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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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蒙王朝-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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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霓下与我舅舅还有一分情面。”羽歌夜轻巧点出他和唐星眸关系。
  “不用问也知道你们必然有血缘关系。”孔雀翎悠然笑道,“唐莲若那个老东西,最喜欢拿自己亲戚开刀。”
  “什么意思?”羽歌夜皱眉,他以山为轴以雪为纸,正是气势最足之时,孔雀翎这是想要打击他的信心,偏偏这个话题却勾起了他十足兴趣,让他不得不问。
  孔雀翎微笑着缓缓踱步:“你能学会唐星眸的苍炎,还用出过星河真水,不过一夜时间,你就参悟了三分纯青炉火,这样逆天的学习本领,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从何而来?”
  这句话让羽歌夜心神震动,这确实是困惑他心中良久的疑问,自从他熬过最早的十二年苦楚,他就发现自己学习法术的速度远超他人,只是读书自悟,他就掌握了低阶的法术,观摩高手偷师法术,几乎都有学有样,直到他无意中触摸到星河真水,竟然能模拟出这种天下奇珍,才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些不同寻常。他心里自然是认为,这便是穿越而来的“金手指”,但是看孔雀翎此时样子,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就在羽歌夜准备开口询问的瞬间,孔雀翎眯起眼睛,这双眼仿佛突然放大到羽歌夜眼前,遮盖天空,血红的双眼中,出现一片妖冶的孔雀屏,美不胜收。
  羽歌夜瘫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像是昏厥一般。孔雀翎抿唇一笑:“龙脉吞灵,我倒要看看你这条小龙,能不能吃下这团心火。”
  此时的羽歌夜,陷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红色的天空,漆黑的大地,所有人都是黑色的剪影,只有苍白的眼睛,血红的瞳孔能够看清,这模糊的剪影构成的世界,刀锋与烈火组成的杀戮战场,他茫然的提起长刀,冲入了和他一样的阴影之中。
  隐在一边的虞药师,猛然抽身而上,他手中提着满月长刀,刀气连绵。孔雀翎回头眯起眼睛,血红的瞳孔在虞药师的眼里放大。但是虞药师却猛然树立长刀,斩向虚空中并不存在的遮天眼眸,笔直的刀气长达百丈,从上而下,孔雀翎抽身飞起,在空中如一朵展开的红翎莲花。“有情刀法,所以能克制自在心焰吗,或许你能够救下他这条命。”他竖起手掌。从虞药师身上飞起无数刀光的影子,像是一大群飞鸟从地面飞起,向着孔雀翎飞来,寂静的山巅并没有风,孔雀翎却被飞鸟刀气冲得发际袍角狂乱飞舞,但是他竖起的手掌就像劈开浪花的礁石,任由刀气冲刷,分毫不动。
  孔雀翎突然瞪大眼睛,眼角鼻梁的肌肉都皱在一起,狰狞至极,神灵之象变作恶魔可怖,手掌前生出一朵巨大金莲,花开九瓣,向着虞药师当头罩下。
  他抬起手掌,大拇指上有一道纤细血痕。在无数飞鸟般的刀气幻影之中,还有一条极细的白色丝线,刚刚从孔雀翎的指尖抽离,轻轻缠绕在九品金莲上,细长的白线迅速捆住莲花,猛地收紧,和九品金莲一起化作片片碎屑,苍茫雪山组成的白色浪涛之上,满是碎金般的火焰花瓣,猎猎飞舞。
  “刀化情丝?若是连颜色也消失,有相入无相,假色入真空,你这刀法才能大成。”孔雀翎伸出粉艳舌头轻舔手指伤口,“不过那要先动情,再忘情,现在他心火焚烧,一旦灵魂疲敝,就永无苏醒之日,你若用情救他,可还能真的忘了吗?”
  孔雀翎翩然飞走,虞药师看着羽歌夜却陷入矛盾之中。雕白凤从下面跳上来,愧疚道:“孔雀翎毕竟是西凤人,我……”
  “明白。”虞药师打断他的话,俯身探着羽歌夜鼻息,羽歌夜呼吸平稳,神色坦然,如同睡着一般。
  “我听说自在心火便是这样,让人如入梦魇,困在其中,这梦境因人而异,总之让人十分疲惫,一旦他在梦中放弃,就会从内而外,烧成一团灰烬。”雕白凤轻声开口。
  虞药师站起身来神色镇定,只问了一句:“怎么救他?”
  雕白凤反倒表情复杂:“你真的决心救他?”
  虞药师并没回答,只是用坚毅双眼看着他。雕白凤点点头,两人将羽歌夜带回山洞,老族长看到羽歌夜情形,愁眉感叹道:“中了自在心火,时间流速是不同的,看来孔雀翎是存心折磨他,时间流速变化不大,否则他心里看到无穷幻境,若是外面一秒心中一年,身体应该有所显现,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他抬头看着虞药师,“你想要救他?”
  虞药师轻轻点头。老者并没多问,只是微微颔首。雕白凤领着虞药师来到后面的小山洞,看入口以为里面并不大,没想到再往深处,经过一间装饰得如同卧室的洞室,再往里面,还有一重洞天,竟骤然由温暖转为奇寒,里面生着一株高达五米直通洞顶的松树,通体晶莹剔透,如同冰雕。雕白凤从下面拿出一个小瓮,以他精深武道,超绝内力,拔起小瓮的姿势却颇为凝重,似乎并不是信手提起。
  “砍个果子下来!”雕白凤举着小瓮,虞药师抬头细看,通体如冰的树枝上,细长的冰棱一样的针叶中,还藏着一些只有指甲大的果实。虞药师猛然发刀,这一刀竟然没有撼动,他凝神静气,旋身抖刀,刀气化作一条柔丝,缠在果串末端,轻轻缠绕。雕白凤一步跃起,将果子接进瓮中。“好刀法!”他赞了一句,和虞药师一起回到洞穴外面。
  “这冰枣最受雪精娃娃喜欢。”雕白凤将小瓮放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山顶,“一会儿若是雪精娃娃来了,你就发刀砍它,不过莫要太狠,只需让它滴下几滴血来就好。若是杀了这种天生地养的灵物,怕是要数百年才能再生出一只如此灵性如此成熟的来。”
  两人都是武道高手,此时埋身雪中,身上覆雪,就露出一对儿眼睛,如同两个石头一般,远远观瞧。那小孩儿样的雪精娃娃一步三跳,反复试探,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终于靠近小瓮,伸手进去,这小瓮极小,若是它手抓住冰枣,便抽不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雪精娃娃便因为这点贪婪之心,被捆住了手,拔不出来。
  虞药师就在这一刻,抽刀放出一线情丝刀气,雪精娃娃猛地抽出手来,迅速远遁。站在山石不可够到之处,泪眼汪汪的看着两人。
  虞药师犹豫了一下,问道:“这冰枣可有用?”雕白凤愣了一下,露出白牙笑得分外开朗,他从袖中拿出一截骨头做成的小小瓶子,将小瓮倒过来,只落下两滴鲜血。这鲜血色泽鲜红,十分凝练,缓缓滚动,竟如水银珍珠一般,落在了瓶子里。虞药师翻转小瓮,这小小巴掌大的小瓮,竟有百斤重量,委实惊人,难怪那雪精娃娃不能翻转取出果实。他将小瓮翻转,想要伸手去接,雕白凤刚刚盖好骨瓶,吓得狠狠打开他的手掌,那几粒冰枣落在地上,冒着深深寒气,周围的白雪竟迅速变成了冰花,还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向着周围扩散。
  两人远远遁开,不提那受了伤的雪精娃娃要过多久才有胆色享用美食,单说两人回到洞穴中。老族长打开骨瓶,此时入了内室,一股馨香之气散逸开来,寥寥三滴,便有如此不凡效果。
  老族长引着虞药师来到山洞深处,在那冰松之下,竟然还有一汪泉水,如同镜面一般,色泽深蓝,十分诡异。
  “一阴一阳,天地奇观。”虞药师当即就判断出,其实这一热一寒两方泉眼,乃是阴阳相合,所以才能生出众多天材地宝。
  而在寒泉之中,羽歌夜赤身端坐,身上皮肤被寒泉映得晶莹剔透,脸上仍是安详表情。
  “人类最强之欲,便是性,这三滴鲜血递进去,就如阴极阳生,他会被磅礴之欲,从心魔之中唤醒,从那以后,便可不惧自在心火。只是以此法治疗,这欲。火可怕至极,若是我族中有人受了此伤,至少需要三人共同帮他疏导,如今只你一人,你可能受得了?”老者问了之后,看到虞药师眼神坚毅,还是叹息劝道,“我知道百花谷有情刀法有独得之秘,但是这毕竟是非常时刻,说不定,就是以你一生,换他无恙。”
  虞药师缓缓闭上眼道:“我意已决,长老不需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雪精娃娃你太贪吃了!
  所谓卡肉什么的,才不是呢!


☆、83千里相思

  虞药师慢慢脱去衣服;露出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脊背;挺翘的双丘;修长双腿迈入冰泉之中,寒冷彻骨的水,让他忍不住颤抖。他和羽歌夜相对而坐;身上是寒泉映出的浅蓝色光辉;他嘴里呼出的气,都迅速变成了白色。老者将骨瓶轻轻翻转,三滴珍珠般的鲜红血滴落在寒泉中。波纹徐徐荡开,在虞药师深麦色的皮肤和羽歌夜白皙的身体上;都滚过一道波光。
  老人转身向外走去。血滴已经融入寒泉;波纹却不曾淡去,反而渐渐翻滚,就像打破了一块蔚蓝的琥珀,放出了里面封存的怪物,一股血红色从寒泉之底翻涌上来。
  在梦魇之中,羽歌夜挥刀厮杀,这无穷无尽的战场,没有尽头,然而血红的天空之中,忽然划过一道极亮的闪电,撕开了天空,照亮了大地,所有的黑影,原来都是羽歌夜自己。无数个羽歌夜提着刀,站在战场之中,满面麻木,遍地疮痍。羽歌夜静静看着远方,穿越人群,一袭白衣慢慢走来,那是无数个羽歌夜中,唯一不同的人影,也是羽歌夜心底,最忘不掉的人。
  那个人从静立如同蜡像般的无数个羽歌夜中间穿过,再绕过最后一个人,就能看到羽歌夜的脸。
  那白衣绕过最后一个人,抬起头来。
  羽歌夜猛地警醒,他身处冰天雪地的山洞中,只有身体周围是赤红如血的泉水,而在自己的面前,是面无表情,却带着畏惧的虞药师。
  “我是怎么了?”羽歌夜猛地清醒,“我从心魔世界中醒过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虞药师猛地起身要逃,羽歌夜却把他扑倒在池边,虞药师的上半身倒在池边的白雪中,麦色的皮肤沾着雪花,短发微微铺散,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羽歌夜压住他的身子,那双眼睛里迅速亮起了比阳光还要炽热的火焰。
  (小爷决定这次就这么拉灯啦啦啦)
  此时在遥远的云京,雍郡王府。
  能够撑起一座王府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雍郡王羽歌夜离开之后,雍郡王府的门庭冷落许多。四皇子羽歌夜带军出征,火焚洛蒙森林,以无边杀业剿灭西凤大军,这一战打得漂亮,朝野上下自然是歌功颂德之声。然而冒险率兵深入洛蒙森林前往龙头峡放火的四皇子如今生死不知,唐星眸更在西方天现异象之后策象离开锦官城,这种种异常不由让曾经在四皇子羽歌夜身上押宝的人,心里越发忐忑。
  “皇子君。”蔷薇园的仆人纷纷行礼。楚倾国站在那一丛蔷薇边,看着上面又是繁花正好,满园馨香。“菱角,去拿把剪刀来。”楚倾国双手拢在袖里,平端在胸口,身上是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衣。即使此时蔷薇园中只有他和仆人,他脸上也带着端庄笑容,根本不像那尔远征生死未卜,独守空闺不知何去何从的皇子君。
  小仆菱角听话的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楚倾国伸手摸着生满了花苞的蔷薇花,这名品“夜艳蔷薇”白日生苞夜晚盛放,此时还没到开花的时候。
  “正君。”希奇从院外走进。楚倾国连忙几步接过他:“你身子重了,怎么走这么远的路?”
  “不妨事,我只是坐的累了。”希奇摆摆手。
  楚倾国又往他身后看到:“怎得身边没个跟着的人,莫不是他们又惫懒了?”
  “没有没有。”希奇连连摇手,“是我让他们在院外等着的。”
  两人正寒暄,菱角去而复返,楚倾国接过剪子笑道:“希奇站远点,莫要伤了你。”他伸手剪掉蔷薇中太长的枝杈,“这些枝杈因为太长,养分不足,已经不足开花,只是负累。”楚倾国并没有看希奇,淡然微笑依旧。
  “听河前两天传来消息,不止是四爷失去了消息,连唐星眸岚下过了雁荡山之后都失去了消息,但是看方向,却像是往雪州赶去。”希奇绞着手指,欲言又止。
  楚倾国抬起胳膊以斜斜角度探入花中剪下一枝枝杈,然后握着剪刀欣赏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安心养胎就是。”
  希奇听到这句话,脸色微红,又转为苍白,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自四爷走后查出喜脉,已是三月过去,太医说因为没有四爷在身边,我这一胎怕是……”
  “莫要想那么多。”楚倾国含笑握住他的手,“虽然头三月要由那尔相陪,这是老说法,但是怀孕时那尔不在身边也不是没有,你这一胎必然无恙的,每日的汤药,可都用着?”希奇被他握着手,害羞点头。
  “皇子君,太子殿下来了。”此时园门口忽然传来通报声。楚倾国不由皱眉,若是刚来拜访,该是府口守门先行喊礼,再层层报进来,说的是一句“太子殿下来访,已到正门”,如今只这一句“太子殿下来了”,不用说,这位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太子殿下,已经来到园门外了。他微蹙双眉展开,笑得大气而欣喜:“怎得不请进来,殿下也不是外人。”
  羽良夜大踏步走入院中,看到楚倾国拿着花剪,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弟君好兴致,还有闲情侍弄花草。”若是羽歌夜此时在这儿,就会发现羽良夜一张脸晒得黝黑,而且十分瘦削,竟像是吃了大苦的样子。
  楚倾国将手中花剪放到小仆菱角手里,含笑说道:“四爷最喜欢这丛蔷薇,我当然不敢怠慢。”
  “可有歌夜消息?”太子被他一句话顶回来,眉羽一轩,直言问道。
  “我住在这深宅大院里,能知道些什么,还等着从哥哥这儿听到点消息呢。”楚倾国适时露出忧虑表情。
  羽良夜听他叫自己哥哥,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这样亲近的称呼,只有羽歌夜的正室皇子君才能使用,若是太子登基为帝,他唯一的弟君,也只有楚倾国一个人。而这个称呼,只能越发证实,那个此时不知何处不知生死的人,在心中最亲近的人排名里,将他羽良夜又排后了一个位置。
  “希奇身子可好?”羽良夜提到希奇之后,眉头几乎要拧成锁,看着希奇的眼神,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恨与希望。
  “身子都还好,只是太医说因为四爷不在身边,这一胎很有些为难。”楚倾国语气惋惜,这一句话却让羽良夜当即动怒:“如今歌夜生死不知,若是他有个好歹,这就是四弟唯一血脉,你怎不多上点心?”
  “殿下难道就这么笃定四爷回不来了?”楚倾国立刻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抓住羽良夜的袖子,“莫非太子打探到什么消息?”
  羽良夜愤怒表情不减,望向楚倾国的时候却露出深思:“连父皇都不知道消息,我又能如何,无论如何这是四弟血脉,你要十万个小心。”
  “那自是我该做的。”楚倾国把重音落在“我”字,太子抿起嘴角,笑容诡异,似乎是咬着自己牙齿在狠笑:“我会派人再寻些安胎方子过来。”说完便拂袖离开。
  忐忑不安芒刺在背般的希奇终于舒了一口气,楚倾国不由笑道:“怎和老鼠见了猫一般,若是再见太子几次,你才是真危险,快回屋去吧。”楚倾国将希奇亲自送到院门口,一直看着希奇走远了才向园子里走来。
  “安心养胎便是,何必天天来蔷薇园显摆一番。”菱角年纪不大,十二三四,开口细声细气,有些尖刻。
  “浑说什么呢?”楚倾国不由斥责。
  “怎就是浑说,他怕是盼着郡王死了,他孩子就能继承基业,是雄是兽还不一定呢。”菱角话音刚落,楚倾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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