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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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尽所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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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男人,叫我怎么不心寒?自己的儿子才殁了几天?他已经那么的有心情跟他看中的女人在一起逛街。
  这么多年的欺骗,不论是欺骗别人还是欺骗我自己,我都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年复一年的欺骗,如此循环,我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弘晖,你离开了额娘也是件好事,最起码你不用看见你的阿玛的冷漠无情,不用再看见额娘的暗自伤心……
  看着他一身的黑衣,我只觉得可笑,莫名其妙的觉得可笑,刚才还心情如此之好的男人,现在却是一脸的悲恸,到底是该说他演技好还是什么?我找不出什么赞美他的词句了。
  他抱着弘晖的衣物,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也不想再看他,转身。
  〃晖儿的后事完了之后,我想回家静养一段时间。〃
  我指的家是我的娘家,虽然阿玛已经过世,但是那里是我在胤禛面前能够骗过他的唯一去处。
  虽然,我并不打算去那里。
  以他的个性,他也不会特地去找我,那么,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真的不想去想太多我根本就想不来,做不来,更加改变不来的事情……
  〃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想回来了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
  听他的口气,是以为我只是去几天吧?胤禛,如果你知道,我这一离开,是永远的离开你,你会在意吗?
  我胡乱的点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不妥,要知道,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当然,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我,同样演技也不错……
  我们都在对彼此演戏,好心酸,好心寒,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可是,不这样,我们又能如何?如今,爱新觉罗胤禛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思及会让我心悸的名词,更是即将要成为与我的命运擦肩而过的人。
  不管我在不在他身边,我相信,有没有我,他都会成为那个优胜者,命运跟历史,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出现而改变,就如同我的弘晖。
  更是不会因为我是穿越过来的女人就给他什么特殊照顾,该消失的时候,他还是会消失……
  所以,我也该消失了……

决意离开
    
  在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进宫去看看为了弘晖的事情,跟我一样伤心的德妃……
  都说她不是个好婆婆,可是,我觉得作为平常百姓家的长辈来说,她绝对称职。好像一夜之间,她也苍老了许多。
  〃额娘。〃
  进门,我就看到德妃坐在榻上,有些无力地靠在一边的靠垫上,眼神有些呆滞。心忽然一痛,她手里握着的是弘晖练习写字的纸张。。。。。。
  那个画面,苍凉得让我不忍心再看。
  德妃缓缓转头,看向我,〃心儿,来了?晖儿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走到她旁边坐下,手自动地替她捏着肩膀,〃胤禛在办。〃
  德妃苦笑,〃真不知道说老四冷血无情还是其它的什么,自个儿的嫡子去了,皇上允许他不上朝,专心办晖儿的后事,老四拒绝了,跟没事人似的。心儿,你说,他真的是我乌雅氏生的儿子吗?〃
  我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德妃的话,〃额娘,自古生老病死就是听天命的事情,晖儿,是注定的。〃
  我的手被德妃握住,〃孩子,你是不是豁达得过头了?只可怜你这么多年来,只有晖儿一个孩子。。。。。。〃
  我抽出手抱住德妃的,〃额娘,我这个亲生额娘都看开了,您也看开些吧,这是晖儿的命,怨不得谁。〃
  德妃摇头,〃心儿,怨额娘吧,都怨额娘没有照顾好我最心疼的孙子。。。。。。〃德妃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哽咽。
  能怨吗?怨了有什么用?不怨吗?那是骗人的,可是,我知道我最怨的是谁。我最怨的是我自己。
  我为何要让弘晖在这个世间的八年来,都过得那么不开心?不被自己的父亲重视,他跟我一样,只要胤禛对我们稍微好点,就感动得乱七八糟。
  我是时侯为自己打算了,如今,在这繁乱的京城,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望着窗外专属于紫禁城的红墙绿瓦,很快,我就要跟这里说再见了。。。。。。
  我所闻到的是解脱的味道。。。。。。既然我回不去我要回去的地方,那么,离开也是好的。。。。。。
  告别了德妃,我走在曾经牵着弘晖的手走了很多次的小道上,眼前,似乎还是有他笑闹着的身影。
  似乎就在不远处,总会遇到笑着抱起弘晖的胤禟,也总会随手送他点小东西的胤禟,只不过,胤禟总是状似不在意的,却总是给弘晖一些珍贵的东西。
  只可惜,我的弘晖太过懂事,那代表着胤禟身份的玉佩,不用我开口,他都会还给他。眼眶逐渐发热,生命真的很短暂呵。。。。。。
  这个陪了我这么久的小人儿,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止不住地叹气,这就是人生啊~不是吗?我除了接受,接受命运带给我的一切喜怒哀乐,我还能做什么?
  像是电影回放似的,总会在这条路上遇到一些我本来不想遇到的人,只不过,这次是胤祉。
  〃最近好吗?〃
  对视一会儿,他问出这句话。
  弘晖殁的那天,他也在现场不是吗?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一句好吗?勉强自己嘴角扯出个弧度,〃说好,你信吗?〃
  〃心儿,我们一起长大,我当然不信。事过境迁,我们几个,都变了,太子变了,我变了,老四变了,你,也变了。〃
  我垂眼,看着一旁的花草,〃很正常。〃
  〃心儿,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以前,额娘告诉我,皇阿玛不可能会将你许给我,我还不信。我以为,我们互相喜欢,只要努力就可以。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你不是喜欢我,自己独自沉吟了那么多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心儿,你比我聪明,应该明白放手这个道理吧?就像晖儿,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过于执着了。〃
  忍不住抬眼看着语气中充满浓浓心疼的他,难怪胤祉能有那么宽阔的心胸了。这一刻,我理解了。。。。。。
  我嫁给胤禛,从头到尾,他没有怨我,他只是担心我是否会受伤,他不争夺,只是一直暗地关心着我。
  甚至后来,他几乎很少出现在我眼前了,但是我却知道,他一定是关心着我的,像个哥哥一样。。。。。。
  对于胤祉,我始终是有着愧疚。。。。。。
  〃胤祉,谢谢。〃停顿一下,忽然想起什么,〃胤祉,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就是你的那份淡然,与世无争。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保住你的这份优点。你会过得很好。〃
  胤祉皱起了眉,〃心儿,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决定了?〃
  果然是老狐狸康熙的儿子,聪明不在话下。〃不管我有什么决定都好,我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快步越过他,忽然间,我觉得我有很多人要做个临走前的话别,胤礽,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看着他的改变,为他心疼,却为他无奈。。。。。。
  他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父爱,不知道他是否能够负荷得了。。。。。。
  不过,今时今日的胤礽,或许并不需要我的什么好言相劝,所以我也不必去自讨没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走到在宫门前已经等待着我的马车,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走过来扶我上车,我有些纳闷,〃福晋,九爷要小的交给你,并告诉你,事情都办好了。〃
  他匆匆塞给我一个盒子,转身迅速离开。
  我连忙掀开帘子上车,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没什么奇珍异宝,有的是两张薄薄的纸以及一封信。
  我拆开。胤禟的字体映入眼帘,【素心:一切顺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欠我这个东风吗?
  在有些颠簸的马车里放好信笺,拿起下面的两张纸,看了一眼就把我愣住了,房契?店契?
  我知道,胤禟的产业是遍布大江南北没错,可是,只为了我要去江南,就把他在江南的产业给了我?
  这样的他,怎么做奸商?他的设想很周到,真的是万事俱备。。。。。。
  就冲他这份心意,我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童心语!你还要犹豫什么?走吧!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舍不得那个男人吗?
  回到府里,我走进大厅,只看到一身白衣的钮钴録氏坐在椅子上,见我回来了连忙起身给我行礼。
  我扶起她,〃不用这么拘礼。〃
  因为,我们很快就见不着了。。。。。。〃贝勒爷回来了吗?〃
  钮钴録氏点头,〃刚刚回来,才让苏培盛过来询问姐姐您呢。〃
  我再看她,她好像很少笑,跟…我一样。〃吟秋,我没喊错你的闺名吧?〃见她愕然抬头受宠若惊般地看着我,我笑笑,〃今后,好好伺候贝勒爷,你是有福之人。〃
  此时的胤禛,应该在书房吧?放开她的手,我转身离开。
  书房的门没关,苏培盛站在门口,耷拉着头,看起来,似乎是刚刚被人骂了。他看见我,像看见救星似的。
  〃福晋。。。。。。〃
  我估计,他快哭了吧?〃你去叫厨房准备饭菜,今晚,爷在书房用膳。〃
  我知道,这样很不合规矩,但是,我想有个类似践行的晚上,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让我欺骗自己最后一次,就一个晚上。
  苏培盛呆了半晌,最终看看屋里面的人,一溜烟跑了。
  我推开半掩着的门,〃今天这么早?〃
  他手里把玩着一样什么东西,没有抬眼看我,〃皇阿玛让我早些回来。〃
  意思就是说,如果他老爹没让他早些回来,他就打算加班加点博取表现吗?他是康熙的儿子,他还是摸不清他的老狐狸阿玛的心思啊!
  算了,等我走了之后,我也没兴趣去猜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了,〃在想什么?年氏一家?〃
  我知道他目前的大计是等着拉拢年氏一族,他的计划需要年氏的卖力,如今,我们的关系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
  我也不觉得我应该避讳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了。
  听见我的话,他终于有兴趣抬头看我,〃你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呵,我怎么会忘了他多疑的个性呢?他是担心消息走漏吗?我伸手替他的杯子加了点水,〃你告诉我的。〃
  他忽地站起身,衣袖挥过不经意倒洒了桌上的水杯,茶水倾泻了一桌子,他抓住我的手,〃心儿,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我用暗力挣脱他的手,〃什么时候?就前几天啊,你不是跟年家的那个姑娘逛街去了吗?在筹备晖儿后事的时候,我的四爷,您可真会利用时机。〃
  他的脸色开始有些慌张,我眼明手快地躲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心儿你听我说。。。。。。〃
  〃四爷,饭菜好了。。。。。。小的该死!〃
  趁他分神的这会儿,我站在我认为的安全地带,今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吃与他的最后一次晚餐。
  不想分神跟他吵什么,争论什么。。。。。。
  在他欲对苏培盛发怒之前,我连忙开口,〃苏培盛,把饭菜端过来吧,剩下的事情,你去吩咐吧。〃
  我不想管其它几个女人怎么想,我从来没有霸占过什么,今晚,就让我稍微过分的霸占一下这个从来不属于任何女人的男人吧!
  书房剩下我跟他,我静静地看着他,〃今晚,什么都不要争论了吧。我们好好吃顿饭,好吗?〃
  今后,我将不再涉及他的生命,不管历史上的乌喇那拉是不是我,都无所谓了,都不是我所要关心的。
  就算不看他,我也知道,他在打量我,猜测我此时的心意。
  我在桌前坐下,〃记得,以前你跟太子,老爱抓着我下围棋,明明知道我对那种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物体没兴趣,偏爱跟着一起来闹我。〃
  以前年少的日子总是那么美好。。。。。。
  我再次确信,我应该是走了自己人生道路的一大半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回忆以前的美好了。
  思及此,我相信胤禛也想起来以前的日子,因为,他唇边开始浮现了笑容。。。。。。〃谁让你古灵精怪,老是让太子在我们这些弟弟们面前失了脸面,他虽然捉弄你,但是在皇阿玛面前,也总是护着你。〃
  我点头,〃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饭菜,苏培盛已经在我们谈话的期间带着下人系数送了上来,我拿过酒壶,替他倒了一杯,也替我自己倒了一杯。
  〃敬我们过去的日子。〃仰头饮下那些苦涩辛辣的液体。。。。。。
  这句话,我不明白胤禛听了有什么感想,我,是苦涩的,苦涩得就像我刚刚入口的液体那般。。。。。。
  晖儿,你不会怪额娘吧?你尸骨未寒,你额娘就跟你阿玛在这里饮酒作乐,回忆过去,原谅额娘……
  〃心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最终,我的故作轻松,还是没能瞒过他的双眼,我动动嘴角,起身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肩,第一次,我主动搂住他。
  〃胤禛,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就让它们到此为止吧!〃吸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相遇,如果都是误会,也让它们就到此为止吧!
  本来,我来到这个时空,就是一个误会,我莫名其妙地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也是一个误会。。。。。。
  〃你会成功的,一定会的。。。。。。〃我喃喃地说道,晖儿,你是不是也很想这样搂着阿玛?额娘把你的份一起带上。
  今夜,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温情。。。。。。过了今晚,我不再是乌喇那拉素心,我要做回童心语,有血有肉的童心语。。。。。。
  不再视爱新觉罗胤禛为最爱的童心语……
  看着熟睡的胤禛,我将最后的一丝眷恋收起,看着柜子上放置的康熙册封我为胤禛嫡福晋的册文。
  这一切,都即将成为过去了。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我两袖清风,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我甚至连一点首饰都没拿走。
  那些,都不是属于我童心语的东西,而是属于嫡福晋乌喇那拉素心的东西。
  我想,我的离开,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一点都不会………
  登上胤禟派来接我的马车,最后一次回头看看我居住了八年的地方,充斥着我太多深刻回忆的地方。
  这一次,真的再见了。如果可能,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再见吧!

返璞归真
    
  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摘自苏东坡………《饮湖上初晴后雨》
  我想,胤禟真的很懂我,他将我〃丢在〃众多诗人称赞胜似仙境的杭州,而且我住的房子便在西子湖畔。
  在现代,我倒是没有来过杭州,以前想要旅游,却听别人说西湖的水,早就被污染了,今天能看到西湖在300年前的未污染的样子。
  我,算是有幸吧?
  白蛇传里面,白娘子跟许仙不就是在这里初遇吗?记得小时候看重复播放的《新白娘子传奇》。总是为了白素贞跟许仙的分离哭红了眼睛,而现在,我的那个他,我们也分离了。
  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想哭的感觉,远在杭州的我,身在北京的他,确实是相隔了几个城市,但是,在这里,我闻到的无不是轻松的感觉。
  〃姑娘,九爷吩咐了,让奴婢好好照顾您,快别站在院子里吹风了吧。〃
  说话的是胤禟给我准备的丫头,名叫初晴,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不满。
  一直在接受他的恩惠的是我,而不能回报他任何东西的也是我,他已经给了一间房子一间店铺给我,不要说在古代,就算是现代,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一间房子,一间店面,代表了什么?
  我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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