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网友攻击我，”电视里的可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我什么也没做，一直希望大家原谅辰哥……为了他，我放弃了所有的傲气和傲骨……”
是的，最后那句话唐晓萌相信，第一次见宋仪霈时，她骨子里的优越感和肆意的青春并不讨人厌。
现在却——
变成了如此模样。
傲气？
吃几个萝卜放俩屁就没了。
傲骨？
放进火葬场，除非你是活佛，否则大家都是一把灰。
有什么可傲地？
她从来都对这类人不甚感冒。
尹璐璐的电话在节目播出后掐点打了进来，在狂骂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说人类的话。
“你就不生气？要不要这么圣母啊？”
“当今这世道有意思，不睚眦必报就圣母了，”唐晓萌好笑，“不爽是肯定地，她要当我面说也许我会抽她。但现在要我怎样，拉不长她吹不破她，要计较，网上那么多骂我的我一个个都报复回去？就算你姐姐我活八百岁也未必能够。”
“也是，”尹璐璐问，“但是就这么算了，总觉得憋气。”
“谁说算了？我过得越好不就是越有力地回击？又不是八点档，玩什么复仇女神的把戏，过好自己日子就得了。”
进了写字楼，迎面而来的门卫弟弟便对她行注目礼直到电梯前。
唐晓萌后背感受到那注视，她十分好笑，我又不是升起来的国旗，是不是还要少先队员行队礼啊，再奏遍国歌。
“是她吗？”
“是啊是啊……”
“真的吗？长得也就那么回事。”
“我看挺漂亮的呀。”
“你呀小点声儿，别……”
悉悉索索地声音从身后排队的长龙传来，就像是蝗灾时，蝗虫此起披伏打嗝的声音。
唐晓萌敢肯定，如果人的眼光真的能像她看的玄幻小说那样变成刀子，她早成为一盘待涮的超薄羊肉片了。
想起昨天工作完回家的欧阳辰向她描述在拍摄杂志大片时，除了本公司的人以外，普遍都将他当做天外来客。眼睛中充满了好奇疑问（有的女性还有谴责）的情绪，却又装作什么都没有般好似什么意思也没有。
“还是路由器那小子机灵，在哪搞笑缓解了一下，”他无所谓滴摆摆手，“其实我倒无所谓别人怎么看。”
电梯从负一层来到一层，打开门，吴子锋在里面。
被后面的人流挤进去，刚好和他肩并肩。
“来了？”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地恐怖。
“唔，”点点头。
“这楼还有一个空车位，等会让小靳给你办手续去。”
“嗯，谢谢领导。”
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她却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唐晓萌才发现，原来整个电梯间安静到能听见有人憋住屁的声音，中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按其他楼层。
“……”她真的想昏了，至于嘛。
电梯开了，她和费劲老劲挤了出去，中间还有女人的手发泄似的捏了她一把。
靠，你当你容嬷嬷啊，少山寨我的心中偶像。
刚刚挤出去并不小心地踩了一下其中捏她的女人，唐晓萌本能得回头想看看吴子锋怎么狼狈地边说借过边向外走。
却只见他一言不发，浑身像是有剑气一样让其他人都避开让开一条路。
靠，传说中的小宇宙……第几感？
“晓萌姐，你真来啦，”小靳高兴地迎上去。
“不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
“哇，晓萌姐来啦，”小王和业务部的几个小伙子小姑娘也迎了过来，“更漂亮了，我都动心了……哎呦……”
被小白踩了一脚地他接收到白眼，立马老实。
“嘿，晓萌，真给力啊，”公关部的劳拉拍拍她。
唐晓萌有点奇怪，因为即便是之前上班时，由于和老板的乌龙绯闻，她们公关部的几个美女帅哥对自己虽说不坏但也从未这么友善过。
劳拉明白她的表情为何有点意外，嫣然一笑，“你给我们公司争脸啦。”
“嘿嘿，是没人给你们抢老板了吧，”小靳奸笑道。
“胡说，”劳拉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我们实在是太崇拜老板了，之前对晓萌有失公道。要是我们爱老板，哼哼~”
打了一个激灵，唐晓萌心想，一般的凡人也未必能如老板的法眼。
“现在我出去别人都知道我们公司有个唐晓萌呢，要不你来我们公关部得了。”
“是啊，起初我们都以为你把老板甩了，都觉得你眼神太差了，都成年人了还追星。结果据我观察，你们是真爱。”
噗，唐晓萌心想，这姐姐太逗了真爱这么容易就鉴定出来了？
王月打完卡从门外进来，“晓萌来啦，我说怎么这么多人聚到这儿？”
“还是和老板一起进来地呢，令人浮想联翩~”小王奔放地说，“诶？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众人：“鄙视你！”
“好啦好啦，别都挤在这里了，散了吧，”王月笑着挥挥手，“该到上班的正点儿了。”
众人不动。
“怎么？”王月有点诧异，她头次说话不管用。
众人对着同样摸不着头脑地唐晓萌：“喜糖！！！”
“……”擦擦汗，唐晓萌心想，幸亏卢娜姐和璐璐先后提醒了自己，不然她可没养成过这个习惯，“喏。”
“哇，这个是从欧洲拿回来的吧，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哦也，幸亏有我家的大白兔。”
“谢啦晓萌姐。”
“恭喜啊~”
“早生贵子啊~”
“子孙成群啊~”
看着拿着糖果和瓜子四散的同事们，唐晓萌汗，来成语接龙了。心中却很温暖，自己怎么这么幸运，以为会遇到八点档里常见的红眼白眼各种颜色的眼睛。
“这个团队也是经过磨砺地，心非常齐，开始以为你‘抛弃’了子锋，当中好多人也不是没咒骂过你。只是因为这点，而不是明星什么的，这年头有多少正经工作的人吃饱了撑的管别人家的事？你看，”王月示意了一下，大家有很快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为了生计、为了成就感，都在打拼，这就是子锋为什么能一路打到今天。”
“我想，也是月姐你做通工作地吧，”唐晓萌说，“我真的很幸运。”
“好了，不用感慨了，你后面的工作多着呢。”
“没问题，我在家呆了两天也憋得够呛。”
一个小时后，唐晓萌正在核对小靳发过来的工资明细，电话铃响起来了。
是内线，他？“吴总。”
“过来一下。”
“好。”
刚走到门口，她就觉得，同仁们果然都没变。更安静了，空气里的八卦电波与频率在噼啪作响。
咚咚咚。
“进。”
推门进去，“您找我。”
“怎么？”吴子锋反问她，“喜糖我没有吗？”
“蛤？”
“好歹是你的绯闻前男友。”
晕，唐晓萌嘀咕，“又犯病了。”
“报纸都登出来了，我不开掉你是因为和你有不正当关系。”
可他地依旧如故地声音怎么潜伏着欢快地歌曲？
“给，就这一个了，”唐晓萌从兜里掏出一块，扔过去。
“唉，但见新人笑，哪给旧人糖啊。”
“吴总，我这儿还有事儿，您要继续给我哈拉我就回去工作了。”
“哈哈哈，你急了？”吴子锋剥开包装，把糖放到嘴里，头次含糊不清地说，“下慕（下午）准备好礼服，晚上有豁动（活动）。”
“这……你这是哪出？”唐晓萌提防地审视他，“我今天刚回来上班。”
“所以？”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天真地看着她，“你就可以不好好工作了？唉，大牌嘛，来我这破公司也就是杀杀时间，消遣消遣地。”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我出去了不好。”
“你以为我愿意，”吴子锋喝了口咖啡，“这是内部派对，媒体进不去。没办法，那法国佬指定想见你，我告诉他我已经任命你为人事部门的负责人，不管外场。可谁想老头儿钟情地很，非想和你跳个舞。”
“……”
“你男人不让你抛头露面？”他提“你男人”这三个字时口气有那么一瞬地不好。
“好吧，我去，没事儿吧。”
“恩，回去吧，秋天了，招聘方面你得做个方案出来，就明天给我吧。”
“是……”她心里默念，吸血鬼。
“还有个问题。”
“什么？”
“唐晓萌，和那个男人结婚，你真的幸福吗？”
吴子锋地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唐晓萌回过神看着他那令她有些不明白的眼神。
“真的。”
“那就好，你出去吧。”
出了他办公室，唐晓萌没有在意小王把头收回来是撞到桌子，小牟回座位时椅子翻了。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他那么不喜欢欧阳？从没听说吴子锋对演艺明星有什么恶感啊。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摇头笑笑，哎呀，赶快得把方案做一下。
去年公司的人力资源规划放在哪儿了呢？刚来公司时，主动整理往年资料和档案还记得很深，过了个蜜月就忘了，让小靳找一下吧。
27
27、File…027 派对 。。。
以没心没肺着称的小王头一次觉得这么尴尬。
后座的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老板吴子锋在翻着资料，唐晓萌在看手机。
都挺忙地。
看上去。
吁——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目的地，“老大，到了。”
“恩，”吴子锋出去后伸手。
“……”唐晓萌被他这突然一回身吓了一跳。
“你总不想我被记者写成因爱生恨，连基本社交礼仪都不懂的小土豪吧？”
握住他的手钻出车，瞟见小王那激动地表情，唐晓萌淡定地说，“你要敢回去八卦就死定了。”
小王的头撞到方向盘上——手机被她吓掉了。
“今天程总也来？”
“她的产品不是被很多消费者投诉而导至几家撤资么？”唐晓萌知道，前阵子程总在媒体放话暗指LUMOS产品有问题，新研发带有玻尿酸效果的护肤品被抨击。一些女士用过之后，脸部红肿地十分严重。
“哦？没想到唐晓萌同志这么热心工作，”吴子锋一边像各路人马展示出无懈可击地社交表情，一边用喉声说，“她那是急功近利，希望抢先一步占主动。产品还未进行完毕所有检测及观察就匆匆上架，正因如此，更加需要几个冤大头了。”
“哦，吴总，”场内正巴着几个名媛畅谈地程总看到二人进来，唐晓萌黑色礼服有些平庸整个人气色却极好，“瞧瞧谁来了，大名鼎鼎地唐晓萌。”
几个名媛在那里窃窃地笑，并投以或惊奇或不屑的目光。
“是啊，我现在见我们晓萌都得预约，”吴子锋灿烂地笑着，身旁的那位却本能地打个冷颤，“我都要佩服自己眼光的精准了。”
旁边的名媛们将那些目光丢回给程总。
“Rita，我们新研发的这款Fantasia香水真的太衬你了，”吴子锋情场老手般说着，“只有充满梦幻的女人才能令味道都唱出幻想曲。”
其中一个白皙鹅蛋脸的美女脸微微地红了，“子锋，真的吗？你太会说话了。”
“口说我心。”
唐晓萌就快吐了，如果有男的对她这么说话，她一定拿这个男银的头撞墙。
另一个看上去是非健康阳光、白色晚礼服的女士说，“子锋，你太偏心了。”
“Bettie，是你太伤我的心了，我送你的Buttiful…8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
Bettie赶忙说，“哪有哪有，我是舍不得。”
被像老鼠干一样晾在那里的程总有些拉不下脸了，唐晓萌事件风风雨雨，借机在行业杂志上抹黑LUMOS，反而被吴子锋钻了空子。
一时间种种恼怒地情绪冲在心头，“是啊，子锋内外兼修，如果LUMOS也能这样就好了，可以摆脱二三流的束缚，和我们一起携手打造中华化妆品业的奇迹。”
几个名媛有些被她这么失礼地话惊呆了。
未等吴子锋开口，唐晓萌学着程总做作地拨了一下头发到耳边说，“程总说得太对了，我们LUMOS向来以内外兼修着称。毕竟这行内绣花枕头纸老虎太多了。”
“晓萌，”吴子锋毫无歉意地抱歉笑笑，“她刚回国就被我拉来工作了，程总就不要计较了，说到底她入行也没多久。”
程总僵硬地脸跳了跳，“我当然不会和初学者计较。”
“你就是唐晓萌吧？”
“你的香水这好闻，是你们公司新产品？”
“欧阳辰好不好相处？”
那几个名媛围了过来，“来来，我们带你去见见几个姐妹。”
“……”唐晓萌不明白，怎么就这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自己亲昵起来了，余光身边的吴子锋难以察觉地点点头，她松开他的手，被簇拥进去。
“程总……”
“吴子锋，你果然狠，你拿唐晓萌当枪使我看不出来？”
“随你怎么想。”他说着便要向内场走去。
“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我？”
“是你先出招的。”
“不，行业争斗你能不知道，为什么只针对我们公司？”
吴子锋暧昧地附到她耳边，带着止不住地笑意，“因为你欠我一条命。”
怔在原地的程总怎么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进入莺莺燕燕中的男人，她想，故弄玄虚吧？自己不是早找人查过吴子锋，这次你赢了，不代表一直能够赢下去。
对于这些名媛们，唐晓萌真有点头皮发麻。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人，就在她们如同热爱八卦的少女般七嘴八舌发问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各位美女，看来我们LUMOS以后可以专门开辟一个业务：售票发问，一张票两个问题，”吴子锋走过来，甚是从容淡定。
“讨厌啦，子锋，你还是那么会损人，”Bettie嘴上说，却笑得花枝乱颤，搞得唐晓萌都不明白她在乐什么。
“诶，你们看，法国佬来了。我们先工作，有时间了把她打包分发给你们。”
“可她就一个人，你怎么送给我们。”
“分尸啊，胳膊、腿、脑袋、身子，随你们，”他那表情就跟介绍屡获国际大奖的法国大餐似的。
Rita敲了一下他的手臂，“真是的，说得好恐怖。”
“哦，吴，你果然带着她来了，”让·法罗握住唐晓萌的手亲吻了一下，“莫林赛的衣服不太配你啊，晓萌，不过依然无法遮挡你的美丽。”
“谢谢，”唐晓萌微笑，“是因为我们LUMOS最新的产品实在是太让人雀跃了，使人心情畅快。”
“恩，不错，”让·法罗说，“新上线的产品口碑非常好，很有潜力，我们的决定没有错。”
“这么有潜力的公司，不知道我们麟华有没有机会合作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法罗身后传过来。
“林，你也来了。”
“您让·法罗来中国，我们怎么能够缺席呢？”林少游微笑地说，眼睛却盯着唐晓萌。
呃……唐晓萌本能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几个名媛正偷偷地拍照，并上传微薄。
八卦，果真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和种族。
“晓萌，你好吗？”林少游的声音还是十分关心。
“很好。”
“当然好了，事业家庭双得意啊，”吴子锋搂住她的腰，“看来我们LUMOS将来是财源滚滚了。”
唐晓萌总觉得老板话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地劲头。
“我想和晓萌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