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熙的样子,回想他所说的话,我想,老奸巨猾的康熙怎么可能不知道几个儿子的心思?
见我不说话,康熙再次重重地叹口气,“行了,朕知道怎么做了。心儿,你回去吧。”
不知道康熙到底会怎么做,可是,他开口要我回去,我也只有回去,苏培盛把我当成救兵,而我,却什么话也没说到。
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康熙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聪明吗?我伶俐吗?人人这么说我,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走出帐篷,听见康熙在里面大喊,“李德全,把四贝勒带进来!”
经过胤禛身边,我的手被拉住,“心儿,相信我。”
看着那双认真的黑眸,我用力的点头,看着他跟雪儿被再次押进去。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我暗自咬唇,好,既然你们向我宣布开战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忍让!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帐里传出一个凄厉的女声,“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敢了!皇上………”
我浑身一震,原来康熙说知道怎么做就是这样,是啊,在这个朝代,一个奴婢的命怎么抵得上矜贵的阿哥呢?
这样的做法虽然残酷,但是不得不说,康熙做得对,也算是帮我,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衣袖忽然被人猛地一扯,眼前忽然出现可馨泪水满面放大的脸庞,“可馨?”
“为什么?”眼前的可馨不是我平常熟悉的可馨,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为她的话只楞了一秒,就明白她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的确是事实,我的确什么都没说。
“不可能!”可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音量,“皇阿玛就留你一个人在帐里,才跟你说完话就做了这个决定,你说你什么都没说,谁会信?”
我甩开她拽着我的手,“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现在的她,明显是受不了打击有些歇斯底里,大家再说下去,只会说出些更加伤害对方的话,她没有理智,我有,所以,必须由我来做这个理智的人。
“乌喇那拉素心!真看不出来,最狠的人居然是你!就因为我帮着表哥背着你设计了你?你就要这么报复我?”
她说什么???背着我设计了我?我愕然转头看她,她忽然凄惨一笑,“雪儿对于我来说,就跟小蛮对于你来说的性质一样,我知道,你很聪明。肯定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了胤禩,我有什么不能牺牲的?你能为了胤禛牺牲一切吗?这么多妾侍你都能接受,多一个雪儿为什么不能?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她跟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呀!”
她忽然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着她,许多我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此时统统涌上脑海,小蛮,胤禟,所有所有……
“本来我只是怀疑,现在在你口中得到了证实,郭络罗可馨,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在我面前的天真烂漫,都是装的?我从来就没有想牺牲小蛮,是你们帮我做了这个决定,同样的,我同样也没有把雪儿置于死地,害死她的,也是你们!尤其是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我没有必要替你们承担什么罪孽,我不屑于做个伟人!”
我转身,脸上滑落几颗滚烫,哭什么呀你?别人都这样对待你了,你还为所谓的友情而悲哀吗?根本就不值得!
女人善变
不想回帐篷里,不想一个人面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和事。事情越来越白热化了,而我,再想做缩头乌龟,似乎也不可能了。
站在这样的夜空下,凉风吹来,我看着自己的裙摆在夜风里摆动,微微地扬着嘴角,所以说,一切都是注定的。
上天安排我要来跟随这次的塞外出巡,上天安排可馨要帮胤禩对付胤禛……背后的我。会不会有一天,我跟小蛮的关系就像我现在跟可馨一样?
小蛮会为了胤禟来对付我吗?深吸口气,不管怎样,不过今天过后会怎样,我都乐于接受,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该接受的不是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想到刚刚在帐篷那边一闪而过的身影,我没有惊吓,继续看着夜空。
“对于你们来说,计划失败了是吗?”
“怪我吗?”
听到这句话,我转身,看着一身月牙白长袍的他,摇头,“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胤禟,你这么做,实在很没有必要。既然在计划之前就已经把我拖下水,那么,何必在事发之后又来问我怨不怨,怪不怪?胤禟,你这样,我只会觉得你,很假。”
他奇怪地没有一脸紧张地拉着我做解释,反而像是轻松了许多,背手站在湖边,“你说的没错,就算你觉得我虚伪,我也没办法,命运注定我们就必须要这样。注定你就是我爱新觉罗胤禟一辈子看得到得不到的女人,这些年,为了你,我实在是做了太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是时侯,该告一段落了。。。。。。”
他叹口气,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告一段落?什么事情告一段落?如今的形势,越来越凸显,朝中有太子党,八爷党,而一向与世无争的胤祉还是安安稳稳地过着他的平淡生活。
这点,我倒是很安慰,胤祉对我,还算是蛮好的,如果他也卷进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能救谁。
说句不好听的,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能救谁?
“福晋!”
身后又传来苏培盛的声音,“四爷回来了,到处找不到您,正发脾气呢!”
我楞了一下,他找我做什么?找不到我发脾气?不像他的作风呀!
回到帐篷里,胤禛正闭着眼趴在床上,裸露的背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棍棒痕迹,我皱眉,拿起放在柜上的药膏,走向他。
没坐在床上,我蹲在一旁,使退了帐内的侍从,轻轻地抹了些药膏,擦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
他这是干什么?故意对我装可怜吗?如果他是这样想的,那么,这招,他对我做得相当成功。。。。。。
不知道他当时对雪儿。。。。。。心情是怎么样的,以前,常在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男人是为性而爱,而女人是为爱而性。
很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可以跟自己不爱的女人做*爱?我不能说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们之间明明好像只要跨出这么一小步就可以接触到对方了。
现在,一条人命,又硬生生的将我们隔开,不知道胤禛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想得入神,没注意本来趴着的人已经转了过来。幽深的黑眸正专注地注视着我。
“心儿。”
收回因为冥想失焦的视线,与他的黑眸对上,“背上的伤,还疼吗?”
胤禛收去我手上的药膏,紧紧地握住我的,“疼,但是,我是应该受到这个惩罚的。因为我对你失信了。但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让老八设计了!”
我急忙捂住胤禛的嘴,看得出来,胤禛很生气,他在提到胤禩的时候,脸上阴森的表情让我看了都有些后怕。
“隔墙有耳。。。。。。”
胤禛定定地看着我,大手轻轻地拉下我的手,“心儿,只要你相信我,我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他的头渐渐地向我靠近,唇毫无意外地被他封住,温柔缠绵的吻,在我唇上辗转流连,他的脸近在眼前,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腰间不断地加重力道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是来到了我衣服的盘扣处,一粒扣子的松开,我忽然被惊吓了一下,本能反应地推开他。
看着惊愕的胤禛,我摇头,“贝勒爷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虽然说我知道胤禛是被设计的,可馨跟胤禟也承认了,但是,想到他进入了别的女人的身体,我就感觉像是吞下了苍蝇般的恶心。
我对于感情,总是有着莫名的洁癖,我不能接受任何精神上或者肉体上的出轨,一丁点也不行。
正要掀开帘子,一股力道直接将我带向一堵健壮却光裸的胸膛,我被压得几乎无法呼吸。耳朵却因为贴近他的胸膛,而听到了那颗心急促的跳动声。
“心儿,不要这样,这么些年,你都那么冷漠地对待我,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我们这样一辈子冷漠下去吗?”
听着他急促的话,我有些愣神,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反了吧?冷漠对待的是他吧?不是我对他吧?
搂着我的手臂渐渐收紧,像是要把我捏碎似的,“八年了。。。。。。我们成亲也八年了,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每次想靠近你,你总是把我推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九关心你,我什么也做不了,怕你不需要我的关心。怕你。。。。。。”
我浑身一震,这些话是胤禛说出来的吗?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太多太多误会了?自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失去了以前敢说敢做的性格?
明知道,有问题是需要大家沟通,大家坐下来好好说的,我什么时候忘记了这个道理?可是,就算我们以前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那么今天这个问题呢?
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能够单由坐下来好好说就能说清楚的,误会?到底是什么误会?我记得成亲之初,我压根就没有掩饰过我的心意。
可是最后呢?我们之间的间隙为什么会越来越大?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造成的吧?愣愣地任由他吻上我,任由他将我轻柔地放置床榻上,任由我莫名的感情洁癖此时此刻不翼而飞。。。。。。
我就是个善变的女人。。。。。。而且也是个容易被我爱的男人迷惑的女人。。。。。。我没用。。。。。。
栽赃嫁祸
胤禛的鹿血事件就这么被康熙盖了下来,除了席上的几个阿哥,几乎没有别人知情了,康熙的处理方法就是这样,自古以来,保守秘密的定论都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连事件中的唯一女主角都被赐死了,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忽然醒觉,一直以来,我已经被养成了非常不良好的被动习惯,在这里,无论我处在任何事情里面,都是被动的。
如果说我所有的不幸都是被其他人给予的,我这个太过专业的接受者就注定要这样默默无怨的永远接受着吗?
我是不是该反击?最起码不要这么被动?我知道,我不是万能的女人,我没有多才多艺让众多阿哥一见倾心,我比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知晓他们的命运。
那我是不是应该利用我所知道的历史知识,尽量的去帮助我应该帮助的人?九子夺嫡,要经历太多太多的风暴,如果可以,我希望让胤禛可以夺得顺风顺水。
“在想什么?”
身子被圈入一个有些温暖的怀抱,我才发现,我想东西太过入神,连胤禛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很闲,也许是康熙对他所做的事情有些失望,所以去狩猎或者有什么事情,也好像忘记他这个儿子的存在般不找他。
我知道,心高气傲的胤禛在我面前虽然是不在乎,但是心里怎么想,没有人比我这个跟他成亲八年的老婆跟了解他了。
说实在的,真的了解他的人也没几个。或者说,连我也不算了解他的人吧!又或者,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我们之间太多的问号,我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我怕,答案揭晓了之后,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面对沉默,我宁可跟他争吵,最起码,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呃,想远了。。。。。。
摇摇头,“没有,在想,不知道晖儿怎么样了。”
胤禛放开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额娘派人送来的,晖儿会写的字不少呢!”
我挑眉,弘晖能写多少字了?
展开信笺,看着他还是很童稚的语句以及字体,属于一个母亲的骄傲偷偷地从心底某个角落涌上来。
看完信,我转身看着他,我们似乎好久没有这样这么近距离,静静的相处了,“你的伤好了吗?”
他唇角微微勾起,“我从小接受皇阿玛的锻炼,跟谙达学功夫,身子骨挨这么几下板子,没事的。不过心儿,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不想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我转开视线。
“不好了四爷!”
又是苏培盛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我们还没回过神,苏培盛已经冲了进来,很少看他这么不守规矩。
我注意到胤禛的脸部表情已经有些紧绷,象征着他此时很不高兴。“苏培盛,什么事?”
“四爷,不好了,八福晋小产了,她跟皇上说,都是因为那晚上咱们福晋撞到了她所致的。现在皇上盛怒,让福晋立刻过去见驾。”
“轰!”
脑海里犹如一道惊雷迅速卡擦闪过,可馨流产了?因为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晚?哪晚?雪儿被处死的那晚?我跟可馨在帐篷外谈话,可是,期间我并没有跟她有肢体的接触啊!
要说碰撞,那也是她拽我的,我好像没有碰过她吧?
胤禛的浓眉拢得更紧,“哼!心儿,我陪你去!”
难道胤禩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吗?连胤禟也要这样吗?原来他说的告一段落,是对我们过去的友好告一段落。
因为新的行动要开始了?
深呼吸口气,我想,康熙是明白事理的,依他那晚跟我所说的一席话,他说他知道可馨变了。
我赌,他是相信我的!
坚定的起身,可馨是想不出别的把戏了吗?我只见过,听说过当面陷害的,没听说过这种隔天陷害的。
真是可笑,我不相信,古代人的智商有这么低下吗?
“我们走吧。”
我抬头挺胸,我始终相信,康熙在位六十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他会还我一个清白。
来到可馨的帐外,便听见她低低的哭泣声,李德全通报了我们的到来。进去,放眼所及,是一片凌乱。
康熙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见我们进来,视线落在我身上,看得我直发毛。
“想必你们也知道朕找你们来所为何事了吧?”
康熙的样子看起来甚是烦心,我不多说,直接跪下,“儿媳不孝!”
说不孝是因为我们这些小儿女的事情一直劳烦他,他是一国之君,除了要烦心国家大事之外,还要应付我们这些人所制造出来的麻烦祸事。
似乎,儿女越大,他的烦恼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不孝?素心,此话怎解?”
康熙的话在我头顶响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一旁的胤禛也跟着我跪下,一语不发。
“儿媳们让皇阿玛除了烦心国家大事之外,还要制造一些小烦小祸让皇阿玛操劳,此为不孝!”
我故意说了儿媳们!为的就是含沙射影某些人,聪明如老狐狸康熙,怎么会听不出来?
“小烦小祸?朕未出世的孙子被加害了,这是小祸吗?这是小烦吗?朕让你来,就是要你跟馨儿一起对质,馨儿所言是不是属实!”
康熙的语气已经加重了,我抬头,无畏地看着可馨,再看着康熙,“皇阿玛熟悉素心的秉性,素心的为人是否如此,皇阿玛更应该知道。素心,一直没有变过。素心,也不会做出这等加害之事。”
可馨,我不想跟你撕破脸,但是你却来了加害这一套,我想,我不能不保护自己,我不能再被动了。
“皇阿玛!”
不远处的身后,已经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再听见胤禩慌张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可馨挣扎着自床上跪了下来。
苦肉计吗?我明知道这是可馨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不是吗?对她来说,小儿科罢了!
“馨儿也不会故意冤枉四嫂!那晚,馨儿求四嫂帮雪儿说情,让雪儿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