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是全部都听见了。
他们之间,会不会因此而生出隔阂?
即使这次她选择了迁就,但日后一定还会遇上同样的问题。
她倚在门上不说话,一直只是看着孟庆喜。孟庆喜拍了拍身边病床的位置,示意她走过去。
“小乔,过来。”
她认命地,像是小狗一样,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过去。
42
42、38…红场的难忘纪念 。。。
小小的病床,坐下两个人显得是有点挤了,但林紫乔不介意,近距离能够感觉得到孟庆喜身上温暖的气息,罗刹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小喜,我们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听到?”
她不是藏得住话的人,即使跟孟庆喜有隔阂,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消除。只有对孟庆喜她才会如此的用心,他千万不要叫她失望。
“我听到了。”
林紫乔看着他,“会介意吗?”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能力就已经这么强,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把我吸引得无法自拨。”孟庆喜执起她的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跟爷爷之间有一个约定,如果我在三年内能够把管理的公司销售额做到十个亿,挤进行业的前三名,他可以答应我任何条件。”
难怪他会对短期的效益如此在乎!
但是对于一间刚起步的公司,三年内销售达到十个亿,并且挤进行业的前三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孟天望分明是要与自己的孙子为难,逼他知难而退。
林紫乔脱口而出道:“小喜,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一定能够做到。”
孟庆喜眼里闪动着坚持的亮光,“我此前没有对你说,是对自己的信心还不足够,怕最后无法做到会让你失望。但现在我相信一定能够做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打这场仗,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林紫乔动容地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小喜,我当然会在你的身边帮助你,未来是我们两个人分享的,就应该一起努力。”
孟庆喜执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的高烧一直未褪,林紫乔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串串细碎而滚烫的印记。
“你用了多长的时间学习马来语,才达到了与人交流的程度?”
“四年。”
林紫乔隐约有些明白孟庆喜的意图,“我在星洲读研究生的四年。”
“教我。”
孟庆喜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很亮。
他的精神虽然可嘉,但林紫乔却不愿意最后的结果把他打击到。“小喜,你要在短短的几天里面学会是不可能的,你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很好。”
孟庆喜笑起来,“你曾经苦练了两个月的高丽语,用诚意打动了应聘的高丽专家,你能够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我让杨经理再跟客户约时间,等到我出院就去拜访他,你教会我怎样用马来语与他打招呼以及作简单的交流。”
他自己亲自去攻克客户,比她插手会更加有意义。
林紫乔用力地点头,“小喜,只要你想学,我一定会教你。”
虽然还在病中,但孟庆喜说到做到,真的开始学习起马来语。只有几天的时间,林紫乔不可能把单元音、双元音和辅音的基础知识都教给他,而且他不是应试根本没有这种必要,因此她都是挑实用的句子,用中文注释了读音,以填鸭蛋式的方法给他恶补。
只要有决心,只怕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两三天下来,他居然有模有样,颇能拿得出手去哄哄人。
林紫乔坐在床边,看着孟庆喜读句子,暗中一直在发笑。当初她学习高丽语,情形大概也是差不多,不需要理会过程的狼狈,只要达到结果已经足够。孟庆喜放下了记录本,伸手过来把她拉进怀里。
“小喜,学习的时候要认真!”
林紫乔想要挣脱,但是他却抱得她很紧。温暖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她最终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孟庆喜轻吻她的耳垂,“马来语‘我爱你’怎样说?”
林紫乔笑着看向他,“杨经理跟我说过那位客户已经有四十多岁,有妻有儿,你不会打算对一位中年的欧吉桑说这三个字吧?”
“明知故问!”
耳垂被孟庆喜报复性地噬咬了一口,然后林紫乔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地说:“saya Cinta Mu。”
她讶然地睁大了眼,“小喜,你无师自通?”
“有些东西不用别人教。”
孟庆喜缠吻着她,“一百七十二种语言,你随便挑一种回应我。”
他曾经跟她说过许许多多次爱语,但是她都不曾亲口说过。林紫乔凑近他的耳边,飞快地吐出了三个字,然后挣出了他的怀抱。
孟庆喜笑得心满意足,像是阳光般灿烂,“没想到居然是广东话。”
林紫乔伸手去敲他的头,“你不能再分心,继续好好地读!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开口问,其余时间不许再说话!”
“你为人师表一点都不和蔼可亲!”
孟庆喜抱怨着咕哝,继续捧起记录本死记硬背。
孟绪昌从枫叶国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直以来他跟孟庆喜的父子关系都很疏离,尤其是跟林紫乔谈过之后,他们两个人选择了分手,他更加对这个儿子觉得愧疚。纵使在商场纵横得手,但他却不是称职的父亲,杨惟舟通知了他孟庆喜的意外,他中断正在出差的行程,绕着地球飞行了大半圈赶过来探望。
杨惟舟带着他走近病房,正要伸手去推门,孟绪昌却按住了他的手阻止。
“惟舟,他们正在做什么?”
病房里面,林紫乔坐在床边,而孟庆喜正在认真的记读记录本上面的句子。孟绪昌眼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两年前他们已经分了手,但是现在又重新走在了一起,时不时交头说话的亲密,哪里有感情淡下来的样子?
杨惟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没有预料到孟绪昌会赶飞过来,眼下是无可避免林紫乔要与他见面了。
“泰来公司的老板很难缠,紫乔正在教小喜学习马来语,我想他们找到了攻克客户的办法。紫乔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强,而且有股不服输的拼劲,小喜有她帮助,一定会跟泰来公司的老板谈下这桩生意。”
“你似乎很欣赏她。”
孟绪昌隔着玻璃窗,目光落在孟庆喜的身上,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注视一下自己的儿子?
杨惟舟苦笑了一下,“她的确值得欣赏。”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最大的遗憾是没有遇到一个像林紫乔这样的女子。
孟绪昌收回目光。
“惟舟,既然小喜没有大碍,我就不进去了。”
杨惟舟不能理解地看过去,从枫叶国到罗刹国,那可是绕着地球大半个圈啊,他竟然到了病房的门前却不打算进去。
“舅舅!”
“不要跟他们说我曾经来过。”孟绪昌自嘲地摇了摇头,十七岁他便有了第一个女儿庆柔,三十年的时间,他真的该好好地想想,怎样去当一位称职的父亲。“假若小喜谈下了泰来公司的生意,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好。”
杨惟舟跟随在孟绪昌的身后离开病房,已经能够明白他的想法。这种情形之下他跟林紫乔见面,除了尴尬还是尴尬,选择回避是最好的办法,眼下就让孟庆喜证明自己的能力,全心全意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送走了孟绪昌,杨惟舟回到病房。
虽然孟绪昌说了不要告诉孟庆喜和林紫乔他曾经来过,但是绕着地球飞行了大半个圈,这份身为父亲的苦心,无论如何不能够轻易就抹杀掉。
“舅舅来过了。”
林紫乔和孟庆喜停了下来看着他。
杨惟舟摊了一下接着说:“但他已经走了。”
孟庆喜挺直身看向病房外面,空空荡荡的长廊,他的父亲的确来过然后又已经走远。林紫乔快步地追出去,杨惟舟拦住她,“舅舅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你追不回来,就算追到了,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林紫乔顿住了脚步。
以她和孟庆喜眼下的能力,的确没有任何的底气跟孟绪昌甚至是孟天望提要求,只有当他们做出了成绩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长辈的认同。
杨惟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小喜继续努力吧。”
孟绪昌走后,杨惟舟也订好了机票返程。孟庆喜在医院住了一周终于出院,他再次前去拜访泰来公司的老板的时候,林紫乔没有陪同,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她留在了酒店里等他。孟庆喜前一天离开,这回他没有再连夜返城,次日早上林紫乔在酒店的房间里跟列巴(列巴是俄罗斯人对面包的叫法)作斗争的时候,便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已经在回城的途中,你打车到红场,我在瓦西里大教堂前面等你。”
来不及问他到底跟客户谈判得怎样,他便挂掉了电话。
这小子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林紫乔穿着长统靴和短裙,外面套着兰狐领的羊毛外套,出现在红场的时候,孟庆喜已经等候多时。身后是参差错落的教堂建筑,她的年轻情人帅气得像是阳光王子一样。她踏着赭红色方石块向着他走过去,孟庆喜伸手过来牵她,眼里都是赞赏。
“小乔,你今天很漂亮。”
林紫乔笑骂他,“你又不是第一回见到我穿这身衣服。”
“感觉不一样。”
人在异国他乡,尤其是经历了一场几乎丢掉性命的意外之后,看待自己最喜欢的人,眼光也会变得不一样。
林紫乔问他,“跟客户谈得怎样了?”
孟庆喜笑起来,“你的三十岁生日要在罗刹国过完,我把跟客户签下合同的喜讯,作为礼物送给你,你会不会认为我太小气?”
“小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
林紫乔简直要为他喝采,“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我非常喜欢。”
孟庆喜抱着她在原地转圈,“我送给你的戒指还在吗?”
林紫乔拉开衣领,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孟庆喜抽掉她的手套,郑重地把戒指套了回去,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她。林紫乔勾住他的脖子,微仰起脸说:“小喜,吻我。”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都已经看不到身边如梭的游人。他们相拥着在莫斯科河畔深情地热吻,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和穿白色西服的新郎在亲朋好友的陪伴下,在亚历山大花园无名烈士纪念碑前摆献鲜花,远处传来瓦西里教堂悠扬的钟声。他们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幸福而温暖地微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
43
43、39…血浓于水是亲情 。。。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孟庆喜牵着林紫乔的手用VIP专用通道下机,他们的行李都已经交付托运,所以两个人一身轻松。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穿越过了五个时区,地面的温度也相差了十几度。林紫乔还是短裙长靴的打扮,只是外套已经脱下,孟庆喜替她拿着,两个人一路下机都吸引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幸福甜蜜的感情发自内心,他们的眼中只看得见对方,周围的人也同样会被感染。
踏进贵宾厅,赫然看到孟天望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而他的身边陪同着的,是年近五十的妇人,林紫乔的脚步猛然顿住。她完全没有料到孟天望会到机场来接机,假若事前知晓,她一定不会选择跟孟庆喜同步下机,孟家在城中地位超然,他们没有必要在机场这种公共地方爆发矛盾,为别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显然孟庆喜跟她同样错愕,林紫乔感到他握得她的手更紧。
“小喜。”
她轻轻地挣扎,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孟庆喜向她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有我在。”
那一次孟绪昌把她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她苦涩地品尝来自巴西的咖啡,独自去面对来自孟庆喜家人的压力。但是两年的时间,他变得成熟有担当,一句“有我在”挡在了她的身前,她再也不必一个人去承受。她没有再挣脱,动容地回握住孟庆喜的手,跟他一起向着孟天望走了过去。
“爷爷,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孟庆喜的目光与他的爷爷对碰,孟天望显得相当的平静。他身旁的妇人替他接过话题,“小喜,爸今早六点就已经起来,你冻了一夜病都好了没有?”林紫乔听着他们对话,眼前这位面目和善却又不失精明的妇人,竟然是杨惟舟的母亲!她一直在花旗国定居,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国内?
“只是肺炎没有大碍。”
孟庆喜向孟静蓉问好,“姑母,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紫乔也开口向孟天望和孟静蓉礼貌地打招呼,“孟主席,杨太太!”
孟静蓉微微地颔首回应,而孟天望站起身说:“我们回家吧。”
老人已经开了口,林紫乔不再依从孟庆喜,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一个人回家不会有问题,至于孟庆喜,就让他随家人回去吧。一路相伴从莫斯科回来,到了机场便被扔下,这种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但林紫乔不是小气的人,这种情形之下她不会责怪任何人。
孟庆喜却不肯听从,“爷爷,我先把小乔送回去,然后我再自己回家。”
“小喜!”
林紫乔低声地喝止,他的心意她全部都明白,但是别在公共地方闹腾让大家都下不了台好不好?
孟庆喜坚持地看着孟天望,“爷爷,我要先把小乔送回家!”
“为什么一定要先把她送回家?”
孟天望停下来回过了身,看着孟庆喜的目光自然流露出长辈的威严。
孟庆喜毫不退缩,“爷爷,你跟我有过约定,假若我能够做到,你不管任何条件都会答应我。”
他的任何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跟林紫乔在一起。
家人虽然重要,但是他也不能伤了林紫乔的心,在这种情形之下把她扔下。
孟天望的拐杖在地上拄了两下,“你现在做到了吗?”
“我一定能够做到。”
孟庆喜的眼中闪动着亮光,态度非常的倔强。
“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孟天望收回目光,径自在前面走出机场的贵宾厅,“回家!”
孟庆喜站在原地不动。
他今天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听从自己爷爷的说话。
孟静蓉伸手去揉他的头发,笑着开口说:“小喜,你本来是很聪明的孩子,但今天怎么这样笨?爸的意思是让林小姐跟我们一起回家,厨子已经在准备午饭,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孟庆喜的母亲很早就去世,看得出来,这位姑母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林紫乔的手被孟静蓉挽起,她骤然间感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