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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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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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秋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刘季寒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哼了哼,听起来说有多不愉快就有多不愉快。
  乔守卿皱皱眉,又搔搔脑袋。
  “不会是……她没有我们猜测中的那么美,所以你很失望?”
  刘季寒立刻给他一个凶狠的瞪视。
  “不是吗?那是……你已经完事了,又不想和她多处片刻,所以……”
  更凶狠的瞪视。
  “好、好、好!我又错了、我又错了!那……”乔守卿倏地挑高了双眉。“不会是你真的想了些奇奇怪怪的招数去整她,结果整得太过火,连带着让自己的心情跟着也不佳起来,所以才出……”
  “闭嘴!”刘季寒低吼一声,旋即转身朝书轩走去。又开始落雪了,若不赶紧进屋去,说不定新郎作不成,还得变冰郎。“她把我赶出来了!”就算现在不说,早晚还是会被他们发现的,不如早招供、早了事。
  快步追在后头的乔守卿倏地顿了顿脚,随即更快步地追上来。
  “你说什么?”
  刘季寒蓦地煞住了脚,回头更不爽地咆哮道:“她把我赶出来了!”然后继续往前走。
  乔守卿傻在原地好片刻之后,才再次追上去,及时在刘季寒关上门之前赶到,并从门缝里挤进去。
  “你还想干什么?”刘季寒不悦地问。
  “没什么啦!只是……”乔守卿觑他一眼。“嫂子真的把你赶出来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是又如何?”
  “老天!真的?”乔守卿差点失笑,可一接收到刘季寒警告的眼神,连忙又忍住。“可是……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就算她把你赶出来了,你还是可以来个霸王硬上弓,不是吗?反正你已经对她怨恨在先了,你管她会不会因此而恨回来,对不对?”
  刘季寒眼神怪异地瞥他一下,随即慢吞吞地走到书桌后坐下。
  “我不想那么做。”
  “是啊!我看得出来,但是,为什么呢?”
  刘季寒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希望她看不起我。”
  很好,这是一个很符合逻辑的答案,可乔守卿却更好奇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乎她看不看得起你?在你离开喜宴之前,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反倒开始担心她会不会看不起你来了?”
  因为她那双眼中特异的光彩,还有她那份独一无二的魅力!
  刘季寒在心中暗忖,却没有说出来,事实上,他自己也正在为自己的心动而感到愤怒和懊恼。
  虽然已尽量收敛在端庄优雅的仪态里,但那女人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她那份隐藏不住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似乎认为自己已吃定了他,而最令人痛恨的就是这一点,他居然就是为了她那份狂傲的自信而心折!
  她竟然敢面对面的向他挑战?!
  即使还未见过面,他就已先恨上了那个胆敢嫁过来的女人,就算他为她那大胆、怪异的言行而感到困扰不已,他那颗铁石般的心却依然情不自禁地为她而悸动,他觉得自己已经背叛了逝去的爷爷和爹,还有大哥,更为此而自责不已。
  不可以!那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一个奇怪的女人……好吧!一个迷人的奇怪女人,无论如何,他怎能如此轻易的就认输了呢?好,那女人想跟他对战是吗?非常好,那就来吧!身经百战的他,何曾怕过谁来着?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名小女子!
  虽然刘季寒没有任何回答,但乔守卿却已从刘季寒那瞬息万变的脸色上窥知一二了。更汹涌的好奇心宛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泛滥开来,可他也很明白,现在绝对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备好酒食凉凉的在一旁闲看风景就行了,只是,他还有个小小的疑问需要先解惑一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会对那种又憨又傻的女人感兴趣了?”
  “我没有对她感兴趣!”刘季寒口是心非地脱口否认。“而且,是谁说她又憨又傻的?明天立刻抓下去先赏他二十大板再说!”
  耶?不是他说的、不是他说的!但是……他的确也是这么听说的呀!事实上,大家都曾经这么听说过呀!
  难道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憨不傻吗?
  这是乔守卿第一次对那个嫁过来的裴家大小姐感到兴趣,而且是非常大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刘季寒有如此异常的表现呢?
  这是安西都护府举行过大都护婚礼的翌日清晨!虽然乔守卿实在很想一睡睡到太阳烧屁股之后再起床!但是,那个狼狈不堪的鸿胪寺主簿却一直急着要回京(应该是不想再看见大都护大人那张脸色了),而正一肚子火气的刘季寒是绝对不可能特地爬起来为他送行的,可怜的副手他只好委委屈屈的从热被窝里爬起来,顶着寒风及绵绵细雪朝主簿大人猛挥手巾。
  不等主簿大人走远,乔守卿就转身急忙往回跑,期望被窝仍是暖呼呼的等他回去,却没想到,刚走到后院不远处,眼角一闪,突然瞥见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蹑手蹑足地往后门摸去。
  再定睛细看,竟是一个身着类似此地居民装束的女孩子,如果他没有记错,大都护府里虽然有不少奴仆、杂役是雇用当地居民来负责粗务杂工的,可却没有半个女性在内,无论是老的、年轻的、年幼的,或婴儿都没有,那这位大姑娘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难不成是细作?
  一想到此,乔守卿忙吆喝一声,“站住!”同时飞身窜了过去,挡在那个女孩子跟前。“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快快老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他沉声喝道,并开始仔细打量那位五官相当标致迷人的大姑娘。
  乌溜溜的两条粗辫子垂在胸前,圆筒羔皮帽、鹰羽帽缨、羊皮靴、皮毛连身衣裙、大红坎肩和绣花套裤外披羊毛大麾,典型的当地居民打扮,只少了一些当地居民最爱的那些叮叮当当的饰物。
  然而,最令他目不转睛的却是她那股子特殊味道,他从没见过能散发出如此强烈风采的姑娘家,汉家女没有,异族女也没有,她那种独特的神韵是绝无仅有的!
  面对乔守卿惊艳的眼光,辫子姑娘却是轻轻一叹。OK!她明白了,轻功绝不是掰出来的名词,这个不晓得是哪一号的人物!刚刚很明显的就是施展轻功飞过来的,她可没见过谁的脚有那么长,能一步跨那么远的,又不是橡皮人!
  “真没礼貌,想问人家姑娘是谁,是不是自己应该先报上名来?”
  辫子姑娘的神态很端庄,嘴里却是不客气的反客为主地指责他,乔守卿不由得愣住了,却见辫子姑娘随即又指指乔守卿身后。
  “你去问他吧!他可清楚得很呢!”
  呃?乔守卿闻言,立刻回首一瞧,却见刘季寒正满脸寒霜地匆匆往这儿走来,他更是诧异地转回脸来问:“你认识大将军?”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季寒便已然飘到他们身边,而且,张口就怒气冲冲地问:“你穿这样做什么?”
  “怎么?不好看吗?”辫子姑娘低首瞧了自己两眼。“不会啊!我觉得满好看的呀!还是你喜欢我穿得邋里邋遢的才爽?这样才能显示得出来我有多落魄可怜,是吗?”
  “你……”刘季寒顿时气结。“堂堂将军夫人穿这样成何体统!”
  将军夫人?!
  乔守卿一听!立刻掉了下巴。不是吧?这位气质独特的姑娘,就是传说中那位又憨又傻的裴家大小姐?是大将军的新婚妻子?是……把大将军从新房里赶出来的新娘?
  难怪大将军会投降!
  “咦?奇怪了,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吗?”汝宁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所谓入境随俗,既然我们入了这个境,就该随这边的俗,这么简单的道理,将军大人不会不懂吧?”
  刘季寒窒了窒。“我……我当然懂,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们是代表大唐朝派驻在这儿的,怎可失了……”
  “是喔、是喔!大唐朝了不起喔!”汝宁叹道:“我知道你忠心,也知道你尽职,可以了吧?但是,请你记住,服人以德,你不会是想单靠武力来逼迫他们在表面上顺服我们大唐朝吧?不是应该要深入民间去体恤民情,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臣服于大唐朝,这才是久全之策吧?你不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刘季寒脱口道。
  “那就是啰!”汝宁扯扯自己的裙子。“那我穿这样去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替你笼络他们的心,这样又有什么不对?”
  乔守卿暗赞,好一个将军夫人!
  有那么一瞬间,刘季寒被堵住了口,完全无话可反驳,可就仅只那么一刹那而已!他立刻就抓到了她的语病。
  “你会这儿的语言吗?”
  “废话,当然不会。”
  刘季寒立刻以胜利的口吻说:“那你又如何和他们打成一片?用手打,还是用脚打?”
  汝宁也立即还以悲悯的眼神。“怎么连这个你也不懂吗?真可怜,不过没关系,让我来教你吧!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同时他们也可以学习我们的汉语,我保证学习另一种语言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当然啦!如果你害怕在他们面前出糗的话,我也可以先学会了,再来教你,这样可以吧?”
  乔守卿失笑。
  刘季寒怒道:“我不用你来教,我已经请专人来教我了!”
  汝宁微一眨眼。“是喔!那你明明都已经了解了嘛!干嘛还要让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武夫呢?这样很好玩吗?”
  乔守卿忙避到一边去继续偷笑。
  刘季寒更是怒气勃发。“你们女人家懂什么?真是……”
  汝宁立时脸一沉。“女人又如何?你老妈……不!你娘亲就不是女人吗?再说女人是白痴、是废物之前,请你千万别忘了没有你娘亲,就没有你的存在!”
  “你……”差点气岔了喉的刘季寒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轻视女人的意思!但是妇德主内、妇人无外事这句话你应该懂吧?妇人无外事、有善不出闺门,撑持家务、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天职,而外务则是男人的责任,牝鸡司晨最是不应该的,难道你娘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教你吗?”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汝宁瞪大眼瞧了他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咕哝道:“完了!这男人这么大男人主义,要是武则天一上台,他再这么不怕死的去抗议一下的话,恐怕就会死得很难看啰!”她叹口气。“我看得想办法让他在武则天掌权之前改一改才行,要不就只能避开了,唔想想,那个武媚娘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嚣张起来的……”
  刘季寒蹙眉。“你在嘟囔些件么?”
  汝宁耸耸肩,不过,这个动作在古代就显得不太端庄啦!
  “我在嘟嚷你这个男人实在是有够龟毛的!”
  “龟毛?那是什么话?”吐鲁蕃语吗?还是突厥语?
  “唐伯虎的名画!”
  刘季寒愣了愣。“谁?”
  “笨哪!明朝的……啊!”汝宁突然噤声,继而改口道:“呃……就是某某人啦!他画的画超……呃!很棒喔!”
  画家吗?
  不过,他们干嘛说到画家来了?
  刘季寒困惑地甩甩头,然后又问:“你这身行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昨儿个夜里,厨房师傅拿餐点来给我的时候!我拜托他帮我找的。”刘季寒再次皱眉。“你没有陪嫁婢女跟来伺候你吗?”
  “你好像也没有专门伺候你的侍从,对吧?”汝宁反问。
  “我不需要,也不喜欢人家伺候我。”刘季寒傲然地道:“我自己能做的事,一向都自己动手!”
  “很好,有志气!”汝宁赞道:“我也是,而且我也不需要,更不喜欢人家伺候我,所以,我拒绝让陪嫁丫头跟过来。”
  “胡说!”刘季寒叱道:“难道你不懂得有些事你是不能自己动手的吗?”
  “你才胡说咧!”汝宁反叱回去。“我有手有脚,又不怕脏,更不怕丢脸,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你……你……”刘季寒又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刘季寒立刻板起脸来恶狠狠地说:“不行!你哪儿都不准去,给我乖乖的待在府里……不!你回房里捻针绣花,我会找两个丫发来伺候你,所以,就从此刻开始,你不准再给我踏出房门一步了,懂吗?以后你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你的房里,明白了吧?”
  “咦?怪了!”汝宁奇怪地说:“你自立自强就是有志气,怎么同样的事我来做就是不知羞耻?你刚刚不是才说过,你没有轻视女人吗?中原的侠女什么的不也都是到处乱跑,也没见她们带个婢女在身边伺候着呀!还有,这儿的姑娘还学男人一样骑马打猎呢!难道她们全都是不知羞耻吗?”
  “那……那是这儿的习俗!”刘季寒辩驳道。
  “唉!那不就对了,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过的吗?入境就要随俗嘛!告诉你喔!我会骑马,也会射箭,等过两天我跟她们混熟一点以后,我还要和她们一起去打猎呢!”汝宁郑重的宣布,至于骆驼,她就没骑过了,以后再学吧!
  够了!这女人真是太过分了,他都还没有开始整她呢!她就这么嚣张了难道他就这样放纵她吗?他的恨意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他的决心呢?不成!
  他绝不能由着她这样胡来,而且,他也该贯彻决心了,他绝对要整得她哭天抢地、呼爹唤娘!
  汝宁一声不吭的睁着眼睛瞪他,他以为她总算有点明白自己的本分了,心里正偷偷地高兴了那么一下下,却没想到,当他还想继续进行下面的“步骤”时,汝宁却身子一转,只留下一句,“谁理你!”就迳自往府门走去了。
  刘季寒一怔,旋即飞身扑到她的前方,并暴怒地咆哮,“你这个女……”
  “哇!原来你也会轻功呀!”汝宁却是一脸惊讶赞叹地望着突然平空落下的刘季寒,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横眉竖目。“喂、喂!既然能做到大将军,你的武功一定很好罗!有没有兴趣收徒弟啊?”
  武功?徒弟?
  脸上的怒容都还没有融化呢!刘季寒就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还怒气腾腾的,他愣愣地回道:“徒弟?我又不想开山立派,收什么徒弟?”
  “为什么一定要开山立派才能收徒弟?”汝宁反驳。“告诉你喔!所有教过我的老师,都说我是个好学生喔!认真用功,不怕辛劳也不怕痛苦,将来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教你面上有光彩极了,收了我准没错的啦!”
  刘季寒不可思议地瞪住她。“收你作徒弟?我?叫我收你作徒弟?你在作梦吗?”
  汝宁耸耸肩。“很多实现都是由白日梦开始的,你不知道吗?”
  她怎么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刘季寒皱眉,“我不可能收你作徒弟的!”他斩钉截铁的说,然后看到汝宁朝一旁笑得打跌的乔守卿望去,他忙又加上另一句,“也不准你叫任何人收你作徒弟!”
  汝宁哼了哼。“就说男人都是很小气的!”
  小气?
  刘季寒啼笑皆非。“不是小气,女人家跟人家学什么武?乖乖待在家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就可以了,这才是……”
  “你把我当成母猪了吗?”汝宁端庄地拉平衣裙,脸上却写满了不屑地斜睨着他。“好吧!就算在你眼中,姑娘我就是只特级大母猪好了,可如果我不准你碰我,你又如何让我这只母猪生产报国呢?”
  瞥见乔守卿已经笑到没力了,刘季寒一肚子的火立刻又噼哩啪啦地烧了起来,再加上满心的窝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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