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道:“我也没办法,刚才这位韩爷来了,就把价涨了!现在是六两银子一石了!”
闻听此言,前来买粮的人愤怒不已,叫骂不止,而且来买粮的人越来越多!
慕青青海柔同时叫道:“简直没王法了!”正欲冲上前去教训他们一顿,楚曼君不能托大,怕局面失控,当下拉住了她们道:“算了!咱们走吧!再想想办法!洛阳是他们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正在这时,一阵叱喝,众人纷纷闪开,楚曼君三人回头,只见三十几个金家帮手下一边推掇众人,高声骂道:“滚!没钱还来买粮!不要命了!”一边对李掌柜叫道:“李掌柜,从现在起,金家粮店以十五两银子一斗的价格收够粮食,记住!我们老大说了,只进不出!不准卖一斗粮食!否则你小命难保!”李掌柜赔着笑,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并吩咐店内伙计干活。
天已渐热,买粮的人虽气愤,也只是叫骂了一阵,便纷纷离去了!
楚曼君心道:“看来,金家帮全盘出手,抬高物价,定是受人指使而来!得考虑下对策,是出手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楚曼君拖着气愤不已的两位大小姐离去。
事情糟糕的还是后头,楚曼君正在将军府内思索对策,有小校慌里慌张的跑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东城要出事了!”
三人急忙来到城头,只见东城已是一片混乱,成群的百姓正在逃离。楚曼君急忙问守城门的士兵怎么回事,士兵答道:“将军,估计城中有奸细!如今洛阳城中人人相传,说您将拥兵叛乱,朝庭平叛大军已切断了洛阳的粮饷供应,并对洛阳形成合围之势,不日即将攻城!”
“更有人说,一旦打起仗来,缺粮缺饷的洛阳估计守不了三天,城一破,当兵就逃跑,平叛大军要靠抓俘虏取功劳,到时候抓不到人,一定会滥杀老百姓,更有人说还要屠城!”
楚曼君摇头,心里陡然一凉,这些话会像瘟疫一样传播,会弄得洛阳城人人自危,不出三日就要成空城了!
楚曼君站在城头高处,茫然向下望去,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个个神色慌乱,大包小包,拖儿带女,聚在城门口诉苦。一排兵士争走过去,将那些聚拢的民众驰散。有些不愿回去的,当场就被乱棍打倒在地,哀号不已。
楚曼君猛然醒悟,对守城军士道:“打开城门,放这些人出去!”
军士略有些犹豫道:“可放了这些人!到时候谁来协助守城!”
楚曼君道“如今洛阳已经合围,城中粮草仅能撑一个月,一旦、打起仗来,想出去都不能了,到时候会饿死很多人的!我放这些人出去,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也给了我们生路!”
军士领命,城门缓缓开启,逃难的人们竟然有些讷然地一顿住脚步,回头望了洛阳城一眼,随后摇着头,叹着气地走出城去。
其实他们是不想离开的!他们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家!若非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走的!
一切都失去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一切,成为难民!
楚曼君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由仰天长啸,吐一口烦怒:“师父!你说得对,此时的我,不只是为慕雨晴讨一个公道,更是为天下千千万万个慕雨睛讨还公道!
这时,城头有小校探头道:“将军,城下有车驾来也!”
几日后,洛阳合围,大战将即!
高岗上,胡寄尘正在谢海石处布置合围,见东城有无数逃难的人群逃出城!顿时脸色阴沉道对谢海石道:“是谁放他们出去的!命令中军放箭,将他们乱箭射回去!”
谢海石犹豫不决,道:“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越城而逃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何必这样滥杀!”
胡寄尘怒道:“仁不治国,慈不带兵!为将者,就不能有半寸柔情!这是楚曼君的计策也!你想想,缺粮缺援的洛阳能跑出去一千人,他就能省千人的粮食!他就能多守一天!”
谢海石恍然大悟,立即吩咐手下传令。他笑道:“好啊!我们把这些人赶回城里去,就会多消耗楚曼君的库粮。等到到了没粮的那一天…这些饿疯了的人会吃了楚曼君的!“
二十一受情
爱情,更像是邂逅一场盛景后,摆出的美丽苍凉。“权门深如海,从此是路人! 只差一步,是相思,而不是相守,感情如尘埃,就是这样的细致入微。
爱的错手,只是个瞬间。然后我们黯淡下去,在彼此的眼底看见沉沦。
我茫然,欲哭无泪。亲手栽下两颗兰草,美景良辰未赏透,怎么能就此放手?长恨回京。在历经千险万难后,我来到洛阳。
就这样,每天,一个人走在黎明的路上,望着远去的旅客,望着远去的征程。
下雨了!一个人撑着伞,一个人走进风雨,看一看花园中被泪滋润的花儿,听一听雨点儿有节奏地跃起。把藏有相思泪的香帕伸进风雨,让无情地风把它慢慢沉浮。
就这样,一个人,一直走,走过雨季,走过天晴,走过黎明,走过黄昏,一直走人生的尽头。
一只鹆子扑扑从楚曼君怀中缓缓飞起,也许,要不了多久,太子就可以收到这只鹆子带来的讯息。
太子如意一身戎装,神情严肃。他一直没睡,他就在等洛阳传来的消息。因为这件事,不仅关乎身家性命,更是牵连着天下安危,国家兴亡的走向。
鹆子终于如期飞来,太子如意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太后缓缓拆开,上书着:洛行将大乱,太子速来!寥寥几个字,却饱含着血与泪。太子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看到她脸色,不由道:“洛阳行将大乱,不会出事吧!”
太后摇摇头,道:“没多大的事!既然楚曼君已掌控洛阳了。有他在牢牢把控洛阳,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楚曼君能活着,是天助你成功!”
太子如意点点头,询问道:“母后,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太后淡淡道:“去洛阳!你把京师北军全带去!然后完成二件事,就大功告成了!”
太子道:“我把北军全带去,那您在京师不就危险了吗?”
太后笑道:“不会,有禁军指挥使魏庚在,何况还有秦牧的驻守在京师的南军,不会出乱子的!”
太子如意叫道:“魏庚是隆佑帝那边的,秦牧更不可靠!”太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若是秦牧真的不安好心,就不会娶慕雨晴了!你放心吧,洛阳比这坚难的多!还有很多仗要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到洛阳后,一是要发太子矫诏安抚洛阳民心。二是完成你人生中的大事,成婚!”
如意蓦然一惊道:“成婚,和谁成婚?”
太后笑道:“就是那天你见到的两个姐妹儿。他们是欧阳志老王爷的千金!按我的意思,你娶大的,小的就嫁给楚曼君。这样,你和楚曼君,明是君臣,现在又成了连襟。既结好了欧阳老王爷旧部,又和楚家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何乐而不为!”
“欧阳志老王爷的?不是说欧阳志王爷无后吗?”如意奇道。
太后仰望朗朗云天,缓缓说道:“不是,欧阳王爷原先是有的!而且是一对弈生姐妹,当年燕军南下山东,攻陷济南城,他的两个女儿也就在征战中失散,你父皇和欧阳王爷常常引以为恨。他们在世时,也多方派人寻找未果。后来你父皇驾崩时,也对我提到了这件事,直到后来,楚泽巨将军引军山东抚恤灾民,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两位郡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太后又道:“欧阳家和你父皇关系非同一般,你父皇昔日曾对我说,四大并肩王中,痴和尚多情无拘,龙襄豪气多义,秦玄明智识理,惟欧阳志忠义无私,自古忠义难得,何况无私乎!只惜他无子可继大位,待寻得两女后,择优而嫁,其夫婿王之!日后,你登上大位,一定要封鹤儿的夫君楚曼君为王!”
“怎么又冒了两个女儿来?不会是假的吧?就是真的,可有谁信!”如意嘀咕道。
太后笑道:“两位郡主在一对仆人夫妇的保护下逃出济南,身份印证俱在,是有据可查的!另外,两郡主可以假冒,但是欧阳志是天下四大名剑之一,他的“游魂剑”是不可能假冒的!”
如意摇头道:“可是母后,我还没想好,这么急就…。”
太后一言打断:“别想了!都什么时候了!想想咱们母子的处境!只要你一成婚,那纸“太子大婚,朕即禅之”的诏书就生效了!到时候,隆佑帝得乖乖地让位于你!”
“现在不是要你对欧阳玉负责,而是你要对这个乱糟糟的天下负责!你现在要对千千万万的子民负责!这是你作为储君的责任!你看看,隆佑帝整日花天酒地,把天下都弄成什么样了!今年才几个月,各地因饥民引起的*就有二百多起,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国这将亡啊!”
如意默然,只得点点头道:“儿臣知错了!我这就去洛阳,不知欧阳两姐妹是不是跟我一起走!”
太后摇摇头,说:“她们两姐妹早走了,现在快到洛阳了!,我估计要楚曼君娶亲,他肯定不会答应,你们须再瞒他一次,你到洛阳后直接找宋忌处理。若是到了那一天,他不答应,你就把把这封信交给他吧!”
“还有,前些日,大内传出的消息说,他带走了几十名大内高手和一批死士去了,估计是针对你的!”太后又提醒着说。
太子如意有些紧张,长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此行岂不凶多吉少?”
“你没有退路了!是死也得去!”
二十二好事近
隆佑帝正在与美人共进晚餐,因刚离龙床,故睡眼惺忪,脑内满是张贵人狐媚迷人的动人神态,宿醉未醒。这时,曹太师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金陵王来了!“
隆佑帝有点神智不清的别过头向右下首的曹太师皱眉道:“如弘来干什么?有些事待下次朝会再说”
曹太师眼中闪过一丝阴云,在这两三天中,他的心中充满矛盾。他沉声道:“皇上,有些事朝堂上是不可以说的!”隆佑帝挥挥手,示意叫他进来。
金陵王与曹太师交换眼色,他最明白隆佑帝的心思,只要提起禅位两字,必可令他如刺猬般竖起保护全身的利刺。只听金陵王徐徐道:“父皇,听说如意要去洛阳安抚,可有此事!”
隆佑帝点了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
曹太师迎上金陵王的目光,淡淡道:“这件事,是前日太后提起的,皇上亲口许诺的!”
金陵王急道:“父皇,咱们可不能纵虎归山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请皇上下旨,让我领一彪人马在半途中将他杀了!”
隆佑帝一改往日的温和,大发脾气:“住嘴!我和太后斗了十年,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天下!你能调兵,太后也能暗调兵马!要是这样能解决,我早动手了!如果你杀了太子如意,那我不成了出尔反尔的人,我会招天下骂名的!你真没长脑子,你不知道先太子把北军全带走了吗?北军是武帝从四大并肩王本部精兵中抽调出来的!杀他,我看你是想自杀吧!“
金陵王愣住了,道:“父皇,那我们怎么办?”
隆佑帝疲乏地挥挥手说:“他把北军带走了,京师就是你的天下了!你先牢牢控制住京师,到时候,我一纸诏书将他召回来!他来是死!不来就是抗旨不尊,是造反!到时候可名正言顺废了他!”
金陵王不悦道:“那到时候叫谁去宣读圣旨呢?谁又敢去!”
隆佑帝冷笑道:“这个不用你费心,到时候我叫禁军副统领王平去!”
金陵王一急道:“王平是他们的人,那不把秘密全说了吗?”
隆佑帝又冷冷一笑,道:“我就是要他泄密,到时候如意想去京师就是死,肯定会反,到时候,如意反旗一竖,罪行昭然,一下子就堵住了天下人的嘴,天下人也不会说我不仁不义出尔反尔了!朕名正言顺的诏天下兵马讨之!秦牧也不敢有异议,秦牧都没异议,天下谁敢不听诏!”
“另外我们也可以办事不力为名,斩了王平,去除禁军中王平这个眼中钉!”金陵王不由暗叹,想不到整日花天酒地的父亲会有如此心计。
洞开的城门传来一阵清脆的蹄声,一辆六驾马车,朱厢垂帘。翠华扶摇轻快而入。三十四名青衣家个打扮侍卫分立左右,目光中精光闪闪,身手大多不弱。驾车的黑巾遮颜,手挥长鞭,在空中不停挥舞,隐隐可见其双目炯炯有神。
楚曼君打量这人,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阁下,我们又相逢了!”
那人不为所动,无语默默,楚曼君无趣,大步走到车前,施礼道:“臣楚曼君迎接来迟,还望娘娘恕罪。说完,楚曼君袖袍轻挥,将帘子缓缓掀起。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帘后坐着两位姑娘,一位身穿绿裙,长得极为俊俏,可以说是花容月貌。腰佩长剑,英气逼人,宛若不畏寒雪的古梅一般凛然。另一位身穿宽袖红袍,腰系了件古玉佩与流苏。鬓发插几支犀钗,红唇娇艳,粉面晶莹,一双蛾眉淡扫,满面红晕,低头不敢看他。
这时,腰系长剑的女子躬身而起,一双素足轻飘飘落在地上,澄若秋水的眸子扫视楚曼君,笑道:“久闻将军,将军好年轻啊!介绍一下,我是姐姐欧阳玉,车上的是我妹妹,她叫欧阳鹤,将军以后就叫我们小玉儿,小鹤儿好啦!”
楚曼君笑道:“是,玉儿,鹤儿,两位姑娘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真美人啊!”
“庸脂俗粉,将军过誉了!”欧阳玉脸一红,目光扫视了车上欧阳鹤一眼,满面含笑道:“鹤儿,还不下来向将军问好!
欧阳鹤抬头,看着他温莹如玉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心头猛跳,她猛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胸口起伏,一听这话,脸更红,头更低,更不好意思!
楚曼君见她不好意思,摆摆手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和太子是兄弟,咱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不要多礼了!”
欧阳玉心中暗笑,她一语双关地对鹤儿和楚曼君两人道:“是啊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样就太见外了!鹤儿,你就坐在上面吧!将军,话可说在前面,到时候我家妹子可得要将军多多照应啊!
“啊!什么?”楚曼君顿时一阵诧异,欧阳玉自觉失言,来时太后再三嘱咐,自然是怕泄露。当下掩过道:“口误口误,刚才见着将军太高兴了!”
楚曼君被人蒙在鼓里,自然有晓得欧阳玉说得什么意思,也就没多想。只是询问道:“怎么?太子要娶两位娘娘吗?”
欧阳玉脸一红,想了一想,又笑了笑,低头道:“这个将军就不要多问了!太子一来你就明白了!”
楚曼君不再多问,说:“这件事为保密,在下在将军府花园旁边另寻了两间上房,二位请随我去吧!”欧阳玉点头道:“正是正是,将军做得很对!那就有劳将军前面带路!”
一路上,楚曼君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一向不习惯甜言蜜语,现在更不知说什么,只得在前面默默带路。几人通过翠竹林,走过小径,穿过后花园就到了守卫严密的一个院落。石道旁边种满了兰花,香气馥郁,石道曲曲折,出得后花园,穿过一大片黄白纷披的*圃,有一座坐北朝南五楹精舍,绕以雪白的粉墙,门媚上悬着一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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