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入梦,炙瑷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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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入梦,炙瑷如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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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得胜归朝,皇上身体不便特命太子带朝臣于城门迎接。硕熠站在城头一身黄袍,头戴金冠,显得整个人俊朗且威严。两侧站着丞相、尚书等百官,众人的眼睛都望向远处沙场扬起的地方,嘹亮的军歌响彻晴空。
  四支帅旗迎风摇曳,韩大将军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云麾将军、宁远将军和怀化将军。皇朝四大将军一起出现,其豪迈的男子气概汹涌袭来。城墙上太子和百官都觉得身心一阵,豪气顿生。城内被禁军拦在街边的百姓更是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欢乐激动的气氛覆盖了整个皇都。
  城墙前,太子已经率文武百官走下城墙,静立在城门处。韩大将军翻身下马,后面三位将军也跟随下马,韩大将军行礼,振声说到:“谢吾皇庇佑,大军得胜回朝!”
  一声整齐的军令,哗啦啦所有将士都跪在地上,整齐雄浑的声音响起:“参加太子!”
  热血男儿呼声过后,大地更显静谧。硕熠上前双手扶起韩大将军,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大将军请起!众将士请起!硕熠再次拜谢各位,是你们的忠勇带来了皇朝的和平!”说罢,弯腰鞠躬,向一众将士谢礼。
  众将士听到太子发自肺腑的话语和谦和的态度,顿时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时间,大家虎目含泪,群情激荡,齐声高呼:“皇朝万岁!皇上万岁!太子万岁!”
  这天,太子的姿态就证明了他是很适合做皇帝的人,他完全是一个轻重拿捏得当地掌控者。
  得胜归来,当然百官朝贺,欢欣中却也暗流急涌。这其中一股暗流就来自于太子唯一的妃——月容妃。
  归朝三日,皇上因身体不适,未来的及封赏功臣。而对韩大将军一行来说更是提心吊胆,时间越长,其中的变数越大。
  第三日,皇上命宫中设宴,款待将士,并宣百官作陪。韩大将军听此安排诚惶诚恐,得胜归来一般都在早朝时宣布封赏,今日不但专设庆功宴,还邀文武百官相陪,实在是圣意难测。
  宴上,百官静静的坐着,等待皇上的到来。
  韩大将军吃了一惊,皇上是被內官用榻抬出来的,黄袍在身空空荡荡,显得十分虚弱。自己才离开几月,皇上的病都加重成这样了。
  皇上在太子和內官的搀扶下做在了御座上,太子和月容妃坐在稍下一阶,再往下便是皇子、公主和文武大臣们。
  瑷杰注意到,离他几阶段偌绯公主也面露病色,坐在位子上显得十分萎靡。看来就算玉桥公子离开了皇都,偌绯公主的日子仍然没有好过一点。

  第三十九章 庆功宴(下)

  皇上兴致显得很高,要求云炙详细讲述了自己对敌的经过。云炙立于台前,声音一改清冷显得浑厚有力,说到激动处更是豪气冲天。云炙特别加重讲述了瑷杰带领一万骑兵连夜敢来解救了司淂的灭顶之灾,以及瑷杰如何策划妙计,以少胜多大败南燕十万众将士。
  皇上听着云炙的讲述,感觉犹如身临其境,当中的凶险和斗志斗勇几乎能体会个七八分。但是脸上仍然只保持着微笑,让众人都无法猜测皇上的意思。
  云炙讲完以后,韩大将军也上前细细将玉桥如何议和的事禀报了皇上,并且将玉桥向南燕要得三个人的用处一一讲明。皇上大喜,这北边的雪灾在张青琰的指挥下基本安顿好了民生,但这灾后重建却是任重而道远。有了南燕能人到皇朝来指点屯田和水利对皇朝的民生帮助远远超过财帛,民生富强,这灾后恢复也就快了。而且大学家的通学还有经济上开放的贸易,都能形成长远利益。皇上对玉桥的议和结果非常满意,也同意了南燕提出的通商条件。听到南燕提出要甄雪公主和太子硕熠联姻,皇上只是看了硕熠一眼,并未说话。
  硕熠简直和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整个过程都只是淡淡含笑,看不出他的心意,就算说到要去甄雪公主,他也只是嘴角勾起,未置可否。
  月姬在听到韩大将军讲述玉桥公子的丰功伟绩时特别入神,嘴边不知不觉噙起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波光滟澜的眸子泛起期盼爱慕之色,她甚至感到自己仿佛就在那仙栎国皇宫中看着玉桥谪仙般的身姿,听着他侃侃而谈。月姬对硕熠是否要娶那个什么甄雪公主并不上心,自己本来就是侧妃,以自己的出生也没想过要扶正。谁抓的住硕熠的心,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室。
  韩大将军讲完,大家都听得意犹未尽。皇上示意大家还有何补充,瑷杰作为被掳劫的当事人自然不会出声,而韩大将军也要避嫌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儿子。云麾将军不善言辞,憋得脑门儿冒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怕一出声儿就是硬邦邦的帮瑷杰开脱。
  大臣们都在下面小声的议论,但那几个主要的人物都没有再说话。
  皇上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对硕熠招了招手,说道:“北方雪灾灾情已得张侍郎妥善处理,可惜今日他仍忙于灾后重建,不能参加此次庆功宴。此番于南燕一战,我朝将士获胜而归,朕非常高兴。今日,就由太子在此论功行赏吧。”
  近日来,朝中之事基本都是硕熠处理的,除了特别重要的事才会去禀报父皇,探寻父皇的意思。所以,此番让他来论功行赏,硕熠心中虽诧异,但是还是自然的走到皇上跟前,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宁远将军”硕熠叫道。
  “末将在!”云炙出列跪在太子脚下。
  “此番战事,宁远将军战功显赫,加封你为正二品,挂辅国大将军印,领军十五万人。”
  “谢皇上、太子封赏。”云炙躬身磕头行礼。
  “骠骑大将军、云麾将军上前听封。”
  韩大将军和云麾将军也上前在云炙身旁跪下,“微臣在!”
  “此次战事和议和之事都处理的很好,现赏赐定国大将军良田五百顷,五千两金。赐云麾将军良田三百顷,一千两金。”
  “谢皇上、太子赏赐。”韩大将军、云麾将军叩首谢恩。
  硕熠微微停顿了一下,这玉桥公子也功不可没啊,但是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心下思量该如何处理。
  正在这是,只见月容妃刹然起身,走到皇上和太子的面前,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
  皇上眼中闪过惊讶,但仍然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说到:“呵呵,今日朕的儿媳妇是为哪般?正在论功行赏,你这样是有何意?”
  月容妃深深的低头行了一个沉重的礼,声音显得异常真诚:“恳求皇上对怀化将军从轻发落!怀化将军被南燕俘虏,实在是一时大意,虽有损皇朝颜面,但最终在玉桥公子的周旋下并没有危害到皇朝的利益。请皇上念在定国大将军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就免了怀化将军的罪吧。奴家从小得韩府照拂,今日只是担心怀化将军,言语唐突,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月姬说完,仰起头时已是满面泪水,看着无比真挚动人,连皇上都愣在了那里。
  瑷杰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妇道人家的维护之情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放在国家利益上谈论就如蚂蚁撼大象,不但不会影响任何决断还让别人觉得公私不分。月姬这番话面上是为他开脱,但在太子论功行赏时说出,却着实落了自己的罪,而且还显得父亲矜功恃宠。这番话对皇上来说还可能会体谅,但是听在太子耳中就是另一回事了,说不定能让韩家毕其功于一役。
  瑷杰当机立断,一步横跨出列,谦卑的跪在地上,斩钉截铁地说到:“此番被俘确实是末将之过,皇上、太子是赏罚分明之人,末将不敢以代罪之身破圣君知名,末将自愿请罚。”
  云麾大将军着急的再次磕头,说到:“皇上圣明。此番取胜全靠宁远将军和怀化将军妙计制敌。怀化将军连夜赶赴司淂,救三万将士于水火,功不可灭啊!”
  月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擦着眼泪的衣袖挡住了的眼中的冰冷。培植一个人要千句话,毁灭人却只要一句话,月姬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云炙抬头正要说话,老皇帝抬手制止了他,虚弱的说道:“好了,都不用再说了。太子,你来说说如何处置吧。”
  硕熠站起身,冷傲而威严:“月容妃护兄心切,本太子明白。韩大将军一门功勋显赫,但是相信韩大将军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怀化将军被掳一事,确实有损国威,罚是一定要罚的,衡量此次怀化将军以功补过,就罚怀化将军官降一品,贬为昭武校尉,供职辅国大将军处吧。”
  硕熠转身向老皇上行礼说到:“父皇,儿臣此安排可好?”
  其实今天没有月容妃这一出,硕熠是打算对瑷杰不升不降,功过相抵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是颇有维护之心。但是月姬护兄心切,反而在众臣和父皇面前落实了瑷杰的罪证,这不贬罚一下怕别人觉得他处事不公。如今降一级,算是对父皇和大臣有个交代,而且韩家近年锐气太强,未免功高震主,现在先抑制一下也是好的。另外,让瑷杰供职到云炙之下,他们俩也好有个照应。云炙论功行赏升上一级,瑷杰在他手下也算不升不降了。
  皇上点头:“如此安排甚好。这还剩下个不知下落的黄埔玉桥,应该如何呢?”
  硕熠微微皱眉,好看的桃花眼半开半合。台下的偌绯脸色蜡黄,惊恐的盯着硕熠的双唇,生怕从这张薄唇蹦出她最害怕的旨意。
  见硕熠不说话,皇上稍微坐起来,努力的撑直着身体,说道:“黄埔玉桥,才学倾世,是不可多得的良臣,虽然今日不在此处,但是朕意已决。现朕赐婚偌绯公主与黄埔玉桥,以后黄埔玉桥为皇朝驸马,要多为皇朝尽心尽力啊。黄埔清,你可知怎样通知你的乖孩儿了?”
  宫廷第一乐师黄埔清颤颤巍巍的跪在下面磕头谢礼,对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大惊入梦,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黄埔老儿心中惶惶,黄埔家世代不论政事,如今却被迫扯入这个大墨缸,避无可避啊。
  跪着的月姬浑身一颤,眼泪真真夺眶而出,心中一片凄凉。
  台下的偌绯听到御旨,蜡黄的脸失去的所有血色,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连谢旨都没来得及,两边侍女就手忙脚乱的赶快把她扶了下去。
  皇上对眼前青红交加的各种面孔视而不见,不紧不慢的说到:“太子的赏罚都甚好!据朕今日观察和百官的上奏来看,太子确实仁德兼备,处事公允,如今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朕现在宣布,朕退位于太子,礼官择日,太子准备登基。登基之后,迎娶南燕甄雪公主为后,共同治理皇朝天下!”
  庆功宴上众人屏息,全都被皇上连续丢下的几个决定给炸晕了。近半年来,皇上身体不佳,但是没想到这么干脆的就退位了。这新皇登基,还要迎娶异国皇后,可想而知随后就是一波整改肃臣。
  不过至此,大家终于明白为何今日皇上要大摆宴席,百官同庆了。
  硕熠也被突如其来的传位御诏给震惊了,硕熠一直以为还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能登上皇位,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而迎娶皇后的事他也并不在意,这个甄雪公主是个好人选,也不用费心了。对于登上皇位,他已经准备很久了,就在此时此刻,硕熠的心已经迅速的从一个皇子换成了一国之君。也就从这一刻起,皇朝新一页的篇章徐徐拉开了。

  玉桥公子 番外

  皇朝九年,白露,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我降生在宫廷第一乐师黄埔世家,父亲已经是第四代首席宫廷乐师了。母亲身子一向虚弱,早产下我,就撒手人寰。
  奶娘一直告诉我,早产的孩子比较聪明。我在三岁时已经显露出这种特性。三岁的我已经会背论语,父亲以为我只是熟记而不求甚解,还当着两个哥哥和大姐的面数落了我一顿,说我太急功近利。小小的我不能明白急功近利的意思,但是看着一向温和与世无争的父亲板着脸孔,我就知道这不是好话,三岁小儿的眼泪就跟春雨似的,淅淅沥沥落下,有放无收。
  大姐一向疼我,虽也才十岁,但是心性颇为成熟。大姐拉过我,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笑我说:“快来看,叫家仆都来看,这瓷娃娃都成了小花猪了。”
  家中仆人常说小公子长的如瓷娃娃般,双眉如墨,眼若星辰。姐姐也说我比女孩子还好看,常常拿外貌来调笑我。但是她不知道,她在小小的我眼中才是山花如秀颊,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随着长大,我的才名渐渐比外貌更加闻名。男人要那么漂亮做什么,所以我也刻意收敛太过美丽的外表,渐渐的,再没有人说我长得漂亮,而都是说玉桥公子才倾天下,儒雅若谪仙。
  姐姐十六岁嫁入皇家,那时我九岁,已经满腹经论,可是姐姐出嫁的那天我哭的有如两岁孩童,任谁也劝不住。我只知道总是逗我开心,像阳光般温暖我的姐姐要离开我了。
  大红花轿中的姐姐探出头看了我一眼,紧锁的双眉让我心中纠结,姐姐果然是不愿入皇宫的。一入侯门深似海,那时的我还没有办法完全懂得这其中的意思。
  姐姐入宫后,我将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十四岁时,老师说他再也无业可授,劝说我入朝堂,为国家出一份力。我心中也颇为犹豫,男儿之才确实应当报效国家。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宫中传来了姐姐病重的消息。我入宫探望心心念念的姐姐,可是我发现,我完全不认识这个床榻上满脸厚厚脂粉的女人。她显得那么脆弱,那么卑微,在病中也要修饰不自然的仪容,只是为了不辜负皇上一时兴起的探望。
  我意识到,阳光已经远离了姐姐,她在阴霾的宫中完全丢失了自我,再也不是调笑我,逗我开心,温暖如阳的那个人了。
  之后不久,姐姐去世了,那天父亲喝的很醉,抱怨自己太懦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子女,自己远离朝堂,所以后宫中的争斗让没有势力的姐姐成了炮灰。
  我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意去相信。此事之后,我心灰意冷,离家游历天下,那怕终身居无定所,也不愿入那个把姐姐吃的渣都不剩的朝堂。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游历的生涯带给了我许多的知识。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装不满的袋子,不停走,不停看,但是再多新奇事物也装不满我的心。
  有时累了我也会回到皇都探望父亲和兄长,父亲的衣钵由兄长继承。但是可笑的是,我仅仅在人前奏过几次的碧玉笛却被人奉为仙乐。心中对苦练却始终屈居我下的兄长非常歉意,之后非迫不得已,我绝不在人前吹奏碧玉笛。
  没想到,这一年回到皇都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心。
  奉偌绯公主之命为那个英气勃勃的小女孩伴奏,看得出她的促狭之心,捉弄我让我吹《酒狂》。本来没什么兴致的我看到她挑衅的眼神,不由得激起了很少出现的好胜之心。用心吹出的《酒狂》让我自己都震愣住了,原来我的心生来就如脱缰野马不受束缚。
  一曲剑舞之后,她回旋落地,在我身旁展出笑颜。那张脸那双眼,好像一束阳光直直刺进了我的心里,眼睛都被晃的快流泪。这个灿烂若朝霞,温暖如炙阳的笑脸瞬间和姐姐的脸重叠在一块。心刹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给沾满,让我没由的一阵悸动。
  宴后我忍不住找机会和她说话,她不像其他的女子,在我面前总是娇羞柔弱,她爽朗的笑声和机智的话语都让我觉得有如在阳光下舒展着四肢百骸,愉悦直达心底。
  第二日我终还是忍不住,早早就去了老师的府上等她,心中甚至还把游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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