个学校玩玩,只收初三学生。
不过呢,尽管王老师没说明收费价格,可文字内外都在透露着一种信息,不能太贵。为此,王老师甚至使用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字眼。
张怕也是不在意收费问题,假如真能建成只有初三年级的私立学校,真能帮助到一些喜欢捣乱的学生,绝对是大功一件。
问题只有一个,太麻烦!
办学校不是有钱就可以,要有教学资质,要有场地有教室有老师……
好吧,这些麻烦还能接受,更多的麻烦来自人。
想尽快搞定这件事情,就得到处找人找关系,不是吃饭喝酒就是请客送礼。办好以后还要接受多重领导,工商税务就不说了,是个会都得去参加。教育系统内部更是有很多烦琐事情等在前方,培训啊,学习啊,开会啊……
张怕认真想上一会儿,掀开窗帘往外看,仓库还亮着灯,就下床往外走。
刚走两步,又看到小白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声叹息,继续去给小鸡喂饭。
吃不多,一次就一点,不用担心撑坏小鸡。就是准备时间太长,比喂食时间长多了。
解决过小鸡的又一顿饭,张怕下车去仓库。
他记得不是王老师值班,可王维周正是坐在教室里面。
张怕敲下门,进入看看学生,王老师马上迎过来:“看完了?”能看出来他是真着急啊。
张怕回话说看完了,王老师马上再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张怕没有马上回话,多看眼学生们,跟王维周说:“出去说。”
于是就出去吧,站到仓库门口,张怕说:“计划很好,你想的很周全,就是有一点,教育局能同意建立只开设一个年级的民办学校么?”
“应该可以吧。”王维周说:“也没听说不允许啊。”
“是啊,没听说不允许,是因为从来就没有谁建学校只设一个年级啊。”张怕说:“每个学生都是有学籍的,每个学生只有一个学籍,而初三生是不允许转校的,光一个转学手续就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王维周神情一黯:“是我忘了,疏忽了。”想了下说:“把计划书给我吧,咱不弄了。”
张怕笑了下:“你也别着急,虽说建学校比较难,可咱可以挂在一一九中学接着搞下去。”
“要是这样的话,利润不是被学校分走了么?”王维周问道。
张怕说:“其实,我考虑的倒不是利益分配的问题,我想的是秦校长快退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咱把这个中考班挂到一一九中学,未来前途如何,还真不好说。”
王维周沉默片刻:“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又说一遍把计划书还给他。
张怕说:“还是要谢谢你那么用心,那玩意我先留着,万一能用上也说不定。”
“那也行,我回去了。”王维周也不回教室收拾东西,就这么往外走。
看着老头慢慢离开,又带上大门,张怕轻出口气,人活着最怕没有希望,也就是没有盼头没有寄托,当一个人忽然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的时候……
很多人有过这种想法,老年人居多。没了认真工作努力付出的目标,没有了希望,整个人都会发生变化。
张怕仰头想想,回去车上睡觉。
他是想去豪华房车休息,可小白一定不让。
果然,一开车门,就看到小白守在这里,见他回来才回去纸箱边继续守侯小鸡。
张怕说:“你是要成精啊。”脱衣服上床。
隔天上午,张怕给秦校长打电话:“你给我交个实底,还能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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