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 第26部分

　　　　大东还要说什么。

　　　　“行了！汪大东！你不想想自己，也可以不在乎班上同学，但田班导你总该顾虑吧？”灸舞又拿出了这张王牌，“和龙天翼斗气，最后无辜受累的就是田老师，现在她的处境已经够遭了，你还想闹出一场群架，给他添麻烦吗？”

　　　　这下大家都不出声了。

　　　　王亚瑟却一直在思考灸舞刚刚的话，这套理论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灸舞可以当盟主，而他们不行了。

　　　　煞姐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灸舞，仿佛他就是一个怪物。虽然她并不是很懂他说了些什么，也不很理解他对龙天翼事件的态度，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灸舞并不窝囊，某种意义上说，她甚至觉得灸舞比大东还要帅气。

　　　　而其他人，大多都被灸舞威严的语气所震住了，他说了什么并没有多少人听进去了，他们都很奇怪，看上去这样弱的灸舞，到底有什么底气敢于压下汪大东的气焰？

　　　　只有小雨知道灸舞在担心什么，只是他也在担忧即使灸舞再怎么努力修复关系，龙天翼都很可能不会买账的。但他现在不想提出来。灸舞太累了，不能再让他在这里说下去了，他太需要休息了，而且他们还得去医院换药：“行了。小龙，别说了。你太累了。我们回家吧。”

　　　　小雨这句话说得太及时了，大家这才意识到灸舞的脸上已经充满了疲惫，眼神甚至都有些游移了，似乎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精力。 ；大家也都跟着小雨和灸舞一起往校园外走去。他们甚至都忘了他们本来是要来问灸舞考得怎么样的。

　　　　灸舞很感激小雨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关于这一天的考试，他真的不想再说什么，对于他来说，这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了。现在他累了，真的累了，他只想赶快钻入他的睡袋，把这几天伤掉的元气都给补回来。所以一回到家，他就坠入了梦乡。

　　　　同样为了打赌公平，学校应家长会的要求，将灸舞和龙天翼的试卷都遮住了名字，让年级中不同的老师进行流水型的批改，最后由老师、教务处、家长会三方反复核查并统分，最后才公开名字，并统计总分。为了早日定下田欣的去留问题，所以整个阅卷活动就定在模拟考第二天举行，并要求一天内得出结果。

　　　　这一整天对于灸舞来说是难熬的……
第五十六章　难熬的一天
　　　　这一整天对于灸舞来说是难熬的，班上，只有柳佩和小雨尽量不提考试的事，而其他人虽然屈于大东的威严，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和询问，但都抑制不住的好奇心和紧张感总让他们窃窃私议，再加上他们看到灸舞时异样的眼光和不自然的笑，就更让灸舞受不了，好像他被大家都隔离了起来。每当这时候，柳佩就总是很及时地岔开灸舞的注意力，跟他谈论她的小女学生，那个叫阿娇的盲眼小女孩。

　　　　全班最兴奋的要数金宝三，他在龙天翼身上下了很多注，一旦灸舞输了，他金宝三就可以小发一笔了。不过令他遗憾的是，下龙天翼注的人太多了，不然的话，他可就成富翁了。当然了，在大东他们几个面前，他还是很假惺惺地做戏希望灸舞能赢，但背后面对他的那些小跟班时就难免不喜形于色了。结果很不幸的是，大东和亚瑟都发现了他的这种自以为安全的“背后”，大东恨得一拳就打了过去，然后气鼓鼓地命令他，如果灸舞真的输了，他金宝三必须把所有赢来的钱拿出来慰问灸舞。这可是让金宝三始料不及的事，也让他一下子变得很懊恼。

　　　　大东的情绪也明显有很大的波动。他变得很烦躁，甚至比灸舞还烦躁，除了灸舞以外，他几乎把所有人都骂遍了，还总是想找茬，这就让班上本来很糟糕的气氛更加糟糕了。

　　　　而煞姐呢，虽然她从来都没认为过灸舞会赢（“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一听到金宝三竟然为了等待灸舞败阵而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时候，还是很不爽地把金宝三教训了一顿。这并没让灸舞好过一点。他心里清楚，其实金宝三只是比较诚实而已，在这群可以称为“自己人”的同学当中，没有几个是真正认为他灸舞可以获胜的，就连汪大东的坏情绪都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安。这些在之前他可能会不那么在乎，可是在今天，在难熬的等待中，他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够支持他一点。

　　　　“我支持你！”柳佩突然说道。

　　　　灸舞愣愣地看向柳佩。

　　　　小雨也拍了拍灸舞的肩：“我也支持你。”

　　　　“所以，不要不开心啊，至少你有两个支持你的人哦。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下了注，那时候我有钱，全买了你赢。你就等着我发财吧。”柳佩向灸舞眨了眨眼，她希望这样能缓解灸舞的不安。

　　　　灸舞感动地笑了。

　　　　班外的情形就更糟糕，这天灸舞和小雨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嘲笑声声，有些人还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对于这种情况，灸舞总是对小雨感到抱歉。而龙天翼仍旧对灸舞或者是小雨嗤之以鼻，但也没敢太嚣张，这主要是灸舞身边总是有柳佩煞姐等人，小雨如果没和灸舞在一起也总是和大东亚瑟抱成团。如果说灸舞这一天在终极一班如同怪物的话，那么终极一班这一天在全校就好像怪兽，大家既忍不住要议论又害怕惹恼他们。

　　　　而为阅卷准备的教室总有人在窗口偷窥，以终极一班的人为多，田老师偶尔会来驱散一下，其实她也是顺便来刺探些情况的。但是总是一点消息都弄不到，其实，就连看卷子的老师也不知道哪张试卷是灸舞的哪张试卷是龙天翼的。

　　　　全校最兴奋的是贾勇和古文静。他们兴奋的性质其实和金宝三兴奋的性质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还有对田欣就要离开而表现出来的幸灾乐祸。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田欣这个悲惨的时刻就要来了。

　　　　“田老师，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学校以后去干什么？”贾勇凑到田欣面前说。

　　　　古文静扭动着腰肢说：“我们这么漂亮的田老师还用干什么吗？直接找个好老公就好了，每天——”她嘟着嘴做亲亲的动作。

　　　　贾勇也很配合地嘟着嘴和古文静做一样的动作。

　　　　田欣看着他们俩近乎耍宝的嘲笑，连说话的冲动都没有，她觉得她还是离开办公室比较好。她不得不承认贾勇问得对，她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以后的生计了？

　　　　田欣一离开，古文静就扁着嘴显出了她的鄙夷。

　　　　“田欣一走，终极一班就要完蛋了。哈哈哈哈……”贾勇兴奋得大笑不止。

　　　　“对，田欣一走，终极一班就要完蛋了。哈哈哈哈……”古文静很难在贾勇说完话后不重复一遍，这毛病她已经可以和苏布启媲美了。

　　　　这要命的一天总算要过去了，最后的时刻马上就要开始了。下午五点，终极一班家长会的成员都已经陆续进了会议室。灸舞也在大家的陪同下正向会议室走去，在门口，他们又遇上了那位不可一世的龙天翼和他的拥护者（大部分是甲班的同学），两拨人在门口站住了，互相横眉冷对。龙天翼冷笑着走近灸舞，刚想说几句什么，不想灸舞对他灿烂地笑了笑，然后径直就进了会议室。龙天翼只好哼了哼，也走进了会议室，在灸舞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挑衅地瞪着灸舞。

　　　　灸舞故意不看龙天翼，四处打量着会议室。家长们都已陆续落座了，也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灸舞。灸舞觉得他都快对这种当面的指指点点习惯了。唯一令他欣慰的是，田欣也来了，坐在他身旁，还鼓励地拍了拍他肩膀：“别紧张。老师知道你已经很尽力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老师都不会怪你的。”其实灸舞并不想听到类似的话，他更想听到的是：“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赢的。”除了小雨和柳佩，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其他人这样说过。他甚至知道汪大东他们都已经想好了至少十种方案要帮他赖掉和龙天翼之间的打赌。要说这些声音一点都没影响到灸舞是不现实的，灸舞现在心里也七上八下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他甚至都不抱什么希望了，都想好要愿赌服输了，不管是对龙天翼还是家长会，他都不会赖赌帐的，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田老师。

　　　　最后，那扇门总算把终极一班和龙天翼的追捧者以及其他闲杂人等都关在了门外。校长钱莱冶、四位监考老师、还有六位不同科目的阅卷老师代表以及训导主任贾勇都落座了。毕竟这关系到一位老师的去留，关系到一个班学生未来的命运，大家都还是很重视的。

　　　　贾勇移了一下话筒，尽管他已经很努力要严肃了，但还是掩不住得意，努力了这么久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终极一班要完蛋了！他清了清嗓子：“各位，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最激动人心的一幕了，终极一班的丁小龙同学和甲班的龙天翼同学到底孰优孰劣，谁才能夺得这次模拟考的年级第一呢，还有我们美丽的田欣老师到底是去还是留呢，现在，我们马上就要揭晓了！”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灸舞低下了头，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田欣挽住了他的肩膀，想给他一点力量。

　　　　贾勇把两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了钱莱冶。

　　　　钱莱冶先拿起写有龙天翼的文件袋，取出了六份试卷：“现在我宣布，龙天翼 ；国文126分（总分：150分）；数学：122分（总分：150分）；英语：130（总分：150分）；文科综合：286分（总分300分）总分：665分！”

　　　　家长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龙天翼愣了愣，这个成绩比上次模拟考低了十几分呢，但看到这么多人在为他欢欣鼓舞，他还是挺得意的。他骄傲地看着灸舞，笑容中充满了挑衅和鄙夷。

　　　　灸舞也抬头冲他笑了笑，但这种笑透露出了他的紧张，他能不能超越这个分数，还真说不定。

　　　　钱莱冶好像要故意吊大家的胃口，故意慢慢吞吞地取出灸舞的试卷：“现在，我们来揭晓终极一班丁小龙的成绩。”他故意顿了顿。

　　　　灸舞的手在发抖了，脚也不太听指唤了，他感觉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那一次选铁时空盟主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因为那一次他是有把握的，是没有悬念的。灸亣镸荖家几乎就是世袭盟主，选举不过只是形式而已。谁都知道，不管是哪一方面，灸亣镸荖家都是很优秀的。

　　　　“丁小龙：国文：131分；数学：146分”钱莱冶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台下的议论声太大了。

　　　　龙天翼的笑容也僵硬了不少。

　　　　田欣却是一脸的惊异，嘴巴张得老大，她紧紧握住了灸舞的手。

　　　　灸舞的手还在田欣的手中不住发抖。

　　　　钱莱冶大声地干咳：“请安静。我们继续公布丁小龙的成绩：英语：142分；（龙天翼开始局促不安了）文科综合290分，总分：709分！”钱莱冶一口气把余下的成绩报完了，他的声音也在颤抖，这，是匹黑马吗？

　　　　会场上突然地安静下来，异常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呼吸，连灸舞自己都呆呆的，他得胜了吗？

　　　　“这不可能！”龙天翼最先叫了起来，“他作弊！绝对是他作弊！”

　　　　灸舞惊讶地看向龙天翼，他没想到龙天翼会血口喷人。

　　　　监考灸舞的两位老师都站了起来，他们也很激动，这等于说他们玩忽职守：“我们从始至终都盯着他，他没有任何作弊的迹象！学校的监视摄像也可以证明！”

　　　　“苏警官！”钱莱冶难得严肃一回。

　　　　苏布启忙点头哈腰伺候在一旁。

　　　　“调出那天的监视摄像，复制几十份，发给在座的每一位一人一份，让大家研究，有任何问题一星期内都可以提出异议。”钱莱冶也不能不激动了，学校有一位可以上七百分的学生，那将会吸引多少生源，更何况这学生还是转到他们学校才有这么好的成绩的，天啊，他要发财了！几十份光盘绝不在话下。他现在只想一定要好好找灸舞谈谈，一定要让这个宝贝参加高考。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理会，甚至连《金笔点龙》他都可以先不出版。

　　　　苏布启仿佛早有准备，很快就把光盘拿来了，发给了每一位入会者，包括两位学生。

　　　　“这个问题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钱莱冶很想快点结束会议，快点和灸舞谈判。

　　　　“我们怀疑丁小龙同学上次考试有意隐瞒实力！”这些家长也都不是省油灯，在惊讶过后，马上就想到了问题所在，那位尖嗓子最先喊了出来。

　　　　灸舞开始发窘了。说到底这都是他的理亏。

　　　　“我们要求丁小龙同学对此作出解释。”满脸横肉大叔提出了要求。
第五十七章　和金笔客的协议
　　　　灸舞无奈地站了起来，他的腿还在发软，他靠着桌子，免得自己跌倒了：“我……”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我承认，上次的模拟考我没有好好考，但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实力，也不想欺骗各位叔叔阿姨的。大家都知道，上次模拟考在前，我跟各位签字据在后，我绝不是为了欺骗大家才故意考砸的。”灸舞顿了顿，斟酌着该说的话，“但是，叔叔们，阿姨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就抹杀了这近两个星期里田老师对我的影响，抹杀掉各位老师对我的帮助，还有，我自己的所有努力。也许不到两个星期从两百多分到七百多分是天方夜谭，但是，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星期里田老师对我的鼓励，没有她教会我面对压力，我也不可能考出这样的成绩。田老师真的是一位好老师，我也相信，我的同学们，你们的孩子们，也都能在田老师的带领下，尽力考出自己的好水平。所以我真诚的希望，大家能给她一次机会，也给我们终极一班一次机会。”然后鞠了一躬，坐了下来。

　　　　田欣感动地稀里哗啦，靠着灸舞哭了。

　　　　家长们也为之动容了。这孩子太会说话了，让他们无论是从情还是从理都不再好意思去为难他了。

　　　　“对，我能证明丁小龙同学这一个多星期来的努力，”一位阅卷老师发言了。“我是他们的任课老师，丁小龙同学的努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尤其学校的图书馆管理员，她对这个也能做出最好的说明。我觉得，一个学生，会为了老师这样拼命，甚至在手受伤的情况下也不肯放弃，证明这个老师在学生的心里是有分量的。我们家长是不是也尊重一次孩子们的意愿呢？”

　　　　“行！我们愿赌服输！当初字据里怎么签的，我们就怎么做。难道我们还会赖孩子们的赌债吗？”满脸横肉大叔终于表态了。

　　　　其他家长也纷纷表示同意。

　　　　田欣和灸舞紧紧抱在了一起。

　　　　贾勇又白忙活了一回，他灰溜溜地躲在暗处。

　　　　龙天翼的脸绿得可以，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这也许就是成王败寇的缩影吧，学校的竞争有时候真的也挺残酷的。

　　　　“很好。既然事情得到了完满结局。那么今天我们就散会了。丁小龙同学，请留下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钱莱冶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