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副县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马副县长-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3  老场长京城驾到,马志良吐露实情
张火丁手指戳向齐二水,“再这么抢种,拱出事来你盯得住吗?”

  林迪也威胁:“煽动组织村民抢种,你要负法律责任。”

  “嘿嘿,哥俩抬举我了。”齐二水扒开人链站出来,“党里不要我,村委会没我板凳,我煽什么动啊?俊柳州,你们是我煽动的吗?”

  “不是!”俊柳州领着妇女们喊,“自愿的!”

  拖拉机、播种机轰隆隆开过来,村民跟在后面撤退。俊柳州指挥人链,护着齐二水上了田埂。王大白虎骑摩托车过来,跟齐二水说,他爹在炕上酿白沫,他娘让他赶快回家。齐二水说急啥呀,你爹脑血栓躺了多少年,见老天爷早晚的事情。王大白虎抗旨不尊,还是走了。齐二水只好亲自组织村民有序撤退,越快越好。临了,他悄悄告诉林迪一句话:“你们警察都支持我们种地。为啥?说你们头儿心黑……”

  人一走,田里立刻跟死了一样寂静。林迪趴在方向盘上懒得动弹,脑子琢磨齐二水的话:你们头儿心黑……他想,其中必有隐情。这时候乔兴来电话,让林迪抓紧回来,京城派来退休的老场长,协助解决土地纠纷。听乔兴说话口气,似乎对老场长来农场很意外。林迪开车回来,没进农场,灵机一动停在马志良家。

  林迪的突然闯入令马志良惊慌失措,他赶忙检讨:“林副场长,我错了,不该去地里添乱。”

  “可以原谅,”林迪说,“但你必须说实话。关于承包费、经营公司……”

  马志良嘴唇哆嗦,不敢张口。林迪说:“想不想种地?想,就说实话。”马志良原地转了两圈,一狠心,把他知道的都说了。林迪听得眼直了,脸绿了。十五万亩耕地,每亩二百元交给经营公司,经营公司三百元到给土地贩子,贩子四百元给真正种地的外地承包户。十五万乘二百是三千万、乘三百四千五百万、乘四百六千万。承包费只在乔兴严守三之间封闭运行,漏洞可想而知。

  林迪带着满脑子触目惊心的数字来乔兴办公室,隔着门缝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为什么搞成这样?咱们建农场,大霹雳村贡献土地;帮着抓逃犯,村民流过血……”林迪猜,这肯定是老场长。

  “啊,”乔兴的辩白含混不清,“这。”

  “村民承包土地很难吗?”

  “……”

  林迪走了。他准备撇开乔兴,单独和老场长聊。

4   瞎婆婆出下策,俊柳州投桃报李
瞎婆婆蹲在灶口,小心地往灶堂里添棉秆。火苗映着她一张老脸,沟渠般的褶皱异常分明。俊柳州在案板上切黄蓿菜,切碎了黄蓿菜放进锅,与小米一起熬菜粥。齐二水定好明早去七分场种棉花,俊柳州要提前熬好稀饭,早上给家人吃。

  “要不,你去二爷哪儿瞅瞅?”瞎婆婆仰脸看媳妇。其实看不见,就是肚里的话憋不住,“去吧,帮他干点啥。”为了讨好二爷,她和媳妇已经把脸豁出去了,就是惦记土地呀。明天抢种七分场,如果二爷给一亩地最好了,头茬棉花二茬麦,日子就好过多了。家里谁能讨好二爷,只能靠媳妇去舍脸,就这条路。她伸手划拉,攥住媳妇衣角,央求道,“去求二爷。快去。”

  里屋的李三柱大声咳嗽,叭叭地拍炕席。俊柳州有些胆怯,推了推瞎婆婆肩膀,悄声说:“娘,我怕人说闲话。”

  “听闲话顶饭吃?”瞎婆婆知道媳妇说谁,冲着里屋喊,“外人的嘴咱管不了。家里谁有闲话,撕他嘴。”俊柳州趴在婆婆耳边低语,别再喊了,三柱那是因为帮不上忙,心里烦。他心疼咱们呢。她清楚该怎么做,端盆水进屋给李三柱洗脸,然后洗脚。揉着他脚趾,她试探他:“要来土地,来年给你换一副铝合金拐,出去溜达轻便……”

  悄悄话说了不少。李三柱眼窝湿了。“苦了你啦。”他给媳妇擦了擦脸上的汗,挥挥手,“去吧。” 

  俊柳州踏实了,赶紧实施计划。出来先洗脸,使劲打肥皂,脸蛋光溜点,二爷准喜欢;悄悄到北屋,脱下皱巴巴的灰绒衣,换上一件闺女的白T恤,觉得太扎眼,再套上灰绒衣;深吸一口气,匆匆出门。快到齐二水家,看见路上有辆小面包车,旁边人影晃动。十点多了,谁来二爷家串门子?她蹲下来猜,猜不明白。人影走远了,估计不是来二爷家串门子的,她才站起来往前走。她想,别人不去二爷家串门子,这个点了我去串,给人看见了咋办,保不齐生闲话。嗐,管他什么闲话,要地才是大事。她闷头往前走,没留神,一根柳树枝顶到胸口。她嗔怪,讨厌,谁家的柴禾垛?拨开柳树枝的同时,手正好触到胸部。T恤衫绷得紧,她隔着绒衣都能感觉水蜜桃一跳一跳的。豁出去了,就不要脸一回。只能用这个,兴许……她羞红了脸,推开二爷屋门。

  齐二水躺下了,睡的不踏实。接连几天在警察和工作组眼皮底下抢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尤其怕村民莽撞行事被逮住把柄,那就坏了大事。晚饭后他叫王五行等人挨家签保证书,谁说一句脏口,动一下手指头,集资款白交,一分地也不给。会计写好保证书,他吩咐由各小组长跟各户签字按手印。布置完了,他脱衣裳钻进被窝。忽听屋门响,开灯一看是俊柳州,吓得他赶忙钻进被窝。忍了半天露出半个脑袋,说:“弟妹,不。侄媳妇儿,有事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5   俊柳州奉献水蜜桃,齐二水疯狂至极
门帘一角遮住俊柳州羞涩的脸。“嗯,没啥事。就想跟二爷说说话。”她笑了,“三柱小二爷八岁,二爷该叫我弟妹。”边说边挺胸脯。

  “弟妹,啥事?”齐二水好奇地盯着俊柳州的白T恤,“明天地里说吧。”

  “七分场土地咋分?”胸脯再挺。

  “嗯,”齐二水心思乱,这娘们穿啥都好看,该鼓的鼓。“每户六分畦。”

  “我要,”俊柳州豁出去了,脱鞋上炕,脱灰绒衣,脱白T恤。“要一亩。”

  “啊!”齐二水傻了,眼眶里都是眼白。天哪,这就是男人整天念叨的水蜜桃?又鼓蹦又瓷实,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扣在她胸口,馋死人啦。还用说嘛,俊柳州明摆着有哪意思,他也想哪意思,想了多少年了。问题是他害怕,心砰砰地要跳出嗓子眼。他裹着被子坐起来,两腿用力,屁股往后挪。他怀疑这是真的吗?

  看来像真的。俊柳州膝盖也往前挪,水蜜桃一颤一颤的。

  “哦,一亩地。嗯,还差四分畦。我想,啊不,你,”齐二水退到墙角,语无伦次了,“弟妹。难,难啊!”

  “二爷有办法。”俊柳州晃她的白身子。

  齐二水不敢看了,吓得脑袋恨不得扎进裤裆。他支吾:“哎呀,难,难啊。”

  “不难。”俊柳州扑上来。

  “妈呀,水蜜桃!”齐二水叫了一嗓子,人就瘫了。

  俊柳州嘤嘤嗡嗡:“没啥孝敬二爷,这俩东西二爷准喜欢。我真心给,二爷你不要,我没脸活啦。”

  接下来就疯狂了。俊柳州由着齐二水的性子来,让他像一头蛮牛那样随便折腾。一轮暴风雨过去,她抽个空问,给一亩地吗。齐二水说不,给二亩,算上他那一亩。俊柳州怀疑,咬着背角问,真的假的。齐二水发毒誓,骗你,我是猪下的。俊柳州眼泪唰地下来了,立马蒙上被子,跟齐二水一起折腾,让他开心。她让他放心,二爷啥时候想要,她啥时候伺候。齐二水眼眶也满了,接着折腾第三轮。外面响起二踢脚,两人谁也没听见,直到王大白虎拎着白蜡杆闯进屋。

  王大白虎愣在炕头。被子胡乱翻滚,明显不是一个人。他大喊一声,两个脑袋探出被子。王大白虎火了,白蜡杆指向俊柳州,“臭娘们!胆敢勾引二爷。”

  俊柳州立刻浑身筛糠。齐二水窜出被子,抡起胳膊给王大白虎一巴掌。“你他妈满嘴跑火车!”然后替俊柳州辩白,“我逼她,不赖她!”

  俊柳州胡乱穿上衣裳,爬到炕沿上给王大白虎磕头,咣咣的。“啊,大兄弟听我说,”鼻音都出来了,“二爷不要。是我上门硬给,可不关二爷的事。”

  王大白虎蒙了。这两人,你护我我护你,唱得哪出戏呀。

  俊柳州头都磕晕了,齐二水拉起她,命令王大白虎:“你他妈的,赶紧给你嫂子说句软话。”

  王大白虎基本明白咋回事了,肉锅里煮鸡蛋,一对混蛋。二爷是主心骨,他当然听二爷的,于是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给俊柳州道歉:“嫂子,兄弟嘴臭,算我骂自个儿。”

  “啊,别为难二爷,”俊柳州穿鞋下炕,走之前说,“要地是大事。”

1   玩闹进村骚扰,齐二水突审色变
齐二水感动坏了,给俊柳州的背影挑大拇指。“瞅瞅人家这境界,心里装大事。”扭脸骂王大白虎,“你小子简直白扔的玩艺!跟你说,这事走了嘴,不饶你。”王大白虎说,二爷当我眼瞎。齐二水纳闷,“你爹快死了,跑我这儿干啥?”

  “有大事!几个玩闹进村,挨家挨户找你。”王大白虎说,“押到了村委会。”

  齐二水一愣:“啥,玩闹?我跟黑道没联系呀?”感觉事情蹊跷,穿上衣裳奔了村委会。

  其实,俊柳州来齐二水家看见路上那辆小面包车时,玩闹已经进了村。齐二水啃水蜜桃那会儿,玩闹拎着棍子正挨着家敲门,见人就叫唤:嗨,谁他妈是齐二水?站出来,老子卸他胳膊,拆他大腿!王大白虎他爹在炕上捯气,玩闹闯进来,吓的他爹喷了一口血,人就死了。玩闹搞清楚死人并非齐二水,又去了别人家。王大白虎点燃二踢脚,护村组围住玩闹一顿暴打,跑了三个,剩下三个押到村委会。王大白虎好歹给爹搭上灵床,孝帽子掖进兜,跟他娘说,娘,你先给我爹发丧,我去找二爷。

  还没进村委会,齐二水就听见了鬼哭狼嚎。进屋一看,玩闹躺在墙角,头上悬着几根白蜡杆。他吩咐放下白蜡杆,脚踩其中一个玩闹的屁股,“找齐二水是吗?我就是。”玩闹睁眼看,摇头,不认识。齐二水说,“咱们前日无怨,近日无仇,找我干啥?谁叫你们来的?”三个玩闹都闭嘴。

  齐二水冷笑,耍肉头阵?好办。他朝王大白虎使眼色,随手关了灯,黑暗中白蜡杆噼里啪啦乱响,玩闹们嗷嗷喊叫。齐二水开灯,问:“说不说?”没有回音;他又关灯,玩闹叫的更惨;他再开灯问,“还不说?”又要关灯。

  “说。说!”最外边的玩闹捂着屁股求饶,“我交代。”

  且慢。齐二水吩咐会计拿来纸和笔,准备录口供。

  齐二水:谁叫你们来的?

  玩闹:条子大哥。

  齐二水:条子?我跟柳河县黑道老大无怨无仇,找我麻烦干啥?

  玩闹:不知道。

  齐二水:谁让条子派你们来的?”

  玩闹:哦,哦。这个。

  齐二水:不说,关灯啦?

  玩闹:哎哎,我说。条子大哥说,高县长让来的。

  齐二水:啥?你说啥?他妈胡咧咧,我撕你嘴。

  玩闹:是真的。条子大哥说,高县长嫌你忒烦人,让教训教训你。

  齐二水:嗨!你等我咽下这口气再说。我问你,你他妈是不是胡沁?

  玩闹: 条子大哥真这么说的。

  齐二水:哎呦喂,好好好,我就当真的听。喂,你他妈敢在口供上按手印吗?

  玩闹眼皮都没眨,爬起来按了手印。

  这他妈还了得,齐二水急忙手机拨110。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怀疑,县长动用黑社会?齐二水让玩闹对手机重复一遍。事情重大,指挥中心绕过柳河县,命令毗邻的东升区公安局出警大霹雳村,将玩闹直接押往市局。齐二水心眼多,要王大白虎随警车去市局介绍案情。王大白虎噔噔往家跑,进门噗通跪在灵床前,给爹磕了三个头,说,忠孝不能两全,儿子先干大事,清明节给你老上坟尽孝。他娘追出来喊,待会儿给你爹送路,谁打幡抱罐子?他回头喊,让孙子干。

  押送玩闹的警车路过王大白虎家,赶上给他爹送路。这边警灯闪烁,警铃哇哇叫;那边送路队伍呜哩哇啦吹唢呐,王大白虎十五岁的儿子在花圈后边披麻戴孝,孙子捧着爷爷的遗像哭成泪人。王大白虎抓着警车栏杆掉眼泪,骂自己不忠不孝,没送他爹最后一程,吃饱了撑的跟着警车送玩闹。

  警察纳闷,“人家死人,你哭啥?”

  “死的是我爹!”王大白虎掏出孝帽子给警察看。

  警察不解,爹死了不抱罐打幡,跟着警车凑什么热闹。死的是亲爹吗?

2   堵齐二水后路,县工作组抢先出击
天没亮,长蛇般的车阵从柳河县政府出发,奔向垦利农场七分场。

  警车前面开路,马书记高县长披挂上阵。没办法,只能摆出决战的架势。张火丁陪同高县长坐奥迪。昨晚高县长陪市经委副主任喝大了,头昏脑胀地问张火丁,消息准确吗?谎报军情,当心罚你半瓶酒。县里的人都怕跟高县长喝酒,一喝就大,灌死拉到。高县长这会儿拧着眉头唉声叹气,满腹心事的样子。

  张火丁再次如实禀报,不敢撒谎,消息绝对可靠。昨晚上李四让电话向他密报,齐二水明天凌晨带人去七分场种棉花。张火丁立即汇报马书记高县长,常委会紧急商议,决定采取强力措施制止。鉴于七分场毗邻柳河堤,大堤绵延数十公里的特点,工作组抢先大霹雳村赶到七分场,所有车辆占领大堤各个要道,组成第一防守链,阻止拖拉机、播种机开进地里;工作组手挽手守在车后,组成第二防守链,将村民拒之于耕地之外,以百折不挠的毅力制止村民种地。

  很快,柳河大堤上一片忙碌。随行警察指挥车辆迅速占据大堤各个要道,张火丁安排工作组人员在大堤和地里组成几道防守链。

  工作组这边刚刚排兵布阵完毕,大堤上拖拉机、播种机隆隆驶来。驾驶室里的齐二水发现前面情况异常,惊叫,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敢抢种我们的地?叫上王大白虎随他下车探分明,看见了东张西望的张火丁,才明白怎么回事。他急中生智,命令王大白虎赶紧集合拖拉机、播种机和拉着村民来的杂牌车,把大堤上工作组的车辆统统围住,然后他奔向张火丁,鼓起腮帮子说:“这招儿够损的?”

  “也算被逼无奈。”张火丁说,“劝你赶紧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得美?你事情化小、化了了,秋后我们咋办,喝西北风?”

  “县里铁了心,坚决阻止抢种。”

  “门都没有!不信咱们就耗着?”

  两人正呛呛,王大白虎跑来告诉齐二水,机手们要走,说看这阵势也干不了活,耽误挣钱,赶紧算账走人。原来谈好一天净挣五百,没干活,机手们不想白跑一趟,油钱饭钱总要给的。会计拿着钱,不敢做主。齐二水一听撒腿就跑,跑到机手们面前,给几位抱拳作揖,“哥几个放心,工钱一个蹦子儿不少你们。中午管饭,晚上喝酒。”踢了会计一脚,“还愣着?马上发钱!”会计从裤裆掏出塑料袋递给齐二水,他撵出一沓皱巴巴的大团结,拍给每个机手五张。“马上原地开发动机,响声越大越好。”

  美事一桩,机手们小嘴乐得像花瓜。王大白虎纳闷,土地还没种,就发出五千,打了水飘咋办。会计也嘟囔,老少爷们的集资款,咋入账啊。齐二水告诉他俩:“眼下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