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齐子涵,但是因为那份莫名的熟悉感,她喜欢齐子涵,这是肯定的。
而且是很喜欢,相当喜欢。
齐子涵也喜欢着她。
她知道。
可是,似乎齐子涵不是只喜欢她一个。
或许这个时代的男人都并不是只喜欢一个。
唐珊珊苦笑一声。
回到自己家里,唐珊珊倒头便睡,唐夫人叫她起来吃午饭,唐珊珊却只睁了睁眼,说了一声“我很瞌睡”,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吵吵嚷嚷的声音把她惊醒。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孙御医。”唐珊珊迷糊间听见美娘亲谦和地说着感谢的话。
“太子”?“御医”?
这些名词只是在脑海中流过,唐珊珊便又转身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口里令人难以忍受的苦涩和令人作呕腥味。
苦,比黄连还苦,苦的心肝肺全都纠结在一起,皱皱巴巴的像是被蹂躏了千百次的烂布。
恶心,就像是有人拿着馊掉的脏水往口里灌,又像是坏掉的臭鸡蛋被塞进了口鼻里。
唐珊珊猛地坐起身来,“哇”的一声吐在地上。
好难受!
好恶心!
“呕……”
“呕……”
唐珊珊不住的呕吐,直到胃里没有一丝东西,还在不停的呕吐着,像是要把纠结在一起的心肝脾也全都吐出来才舒服。
最后开始干呕。
不住的干呕。
“珊儿,我的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唐珊珊听见了母亲的哭喊,虚弱地抬起头对着唐夫人笑了一笑,低头又开始干呕。
“来,小姐,喝口热水漱漱口。”轻歌小心翼翼地把一杯温热的水喂到唐珊珊嘴边。
“咕嘟咕嘟……”似乎怎么漱口都洗不去口中的苦腥味,唐珊珊皱着眉,软软的靠在唐夫人身上。
“珊儿……”见唐珊珊难受,唐夫人就像是揪心一样难受,颤抖着手轻轻拍着唐珊珊的胸口,试图让她舒服一点。
喝点热水,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唐珊珊虚弱一笑,安慰道:“娘,我没事。”
“还说没事……以后出去不许乱吃东西……”
“好。”天大地大,娘最大,唐珊珊把脸埋进唐夫人的臂弯里,慢慢闭上眼睛。
父亲来信(二)
“好。”天大地大,娘最大,唐珊珊把脸埋进唐夫人的臂弯里,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红日当头。
屋内空无一人。
唐珊珊赤着脚跳下床,推开门。
屋外几盆花儿开得正好,唐珊珊无意欣赏,快步向东南走去。
正厅里,唐夫人正握着一封信愁眉不展。
唐珊珊进去的时候,唐夫人急忙信收起,笑着把唐珊珊抱起坐到椅子上,摸了摸唐珊珊的额头,感觉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跑出来了,身上还不舒服么?”
唐珊珊摇摇头,偎进唐夫人怀里问道:“娘,爹爹来信了么?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么?珊儿想爹爹了。”
唐夫人微微一怔,随即咬咬牙,道:“你爹爹被马匪刺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今天接到的来信是两封,一份是夫君的亲笔信,开始先问询女儿情况,接着言道在宁塔尔一切都好,同侪之间相处愉快,以及一些日常琐事,最后是让她们母女保重身体。
另一封的内容截然相反。
是跟着唐老爷去了宁塔尔的老家人背着唐老爷写给唐夫人的。
说这次唐老爷去蒙吉部的路上,被马匪刺伤了,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是总是不怎么好的。
唐夫人心念夫君,可是两人相隔千里,唐夫人是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娘……”唐珊珊抬起头,眼睛已经闪亮:“我们去爹爹哪里好不好,珊儿好像爹爹。去了娘也可以就近照顾爹爹的,这样就不用担心爹爹一个人吃不好睡不好了。”
不想看到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不想自己那么辛苦的与他们玩着猜谜的游戏,不想……
而且,她真的还不清楚自己对着齐子涵有着怎么样的情感。
他们之间彼此熟悉,像是从娘胎里便与对方相识一般,那种感觉,像兄妹;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想法,像是热恋的情侣。
可是他们现在却什么也不是。
千里之行(一)
是的,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
齐子涵从没说过任何一句类似于承诺的话。
甚至他没有说过任何带着喜欢这个意思的话。
是她感觉到齐子涵的喜欢,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齐子涵是属于自己。
是齐子涵的宠爱给了她这个错觉,让她觉得,齐子涵宠她、爱她、顺着她、属于她是天经地义的。
却忘了这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男人即使有色心色胆,但是在名义上,他只能拥有一个妻子。
这个时代的男子,拥有三妻四妾无数侍婢是他们的权力。
一时间惶然若失。
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父亲的来信像是一柄利剑,劈开了眼前的迷雾,让她有了躲避的念头。
离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唐夫人颇为意动。
夫君受伤自己却不能在身边照顾,这种担心、焦灼、愧疚之情,压得唐夫人喘不过气来。
女儿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思。
说动就动,唐夫人立即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购置路上所需的一切物品。
“娘,那我去一下会所,安排下事情。”唐珊珊咬咬唇,虽然很不想见到秋云,但是会所是她的心血所在,唐珊珊真的舍不得,她真的怕自己不在的时间里,会所会变得一塌糊涂。
还有更深的念想,希望能见到齐子涵,希望他像往常一样,带着微笑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行。”想也不想,唐夫人直接拒绝道:“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乖乖回床上躺着,过两天身体好了再说。”
唐夫人难得严词拒绝,坚持不让她出去,唐珊珊无奈,只能乖乖回屋。
一张白纸铺在面前,唐珊珊拿着笔,愣愣发呆。
似乎不应该不告而别,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要和齐子涵说,可是对着白纸,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保重。”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这两个字,不能诉尽了心中的万语千言,却是她唯一能写出的两个字。
齐子涵,我现在还无法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可是我保证,一旦我想明白,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会等待么?
千里之行(二)
齐子涵,你会等待么?
还是等我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知道,不知道,烦躁的感觉充斥脑海,唐珊珊扔下笔,躺回床上发呆。
第二天阳光依旧明媚。
唐珊珊走进怡然女子美肤会所的时候,会所里的人正在忙忙碌碌,后边没有一个人。
秋云也不在。
唐珊珊坐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眼前写了一半的会所发展计划。
即使自己不在,这会所也要发展下去,这是自己的心血,绝对不能废掉!
抛开一切思绪,唐珊珊开始一项一项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写下来。
会所所有员工统一着装,店服上要有会所的标志:像是花朵一样的怡然两个字的变体。
然后是所有的胭脂香粉的盒子上,都要有这两个字。
一个统一的形象,才能有利于产品的推广,才能让消费者更加信赖产品,进而对产品产生情感。
最后,产品已经不再是物理属性上的产品,它变成了品味以及身份的象征,体现着人们的某种心里诉求。
这个时候的产品,便是人们情感的寄托。
这样的产品,才是真的立于不败之地。
好像有很多的想法一时之间难以写完。
“笃……笃笃!”一长两短三声敲门。
唐珊珊忍不住手一抖。
这是秋云的习惯。
果然。
“小姐,昨天少爷来说他这几天要去锦阳,大约要五六天,因为走得急,所以没去府上告诉您。”秋云忠实地转达着昨天齐子涵的话。
想到最后定下花样后二皇子殿下欢喜的神情,秋云忍不住也是一笑,小姐和二皇子殿下真的很配呢,二皇子殿下对小姐这么用心,他们一定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也能对自己全心全意。啊,想什么呢,羞死了。秋云忍不住脸红了,赶紧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唐珊珊转身就看到秋云满脸羞喜的样子。
心里刺疼。
千里之行(三)
心里刺疼。
年少多金,身份尊贵,得到这样的男子青睐,你很高兴吧?
齐子涵,我其实很想见你,但是又怕见你,谢谢你替我做出了选择。心里这么想,这么告诉自己,不见也是好事,可是却还是会觉得疼痛万分。
如果我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小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秋云见唐珊珊脸色苍白,急忙关心地问了一句。
是了,就是因为秋云也真心真意地关心着自己,所以自己无法像是讨厌柳眉儿一样讨厌秋云。
把手里写好的东西递给秋云,唐珊珊忍着疼,微微一笑:“秋云,这是我新写的,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秋云接过一看,立即惊叹一声:“哇,小姐,好多啊。”随即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小姐,我不识字啊。”
嫉妒啃噬心灵,可还是微笑着说:“不懂的就问啊,识字的人多得是。”例如齐子涵。
“也是。”秋云不好意思一笑,小姐笑起来也很像二皇子殿下呢,而且他们俩一样的能识文断字,会吟诗作对,真的好般配。
“秋云,我可是把会所交给你了啊,要是经营不好,我唯你是问!”唐珊珊笑着对秋云说,语气听着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心里是无比的认真。
怡然是她一手建立,从一个只是卖化妆品的店,到现在慢慢聚拢了京城三分之一的贵妇名媛,她付出了好多的心血。
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在她的精心哺育下,孩子慢慢地健康长大一般,那种自豪,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诉。
可是现在她却要抛弃自己的孩子!
唐珊珊心里在滴血。
这儿的装修是她一点一点看着做好的,这儿的人是她一手训练起来的,这儿的客户是她找人一点一点打听资料慢慢培养起来的。
怎么能舍得就这样离开?
可是,看着秋云现在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又在疼痛,叫嚣着离开吧离开吧,离开心就不会痛了。
真的如此么?
不知道!
但是,一旦想清楚自己的情感,她就不会再迷惘。
愤怒莫名(一)
两封信送到了秋云的手里。
一封是给自己的,一封是给二皇子殿下的,署名是唐珊珊。
秋云不识字,连会所里的客户资料都是别人给她念诵之后她记下来的。
对着这封信秋云有点发愁,但是联系小姐说自己病了,已经三天没来会所的事情,以及她去时小姐脸上的奇怪神情,秋云本能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头,所以也没敢直接找会所里识字的人给她念。
秋云想去唐家看看小姐,但是又怕二皇子殿下回来的时候错了过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咬了咬牙,秋云找了宝欣,让她去唐家看看小姐现在病好了没有。
打发走了保险,秋云站在后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二皇子殿下回来。
记得二皇子殿下是说今天会回来的。
可惜,秋云失望了。
直到晚霞满天,齐子涵还是没有来,甚至连个信息也没有。
捏着手里的两封信,秋云坐立不安,焦躁地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反反复复,到最后,秋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应该放在哪里才合适了。
情况似乎非常不妙,因为宝欣回来说唐家已经只剩下几个奴仆了,至于唐夫人和唐小姐,据说是去了宁塔尔去看受伤的唐老爷了。
在屋里焦躁的走来走去,秋云实在不知道如果二皇子殿下现在回来,知道小姐不在的事情之后,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老天哪,求你缓两天,让我想想怎么办。千万不要让二皇子殿下现在就回来。
可是,事情通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秋云烦躁地在地下走了半天,差点磨穿木板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秋云一个激灵,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千万不要是二皇子殿下,然后秋云猛地反应过来,想找个地方把信藏起来,她的房门却已经开始被敲响。
“秋云,开门。”是二皇子殿下的声音,秋云猛然愣住了,慌慌张张想找地方藏信,门却一声急过一声的响。
“秋云!”二皇子殿下的声音听起来满是不耐烦,秋云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应道:“来了,我这就来。”
愤怒莫名(二)
愤怒莫名(二)
“秋云,开门。”是二皇子殿下的声音,秋云猛然愣住了,慌慌张张想找地方藏信,门却一声急过一声的响。
越是慌张,就越是找不到地方藏信,越是找不到地方,就越是慌张,秋云甚至忘了其实他可以告诉齐子涵她已经睡下了。
“秋云!”二皇子殿下的声音听起来满是不耐烦,秋云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应道:“来了,我这就来。”
秋云急得团团转,在自己的屋里寻找着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忽然看见自己的床铺,秋云立即奔过去想要把信藏起来,可是门已经被“嗵”的一声踢开。
秋云惊叫一声,背着手把信藏在身后,看着门口阴沉着脸的二皇子殿下,嗫喏着叫道:“少……少爷,这么晚了,有事么?”
齐子涵阴着脸,扫了一眼秋云的屋子,不声不响地坐到屋中的圆桌旁。
这次跟着齐子涵的,是一个秋云从没见过的侍卫,人长得五大三粗,不用问,门肯定是她踢开的。
侵占不说话,这壮硕的侍卫也不开腔,就那么往齐子涵身后一站,秋云暗中便有些发怵,吞着口水暗暗后退,可是身后却是床铺,秋云退无可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那侍卫炯炯的眼光下,秋云却只有暗暗发怵吞口水的份。不要说后退了,连话都不敢说。
虽然二皇子殿下是很温和的,但是这个侍卫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齐子涵阴着脸不说话;侍卫眼光炯炯,盯着秋云,但是没有齐子涵的命令,他自然也不会说话;秋云是惊慌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里静寂的可怕,秋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秋云,把手里的东西给我。”齐子涵默默坐了半天,在秋云正惶恐不安的时候,却忽然开口说道。
这忽然响起的声音把秋云吓了一跳,抬头慌张地问道:“东西,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啊。”
愤怒莫名(三)
愤怒莫名(三)
秋云被吓了一跳,抬头慌张地问道:“东西,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啊。”
“你身后。”齐子涵愤怒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缓解,看着秋云阴阴说道。
“啊?没,没什么东西。是……是女儿家的私用物品啊。”秋云急中生智,说句谎话敷衍齐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