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枪缨一闪,敌将手中的大刀飞出几尺远,咕咚栽下马去。官兵人马惊骇,纷纷后退,闪开一个缺口。
那些站在沟岸上的弓弩手一看宋忌从背后杀来,一哄逃散。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像被猛虎冲散的羊群,漫山遍野地溃奔逃命,互相践踏。有时,溃逃的骑兵冲倒和践踏步兵,而步兵愤怒地辱骂他们,砍伤马腿,或把骑兵刺下马来。步兵逃得慢,被楚军杀死最多,有一部分逃不脱的就只好投降,还有些被活捉过来。
宋忌和楚曼君会合以后,重新杀进追兵核心,救出另外两三股陷入包围的人马,并且同丁胜遇到一起。略一清点,发现欧阳玉不在。
楚曼君的心七上八下的,要知道欧阳玉有什么不测,他这仗白打了,连后期的计划也得付之东流,他心中不由暗暗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她来!当下一拍马急急回去寻找,心中还暗暗道:“玉儿,你要活着啊!我们这一大伙就完全靠你成亲这点事了!你可不能死啊!”
就在他急急找寻中,欧阳玉也转回来,同他们会合了。楚曼君急忙跑将过去道:“小玉儿,你没事吧!”欧阳玉摇头道:“没事,碰上几个小贼,一下子就把他们打发了!太子殿下还好吧!”欧阳玉关心地问道。楚曼君笑着望着她道:“没事,太子在前面小树林里,丁剑在那保护着呢!
经此一役,一行人不再大意,迅速向洛阳城靠拢,行不数里,又迎面飞来一队骑兵,楚曼君抢在前面,向那队骑兵说了几句话。那队骑兵闻得号令,快马加鞭向队伍后面奔驰。
终于看到洛阳城了,太子一阵兴奋,只见城楼上旗帜飞扬,成千士兵迎面而来,两面杏黄旗迎风,一面旗上书着“楚”字,一面旗上书着“谢”字。楚曼君对如意道:“殿下,谢公元来迎接你了!”
说完楚曼君等人勒停了马,甩镫离鞍,下了坐骑,分立道旁,以示君臣礼节。太子如意会意,勒马前行,欧阳玉见状,头一低也跟了进去!随后众人上马徐行,城门守将见众人俱已进城内,便拉起了吊桥,关闭城门。
二十六来旨
大厅中,宋忌等人分左右。楚曼君则站在太子身后,如意对丁剑道:“你身上有伤,就坐着吧!”丁剑领命坐下。楚曼君见太子安然到来,心中百感受交集,心道:“殿下一来,矫诏一发,洛阳安静了不少。我就可以明正言顺了,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反戈一击了”
不多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厅门一开,谢公元走了进来。如意昨日险境脱身,今日仍心有余悸,见谢公元忙问道:“昨天伏击我们的是洛阳金家帮是吗?”
谢公元据实回答道:“正是,金彪三兄弟昨日回城后,金府里里外外加强了防守,显然是对我们有所防备!”
宋忌道:“又是金家帮的人,前些日子洛阳城中谣传四起,物价飞涨,全是他们捣得鬼,昨天又犯下如此大罪,殿下,是该解决他们的时候了!是该清算这笔账的时候了!
谢公元也点头道:“不错!金家帮这个脓包儿现在不挤,将来怕就更难收拾!,我们将有内忧外患,这不利于我们啊!是该挤这个脓包的时候了。”
站在一旁的丁胜见昨日大哥受伤,心里正窝火,见众人都有除金家帮之心,当下请命道:“殿下,请给我一支兵,我要金家帮从洛阳消失,我要将杀光金家帮的人!”
天已暗,厅中点起了灯火,那灯是硫璃嵌成的,光影映得大厅如宝玉珠翠镶嵌一般,似幻似真,如置身仙境幻境。
如意回头,征求意见楚曼君的意见,楚曼君只得道:“殿下,强龙难压地头蛇啊!金家帮在洛阳时日已久,可谓根深蒂固。如果我们要解决金家帮,是杀?是关?”
“杀吧!金家帮上下数千人,一旦全部除之,他们的亲朋好友,三姑六姨的,要牵连多少?到时候,不用人家打,我们已经败了!关吧!估计一时抓不尽,他们的同党也会出来闹事,若是他们来个里应外合,会酿成大祸。所以现在金家帮是关不得、杀不得、抓不得、放不得!”
谢公元嘀咕道:“那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任他们为所欲为?”
楚曼君摇头,顾太子道:“既是抓不得放不得,我可以招抚之。”太子一阵沉默,厅中一阵静寂,诸人的眼光都望向了太子,期待太子的答案。
太子想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道:“行!能把他们拉过来好是好!就怕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水啊!”
楚曼君笑道:“这个殿下不必忧虑,一旦他们投靠我们,就不会敢反水了,到时候金陵王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太子点点头,道:“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投靠我们?”
楚曼君笑道:“这就得用点手段了!咱们来个先兵后礼!”太子奇道:“先兵后礼?是先礼后兵吧!”
楚曼君笑道:“若是我们先礼后兵,他反倒认为我们是先想迷惑他,然后算计他,弄不好会先发制人,打我们一个措手!而我们先兵威加之,把他逼到反与不反的难地,然后,咱们再晓之于理,动之以情的相请,不怕他不投降!”
太子拍手笑道:“此计甚好!就这样,你行动吧!”楚曼君听命,道:“丁剑,你先带五千士兵把金家帮府弟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在外面大喊大叫,作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记住,不要动手,只是围困而已!”
丁剑刚走没多久,众人又议了一些别的政事后,正欲散去。这时厅外走进一小校,报道:“启禀太子殿下,皇上有圣旨到!”太子顿时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见楚曼君微笑不已,心中略为放心,当下道:“慌什么,宋忌,备香案接圣旨!宋忌当下领命而去。
一切准备妥当后,只见一锦袍玉带,身着禁卫军服饰的王平捧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京师有人妄言楚曼君阴结私党,擅弄军权,有不臣之心,朕想楚将军忠君为国,颇为不信,但碍于流言日起,将不利于汝!又念你近年来守土拓边,颇为劳苦,特命你于三日内交洛阳军权交付王平将军,回京休养,以昭不白冤!钦此!”
楚曼君拜领。王平又拿出一道圣旨宣读道:“太子如意,抚慰洛阳甚得民心,其才能胜吾矣,朕颇为辛慰,但汝为国之储君,为朕之左膀右臂,朕一日难离弃!矣乎!年月已久,朕已年老,精力日疲,处理政事难以为继,望你念在父兄创业之艰难,速来京助朕!钦此!”诏书宣读毕,太子和楚曼君叩头谢恩,山呼万岁。
等如意刚站起来,王平双手接过诏书,放在香案上,楚曼君已经从身边一名小太监的手里将圣旨拜领。
在两人领旨后,丁剑引宣读圣旨的王平诸人于后堂款待不提,太子接旨长叹道:“早知要来的,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才几天!”
楚曼君苦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隆佑帝是急不可奈地要除掉我们!看来,我们要加快行动了!不然人家要先在京师动手了!”
太子如意点点道:“是啊,不是我们不仁,是隆佑帝不义,他把我们逼上梁山,我们也就只能如此了!但现在咱们怎么办?”
楚曼君道:“很简单,我们就以秦牧驻兵洛阳为由搪塞他!我们不能给他发兵的借口!”咱们就上一道表吧,表了就这么写:幸圣上明察秋毫,洗罪臣楚曼君不明之冤,罪臣曼君感激涕零,卫主之心难誉于表,报国之心无日不胜于怀!近来秦牧屯兵洛阳之境,叵心莫测。罪臣惊恐万状,遂与太子、殿下诸人相商,恐秦牧有图洛阳望京师之用心。臣等深荷天恩,无以为报,自当小心防备之,以报陛下大恩。愚臣以为,性命事小,圣上国家为大;清誉事小,洛阳安危为大。故臣不敢以一已之私而舍洛阳与天下之倒悬。望陛下明察臣之忠心。儿臣如意,罪臣楚曼君泣血拜书。
如意与楚曼君相视一笑,如意道:“此表再好不过,宋忌!你办事稳重,就照这个意思写,勿得偏差!”
二十七招降
洛阳金家也是灯火通明,金老大身心疲惫地喝着茶,一边焦急不安地等着仆人不时传来的外面的消息,这时,家丁递来一封密函,金老大接过信,能缓缓往太师椅上一坐,背肩斜靠红木椅背,他匆匆地阅完后,冷笑道:“嘿嘿,嘿嘿,胡寄尘算盘拨得好啊!这次又让我做内应…。”
他的一众手下听了,脸上均有有苦色,金老二低声道:“好事没叫我们,苦差事就有我们!现在人我们已经被人包围了!我们再这样做,不是自己找死吗?”
一个手下心中一动,道:“为什么不呢?你刚才没听见放炮吗?皇上圣旨到了!要召他们回去!只要他们一走,我们什么事都没了!”
金老大不耐烦道:“你懂个屁,他们若是真的要走,金陵王还会要你做内应!”众人哄笑不已,那个手下更是脸红耳赤,低头什么话也不说了!”
大家都哄笑起来,金老二为人比较厚重,心知其意,他向金彪道:“照大哥意思,我们是要投靠太子了?”众人一听,全都愣住了!要知道,我们犯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能容我们吗?
金老大倒觉得金老二很符合自己的味口,点点头道:“只有这样了,外面那些士兵只叫喊而不进攻,分明是在让我们拿主意,是选择生存还是选择死亡,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将就点!”
金老二顿悟:“大哥的意思是咱们先投降,看看形势再说,如果不行,我们还可能…?金老三道:“我们先前干的那些事把他们全得罪了,他们能饶了我们吗?”
金彪叹气道:“那就要看我们金家今晚的造化了!要么,今夜,金家人从洛阳消失!要么,安然无恙!”
金老三嘀咕道:“我觉得他们是在故弄玄虚,想让我们不战自乱阵脚!”金彪已不想听这此,当下挥挥手,示意手下人退去!
厅中只剩下金家三兄弟,他们十分安静,只剩下外面士兵高声呐喊声,他们正在安静中煎熬,他们的心七上八下,他们甚至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知这道坎能不能化险为夷。他们会看到明天静静升起的太阳吗?三兄弟都有这个疑问。
大厅太安静了,静静的大厅可以清楚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金彪徐徐闭起双目,似是思索什么事情,有时双眉紧皱,有时微露笑容。
金老二不敢惊扰,沉默地矗立不动。大约过了一顿饭之久,金彪轻轻吁一口气,睁开双眼,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暗暗道:“是福不是福,是祸躲不过,金家的列祖列宗啊!你要从中保佑我们金家啊!”
金彪慢慢回头,只见阿福站在门外,神色慌张,心就更紧了。金老二有些紧张地问道:“阿福,发生了什么事吗?”阿福也是吓倒,先茫然地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道:“没事!不,有!有事!,太子殿下与楚曼君将军在府外求见。”
三兄弟相视一眼,金彪眉头紧皱,咳嗽几声,定了定神,方道:“是吗?是吗!”两个“是吗”语气语调完全不同,就可显了他心中的慌张。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他们来了多少人?”金彪顾不得这么多,急忙问道。阿福低声道:”回禀老爷,就只两个人!”
“两个人,好啊好啊!看来我们金家是逃过此劫了!”金彪大笑不已,顿时是喜出望外,霎时间脸色一沉,正色对阿福道:“快请!金虎,叫兄弟们命人大门张灯,二门悬彩,红毡铺地,两廊奏乐,把太子殿下和楚将军接进府来。
如意与楚曼君缓缓步进金府,见金府比自己东宫都气派,围墙都有一丈八尺高,四角都建有炮楼,府内在丁就养有三四百人,即使有后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如意斜眼一扫,见大厅里站满了人,一个个神情戒备,怒目而视。金彪一见太子,抢先笑着相迎,拜见道:“驾临贱地,使老朽十分荣幸,洛阳金家上下向太子殿下致好,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一见金家帮诸人,心中便翻江倒海,以往与金家帮的种种是是非非在心中翻来覆去不能平息。人再也平静不下来,当下沉声道:“久仰金家帮大名,无缘拜会,实是可惜!”
金彪见太子神色怪异,心中不由紧张,当下笑了笑,硬着头皮道:“哪里哪里,太子太抬爱小的们了!”十几个手下见金彪尴尬地笑着,当下也只好赔着笑。人人笑嘻嘻,只是笑得太怪异,脸都变形了,不管怎么笑,场面还是热闹起来!
如意冷笑道:“金家兄弟太谦了!今天初次登门,我们兄弟来得鲁莽,没带什么什么礼物,失了礼数,改日我叫丁剑带人亲自送来!”
众人一时笑不出来了,场中也安静下来了,金彪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将随之而来的笑容硬生生收住,陪伴金彪的一众帮中高手也笑不出来,同时变色。楚曼君微微一笑,将诸人脸是变化尽收眼底。
点到为止,目的达到了,该他出场了!
楚曼群哈哈一笑,拉起金彪的手哈哈笑道:“啊!我想金帮主是误会了!我们殿下的意思是匆匆忙忙而来相请,没尽到礼数!来日备足厚礼,让丁剑将军亲自送来!”
金彪一听,就坡下驴,换上笑逐颜开的神情对如意躬身施礼道:“太子如此器重老朽,让老朽感激不尽!”说到这里,金彪眼珠转了转,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说:";叹道:“唉,自前些日一战后,金某自知罪孽深重,不见于江湖,因而决定金盆洗手,退隐山林,以安享余年,望太子殿下不强求于金我某!”
楚曼君笑道:“金帮主说笑了,想金帮主正值壮年,正是大展鸿图之际,如今局势,更是风云际遇一展大图之时,难道金帮主想错失这一良机!”
金彪呵呵一笑,道:“不是错过!是金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意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道:“看来金帮主是瞧不起我们喽!还想攀金陵王这根高枝喽!”金彪一瞪眼,笑意全无,躬身道:“金某不敢!”
楚曼君心知金彪推让,是有心病!当下哈哈一笑,道:“金帮主是有心病吧!在下有一语,愿为帮主试之!”
金彪心中一凛,暗道:“楚曼君果不虚传!于是一拱手,道:“金某人洗耳恭听楚将军玉言!”
楚曼君也不再推迟,道:“金帮主请听我言,以两家之实力,自是金陵王为强者。金帮主以兵投靠之,金陵王势大,有你们不多,无你们不少,不以为重!而一旦功成,金家帮也不会是首功,首功是胡寄尘的,昔日他就差点成为继龙襄之后的洛阳王,到了那时,你们自然分不到多少好处!
楚曼君又说:“而最让我担心的是,再说金陵王残暴自私,而其党徒多是奸小之人,妒贤嫉能自是炉火纯青,到了那时,你们既不能容于金陵王又不能容于其党徒,洛阳城破之日,是金帮主功成之日,也是身死之日,更是金家帮灭亡之时!”
听了这一席话,金彪长叹道:“楚将军之言深得我心也,金某深深拜服之!”说完对楚曼君深深鞠了一躬,顾如意道:“殿下,楚将军,府中已备晚宴,为两位接风洗尘,还请两位略施薄面,酌情赏光!”
如意道:“那今日之事?”
金彪躬身拜道:“若有差遣,金家帮上下无不从命!”
二十八夜宴
洛阳城里已经静街,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