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入梦,炙瑷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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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入梦,炙瑷如玉-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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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瑷曦大方应承。瑷曦心中有一种英雄情结,云炙固然是她心中标准的英雄形象,但是她自己也有颗争强好胜之心。特别在武艺方面,瑷曦也想知道,到底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准。
  一行四人来到士兵练箭的校场,场中没有一丝喧哗,只有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云炙默然点头,对瑷杰的能力,自己一向是了解的。
  瑷杰挥手让场中士兵停下,士兵迅速的分站两边。有亲卫送上两柄弓,这是士兵征战沙场的标准配备。
  云炙淡黑的剑眉微蹙了一下,这样的弓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这弓对臂力要求极强,瑷曦一个小女子要拉十箭太费力了,自己胜之不武。
  云炙正要开口,瑷曦却洒脱的露齿一笑:“无妨,来吧!”
  说完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瞄准三十丈外的箭靶,唰的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两侧的士兵立刻爆出热烈的喝彩声。
  云炙吊起嘴角,眼中透出欣赏,不多话,直接摸出三箭。毫无疑问,正中红心!
  云炙放下弓,对瑷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阳光下,瑷曦一脸兴奋。身端体直,反手抽出三箭从容架起,素手拈弓, 三箭离弦而出。
  瑷曦姿势漂亮,用力平和,前推后走,弓满式成。云炙也兴致高昂起来,意涵激赏。
  云炙也不再推让,再次连射三箭,箭无虚发。
  这弓甚大,瑷曦在女子中虽算身材高挑的,但是也不可能和男子相比。射到第七箭时已有些力竭,箭离弦也不是那么爽利了。
  看见一旁瑷杰担心的看着她,瑷曦对瑷杰调皮的一眨眼,扔掉大弓,一个轻旋,金丝软鞭已赫然在握。软鞭一甩,准确的卷起最后三根羽箭。一声清啸,瑷曦跃向空中,一个后翻,甩袖仰腰,宛如敦煌壁画中的天舞。只见长鞭随势一扬,在空中画出一道淡淡的金光,三只羽箭夹着劲风直扑箭靶而去。噗噗噗,三声,羽箭直透箭靶中心而过。
  阳光下,瑷曦的小脸绽放灿烂的笑容,英姿勃发的轻轻落回地面,连尘土都未扬起。
  军中士兵讲究集体作战,何时见过如此非凡的个人武□,就连怀化将军也没有如此□力,于是在一片难以置信中,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云炙神色兴奋,欣赏之色溢于言表,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清。云炙抚掌大笑:“哈哈哈!好个女中豪杰!今日一试,云炙甘拜下风。这场比试痛快!!”
  语毕,大家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喝彩声铺天盖地,夹杂士兵们着最质朴的赞誉。
  瑷曦的小脸沁出细细的香汗,笑容越发灿烂,心中对自己多年的苦练倍感欣慰。
  瑷杰上前,用袖子轻轻帮瑷曦拭去汗水,感叹的说到:“瑷曦的武艺居然已到如此境界!”
  转头挑衅的看着云炙,接着到:“以后,你可是我小妹的手下败将了!”
  云炙不屑的笑到:“我是败给了瑷曦,可是你别忘了,你仍然是我的手下败将。”
  经此一试,云炙和瑷曦摒弃了生疏,完全熟络起来。云炙的心中第一次印下了一个女人的面容,阳光下那张如花的灿烂笑容。

  第十八章 氤氲喜宴

  绿树阴浓夏日长,
  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
  满架蔷薇一院香。
  五月,就像女子最美的年纪,肆无忌惮的张扬着朝气和风姿;这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天儿不冷不热,府中池水清凉,树木极绿,处处繁花似锦。
  韩府内外红绸包裹,灯笼高悬,就连门口平时庄严威武的石狮也在脖子上扎起了两朵大红花,此刻看起来竟和小狗的一样温顺喜人。
  今日是韩府第一次嫁女,天还未亮,瑷曦就起身陪同瑷瑶做准备。虽然大家都不让她做什么,但是瑷曦却坚持一直待在瑷瑶身边,寸步不离。离愁别绪,此刻更加明显。瑷瑶还未拜别父母,就光看着瑷曦就已经哭花了好几次妆了,急得身边的侍婢手忙脚乱的不停补救。
  韩府祠堂中,瑷瑶垂泪向祖先和父母磕完头。韩夫人拉起瑷瑶,两母女紧紧相拥,哭的稀里哗啦。韩大将军也虎目含泪,握着女儿的手舍不得放。
  但是终归还是要走出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瑷杰用红绸牵着另一端的瑷瑶,瑷曦扶着姐姐,三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的大红花轿。韩大将军扶住夫人在大门口停住脚,两人泪流满面,努力的伸长脖子,往瑷瑶上轿的方向张望。
  张青琰一身大红喜袍,意气风发的昂立在枣红大马上,满面喜色的带着迎亲的队伍停在韩府的大门口。
  张青琰从瑷杰手中接过红绸,带领瑷瑶走进花轿,温柔的放下轿帘,转身回到马旁。喜婆一声令下,张青琰和瑷杰一个翻身,都骑到了自己的马上。
  迎亲队伍是不会因为舍不得女儿的父母而停下脚步的,一队人马欢天喜地,吹吹打打的往张府走去。
  瑷杰一声紫色华服,凤表龙姿,骑着高大的白马和新郎官在轿前引路,瑷曦和要跟着瑷瑶过府的贴身侍婢菊儿跟在花轿旁。喧闹的迎亲队伍加上高头大马的帅哥引来路边一阵阵的欢呼,不时还有阵阵女子娇羞的调笑声传来。
  张府,张丞相和夫人坐在主位上,张青琰面对父母阳煦山立。厅里站着人山人海的宾客,大家分立两侧,除了不懂事的吵闹小儿,所有人都不敢踏到中间的红毯。
  瑷杰牵着红绸,瑷曦和菊儿从两边扶着瑷瑶。
  入厅,瑷曦退到了一边;往前,瑷杰将手中的红绸交给了青琰;站定,菊儿拿来蒲垫扶着瑷瑶盈盈跪下;鞠躬,瑷瑶盖头下泪流满面,但是嘴角却保持着幸福的微笑;礼成,在喜婆的簇拥下,瑷曦和菊儿将瑷瑶送入新房;喧闹,厅中推杯换盏,红色的喜气笼罩着整个府邸。
  瑷曦和菊儿陪瑷瑶坐在屋中,从早上到现在,瑷瑶和瑷曦滴水未进。瑷瑶心情复杂,也没有什么食欲。瑷曦本也一直没有食欲,但现在闲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瑷曦赶忙连灌了三杯茶,吃了一点菊儿找来的点心,但张府的点心都做的甜的腻人,不符合自己的口味,所以只好随便吃了两口。菊儿在旁边不时给瑷瑶递一块小点心,送一盏茶水。
  天已经黑了,外面喧闹声仍然不断,看来大家今天都兴致高昂。菊儿刚才去前厅打探回来,说青琰已经被灌的摇摇晃晃了,全靠瑷杰拉着云炙一起帮青琰挡酒。不过看样子,瑷杰和云炙也抵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宾客汹涌的热情给淹没了。
  见瑷曦在屋内待的气闷,瑷瑶便让瑷曦自己去后花园透一下气。
  月上柳梢头,花园中有昆虫的声音在小声呢喃,衬的这里相较于前厅更显安静。地上草质丰厚,走上去就像踩在很软很软的垫子上一样。今天瑷曦很累,不止是昨夜由于激动睡的很少,还有姐姐出嫁带来的惆怅让她精神疲惫。瑷曦俯身爬在院中的石桌上,不知不觉的,渐渐的,身边的虫鸣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瑷曦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人刻意压低声音在说着话。慢慢拉回神志,瑷曦抬起纤手揉揉头,不知怎的,睡的连头发都散了下来。忽然,感觉有个东西从身上滑落,一股冷冷的水汽便向身躯沁袭而来。
  瑷曦转身一看,地上铺着一件黑色镶金边的披风。瑷曦伸手拾起,撩看衣角,一个金线绣成的温婉的“炙”字跃然眼前。
  原来是他,瑷曦嘴角愉快的扬起,没想到那么冰冷的人也有这么温暖的举动。
  瑷曦起身在草丛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头绳,那是为了配合瑷瑶今日大婚才系上的红色头绳。算了,掉了就掉了吧。瑷曦取下发簪将头发重新挽起。
  园子里又有声音传来,抬头看去,前方不远的庭中有两个男子在低头交谈。凝神一看,原来是瑷杰和云炙。瑷曦起身,慢慢走过去,想和他们打招呼。这时却见云炙嘴角带笑,翩身站立起来,伸手探出亭外,折下一只树枝。
  云炙轻轻一跃跳到花园中,以树枝代箭,飘然远翥,动作潇洒如游云。瑷杰站起身,立于亭边,俊容带笑温柔的看着云炙上下翻飞的身影。云炙腾空,身躯往后一仰,树枝倒刺,身形一个翻转稳稳落地。
  瑷曦心中惊喜交加,云炙最后一式赫然正是前日在校场自己挥鞭而起的招式。此刻……此刻云炙为何武出这招?瑷曦不敢想也不敢探究,生怕自己猜错。
  云炙落地时已看到向他们走来的瑷曦,云炙抿着薄唇,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狭长的眼中没有往日的冷淡或凌厉,只是纯粹的,直直的看着挪动的瑷曦。
  瑷曦走近,将手中的披风缓缓递给云炙,说到:“这是你的吧,谢谢。”
  云炙伸出手接过,脸上却洋溢着温暖,轻声说到:“更深露重,小心受凉。”
  瑷曦看到云炙伸过来接衣服的那只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飘带。瑷曦心动如潮,圆圆的眼睛带着惊讶定定的看着他,云炙却只是笑着,不开口,也不动。
  今天的云炙好生奇怪,他不是永远都冰冰的吗,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表情?是因为今天他喝的有点多了吗?
  瑷曦心中有点疑惑又有点欢喜,两人就这么互望着,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好像一开口,面前氤氲的雾色就会散去一样。
  此刻,对望的两人却没有看到,亭中,瑷杰咬着的下唇透出一丝血丝,脸上神色复杂,黑色眸子翻江倒海,透出强烈的争扎。
  看着两人,瑷杰缓缓的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时间总会过去的,让时间流走心中的烦恼吧。时间会走的很快吗?时间能带走心中的疼痛和无奈吗?
  月色被夜晚的雾气淡淡晕染,显得如梦似幻。空气中悬浮着阵阵花香,就算有几丝微风吹来也无法吹撒。
  这样魅惑的夜晚,又有几人能安心入眠呢?

  第十九章 玉桥诗宴(上)

  玉桥公子这次回皇都已逗留有几月,少年离家,在家待这么长的时间实属难得。
  这日,玉桥公子在家中设宴款待皇都好友,当然其中也包括九皇子、偌绯和瑷曦。
  不愧是音乐大家,府中浓墨淡彩,虽华贵却不会让人感觉有半点庸俗之气。大厅中檀香渺渺,墙上挂着知名书法家挥毫赠与府中的乐谱,厅中主坐后的龛上挂着一把琵琶,琵琶下放着一台古琴。据说这是玉桥的曾曾祖父用过的,也正是这个曾曾祖父当年凭借惊为九天玄乐的琴技跨入了宫廷,成为宫廷第一乐师。虽然朝代变迁,但是第一乐师之家因未涉足朝政而得以安享富贵祥和。
  到了玉桥公子这一代,不但音艺非凡,并且文采斐然。但是玉桥却不愿继承父职,也不愿入朝堂。生性淡泊,喜爱游历,对世间各貌求知若渴。玉桥公子之能是最适合朝堂的,但是玉桥公子之性却也是最不适合朝堂的。
  京中知名的才子才女今日都共聚一堂,大家能接到备受推崇的玉桥公子之邀皆倍感荣幸。
  瑷曦带着月姬跨入大厅,只见厅中无论男女都文质彬彬,有几位还颇有儒雅之风,玉桥公子的朋友果然都不是凡夫俗子。瑷曦平时见惯英气勃发的人,此刻见到文人,便觉得有如春风拂面,像喝了菊花釀一样清新怡然,瞬间自己也倍感放松,心情悠闲起来。
  厅中环视,没有见到玉桥公子,偌绯也好像还没到。于是瑷曦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喝着侍婢端上的香茶,细细品赏着屋中的才子才女们。瑷曦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文采并不出众,但是就算只是坐在一边看,也感觉很新鲜,听他们引经据典的高谈阔论也非常有趣。
  这时门口的侍从通报,九皇子硕熠和偌绯公主到。厅里一下就安静了,大家都向厅门望去。
  偌绯公主是皇都和玉桥公子齐名的才女,当年在及笄礼上即兴一挥的墨宝被广为传颂。文人一般很难对其他的文人服气,但是大家心里对偌绯公主和玉桥公子却是非常佩服的。而九皇子近来在民间威望甚高,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皇上,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见见皇上,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厅里鸦雀无声,还未看见人,就听门外传来威严而有磁性的声音:“今日大家都不必多礼,以文会友,没有身份之说!”
  九皇子硕熠一身月白长衫,衫角用淡青色绣上了几只挺拔的翠竹,墨黑的头发也用白色带子系住,只有一块碧玉的翡翠点缀发冠。整个人少了几分威慑,多了几分儒雅。但是瑷曦却仍然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硕熠身后便是依旧人淡如菊的偌绯,一脸温和的笑意,雍容大方。偌绯身后跟着今天的主人玉桥公子和永远的隐形人梓潼。
  大家听了九皇子的话也都恭敬遵从,对着九皇子和偌绯只是微微一福见礼。
  玉桥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的瑷曦,脸上浮现出喜悦,步履从容的走向瑷曦,抬手轻捋瑷曦额前的一丝乱发,温柔的说:“来了。刚才在门口没看到你,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才到呢。”
  厅中静默,所有人都有点惊讶,玉桥公子从来都淡定从容,虽然此刻也是淡定从容,却是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情形。
  瑷曦也有点尴尬,平时在瑷曦心里他只是玉桥,是好朋友,大家私下比较亲密也罢了,但是今日他是玉桥公子,当着这么多陌生人,大家都注视让她感觉非常局促。
  偌绯看了眼身边的哥哥,见他眼中玩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偌绯虽心中憋笑,但是还是走到瑷曦身边,拉起瑷曦的手说到:“你原来早到了啊!来,我们一起坐。”说着拉着瑷曦坐下。
  玉桥一笑,不置可否,朗声说道:“今日怠慢,诸位请便。”
  于是大厅里各人都恢复了神情,再次热络起来。
  硕熠嘴角带笑,两眼盯着瑷曦身后的月姬,踱步过来也和瑷曦、偌绯坐一起。在走过月姬的时候,硕熠迅速反手塞了一个东西给月姬。月姬摊开手掌低头一看,是块和他头上相同翡翠的头饰。月姬无奈的收起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塞东西给她了,以前每次她一说要还,他就恼怒,所以后来都为难的收下。他是觉得自己是钟爱珍宝的女人吗?用价值不菲的这些小玩意儿就可以打动自己?不过,自己也就是一个下人而已,皇子的屈尊降贵已是非常不易。但是自己并不钟情皇子,自己想要的更高,九天仙人才是自己想要的良君啊。
  瑷曦和偌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硕熠也不插话,只是偶尔看看月姬,眼中闪着无比自信志在必得的光芒。
  大厅拥挤,人都已到齐,玉桥公子便让家丁引众人到花园。
  花园中一条窄窄的小溪蜿蜒着将园子分成两半,小溪两侧放着一张张桌子和蒲垫。小溪的源头是一处被几株柳树和桃树掩映着的假山,一张稍大的圆桌就安置在桃树下。玉桥、硕熠、偌绯、瑷曦便围桌而坐,梓潼和月姬就站在他们身后。
  见主人落座,大家都寻位坐了下来。
  玉桥接过仆人奉上的木盘,在上面放了十个酒杯,说到:“今日玉桥也效仿大文豪来个曲水流觞,让大家见笑了。不如先以春日为题,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这木盘顺流而下,心中得句者取酒而吟,如何?”
  众才子才女点头示好。
  玉桥面容闪着如玉的光辉,接着到:“这酒是四年前玉桥游历到西潘戈所得,与皇朝的青梅酒有些许不同,大家尽可尝尝。”
  说完便把木盘放在水中,木盘顺水开始缓缓流动。
  瑷曦一听是自己没喝过的美酒,双眼就有点发光。武家出生的她对于酒有特别的偏好,经常与哥哥把酒言欢,而且常常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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