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落九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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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辰落九霄(兄弟)-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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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告诉你了?”莫绝脸上的刀疤动了动,带着粗茧的手指摸到自己脸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条疤痕就是他爹所赐?如果不是我,有这道疤的人就是他,可能死的也是他。”
    阴森的语调在夜里像是鬼魅,令人闻之颤抖,赫千辰却像是毫无所觉,站立的姿态随意,背后空门大开,无处不是破绽,但也正是因此,一时间反而令人无处下手,莫绝的神色诡秘幽冷,赫千辰微微一叹,终于转过身来,“我且不问你当年为何没死,是怎样投入了尘师太门下,我只问你,莫绝,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莫绝牵动嘴角,没有笑意的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刀疤异常明显,“我要你。”他突然上前,“我要你,赫千辰。”一只手如幽魂幻影,黑暗中扣往赫千辰的咽喉!
    脚下一点,身形疾退,赫千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轻飘飘的落在几丈开外,“你想杀了我报复他?”
    “要你的人,取你的命,都可以!”莫绝冷笑,身如鬼魅,如影随形翻身又上,几招擒拿手,招招连环生生不息,竟无一招相似重复,赫千辰不敢托大,使用身法拉开两人的距离,风中青衣拍打,发出哗哗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还有在远处警戒守夜的人。
    “胆敢冒犯阁主!”守卫拔剑冲上来,有人却从房里推窗而出,比他们更快一步,“住手!”
    一声厉喝,莫绝猛然停住脚步,了尘师太站在屋外,脸色阴沉,甚至显得非常可怕,曾经秀美的面容在岁月的侵蚀下添了无数严酷的痕迹,冷声喝问,“莫绝!你在做什么?”
    莫绝收回手,那一瞬间表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一语不发,就在此时,隔着林子传来许多脚步声,杀声喊声还有哀号声,突然在夜色里响起。
    “去看看怎么回事。”赫千辰看到站在人后的贺思茵。
    她穿裁已经整齐,闻言愣了愣,还是去了。刚才就是她先看到莫绝要对赫千辰不利,有意发出响动弄醒了尘,否则,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点衣袂声根本传不到屋里。
    赦己笑着叮嘱了她几句,等贺思茵前来回报,却连赦己也笑不出来了。
    “那是天穹神教的人,还有滇沧派的弟子!”贺思茵去了片刻,回来将她打探的情况一说,这下所有人都不用睡了。
    赫千辰马上指挥人手,前去助阵,了尘让莫智去了,莫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到赫千辰手下的人回来。
    他们总算救下五个滇沧派门人。
    原来那些人本来是有事在外,听闻滇沧派出了事,纷纷赶回去,却在路上被天穹神教的人拦截,那些人竟然都与以前出现过的无面人一样,没有脸。
    “天穹神教的人狼子野心,他们这是想要控制整个江湖!什么雾色刀,那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滇沧派之下有个中年男子,言辞犀利,埋了自己同伴的尸体,抹去脸上的群血,狠狠说道。
    “这么说,雾色刀之前确实是在滇沧派了。”了尘的话一针见血,“无  门少门主是被你们的人所杀。”
    那人点忙摇头,“这件事只有安师弟清楚,那把刀不是杀人得来的,是捡来的。”
    “安玉龙?”赫千辰心里一动,其他几个滇沧派弟子都点头,“安师兄从不说谎,他是本门最不会说谎的人,他一撒谎就脸红,所以一看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安玉龙果真是这样的人?令紫焰心生叛意的到底是不是他?还是另有其人?赫千辰陷入沉思。
    滇沧派门下弟子急着赶回去,这时候距离天亮也没多少时辰,赫千辰便干脆让人上马启程,赶往沧西。
    他派出人手先行打探,和沿途的分舵也取得联系,一路上不断有消息传来。
    先是滇沧派周围出现天穹神教的人,其后是有人向滇沧派索要雾色刀,沧西这块地方,短时间内形成一片混乱的局面,黑白两道的人听说天穹神教出现在那里,更确定雾色刀就在附近,去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
    当赫千辰他们赶到滇沧派的时候,是在半月之后。
    他一到沧西,立刻前往滇沧派。
    滇沧派门前人群聚集,竟有不少人守在大门外,两方对峙,门前的人义愤填磨,身穿白色麻衣,面色悲戚,门外的人很混乱,什么人都有,有的观望,有的叫嚣。
    “怎么回事?”赫千辰下马,赦己上前询问,忽然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他们队伍面前,“阁主!有急报!”
    来人下马跪地,呈上一封密函。
    其他人看着赫千辰打开那页纸,猜测这个时候会出什么事,如此紧急,却见他们的阁主,那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男人拿着密函,等看完,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他垂着眼,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密函在他手中化作碎屑飞散,他举步往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密函上其实只写着一句话。
    五月初八。得讯,血魔医暗中解散杀楼奈落。   
    
第二百六十八章 暮色之吻
    慢慢往里走,赫千辰仿佛没看到周围的人,他的心思忽然远离了,完全不在这里,他想起来这里的路上的情形,想到一人在外露宿之时点火取暖,想到他一个人躺下,还有取用食物之时不得不与别人接近。
    这些不习惯,分明曾是他早就习惯的事,却因为赫九霄,令那感觉再度陌生起来。
    没有人点柴生火,没有人特地带上他用惯的杯盏,为他擦去椅上的尘埃,在他碗里添上他爱吃的菜,让他可以不用担心异能,随心所欲的碰触。
    赫千辰穿过人群,径直往里,轻若无声的脚步在这一刻显得沉重,其他人见他突然走过来,也没人敢阻拦,有的是知道他的身份,有的是惧怕他的气势,纷纷朝两侧让开。
    千机阁众人不解,只能跟随在他身后,赦己不知情况,打听完了上前栗报,“阁主,滇沧派又死了人了,这次是安玉龙。”
    “安玉龙?”突然停下脚步,赫千辰抬眼,门里不少人聚集,全都看着他,神色有惊喜有戒备,视线往里,还能看到一扇大开的房门,里面设有灵堂,摆着不少人的牌位,其中之一正是安玉龙。
    “他是怎么死的?”站在大门之内,却不往里走,庭院中间,长身而立的青衣人突然发问,滇沧派门下弟子直愣愣的忘记回答,随着赫千辰他们一起来的那五个人惊讶的看着那牌位,年纪最长的那个不敢相信,“安师弟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还不快说!”另一个朝自己的同门催促,他也想知道原委。
    滇沧派门人醒悟过来,愤愤说道:“就是昨日!有几个人闯来向我们要雾色刀,这里哪来的什么刀,他们不信,结果就打起来了,安师兄与他们交手,受了重伤,开始看起来还好,后来伤势恶化,没想到今天就……”
    “我们一来,他就死了,真巧。”赦己托着下巴,他的话让其他人侧目,有人红着眼,握着拳头暴怒,“阁下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故意赶在今天死,故意不让你们见他?!”
    赦己知道自己说错话,但安玉龙嫌疑重大,又可能是挑唆紫焰背叛千机阁的关键人物,他对他当然没什么好感,“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安玉龙和千机阁里的一件大事有关,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我们来这的时候死,难道事情真有这么巧?”
    “你——”才死了不少同门师兄弟,赦己的这番话引来不少人的愤怒,当下气氛就紧张起来,赫千辰微微抬手,“此事需要调查才能做出定论,滇沧派与雾色刀是否有所关联,安玉龙与我千机阁是否有牵扯,一切等查验过后再说。”
    “查验?”众人不解。
    “查死因,验尸首。”仿佛和风吹拂,赫千辰语声淡淡,众人哗然大惊,“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赫千辰站在当场,徐徐敛目。
    不知是不是错觉,不少人觉得今天的赫千辰有些不对劲,仿佛是耗尽了耐牲,不想再与人多言,滇沧派弟子聚集到前院来,像是炸开了锅,守在门前的那些也都忘了要拦阻门外的人,混乱起来。
    “赫千辰,你这是何意?”了尘师太是个出家人,看不惯这么做,拧眉质问,赫千辰合着眼,不知想着什么,却在片刻沉默之后笑了笑,“师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见不得有人死后不得安宁,但这件事若不查明,我只怕他入土也难安宁,此生都要背着冤屈。”
    “你到底在说什么?”了尘皱眉,滇沧派其他弟子也都一起追问,“公子之名我等久仰,我们还要感谢公子救了我们同门师兄弟,但公子若是没有一个说法,要我们开棺,让你查验尸体,那是决计不行的!”
    “查的人不是我,是血魔医赫九霄。”赫千辰转身面对门口,神色深沉难辨,“赦己,去分舵查派人问,问他何时会到。”
    “问血魔医何时会到?”赦己不敢置信,也不敢不确定,“但我们出发的时候,血魔医还在赫谷,他没有……”
    “他会来。”赫千辰截断他的话,语气不容人辩驳,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赦己就知道此令不容再有质疑,只能领命而去。
    赫千辰就站在大门与内堂之间的庭院里,面对着门口,却闭着眼,像是在等待,贺思茵忍不住觉得他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他会来?他如果不来呢?或者血魔医来了,却没能赶到呢?你要等他多久?”
    赫千辰没有回答,了尘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赫九霄来查什么?那尸体能查出什么来?”
    “了尘前辈说的不错,那尸体能查出什么来?公子要查,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吧!”人群喧闹起来,就连门外,其他各路人马也都喧哗起来,议论声在空气里飘飘扬扬的,落在赫千辰耳中,他觉得吵闹,皱了皱眉。
    静静站立,墨发青衣,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却有种无形的威压慢慢的散开。
    先感觉到的是千机阁的人,他们离赫千辰最近,也算是这里最熟悉他的人,贺思茵感到惊讶,发现周围的人开始散开,很快站立成一个奇异的队伍。
    二十多人分作列队,形成包围之势,从各个方向将赫千辰护在其中,也在移动的瞬间,令那种无形的威压感扩张了不少。
    众人屏息,门外的人停止喧闹,门里的人也不敢再追问什么缘由,总之现在还不到开棺的时候,而眼下,看起来千机阁阁主是决意要等血魔医来了。
    这时候是午后,午后的阳光浓烈,停滞的气氛却凝重沉闷,了尘不知他想做什么,索性也闭目休息,她脾气坏的时候很坏,此时却显得很有耐性,莫绝冷眼看着,一动不动,莫智觉得无聊,却又想看看结果,靠在墙边,抱臂候着。
    门外的人可以离开,但没有多少人走,三三两两的走了几个,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门里,滇沧派的弟子神情各异,眼睁睁的看着千机阁的人站在庭院里,门里门外,竟无人想要离去。
    这檀伊公子和血魔医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要验什么尸,为什么不一起来?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但男人和男人之间真能有如此深情?这岂不古怪?
    各种想法浮上众人心头,时间一点点过去,赫千辰站立的姿态没有一点改变,他还是闭着眼,负着手,那一截青色的衣摆袖袂有时候会在风里飘动几下,黑发被吹开,眼尖的人会看到一点若有若无的浅红,就在他颈边。
    位置很明显,但因为无人敢正眼去看那个位置,反倒不怎么明显,但这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莫绝冷的死寂的眼神动了动,也看着那里。
    阳光下,青衣就像映着晴空的颜色,在那张俊雅又透着沉稳的脸上找不到半点不耐,微阖着眼,就像是站在高山之巅,脚下白云悠然,他就这么随便站立着,就是一种独特的风姿,无可动摇,恐怕也无人可及。
    怔怔的看着,有些人居然忘了时间流逝,在他们面前的毕竟是千机阁的阁主,那个似青莲如皎月,流云难觅的檀伊公子,关于他的传闻太多,而今日他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是为雾色刀而来,还是为了前面所说的,安玉龙的死?为了等血魔医?
    东想西想,忍不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嗡嗡的耳语不断响起,日光渐渐转淡,等候的人开始变少了一些,有人暗骂着离去,有人没这个耐性,干脆坐在地上,靠在墙头。
    站在场中的赫千辰依然不动,直到赦己赶回来,“阁主!血魔医他——”
    “我来了。”一顶血红的轿子落在门前,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赦己的话还未说完,这两个字就了起一阵骚动。
    “血魔医!?”
    “是血魔医!”
    “他真的来了!”
    天色入暮,最后的夕阳似血,血红的轿子里出来的男人锦衣暗紫,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走近门去,无人敢拦住他的去路,所有人都等着看赫千辰的反应。
    陡然睁开双眼,赫千辰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几步上前,一拳毁去,赫九霄不闪不避,被他这一拳打的倒退几步,嘴角渗血。
    众人惊呼,却见他才站直身就被赫千辰拉到面前,狠狠的一个吻,在众目睽睽之下印了上去。
    嘴角的血迹被吞噬,交叠的唇没有一点空隙,这个吻狂猛热烈,就像此时天边的夕阳,在夕阳之下燃烧着交错辗转,从未在人前失态,从来都是温和谦然,沉稳内敛的千机阁阁主,这一刻似是疯狂,又像是愤怒,激烈的吻令所有人看呆了眼。
    赫九霄的回应从不会浅尝辄止,赫千辰推开他,一手抓在他的肩头,眼神像是一把利剑,直到这个时候才问出一句压抑许久的话,“你想让我怎么办?!你这么做!让我该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九章 推测
    吼声里带着明显被克制的怒气,赫千辰的怒吼震惊全场,赫九霄却神色不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赫千辰抓在他肩头的手上指节发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这么做,我被人责问就能有个交代?但你做出这种决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千辰。”赫九霄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一贯结着冰寒的表情甚至没有太大变化,赫千辰和他相对,却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赫九霄在为他担心,为他解决麻烦,想替他处理所有难题,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力量。奈落,曾与南无分庭抗礼,叱咤江湖的奈落,竟为了他,在赫九霄的一个决定下被解散,从此武林再无奈落,南无再无对手,而赫九霄的力量折损过半,只余下赫谷。
    他分明知道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却依然为了他 ……做到这种地步……赫千辰的手在颤抖,抓紧赫九霄,看着他,猛含怒意的眼微微泛出热度,天边的残阳映照,他的双眼似乎有些发红。
    在赫千辰要转过头去的时候,赫九霄按着他贴近自己,温热的吻落在他的眼帘上。
    赫千辰永远都不会承认他眼里的湿润曾经存在过,那是赫九霄的吻,只是他的吻……
    平复自己的心绪,双手紧了一紧,赫千辰长吸一口气,退开,“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此地还有其他事需要解决。”他又看了赫九霄一眼,这一眼的神色复杂,转身面对呆滞的人群,赫千辰怔了怔,他在看到赫九霄出现的一霎那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根本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
    “他已来了,安玉龙的尸首在哪里?”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他镇定自若的让滇沧派的人打开棺木,让赫九霄查验尸首。
    滇沧派弟子还在愣神,下意识的依照他的指示,引他们去拜访棺木的地方,将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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