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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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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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那东西,却是后患无穷!
    君浣溪听得又羞又气,恨然道:“都跟你说了,那女子出生山野,长相丑陋,自私自利,无一可取,你这傻子,还心心念想着她做什么?     赶紧把那布巾烧掉,不要再犯傻了!”
    “住口!”楚略冷冷看她,硬声道,“浣溪,我当你是朋友,是兄弟,也请你尊重我的意愿,不能随意诋毁别人,尤其,是她。”
    “楚略,你,你真是……无法理喻,不可救药!”
    君浣溪撑住已经快要气晕过去的身子,衣袖一拂,扭头就走,心底却是五味陈杂,乱作一团。
    自己竟然跟那莫须有的女子幻象在生气,在吃味,何尝又不是傻的可以!
    寻之,不得。
    好一个寻之不得!
    行到屋檐下,正要推门进屋,忽然听得背后咦了一声,接着一道身影旋风一般奔来,抓住她的手臂便朝门里一推。
    “楚略,我不——”眼前仿佛有血光闪过,心头一紧,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要不你带着陛下和太子骑马先走,我留下来……”
    “废话少说,叫你进去就进去!”
    “我不进去,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他不会知道,自己在此居住的这段日子,白天给两人诊治,夜晚却是挑灯夜读,那东夷秘籍上的大部分催眠异术,除了最后一章永逝尚缺火候,未能尽数明晰,其他的都学了个七七八八,最近几日,已有小成。
    如今的君浣溪,已不再是那个面对危机,只能揪下柔弱少女伤痛逃离之人,即便是手无寸铁,却也能使人思绪混乱,自乱阵脚。
    拉扯之际,院外蹄声已是密如织雨,急急驰来,定睛一看,那为首之人,铁骑盔甲,玄然生光 ,面目很是熟悉。
    “不是敌人——”楚略反应过来,面露惊喜道,“是自己人!”
    “是他……”
    君浣溪低喃一声,忽然欢叫道:“好个沈奕安,不辱使命,功高无量!”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三 水月镜花 第二十章 顾全大局
    这风尘仆仆的青年将领,不是别人,真是当日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北军统帅,当今天子的宠臣爱将,执金吾徐诺。
    徐诺伸臂一挥,止住身后人马的来势,自己当即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双手抱拳,惊喜道:“楚统领,君大夫,总算找到你们了,陛下如今何在,龙体是否安康?”
    君浣溪朝人马之中寻觅一番,并没有找到那白衣如雪之人,略微有些怔愣,楚略已经迎上一步,见礼道:“徐将军,陛下一切安好,已经等候将军多时了,快随我进屋吧。”
    说话间,便是将其带进屋中,不一会儿,就听得徐诺朗声下拜。
    “臣徐诺叩见陛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徐将军······”
    天子体力有限,声音极低,听得不甚清楚,想到他们必然是商议京城叛乱之事,也不便跟进,于是走向院外齐齐站立的人马,安排就地歇息。
    徐诺这回带来的是一队轻骑,统一的玄色装束,人数足有一百上下,个个英姿飒爽,威武不凡,尽是从南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部队。
    这些军士,大都是当初参加过南北两军的演武大会,不论治伤换药,多多少少都在军中良医所与太医暑出现过,很多都是熟识,如今一见,自然是相互寒暄,问长问短。
    从他们口中,君浣溪方才得知,这一队只是迎驾前锋,真正的大部队实是驻扎在距此五十里外的昌黎,豫北郡最大的城池。
    这一路,从弘西边界赶来,千里迢迢,马不停蹄,体现的,却是徐诺军队对当朝天子的忠心,要知道,楚略所给出的黄金令箭,不过是证明天子身份,实际上能够真正调动军队的国玺兵符,如今还在宛都皇宫之中,不知何处。
    君浣溪唤人帮忙在院外划出一块空地,安顿好疲劳奔波的士兵,马匹也是尽数牵去溪边饮水吃草,忙过之后,面对那黑压压的人马,却是有些犯难。
    这座小院,应是楚略与其生母的故居,看得出,他对这里心怀眷恋,十分爱重。
    当初颜三哥所带的二三十名弟兄,守在院外都显得拥挤不堪,更不用说是这一百号人马了······正想着,忽然听得屋前一声轻唤:“浣溪,快进来,有要事相商。”
    “来了!”
    楚略站在门口,待她走进身边,低声道:“陛下想要立刻动身去昌黎,你去劝一劝他。”
    去昌黎?
    君浣溪蹙下眉,紧跟其后,大步进去。
    只见天子宇文敬背靠着个软垫端坐,徐诺挺身立在下首,宇文明瑞仍旧是平躺在榻上,继续沉睡。
    尚未走进行礼,宇文敬便开口道:“浣溪来得正好,朕准备明日一早去往昌黎,你收拾下,做好随行准备。”
    君浣溪直觉反对:“陛下,此行不妥。您与殿下都需要静养,并不宜长途颠簸。”
    宇文敬叹气道:“这个朕也明白,只是如今时不与我,欲成大事,却也顾不了许多,若是朕再困在这山林野地,天宇江山便将彻底成为外姓掌中之物!”
    外姓,宇文明泽,怎么成了外姓?
    徐诺看出她的怔愣,解释道:“据宛都旧部传来消息,郑妃母子皆被软禁在建章宫,真正在京掌控大权的却是昔日的国舅爷,卫尉郑爽,并且,称帝之日已经确定,就在下月十五。”
    “郑爽?”君浣溪吃了一惊,也不顾细看天子的脸色,直言问道,“那孟丞相呢,还有······安定候呢,他们在宛都情形如何?”
    “孟丞相自从事变之后就一直称病在府,不明用意;至于卫侯爷,跟郑爽怒骂干架几回之后,渐渐妥协,郑爽夺权,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拥护的。”
    君浣溪听得两人平安无恙,不由舒了一口气,稍一抬眸,正好对上天子宇文敬明断了然的目光,相视而笑……这留守京师的一老一少,真是配合默契,一个服软,一个随硬,倒是为今后天子返京还朝做准备,外乎内应,保存实力。
    丞相孟仲卿侵淫官场多年,自不必说,那卫临风一介年轻小辈,犹能做到当机立断,收放自如,实在是个人才!
    思想之际,宇文敬已经与徐诺开始着手布置南行之计,一直不予吭声的楚略也参与进去,不明说明意见。
    君浣溪在一旁静静倾听,终于从他们的话中大致弄清事态的发展。
    原来,宛都事变前后,郑爽利用郑妃出面主持大局的机会,又手掌国玺与兵符,换防施令,大肆调动兵马,静宫禁七军的高层军官几乎全然清洗尽换;对于各个郡国的文武势力,也是积极拉拢招揽,并徐诺委以重任。
    如今京城之中,郑党势力已经一手遮天,掰倒不易;而在东西南北四郡,各处的太守刺史以及掌握地方武装势力的都尉,态度却是明晦不定,就是郑爽一流,都是鞭长莫及,无法一一兼顾,更不用说是只是掌管京师缴巡的南军统帅徐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臣一路过来,已经设法联系弘西郡守谢逊与豫北刺史钟林,还有掌管豫北兵马的都尉洪琛,他们却是将信将疑,明明已经察觉到宛都的异变,而宁可派人辗转反复进京打探消息,也不愿随臣同行迎驾,讨伐逆贼。”
    徐诺话声刚落,宇文敬便是冷笑道:“这些人,子啊地方上享乐惯了,怎舍得目前安然无恙的状态?他们不是不愿信你,而是要看清形势,等待时机,为自身谋取最大利益。”
    君浣溪听得微微点头,不错,当初天子为人强势精明,实行中央集权,对各地官员的权力收压得太过厉害,不满常有,只是憋在心里;而如今事态变幻莫测,这些远臣奉行明哲保身,但求无患,也是理所当然。
    宇文敬说吧,转头对楚略道:“朕一直以为,这天下没有朕驾驭不了的臣子,所以从来都是任用才能出众者,而没有过多考虑其忠诚与否,导致的后果便是朕在皆在,朕亡俱亡。当初你粗、、曾经劝过朕,朕当日没有听进去,现在想来,你是对的,你和徐诺,且都记住这个教训吧。”
    楚略与徐诺互望一眼,点头称是。
    宇文敬又缓缓道:“谢逊等人自认当年随朕御驾亲征,劳苦功高,却一直无缘京师重地,所以对朝廷不满已久,但是也不会轻易屈服郑党,只要朕亲自出马,去到帐前,他们必定臣服无疑……洪琛那里,有五万人马,徐诺,你这回却余下多少人马?”
    徐诺面露惭愧道:“回陛下,自从南北军演武大会之后,臣所辖军中伤亡没能立时补给,就奉命剿灭弘西匪患,如今进入昌黎的南军,不到八千。”
    现在看来,这演武大会,却是为政变埋下的伏笔。
    见天子面色微沉,一咬牙,继续说道:“郑爽以剿灭叛贼为名,从各地抽调而来,大军开进豫北的军队,已逾三十万,半月之内即可到达昌黎。”
    六万人马,对决三十万大军。
    更何况,尚有五万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让郑爽的军队先进昌黎,那么这五万兵马势必将被蚕食一空,消灭殆尽。
    屋中众人都是沉寂下来,宇文敬突然开口:“云川附近还有一支军队,八万人,只是长年开荒恳地,筑路架桥,不知还能不能杀上疆场……”
    出声之后,即是闭上眼睛,长长吁一口气,低低叹道:“朕当年也是心怀歉疚,想到做点事情,多少弥补一下,不想竟是在救助自己,不知这是否就是冥冥之中却有天意······”
    楚略双眸垂下,亦是随之轻叹,君浣溪与徐诺对视一眼,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凭空冒出的八万人马,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宇文敬朝那榻上沉睡之人看上一眼,又道:“天宇皇室与月诏王联姻,已经昭告天下,退一万步,还可以向月诏借兵,朕这张薄面,那月诏王还是要看的。”
    握一下拳,目光却是逐渐坚定:“朕已无退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迎上,杀他个痛快,势必夺回宛都,重振朝纲!”
    一声既出,徐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表明忠心:“臣情愿为陛下肃清贼党,万死不辞!”
    楚略眉头紧锁,并不作声,只朝那一脸严肃的少年望过去。
    君浣溪思想一阵,却是重重摇头:“臣还是坚持己见,陛下与太子不宜出行。”
    宇文敬一掌击在榻上:“朕必须出行!”
    君浣溪直视于他,起身而立:“臣是大夫,臣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宇文敬瞪着她,沉声道:“你只须将药草带够,一路随行,就这样决定,你不必再说了!”
    “但是太子,臣正在为他试着续上手脚经脉,刚进行了第一步,十五日之内,不能移动半分,更不能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否则必将前功尽弃,永远如现在这般。”
    “太子······”宇文敬看着对面榻上之人,形如雕塑,怔怔出神,半响,才缓缓道,“也好,你和楚略,留下来照顾太子。”
    “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相唤,皆是摇头:“陛下,不可!”
    “你们不必说了,朕主意已定,一切以大局为重。徐诺,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出发。”
    江山社稷,子嗣传承,究竟孰轻孰重?
    身为君王,须得以江山社稷为重;身为臣子,情理难以兼顾,君命不可违之。
    争辩半日,最后妥协的结果,确实君浣溪留在原地,坚守职责,继续为太子医治,另外,还留下两名得力士兵,以司守卫之职;而楚略,则是随天子一行前往昌黎,全力护卫。
    当夜,服侍天子睡下之后,几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君大夫放心,我南军之中也有随行军医,跟我多年,跟君大夫虽然不能比,但是寻常开方制药,针灸刺穴,都是不成问题的。”
    徐诺说得轻松,君浣溪却是十分慎重,将包裹中的物事一样一样列出,让楚略认清辨明:“这是陛下一直服用的药草,一日两次,坚持煎服;另外,这穴道图样,我已经重点标明,一定交与军医,严格按照图样,为陛下早晚施以针灸与按摩;还有,切勿让陛下动怒伤心,切记!”
    楚略一一收好,点头道:“你留下来,也要自己保重。”
    君浣溪微微一笑:“我当然会保重,不会让奕安找你麻烦的。”
    此言一出,却是想起那人来,霍地转头,朝徐诺问道:“徐将军,去弘西报信的沈奕安,怎么没跟你一同到来?”
    徐诺甚是得意,笑道:“本来是要一同来的,但是对我看到鸣凤山庄在弘西财大气粗,眼红得很,又眼见秋去冬来,恐军队不能及时返京,补给粮草饷银,于是找沈公子讨要了些过冬物资,他忙着着手准备,让我转告你,会晚个十天半月前来,叫你不要担心。”
    “讨要?”君浣溪别他一眼,好笑道,“徐将军口中的讨要,直接便是威胁恐吓,巧取豪夺吧?”
    唉,可怜的沈奕安,一路劳累不说,还要倒贴上自己的身家财物!
    徐诺哈哈大笑,步出屋去,边走边道:“沈公子这个人,出手大方,倒真是不错,对极了我老徐的胃口······”
    听他声音远去,君浣溪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挥手道:“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你也回屋早些歇下吧,明日还要早期赶路,你自己凡事当心……”
    见他抿唇不语,呆了一下,复又低声问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楚略叹气道:“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担心······”
    “不生气就好,我有手有脚,又有士兵留守,你就不必担心,等到事态明朗,我带着太子过来与你们会合便是……”君浣溪一把推他出门,轻笑道,“废话少说,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快些去睡罢!”
    楚略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喃喃道:“浣溪,我······”
    君浣溪挑眉道:“怎么?不舒服?”
    楚略抿一下唇,摇头道:“没事,我去了。”
    话是如此,心里却隐有不安,怎么回事,自己脑子里忽然现出一些画面,一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绝无可能的画面,一闪而过,瞬间即逝。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那俊秀绝伦的翩翩少年,如此心性气度,怎么可能是······
    
    
    卷三 水月镜花 第二十一章 喜从天降
    天气,愈加冷洌。
    暮色浓郁,小屋中,少年单手支颐,伏案看书,油灯上的火苗被风吹得跳了几跳,终于熄灭,竟有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怅然。
    圣驾南行。这是第四天了。
    此时,那一行人应该早到了昌黎,不出意外的话,便已经接管了那豫北都尉洪琛的五万军队,至于那架桥铺路的八万人马,看天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也是没有太大问题,不过,只是敌众我寡,并无胜算……
    轻叹一口气,摸索着去柜上取了火折子,重新点了油灯,又坐了一会,仍觉没有睡意,书也看不进去,索性披衣进门,朝中间大屋走去。
    一朝别离之后,太子宇文明瑞仍是占据原有位置,两名留守士兵本来是在厨房搭了个铺,后来拗不过她,只得搬去了公主宇文子婴原先所住的小屋,白天砍柴挑水,做饭洗衣,晚上则是在院里轮流值守。
    别的都还好说,只做饭烧菜一项,延续了军队火头军的作风,匆匆而就,管饱便成,口味上则是差了许多,自己本是不太讲究的人,此时却也不禁怀念起楚略烧的饭菜来了。
    边走边想,转眼已到大屋门口,左右一顾,略微有丝怔愣,自己半夜起身出门,竟没有人上前询问关心,倒是有些不合情理了,记得昨夜是李远在值守,那么,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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