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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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绵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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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次面,还要受数不清的苦,虽然她现在意识不到这些。
  严亚东偷偷去了学校。
  “严希她平时——有和哪个男生走的特别近吗?”不知道为什么,严亚东首先想到那是个男生。其实他一直都奇怪,像女儿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没有老师像他告状早恋?
  “没有啊!”叶老师看上去比他还惊呀。“刚接班的时候,我就担心这个小姑娘以后成为问题女孩,现在她可是班里我最放心的一个!”
  严亚东觉得问题更严重了,如果不是同学,难道是社会上的人。
  彭佳慧成了他的第二个调查对象,但结果可想而知。
  “严希最亲近的人当然是我了!”她说。
  随后严希就接到了好友的电话,“靓靓,你是不是东窗事发了?”
  “什么东窗事发?”
  “还能有什么事!你和严教官的事呗!你爸爸开始调查啦!”
  晚饭餐桌旁,父女二人开始斗智。
  “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考军校?”
  “那是其次,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考军校。”
  各自亮剑。
  
  “当军人帅呗!又有本事又有型!”
  “那去文工团吧,当文艺兵,我给你办。”
  第一回合,老爸赢。
  “那有什么意思,要当就当真正的兵,冲锋陷阵,保家卫国那种!”
  “世界都和平了,国家不用你保卫!”
  第二回合,还是老爸赢!
  “反正我不去当文艺兵!”
  “反正你也不许考军校!”
  这次二人打平。
  严希和老爸进入半冷战状态,佟艳反倒成了中间人。
  不过很快严亚东就发现女儿的体能锻炼停止了,人又回到懒散状态,军事书籍也被丢到一旁,倒是他没事捡起来翻翻。早知道就是这点小风浪,他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
  到底是谁在左右女儿的思想呢?佟艳说:“八成看了哪部英雄片!”严亚东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佟艳觉得,严希暗恋的事情如果让严亚东知道了,做父亲的一冲动,反而起了坏作用。不过严希能够暗恋一个人两年不变,也着实让她震惊。
  至于严希为什么突然放弃考军校,倒不是她坚持不住了,而是严宇告诉她,即使她上了军训,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战友,让她慎重选择未来。
  如果不能和严宇共事,谁还想考没有自由的军校?严希立即决定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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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四十章那一夜


  严宇终于又回来了,在严希高二的暑假,距离两人上次见面,时间已经隔了八月之久。
  再次相见的第一瞬间,两人似乎都被对方吓到了。
  严宇变得又黑又瘦,脸上的棱角愈发分明,显得更加刚毅;脱了校服的严希,玲珑的曲线和柔顺的长发,也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渐近女人的一面。
  好在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严宇哥,你平时是不是吃不饱饭?”严希用那尚未完全脱离稚气的声音很严肃地问道。
  严宇乐了,她还是那个小严希。
  严宇这次能回来,虽然跟严希讲的理由是休探亲假看望战友,但事实却是负了伤。
  那次行动差点要了他的命。因为抓获的贩毒者是个又瘦又小还未成年的孩子,而且又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于是严宇就对他放松了警惕,甚至没有给他带手铐。在带回的途中,毫无良知的小子竟然将一把短匕首插进了严宇的腹中。
  男孩最终没能逃脱,又一次在严宇的病床前痛苦流涕。严宇冷冷地望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当严希得知严宇可以在这边呆上十天后,她高兴的差点没有昏过去。于是一起爬山、逛街、看海、吃小吃,像情侣一样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严希总喜欢牵着严宇的手,人多的时候,严宇便不好意思,但他拗不过严希。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一转眼,八天过去了。
  为了抓住快乐的尾巴,让同处的时间再长一些,严希可怜兮兮的求严宇带她去海边露营一夜。
  这并不是件难事,但严宇怕严希的家人担心和怀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在最后一刻,还是彭佳慧站了出来,说:“你们去吧,晚上我给严叔叔打电话,说你在我那!”严希狠狠亲了好朋友一口,严宇没有说话,被理解为同意。
  趁着严宇不在的机会,彭佳慧把严希拉到身旁,小声说:“靓靓,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什么错误?”
  “孤男寡女的在海边露营,万一——”
  “说什么呢你!”严希的脸倏地红了。这时严宇恰好向这边走过来,严希仿佛透过衣服看见了他裸露的胸膛,脸愈发红的不可收拾。
  “原来爱情是这样。”彭佳慧无奈地笑。
  帐篷是严希从家里偷出来的。等到沙滩上慢慢没了人,他们选了一个最开阔的视野安营扎寨。支帐篷对严宇来说比玩积木还容易,严希还没想好从哪下手,一个小屋子就在她面前立了起来。严希激动坏了,非常想冲上去抱抱严宇。有时她自己也害怕,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有和严宇身体接触的冲动?
  两个人坐在帐篷前面吃着零食,看着大海,说着乱七八糟的事。可能是严宇害怕气氛失去控制,所以他今晚格外将严希当孩子,并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距离。
  这样不知坐了多久,严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她说。
  严宇瞅了瞅帐篷,“那进去睡吧。”
  “你不困吗?”
  “我不困。”
  严希一个人钻进去了。
  严宇坐在外面,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乱了心跳。“不可以这样!”他对自己说。
  “严宇哥!你快进来!”严希在里面喊。
  “怎么了?”严宇犹豫地站起身。
  “有一个——”严希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严宇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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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第四十一章两颗心的距离


  严宇钻进帐篷,看见严希正抱着膝盖坐在里面,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他。
  “怎么了?”他问。
  “没事,骗你进来。”严希笑着说。
  严宇尴尬地笑笑,“不是困了么,睡吧!”
  严希向一旁挪了挪,拍拍身旁的空位,“你陪我一起躺着。”
  严宇不肯。
  “里面闷着呢,我出去坐着。”
  严希一下拽住他的胳膊,“不许出去。”
  严宇往回使劲,“小希,你不听话了!”
  严希小声嘟囔:“外面蚊子多。”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严宇说好,那就老老实实睡觉。他枕着胳膊躺下。
  严希也躺下,然后侧着脸看他。他的骨骼那么硬朗;他的轮廓那么清晰;他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就像汹涌的潮水;他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让她的身体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觉,冲动的想要抚摸他、亲吻他……
  “你疯了么!”严希在心里冲自己喊,但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暧昧的气氛就像墨水滴进水里,无法抑制地蔓延着、蔓延着……
  “严宇哥,你以后都会留在云南吗?”
  “对”
  又安静下来。停顿了好一会,严宇转过头来看她,“准备考什么大学?”
  “不知道,随便。”
  “那怎么能随便!”
  严希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思路。“严宇哥,你是二十六岁么?”
  “对”
  “那你会在三十岁之前结婚吗?”
  再有四年,她就二十二岁了。二十二岁该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吧?也许二十一岁,不,二十岁就可以了。那只需要两年。
  “你不会二十八岁之前就结婚了吧?”
  严宇再笨也能明白她问题的意思,他开始为自己先前的行为后悔,是不是自己纵容了她的这份错误感情。
  “我怎么会等那么久。”他说。
  严希惊讶,“你还没有女朋友呢!”
  “快有了,你不用担心!”
  严宇有些残忍,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思维现在比严希还乱。
  严希有点傻了,“严宇哥,我——”
  “你该睡觉了!”严宇很粗暴地打断她。他不想听见她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严希慢慢躺下,灵魂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她去看严宇,严宇立即转过身,将后背给她。
  严希感到自己受了莫大委屈,这种委屈越来越让她失去控制,她突然什么都不顾了,伸出胳膊搂住了严宇。
  严宇能够感到严希柔软的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那一刻她真的不再是个小女孩,而是一个让人失控的女人。可是他不能失控,绝对不能。
  “小希你松开!”他带着愤怒命令。
  严希纤细的胳膊却在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就像两根坚韧的藤蔓,绕得严宇窒息。
  “我让你松开!”
  “我不!”
  严宇真的用力了,严希“啊”的一声尖叫松开了手,惊恐地望着他。
  严宇拎着衣服钻出了帐篷。
  严宇回云南没有告诉严希。严希从第九天的晚上就守在火车站,一班车一班车的等。彭佳慧陪着她。在第十天的中午,她们终于等到了严宇。可是严希却又不肯上前,任由彭佳慧着急地去拦,自己远远地站着。
  “严教官,我们来送你。”彭佳慧跑到严宇面前,“你们吵架了吗?严希不敢过来。”
  严宇望过去,严希静静地站在人群里望他,一如当初军训结束时的孤独。
  他走了过去。
  严希从怀里掏出一条亮闪闪的链子,上面有一条小银鱼。
  “怎么,要还给我?”
  严希又掏出一条一模一样的,“这条才是你的,这是我让人帮你求的,你带在身上会保佑平安。”
  严宇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他非常非常心疼严希,很想将她抱进怀里,但他不能那么做。
  严宇接过银链,说了句“好”。
  严希抬头望他,眼睛里是不安和惶恐,她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严宇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她的眼睛开始潮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还会给我写信吗?”
  严宇几乎不敢看她,他拍拍她的肩膀,说了句“傻丫头。”然后转身大步走了。严宇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能再见你了,不能再给你写信了,对不起严希,对不起!”
  彭佳慧也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她难过地问:“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严希望着严宇离去的背影,眼泪大滴大滴落下,仿佛能听到落地的声音。她喃喃地说着:“我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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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第四十二章残忍


  自严宇走后,严希便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拼命给严宇写信,越是收不到回信,越是写得频繁,甚至达到每天两封的狂热。而在生活中,严希又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对彭佳慧的热情,也只能勉强笑笑。
  在那所谓人生最关键的阶段,她的成绩一落千丈,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她的班级名次六十四名,换一种说法是倒数第一。因为她在答了几道题后,突然没了兴趣,剩下的科目全都交了白卷。
  面对此种情况,叶老师当然会找严亚东沟通,但严亚东毫不知情,只能生气和着急。
  佟燕想着要不要将严宇的事告诉严亚东,似乎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情又只能雪上加霜。最终她想了个万不得已的办法,亲自提笔给严宇写了封信。
  刚从外地执行任务回到云南驻地的严宇,就被邢大队长拎进了办公室,砸给他厚厚一摞子信,足有上百封。
  “给我个解释,这怎么回事!”
  严宇心虚地避开了邢队的目光。
  “这两封不是她的!”邢队又扔给他两封。
  一封署名“彭佳慧”,一封署名“佟燕”。
  严宇拆开了佟燕那封。
  六天后,严希收到了严宇的来信。她不敢去拆信,仿佛那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就有无数灾难降临。可是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严宇在信中说:“我们的事,等你高考之后再说。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才不会愧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样含糊的话,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严希就只往好的方面想。“只要我考上了大学,严宇哥就不会愧疚,他就会接受我,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她终于又活了过来。
  严希很认真地给严宇回了封信,告诉他自己一定会考上大学,让他一定要等她。并再三为那晚的事情道歉。她已经在信中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却还是觉得说的不够。
  在遥远的云南,读着这封信的严宇,心中千头万绪。他很为这个小姑娘感动,为自己的懦弱可耻。“难道你真的只拿她当妹妹吗?”他不停的这样问自己。但他又很清楚,自己和严希不会有未来。她太小了,小到根本就不能理解爱情是什么东西。这是严宇用来搪塞自己的理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他不愿去想但却更为现实的理由:他根本配不上严希。
  想起严家的别墅和严亚东开宝马的背影,他就感到自己活在另一个世界。他不相信严希的那个世界能够接纳他。虽然他并不向往那种生活,但是,诚实点说,男人还是很敏感这种自卑。
  “你没有资格的。”他对自己说。
  严希那张乖巧、深情而又美丽的脸出现在天空。严宇苦笑着说:“你会忘记我的,总有一天。”他将那封信撕成了碎片,丢进风里。
  三天后,严宇第一次答应了朋友的邀请,去了那家酒店。席上有个化了淡妆的女孩,不漂亮也不难看,是朋友的朋友,他这次赴宴的目的。
  半年后他结了婚,那恰好是在严希全力以赴应对高考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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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第四十三章左手与右手


  严亚东没想到能在学校碰到老熟人。
  “雷局长?”
  “呦,严总?”
  两人似乎为了开玩笑,才故意这样正式地称呼对方,然后互相拍着肩膀大笑。
  “怎么回事?你孩子也在这儿上学?”
  “对呀,我女儿刚参加完高考,高一六班的!”
  “不会吧?那和我家小帅同班同学!”
  原来是雷帅的父亲雷桓。
  雷桓问:“你女儿考怎样?”
  严亚东叹了口气,“快别提了,没把我气死!估了六百多分,报了所民办高校,还在云南,叫什么云南——”
  “云南新闻传播大学!”
  “啊对!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全市就两人报了那所学校,一个是你闺女,一个是我儿子!”
  两人互相望了半晌,噗哧乐了。
  严亚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他将女儿拉到身旁,语重心长地说:“小希,你怎么可以瞒着爸爸,我也没说反对你们呀?你说你处理问题多偏激!”
  严希惊讶地望着父亲,“爸,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严亚东的语气里似乎还透着点得意。
  “那你也不反对?”
  “怎么说呢,”严亚东搂着女儿坐下,“毕竟你还小,我不说反对,但也不赞成。你们先当朋友相处,进一步的事情,等毕了业再说。”
  严希美滋滋地听着。
  严亚东继续说:“今天我见到你雷叔叔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哪个雷叔叔?”严希不明白。
  “雷帅他爸爸呀!”
  严希站起身,“爸,这事跟雷帅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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