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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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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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莉昨天十五啦八九年
  那么他到底多大呢
  在狄龙家那回才五六岁吧
  那是约莫八八年的事我猜想他已经二十要么二十出头啦
  他要是二十三四岁的话
  对他来说
  我还不算大老
  我但愿他不是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大学生
  不会的
  不然的话
  他也不会跟他一道坐在那间破旧的厨房里喝埃普斯可可啦
  还聊着天儿他当然假装统统都听懂啦
  大概他还告诉他
  自个儿是三一学院毕业的呢
  作为教授他可大年轻啦
  我希望他不是古德温那样的教授
  论约翰詹姆森
  他倒是个有权威的教授哩
  他们全都在诗里写什么女人啦
  喏我认为他找不到多少像我这样的女人那里有爱的微叹
  吉他的轻弹空气里弥漫着诗
  蓝色的海洋和月亮闪闪发光
  多么美丽
  乘夜船从塔里法回来
  欧罗巴岬角的灯台
  那个人弹奏的吉他的旋律扣人心弦
  我会不会还有机会回到那儿去呢
  一张张从来没见过的脸
  窗格后藏着一双明媚的流盼
  我要把这唱给他听
  哪怕他有一星半点儿诗人的气质
  也该能明白那就是我的眼睛
  两只眼犹如爱星
  乌黑又灿烂
  年轻的爱心词儿有多么美好哇
  跟一个聪明人谈你自己
  而不是老听他讲比利普雷斯科特的广告和凯斯的广告还有精力绝伦的汤姆的广告
  要是他们的生意出了什么毛病
  咱们就得跟着受罪
  我相信他准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我就是想遇见这么个人
  天哪
  而不是旁的那些人渣子而且他又那么年轻
  从岩石旁边我可以瞧见下面马盖特海滨浴场的那些英俊小伙子
  一个个赤条条地站在太阳底下
  就像是神仙还是什么的接着嗖的一下就跳到海里去了
  为什么所有的男人不能都长成这样儿呢那样的话
  一个女人还能多少得到点儿安慰
  就像他买的那座可爱的小雕像
  我可以成天望着他
  长长的鬈发还有他那肩膀
  为了让你注意去听而举起的指头
  那才是为你的真正的美和诗哪我常常感到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都吻遍了
  包括他那招人爱的小鸡鸡儿
  多么纯朴
  要是没人看眷
  我恨不得把它含在嘴里
  它多么干净白皙呀
  就像是祈求你嘬它似的
  他仰起那张稚气的脸蛋儿望着你
  我会这么做的
  不出半分钟就完啦
  哪怕我咽下了一丁点儿什么
  那也没啥只不过像是麦片粥或露水罢咧不会有害处的
  何况他还那么干净
  比那帮猪一样的男人可强多啦
  我猜想他们大部分人一年到头也决不会想到要把那物儿洗上一洗
  所以女人才会长出口髭来
  在我这个岁数
  要是能够交上一个年轻俊俏的诗人那才神气哪
  早晨我头一桩儿就出纸牌
  好看看那张愿望牌究竟会不会出来
  要么我就给王后配对儿
  看看他到底出不出来
  凡是能找得到的
  我都要读一读
  学一学
  还要背会一点儿
  可也得等先晓得了他喜欢谁再说
  这么一来他就不至于嫌我愚蠢啦
  假若他认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话
  我倒得教他明白未必是这样的
  我要把他弄得神魂颠倒
  直到他在我底下差不多昏迷过去
  然后他就写起我来啦
  情人啦
  情妇啦而且是公开地
  当他出名以后
  所有的报纸上都登出我们两人的照片
  哦
  可那时候我拿他咋办呢
  不行
  他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
  他天生就不懂礼貌
  不文雅
  啥都不会
  因为我不肯称他作休
  就从背后像那样拍我的屁股
  是个连诗和白菜都分不清楚的蠢才
  都怪你不教他们放规矩点儿才对你这样的
  脸皮真厚
  甚至都没问一声可不可以
  当着我的面儿就在那把椅子上将鞋和裤子扒下来啦
  上半身儿光剩件衬衫楞头楞脑地站在那儿
  还指望着人家像神父啦
  屠夫啦要么就是尤利乌斯恺撒时代的老伪善者那么仰慕哪
  当然喽
  他这只不过是一种开开玩笑消磨光阴的办法
  倒也情有可原
  说实在的
  饶这么着
  还不如跟一头狮子一块儿睡觉呢
  我敢说一头老狮子倒还能说出点儿更像样儿的话来哪哦
  喔
  我想它们是因为罩在这条短衬裙里面才越发显得丰满动人
  他简直忍不住啦
  有时候它们把我自个儿也弄得兴奋起来啦
  这些男人倒好
  从女人身上得到的快乐可老鼻子啦
  对男人来说
  那永远是那么圆那么白
  我但愿能变换变换
  让我自个儿当上个男人
  用他们那物儿来试一试
  当它胀得鼓鼓的朝你戳过来的时候
  你一摸
  是那么硬棒
  同时又那么软和
  我从髓骨巷拐角那儿经过的当儿
  听见那些二流子在说什么
  我的约翰舅舅有个长长的物儿
  我的舅妈玛丽有个带毛的物儿
  因为天都黑了
  而且他们知道有个姑娘正打那儿经过
  可我并没有脸红
  为啥要脸红呢
  何必呢
  这不过是天性嘛他把他那长长的物儿戳进我的玛丽舅妈那带毛的啥
  其实是给扫帚装上个长把儿到哪儿去都是男人吃香
  他们可以随便挑自家喜欢的有夫之妇啦
  浪荡寡妇啦黄花女儿啦
  反正各有各的风味儿
  就像爱尔兰街背荫地儿的一座座房子里
  可不是老用链儿把女人拴起来
  他们可休想把我拴起来
  不
  妈的
  我才不怕呢
  我要是干开了头
  也就不管傻瓜丈夫吃不吃醋啦
  就是露了馅儿啦又何必吵架呢
  难道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吗
  她丈夫发现了他们一道干了点儿啥
  喏
  不用说
  就算他发现了
  他又咋能收回覆水呢
  不论他做啥反正他也已经剃度啦
  再就是像对美丽的暴君里的那个妻子似的男人走到另一个疯狂的极端
  当然喽
  男人嘛连一丁点儿也不会替做丈夫的或者做老婆的考虑一下
  他要的就是娘儿们
  并且把她搞到手
  我倒是想知道
  要不是为了这个干吗要让我们有七情六欲呢
  我简直按捺不住啦
  我还年轻哪又咋耐得住呢
  跟他这么个冷冰冰的人一道过日子
  我居然没有未老先衰
  变成个干瘪老妖婆倒真是个奇迹哩
  他从来也没抱过我
  除非是睡着了以后有时候从不对头的那一端搂过来
  我猜想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难道竟有亲女人屁股的男人吗
  我恨
  不得跟他吵一架哩
  打那以后
  哪儿不自然他就亲哪儿
  在那些部位
  我们连一丁点儿也动不了情
  我们个个都有两团儿同样的肥油
  我随便跟哪个男人搞以前
  呸
  这帮脏畜生
  光是想一想就够啦
  小姐
  我亲亲您的脚
  这活倒还有几分意思
  他亲没亲我们门厅的门呢亲啦
  好个疯子
  除了我以外
  谁都不理解他那些疯疯颠颠的念头
  当然喽一个女人巴不得每天都能给抱个二十来遍
  这样才能显得年轻
  不论对方是谁都行
  只要自个儿爱上了那个人
  或者被啥人爱上了就成
  要是你想望的那个主儿不在老天爷
  我就想挑个黑咕隆咚的晚上
  到谁都不认识我的码头上去转悠
  随便找个刚上岸急煎煎的水手
  他才一点儿也不管我是啥人呢
  反正随便找个地方闪进一扇门去干上一通就成
  要么就找个有着一张野性面孔的拉斯法纳姆的吉卜赛人
  他们在布卢姆菲尔德洗衣坊附近扎帐篷
  变着法儿偷我们的东西
  我冲着模范洗衣坊这个招牌
  就送去了几样我的衣物
  可回回退给我的是旧玩艺儿
  一样一只长袜子唔的
  那个眼睛挺水灵却长着一副流氓相的家伙把那嫩枝剥得光光的
  黑咕隆咚地朝着我猛扑过来
  一声不响地跨在我身上把我往墙上顶要么就是个杀人犯
  随便啥人
  也不管他们自个儿是干啥的
  哪怕是头戴大礼帽的体面绅士
  要么就是住在附近的那位英国王室法律顾问有一回我瞧见他从哈德威克巷走了出来
  那是他请我们吃鱼宴的晚上
  他说是因为在拳击赛中赢了
  可他当然是
  为了我才请的客喽
  我是凭着他那鞋罩和走路那个劲儿认出他来
  的
  过了一分钟
  我刚一回头
  就瞧见一个女人也跟在后面从那
  条巷子里溜出来啦
  是哪个臭婊子啊
  他干完那档子事儿以后就回家到他老婆那儿去啦
  不过
  我猜想那些水手有一半都害病
  不中用啦哦
  你这大块头
  求求您啦
  往那边儿挪一挪吧
  听
  听他这个
  风把我的叹息飘送给你
  喏
  大方案家堂波尔
  多德拉弗罗拉
  他蛮可以睡着觉叹气哩
  要是他知道今儿
  个早晨他是咋样出现在纸牌上的话
  他就真有得可叹气的啦
  夹在两张7当中不知道咋办才好的一个深头发男人还被关进了监狱
  天晓得他干了啥
  我也不摸头脑
  而我呢
  还得下厨房踢拉塌拉转悠
  给他这位老爷准备早饭
  这当儿他可像具木乃伊似地弯着身于睡在那儿
  我真会这么做吗
  难道你瞧见过我跑腿不成
  我倒是想看看我自个儿跑跑颠颠的那副样子
  只要关怀他们一下
  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垃圾
  我才不管别人说三道四呢要是由女人来统治天下
  那该有多好哇
  你不会看到女人你杀我我杀你
  大批地屠杀人
  你啥时候瞧见过女人像他们那么喝得烂醉
  到处滚来滚去
  赌钱输个精光
  要么就连老本都赔在赛马上
  对啦
  因为一个女人家不论做啥
  她都懂得到时候就该收场真的
  要不是多亏了女人
  世界上就压根儿不会有男人
  他们不知道做一个女人
  做一位妈妈
  意味着啥
  要不是有个妈妈拉扯着他们
  他们都咋活呀
  这会子都在哪儿呢
  我就从来没得到过这方面的济
  估计正因为是这样
  如今他才跑野啦
  离开书本和学习
  晚上到外面荡来荡去
  大概是因为一家人净吵吵闹闹的
  所以他不住在家里啦
  喏
  这可真是个不幸的事儿
  他们有这么个好儿子
  还不知足
  我呢没有儿子
  难道是他就没有生儿子的精力吗
  那可不是我的过错
  当我在光秃秃的当街瞧见了两条狗
  公的从后面跟母的干上的时候
  我们也到了一块儿那档子事儿'…'教我伤透了心
  我估摸埋葬他的时候不该给他穿上我边哭边编织成的那件小羊毛线衣
  应该把那件衣服给随便哪个穷娃娃穿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
  我再也不会生养啦
  那又是我们家头一回死人
  可不是嘛
  打那以后我们跟过去就完全不一样啦
  哦
  不要再想下去啦
  我可不能想着想着就垂头垂气起来
  我一直觉得他带回家来的是个古怪的人
  我纳闷他为啥不肯留下来过夜呢
  也省得这么满城流浪
  万一碰上啥人
  盗贼啦扒手唔的
  他那位可怜的妈妈要是在世的话
  决不会喜欢这种事儿的
  兴许还把他这辈子毁掉呐
  不过
  这可是个可爱的时辰哩
  那么安静
  我一向就喜欢舞会散了以后回家来
  夜晚那空气啊
  男人有着可以交谈的朋友
  我们可一个都没有他想要的是他自个儿得不到手的
  要么就是随时可以捅上你一刀的女人
  我就恨女人的这些方面
  也难怪男人会那么对待我们喽
  我们是一帮可怕的婊子
  我猜想正是我们的种种麻烦才使我们变得这么泼辣
  我可不是那种人
  他蛮可以舒舒坦坦地睡在另一间屋子的沙发上
  他还那么年轻嘛
  刚刚二十来岁我猜他对我就像个少年人那样害羞
  呆在隔壁屋
  他听得见我往尿盆里撒的声音
  真的
  这又有啥关系呢
  迪达勒斯
  我觉得这倒有点儿像直布罗陀的那些姓德拉帕斯啦德拉格拉西亚唔的
  那儿的人们有着怪里怪气的姓
  给过我一串念珠的圣玛利亚的比拉普拉纳神父
  住在七道湾街的罗萨利斯伊奥赖利
  还有住在总督街的皮希姆勃和奥皮索太太
  哦
  这叫啥姓呀
  我要是有她这么个姓
  就干脆跳河去算啦
  哎呀
  再就是所有那些斜坡
  天堂斜街啦
  疯人院斜街啦
  罗杰斯斜街啦
  还有克鲁切兹斜街和鬼峡梯阶
  喏
  即便我是个冒失鬼也不该怎么怪我
  我知道自个儿是有点儿粗心大意我敢向老天爷起誓
  跟当时比起来
  我并不觉得自个儿长大了多少我倒纳闷自个儿还会不会叽哩咕噜说点儿西班牙话呢
  你好吗
  很好
  谢谢你你呢瞧
  我还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忘干净哪
  文法可就不行啦
  名词是任何人或地方或东西的名字
  可惜呀
  我从来也没试着去读一读那个坏脾气的鲁维奥太太借给我的那本巴莱拉的小说
  书上的问号统统都是颠倒过来的有两样嘛
  我晓得到头来我们总会走掉的
  我可以教他西班牙话他呢
  教我意大利话
  那么一来他就能明白我还不是那么饭桶
  他没留下来过夜
  太可惜啦
  我敢说可怜的小伙子一定累得要死
  非常需要好好儿地睡上一觉我蛮可以替他把早餐送到床上去吃
  还得添上点儿烤面包片儿
  只要别把刀子叉上去就行
  因为那样就会倒媚的
  要么就是假若那个女人挨家挨户送来了水田芹跟旁的啥香甜可口的吃的厨房里还有几颗橄榄哪
  我的力气已渐衰
  我要换上我那套最好的衬衣汗裤
  让他看个够
  那么一来他那物儿就竖起来啦
  要是他想知道的话
  我就告诉他
  他老婆给人操啦
  对啦被狠狠地操了一通
  都快操到头儿啦
  可不是他
  接连丢了五六回
  这条干净床单上还留着他那劲头的印儿哪
  我干脆不想用烙铁把那印儿熨掉
  这就该让他知足啦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摸摸我的肚子看
  除非我能让他那物儿竖起来
  搁到我里头去
  我就打算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给他听一听
  教他当着我的面儿干一通
  假若我是个淫妇
  正像顶层楼座的那个家伙所说的那样他这是活该
  一切都怪他自个儿嘛
  哦
  假若这就是我们女人在泪谷所干下的全部坏事儿
  那又算得了啥呢
  老天爷知道这算不了啥
  难道不是人人都只不过他们偷偷摸摸地干罢咧
  我看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才有女人的
  不然的话上主就不会把我们造得对男人那么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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