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眼底幽光一闪,郁闷越发的浓重。
千幕和千老两人更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是,此时此刻,他们想的,却不是六月提出的这些条件多么的大胆。
而是,她居然将一切,都算得的这么久远。那口气,与其说她是设想周道,不如说,她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顺便就将后事都安排好了。
“还有么?”苏墨的声音再次显得沉沉的,视线在小得子身上冷冷的扫了一下,终又落到六月身上。
六月却是闭上嘴,不再对苏墨说什么,而是慢慢转脸,看向小得子:
“小得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在堂堂帝王面露不郁之时,还敢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六月不是普通人。而有了六月撑腰的小得子……他却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土生土长的被定义为奴才的普通人。
所以,当六月一问他话时,他立刻便跪了下来。
对于再补充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是万万不敢的。
甚至,从头到尾,他都不敢再多看皇帝一眼,而是对着六月不住的磕头。
“奴才什么都不求,只求能继续侍候主子。”
六月微微垂睑,再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了无欲无求,只是转脸,看着苏墨。
“好。”迎着六月空洞的眼,苏墨轻掀嘴角,他终于明白,六月之前的表情,是为了她身后的这个奴才了……
这样的认知非常郁闷,郁闷到想要直接下令,将这个奴才送到兵奴营去,可更让他郁闷的是,他不能。
身为帝王,要处置一个奴才,居然还要顾忌良多……这让他如何能不郁闷?
“福安。”
“奴才在。”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三)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三)
“以后,青莲殿里,所有人的俸,都比照小得子。”
听到这样的命令,除了六月,所有人都是一怔,福安更是怔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应道:“遵旨。”
而蓝儿、绿儿,小得子、小贵子,四人,再一次齐齐跪下。
谢主子,谢皇上,又是磕头,又是谢恩的。
终于一切都结束,吹了一早的风,又晒了一上午,苏墨终于开口放人了。
“走走走,六月,老夫闲来无事,到你殿里去叨扰片刻……”千老立刻又笑咪咪的挤了上来。
六月不置可否,冲千老微微点头,让千老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只是临下城楼时,又扫了一下城楼下面的那些人,那些官员及他们家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是下面却围了一些发现奇怪物事的百姓们,所以,人到是显得更多了。
回到青莲殿,小得子四人又重新给六月磕头。
作为一名太监,这一辈子,能有小得子今日这样的体面,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还不快弄水给你们主子洗洗,弄些茶水来喝,尽整这些虚的……”千老在一边冲四人直吹胡子瞪眼。
他老人家都看着眼热啊!他老人家这天天的跑青莲殿,只为了跟六月套近乎……可是,还不如她身边的几个奴才得她的心啊!
他刚才可是看到了,福安看向他们四人的眼神哦,那叫一个羡慕……
也是,在这宫里,遇到一个好主子,可是不容易啊!
像六月这样的主子,更是千载难逢!
“是……”四人快速磕了头,起身,往里面冲去。
因为千老在,所以六月只能陪在外面的六角亭里。
说起来,还是这青莲殿太小,除了她睡觉的寝殿外,便再无处可去,而寝殿,她也让小得子和小贵子,将里面的那些个屏风全撤到一边,保持通风……待晚上睡觉时,再遮回去……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四)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四)
所以,从大门,是一眼就望到她的床的,别说她不会让千老进屋,便是千老自己,也不好意思进的。
“六月怎么只替着身边人的着想,却不替自己多想想?”
六月迎上千老看过来的眼神,那样的洞明……好一会儿,才轻轻反问道:“千老怎么会以为,我不曾替自己多想?”
“小得子不过是传你的口,达你的意,以他的出身,他的能耐,皇上今日所赐,他都受之有愧……”
六月微微点头,不得不承认,千老说的没错。
不过,“小得子一开始,的确只是传达我的意思,不过……我会让他名符其实。”
最主要的是,她所懂的,也只是皮毛,而造船,决不是靠着她那点皮毛就可以的。
而需要更多的钻研,更多的实验……她没有时间,没有心力……即便是皇帝下旨,给她多少人,多少钱……她也没多少兴趣。
而小得子不一样。小得子的兴趣在这上面,而且,非常有天份。
只是,他以前念的书少了些,识得字也少了些。
但让六月非常满意的是,她画出来的那些图纸,小得子只经她简单一说,便能完全明白,且记忆超群。
实在是接这一棒子的最佳人选。
千老眼睛猛的一睁,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些不赞同,“你要将造舟的技艺,全都教授给小得子?”
六月微微点头,“对。”
“可是……小得子,他,他是个太监。”千老脸上的不赞同越发的浓了。
六月抬眼看向千老,“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千老声音突的提高,可随即又是一叹,看着六月,轻轻苦笑,摇头叹息,好一会儿,才看向六月。
“六月,你可知道,你这造舟的技艺,是如何了得?”
“猜想得到。”她又不是笨蛋。
“那你可知道,如果你传给小得子,这门手艺,大概就得断在他的手里了。”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五)
淡定!跟皇帝谈条件。(五)
“为什么?”
“小得子,不可能有后啊!”
听到这句话,六月先是一愣,随即恍悟,可同时,她也跟着失笑。
“千老的意思是,让六月将这手艺带进棺材里?”
千老一怔,“这自是不同,六月将来必会有子有孙,这门手艺,也可以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六月轻轻摇头,“可是,在我看来,小得子是最佳人选。”顿了一下,又道:“在我眼里,小得子,小贵子,蓝儿或是绿儿,与您,与皇上,与我自己,都没什么区别……”
“教授我才艺的人,并不曾要求我只能传给自己子孙,也没有规定我只能传来血亲。而我,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将来,对小得了,我也会一样的告诉他……”
看着千老仍不满意的表情,六月突然就明白了,事情跟她所想的这些都没有关系。
真正有关系的是,千老,这个老人家,他是希望,这门手艺,只留在宫里,而不希望,由不相干的人学了去。
在这个世界,皇帝就是大资本家,他想要垄断这世界的一切……虽然,皇帝并没有说出来,可想来,将来小得子想要授徒,是无法自由选择的吧!
若是以她之前的态度告诉小得子,小得子若是再一心强求,这门手艺,还真就断了。
不过,六月也学千老那样的,笑咪咪的看着他。
“没关系,这手艺就算是断在小得子手里,我也乐意。”
反正这世上本无舟船,而这世界的进步,也不是她的责任。断了一门手艺,不是她的损失,而是皇帝的。
说完,不看千老脸上的神情变换,六月猜想,他大概又要考虑许久了,当下便转身,准备回寝殿。
却不想,一转身,却看到小得子正蹲在那里,绿儿三人站在两侧,一脸激动的看着她。
六月皱眉,“这又是干什么?”
“主子……”小得子哽咽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
…………十章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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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一)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一)
对于青莲殿里的众人来说,今日是特别的一天。
事实上,对于整个大齐国,对于这一个世界,这一天,都是跨时代的。
只是,青莲殿的众人并没有想得太多。
那一晚,皇帝大宴群臣,当然,他是不会忘记,六月这个有功之臣……在晚膳之时,让福安,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送了十几个食盒过来。
按着福安的话来说,这些,都是皇上亲点的菜式。
对此,六月不置可否,待福安一走,青莲殿里,便也开起了小宴。
只是,缺歌少舞,也无丝竹悦耳……
不过,酒却是不少的,所以,这一夜,在六月有心求醉之下,小得子四人,都被灌醉,六月自己,也是迷迷糊糊……
“你们真是没用!”六月重重的吐出口浊气,慢慢的爬起,摇了摇手里的酒壶,慢慢的向着外面走去。
虽是夏天,可夜风还算清凉。想想,夏天也快过去了。
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是一抹游魂,今年,却已重生为人。
慢慢的坐在寝殿前的石阶上,抬头看天,顺便又将酒壶对着自己的嘴,慢慢的喝着。
“唉!”六月轻轻叹息,只是,叹完,她却更迷糊了,她为何要叹息呢?
“为何叹息?”六月皱眉,她只在心里说,却并未问出来。所以,疑惑的,她抬头,看向前面,没有人,转头,左面,无人,右面……
好,找到人了,一个黑衣人,听声音,应该是听过的,只是,她不记得了。
“你是谁?”六月眯着眼睛,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双眼有些迷糊,只能用力眯着,才能看清那人的影像。
只是,看清了也是枉然,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便是看到了,她也不会记得太久的。
所以,只是随便看了看,六月便颓然的垂下头,闭上目,不再看那人。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二)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二)
黑衣人却轻轻的走了过来,无声无息,直到她的身前,手轻轻的抬着她的下巴,在暗夜里闪烁着光彩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六月。
“为何叹息?”
又是同样的问题。
六月眨眨眼,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作用,她居然又是一叹,就那么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眼,慢慢说道:
“原因很多,你确定要听?”
“说。”
“因为,这里的酒都是一样的味道,因为这里没有咖啡,没有碳酸饮料……”一抬手,将手里的壶丢掉。顺势将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打开。
慢慢爬起来,慢慢的向前走,脸上露出怀念的轻笑,“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飞机,没有电视网络……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不同……”
笑,用力的笑,笑得她好难受……笑得她的眼睛更加的迷蒙,好似,多了一层水气,怎么也看不透。
原来,她那么的想那个世界啊!
那些人,那些物,那些她有的,没有的,想爱的,想恨的,一切,都让她那么想恋。
因为,那个世界,才是她的世界。而现在这一个,无论她如何看,如何去接触,始终不是啊!
“那些是什么?”黑衣人皱眉,眼睛更是危险又奇异的眯起,看着那水气弥漫的双眼。
看着那又笑又哭的绝色容颜。她说的话,他不一句也听不懂。
六月看向黑衣人,歪着头,怔了好一会儿,居然又问,“你是谁?”
黑衣人看着六月,手猛的抬起,抓住六月的胳膊,用力一带,六月立刻踉跄着被撞到他的怀里。
黑衣人轻轻低下脑袋,嘴,凑到六月的耳边,极轻极轻的说道:“我叫凌暮辞,你,可记住了。”
六月微微转头,用力推他,却推不开。只好会他这么抱着。
只是,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来了,她用力的甩了下头,只觉越发迷糊。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三)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三)
“你在这里干什么?”没听过的名字,更不知道他是干嘛的。
不过,黑衣,她对黑衣一向没什么爱!
“你拿到了落雪钗。”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六月微微皱眉,迷糊,可却不糊涂。
“是又如何?”
“那你便该知道,凡是领了落雪钗的人,都必须听它的命令。”黑衣人手轻轻放在六月面前,上面是一块玉,那玉,雕成雪花的形状。
六月疑惑的抬手,欲去拿那玉,可她的手只伸到一半,那玉便失去踪影。
自然的将目光投向黑衣人。
落雪钗在六月眼里,除了一枝特别漂亮的钗,一个饰品外,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她也曾想过,花落雪那么慎重的让她去买这落雪钗必然有什么谋算,可能是要借此递出某种信息,也可能是要从外面递什么信息进来。
尤其是,当初她回来时,让小贵子将落雪钗送去给花落雪时,却被她给退了回来。
听小贵子说,花落雪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那钗一眼,更别说碰了。
所以,六月就更加相信,这落雪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真正的意义,只是她去买的这一个动作。
而她也以为,关于落雪钗的事情,从她有了买的这个动作之后,便已经完结了。
可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居然再一次被提起,而且,还这么的诡异。
只因为买了一支落雪钗,便要听别人的命令行事。
好笑!真好笑!
不过,她也很好奇。
花落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这个声称可以命令她的人,又是什么人?
“你要命令我,做什么?”这么大晚上的,而且还挑皇上大宴群臣的日子,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今日城外试航,你去了。”
六月点头。
“我要你探听出,那些小舟,是何人所造?”
六月眨眼,一脸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四)
淡定!穿黑衣的不全是高手(四)
黑衣人以为她要拒绝,又接着说道:“苏墨今日大宴群臣,一会儿定会醉酒,到时,会有人将他引到你这里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六月再次眨眼,直直的看着黑衣人。好一会儿,才一脸疑惑的确认:
“造小舟的人?”
“不错。”
黑衣人看了一眼六月之前丢在一边的酒壶,突的伸手入怀,摸出一个药瓶出来,从中倒了一粒红色药丸,递到六月的手里。
“吃了它。”
有了上次服毒的经验,六月微微皱眉,不是因为怕,而是担心。
她现在很明白一件事,苏墨不会让她死,而千老的医术很高明。她乱吃药要是死了倒还好,最怕的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却要后面喝那么久的苦药!
“这是什么?”
问清楚了,至少会有什么样的折磨在等着她,也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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