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表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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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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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他继续忖道:“当初我一见到小船及这种情形,马上就想到师母早在上游那边已经遇难,而这只小船则是漂流至此,于是立刻想回转去查看。敌人既是要诱我回转去,他们一定不在上游的了,那么是在下游的江中呢?抑是上岸?假如是岸上的话,是这边岸上抑是对面岸上?”
    他困惑地付思了一阵,随即立定主意,先搜查岸上数里之内的地面,如果没有发现,便设法渡江。
    这时夜暮开始垂下,天上只有群星闪烁,光线暗谈。
    他望了一阵,发觉右边的丛林之间似是有人影闪动,立即疾奔而去。
    穿过了七八片树林,估量已达到刚才见到人影闪动之处,但四下似是不闻丝毫人声。
    他定一定神,开始四下游走搜索,突然一缕萧声,传人耳中。
    那阵萧声吹得昂仰顿挫,美妙绝伦,宛如天上仙籁,在这等黑夜之中,使人听了但觉胸襟为之一爽,疑虑全消。史思温面色一正,摸一下背上的长剑,然后向萧声之处疾驰而去。
    萧声突然转变为抑郁幽怨之调,史思温煞住去势,忖道:“吹萧之人就在前面,我知道那人必是宫天抚无疑。除了他之外,当世之间恐伯没有人吹得这么美妙。”
    他侧耳听了一下,又想道:“宫天抚好像有满腔哀愁,都寄托在策声之中。但我却奇怪那宫天抚为何在此地吹起萧来?”
    他轻轻地向前移动,借着树木或山石掩蔽住身形,最后他跃登一株大树上面,分开枝叶,向前面瞧去。只见七八丈外有片草坪,一个人站在草坪之中,双手按萧,仰天吹奏。
    那人正是风流潇洒的宫天抚,此时相隔虽远,但从他一举一动之中,也令人感到他的俊逸。
    史思温正在寻思他在此吹萧之故,忽见有个人缓步走人草坪。
    史思温大吃一惊,原来那后来出现的人影竟是白衣胜雪的绝世美人朱玲。
    但见她似是深受萧声感动,怔怔地走向宫天抚。
    她一步入草坪之内,四周黑暗中闪出六七条人影,不过只有两个人迅疾地纵入草坪之内,而且立刻分头向朱玲包抄过去。
    那两人行动神速如电,功力奇高,因此朱玲竞没有发觉后面左右两侧都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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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思温远远望去,已认出那两条人影正是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心中一震,赶紧跳下大树。
    在草坪内的朱玲因为谙晓音律,是以听出宫天抚萧声之中,蕴藏着无限的悲哀。于是她心中充满了怜悯之情,现身和他相见。
    官天抚全心全意淹没在玉萧曲调之中,他仰面向天,用策声诉说出他悲哀的长相思。他连朱玲出现也没发觉,更别说天残地缺两老怪下JG天残老怪阴森森笑了一声,策声突然中断。朱玲霍地转身,迅速瞥扫过天残地缺两人,然后又转回头,恼恨地望着宫天抚,冷冷道:“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人,是也不是?”
    宫天抚面上流露出奇异的表情,但因朱玲所问乃是事实,只好点一点头。
    朱玲又冷冷道:“我当真想不到宫天抚你会用萧声引我自投罗网c我觉得你此举太过于下流卑鄙了,但我还是感激你以前对我的好处,现在你赶紧走吧,走得远远的,我不要和你动手,更不要再见到你。”
    宫天抚嘴巴张开几次,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等到朱玲说完话冷漠地瞧他一眼,然后掉转身。他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皿。
    朱玲听到声音不对,回头一望,只见宫天抚面色苍白异常,唇角边还有少许血迹,一双手掩住胸口,似乎是那颗心已经碎了。
    她立刻又觉得不忍起来,缓缓道:“你怎么啦?唉,我不怪你就是。”
    宫天抚长叹一声,突然疾扑向地缺,手中青玉萧宛如急风骤雨,直取地缺老怪。他一向武功博杂异常,手法奇奥:招招都是天下名山大派的绝艺。这一轮急攻,直把地缺老怪迫得手忙脚乱。
    旁边的天残老怪一挥手中青竹杖,快如电光火石船跃到战圈,出手帮助地缺。
    星宿海两老怪本来练有合壁数招,但对付宫天抚却还不须施展出来。只见天缺老怪加入之后,三招不到,宫天抚已由凌厉进攻的局面一变为竭力防守。
    要知宫天抚一身功力,本就比不上星宿海两老怪之中任何一人,加上他刚才心中情绪激动太甚,吐了一口鲜血,本身功力已打了折扣,全仗青玉策的招数变幻无方与及不惜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才把地缺老怪打得手忙脚乱。
    天残老怪加入之后,无异变成泰山压卵之势,宫天抚纵想与敌倍亡,也不中用。
    白风朱玲好生讶异,定睛瞧着激战中的三人:此时她心中转着一个念头,就是在思忖宫天抚此举是真是假?他会不会故意这样来骗取自己的同情和信任?她缓缓道:“宫天抚,你和他们是真的拼命,抑是骗骗别人?”
    她的话字字清晰地传人宫天抚耳中。宫天抚脑轰的一声,忖道:“她已经不信任我了……”
    他情绪激动之际,手中招数微微一滞。天残、地缺两老怪何等厉害,登时乘隙而人。天残老怪一杖挑开宫天抚的青玉萧,地缺老怪的青竹杖急如掣电,直扫入去。
    只见他青竹杖扫击得快,收得更快,仅仅用杖尖轻点宫天抚胸前一下。
    宫天抚哼了一声,瞪瞪瞪后退了三四步,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的眼光竞不看星宿海两老怪,却凝注在朱玲面上,手中的青玉萧迂缓无力地垂下。
    朱玲修长的眉毛轻轻一皱,掣出长剑。但这刻她仍然不敢确信宫天抚是不是真的被对方太阴真力击伤内脏。
    宫天抚极力忍住胸中翻腾欲出的热血,他知道那天残地缺两老怪乃因自己在琼瑶公主手下身份特殊,所以不敢当真一杖把自己击死。
    仅仅以星宿独门太阴真力把自己震成重伤。
    目下他只要静心定虑,调息运功,把内脏受伤溢涌的鲜血导引回去,则此后最多休养一年半载,仍可无事。
    但如果不能把握这一线生机,则就算最后幸而不死,一身武功却难以保存:朱玲美丽的眼中露出怀疑的光芒,缓缓道:“你怎么啦?当真受伤了么?”
    宫天抚一听此言,登时激动得不能自制,心中大叫一声罢了,但觉事到如今,除非是死在她面前,才可使她相信,而到了那时,她就算悲痛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这种强烈地要刺伤对方的欲望使他感到一阵快意,就像是孩子们故意弄伤自己以刺伤母亲的心一样:只见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把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昏眩,但他用全身最后的气力支持住,惨然一笑,道:“现在我可以跟你说话了。”
    那天残、地缺两者怪本应立即出手攻击朱玲,可是他们却都知道宫天抚往昔苦恋朱玲之事,也知道宫天抚近来的经过,此刻见他已自毁誓言和这等形状,两者怪心头都一阵茫然,不知不觉退开几步。
    朱玲疾然跃到他身边,珠泪夺眶而出,道:“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接过他的青玉萧,扶他在草地坐下。
    朱玲又柔声道:“若果不是那两个老怪窥伺在侧,我就可以助你行功运气。”


    宫天抚身躯微震,生像从美丽的梦境之中惊醒,他嘱叹一声,道:“不用了,我已不能活下去啦!”
    朱玲吃一惊,忖道:“他若然自愿一死,谁也无法挽救他一命。”
    宫天抚眼神已经黯淡涣散,声音也变得微弱无力。
    他道:“我想借别的女人的力量忘掉你,可是一见到你,就觉得此情难禁……唉,我真是一个无用处的人,你赶紧走吧!”
    朱玲坚决地道:“不行,我走了之后,他们为了掩饰曾经向你下毒手,势必立刻把你灭口,并且会毁尸灭迹。”说到这里,她打个寒嗓。
    抬目一瞥,只见那两老怪站在一起,生像在商量目前的局势。
    宫天抚道:“不会,他们决不敢杀我,你快走。我一个人就容易应付他们……”其实他深知朱玲的话没有说错,那星宿海两老怪为了免得多费唇舌向琼瑶公主解释,或者伯琼瑶公主她们不肯相信,势必立刻弄死自己,同时会想法子毁灭尸体,以免她们从尸身上验出致死之因乃是独门太阴真力。
    朱玲己瞧见那两老怪齐齐向她望来,跟着天残老怪发出冷森森的笑声,首先举步走来。
    天残老怪冷冷道:“朱玲,你如果想得到全尸,不如自己动手,免得让我们兄弟毁损了你的绝世容颜。”
    地缺老怪接声道:“这主意敢情好,但她决不会听从,她和普通的人并无分别,一定要等到受伤被辱之后,才后悔不早点儿自尽。”
    朱玲怔了一下,道:“你们的话不无理由,世上之人谁不贪生怕死。”
    天残老怪冷冷道:“朱玲你近年武功虽有精进,但决非我兄弟对手。而且这一回决逃不掉,何不如听取我老人的劝告,自行闭|穴而死。”
    朱玲眼睛连眨,方在犹疑不决。突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朱玲和天残老怪之间,朗声道:“老怪你鬼话连篇,真正可笑。自古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两人多行不义,作恶多端,终必恶贯满盈,惨遭诛戮,与其等到这等收场,何不现在就自杀而死?”
    此人口音清朗,劲力十足,手中一把长剑横在胸前,正是石轩中嫡传高弟史思温,现为崆同山上清宫的玉亭观主。
    他一现身,天残、地缺两老怪为之一凛,朱玲却暗暗增添了一层忧虑。
    天残老怪冷冷道:“你就算从娘胎时练起,到如今能有多大火候,居然敢发此狂言,老夫这就试试你究竟练有什么惊世之学。”
    他跨前两步,青竹杖起处,快如闪电般横扫过去。史思温仗剑屹立,动也不动,但见那支青竹杖扫到切近之际,突然化为五六支杖影,挟着一阵阴柔之力,扫压上身。
    史思温早已运功聚力,蓄势待发,只见他长剑一划,出手就使出无敌天下伏魔剑法的一招“大云垂”,硬是封蔽敌杖来路。
    天残老怪面上泛起狞笑,杖上潜运真力,疾向史思温剑上点去。
    他这一枚业已运足独门太阴真力,纯是以柔制刚的手法,若然史思温功力不敌,这一下不但抵挡不住,还会受到内伤。
    史思温神色丝毫不变,也运足内力迎击上去。剑杖触处,竞无半点儿声息。
    地缺老怪大大一凛,眼珠连转。白风朱玲提着长剑,疾跃上去,凝神伺窥着地缺老怪:她虽是不知其中缘故,但从地缺老怪的态度中,已测知天残刚才的一杖没有讨了半点儿便宜。
    天残老怪迫敌无功,突然撤回青竹杖,化为抽扫之势,直取史思温c他预料这一杖扫去,史思温势必以招数化解,那时就可以觅隙冲过。
    史思温手中长剑奇快地迎击那根青竹杖,口中喝道:“老怪敢不敢再斗内力?”
    天残老怪见他好像有心捣乱,空自气得牙痒痒地,但这一杖如果变化招数,明面上倒像是怕了对方内力深厚而不敢硬碰,不知不觉增加力量,原势扫去。
    剑杖一交,史思温身形微微一晃,似是功力及不上对方,在这第二下已露出马脚,但他毕竟稳住阵脚,天残老怪力迫无功,懊又撤回青什杖,由上而下,斜击敌人。
    史思温朗笑一声,使出师门伏魔剑法,大九式接衔施为,十招之内,反把天残老怪迫退寻丈。
    地缺老怪看来看去,猜不出那玉亭观主史思温究竟有多大本事,有时见他剑招一发,功力十足,迫得天残老怪无法不退,但有时却是平平淡淡,几乎抵挡不住天残青竹杖的一击。
    这种奇特的情形,真不知他是故意诱敌?抑是当真功力不匀?正在转念之际,只听丈外传来一阵唠啪响声,转眼一望,只见一道火光直冲云霄。
    地缺老怪心头一凛,急忙纵上附近一株大树树顶观看,只见数丈外有一大片树丛,此时已燃着大部份,是以火光烛天。在这黑夜之际,这等火光可以远传十里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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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得一怔,忖道:“是“是了,这把火无疑是报警讯号,姓史的要把其余的人招来,故此在现身之前,先布置好火种。”
    战中的天残老怪这刻也明白了对方为何起初时一味激他拼斗内力,敢惰是设法拖延时间,好让火势大盛,发出警报。
    他与地缺两人心意相通,立时暗暗商量今晚局势:地缺主张退前,尚有力量支持着不倒下去。
    朱玲取出三粒保心丹,塞人宫天抚口中。宫天抚疲倦地望她一眼,缓缓咽下那三粒具有强心益气之效的崆同灵药。
    他奋起余力,道:“朱玲,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心脉将断,就是再服几粒药也不中用,但我不忍违拂你的好意,所以吞下……”
    史思温突然跃上来,盘膝坐在他对面,朱玲却转到他背后去。
    宫天抚讶道:“史思温你干什么?”
    史思温道:“敞师母刚才让你服下的三粒保心丹,药力业已行开,目下你的心力远较早先垂毙之际增强得多,你不信的话,就运气试一试看。”
    宫天抚见他说得慎而重之,不由得试着行功运气。他原本是内家少见的高手,因此在摄神定虑方面,自然比别人强得多,稍一凝神,就开始行功运气。
    史思温举起右手,骈指如赣,猛吸一口真气,指上运足功力、疾向官天抚抚胸前琐玑、紫宫、中庭、巨阔及左右神封六大要|穴虚虚点去,指风锐烈之极,宛如有形之物。
    宫天抚陡然一震,大声道:“我不想活,你们何必一定要救我?”
    朱玲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柔声道:“他现在不借耗损真元,为你打通全身经脉,你别胡思乱想,更不要开口说话。”
    宫天抚凝视住眼前那张艳丽绝世的脸庞,心中情绪大为激荡。
    忽然间感到悲从中来,仰天惨笑一声,道:“我生在世上,究有何用?究有何用?”
    史思温叹了一声,收回手指,向朱玲道:“小徒实在无能为力了。”
    朱玲惊道:“怎么?你救不活么?”
    史思温摇摇头:“那也不是,他的性命决无问题,但一身武功,唉·,。”、。”朱玲和史思温无限怜悯地望着这个高傲的美男子。
    史思温道:“宫先生你的武功只失去一半,并非全部丧失。而且假以时日,仍然可以练回以前的境地。”
    朱玲深自咎悔,道:“要不是我当时胡乱责骂他,以致他心情激动,真气失调,就不会伤在星宿海两老怪手下啦。”
    宫天抚微笑安慰她道:“你无须这样想,其实也许这样子对我更好。”
    他瞧瞧手中的青玉萧,突然递给朱玲,道:“这支青玉萧不是凡品,我的武功既然失去大半,已吹不出声音,就送给你吧。我要走了,希望你们能够放出消息,说我宫天抚已经死掉。”
    朱玲默默接过那支青玉萧,眼看他悄然走开,不久就隐没在黑暗中。
    史思温道:“真想不到他的下场,竟是这等的悲惨。”
    株玲道:“是啊,不过我们以后的结局将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比他还要凄惨。”
    史思温骇一跳道:“师母怎的这样说?”他心中浮起不祥的阴影,感到朱玲无端端地说出这种不祥的话,很可能变成潞语。但他赶紧把这个令他害怕的念头丢开。
    他故意用别的话岔开这个话题,道:“那边河岸有只小船,正是我们渡江时乘搭的那艘,但船底已破了一个大洞,起初徒儿还以为师母你在上。游已经遇难,所以想急急转回去。”
    朱玲笑道:“那么你怎的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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