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了,我们所在位置离此并不远,你是不是要在那个地方做文章?”
“确切地说,是蓝方可能想利用我们在18号区域的真空地带做文章。”秦箫说道。
刘金山也看出这个位置的关键性,立即下令三连全体向18号地区进发。
此时a团已有数支队伍从11号、9好、3号和23号地区进行穿插,夜色朦胧,雨已经停了,凉风习习,整个丛林遍布蛙叫,刘金山不断收到战损报告,自己的部队争遭受蓝军的追击,损失惨重。他焦急的等待,并不停地发报,命令接应部队快速接应,不要考虑位于中心18号地区的自己的安危,并派洛川带人前去阻击攻势最猛的位于3号地区的蓝方主力,因为那里地势复杂,又有许多沼泽泥泞地带,极易被敌人慢慢耗死。
刘金山焦急万分,问秦箫道:
“如果这样挡不住对面怎么办……”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声音说道:
“老伙计,我这不是已经到了吗?”
正是宋晋东,只见十几个人全服武装,将刘金山和秦箫围在核心,荷枪实弹,只等宋晋东一声令下。宋晋东并不着急,漆黑中,拿出手电筒,放在弹药箱上,朝天亮着,两人就隔着这道光柱面对面坐着,仿佛两尊面对面坐着的雕像,棱角分明,明暗有度。他说道:
“我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你啊,这样的战损比,你让我的部队怎么向上面交代?”
刘金山掸了掸身上的落下的还未浸湿的露水,说道:
“我也是在冒险,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怎么看出我们已经进行了反侦察?”
“很简单,因为你用长波电台,根本无法核实对方的真是身份,而你敢这么用,就说明你有办法甄别,起码大体上甄别。”
刘金山道:
“我有办法完全甄别,是确切的甄别。”
“哦?你说说怎么甄别?”宋晋东笑着说道。
“好吧,我来告诉你。”
刘金山不慌不忙地脱下了帽子……
此时,十几个特种兵的激光接收设备全部被触发,宣布“阵亡”,顿时,一大团烟雾从每个人的头顶冒了出来。宋晋东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低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像有许多萤火虫伏着一样——他已经被十几个狙击手用激光瞄准仪锁定着呢。宋晋东意识到,演习已经结束了,长叹了一口气,道:
“老刘,今晚敢跟我喝酒不?”
刘金山笑道:
“演习不喝酒,还叫演习吗?”
这次演习,双方几乎精疲力竭,但是最终还是宋晋东败了,a团一雪前耻,连师长都来演习场慰问。宋晋东急于知道刘金山的反侦查手段,便早早地叫手下把他们打的最肥的野味带上来,把“**”也拿出来,对着篝火当面问清楚。刘金山知道这顿饭自己肯定要被他灌醉了,再被逼问自己怎么得知对方的假情报,他也不想隐瞒,故而把秦箫洛川带着一起来到宋晋东的宿营地。
宋晋东没想到刘金山毫不讳言,全盘托出,这倒让他挺感动,他问秦箫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秦箫说:
“报告首长,其实就是基于您对复杂战术的指挥与了解能力,所以,我们就应该简化信息战的复杂性。”
“你小子竟然能想到发报的手法这个甄别手段,没点创造性思维是不行的,打点计时器,娘的一个中学生都知道,可是谁能知道他能让一场战争取胜啊!”宋晋东不禁慨叹,接着他问道:
“小子,你愿意来特战大队吗?”
“说实话吗?”秦箫问道。
“废话!”宋晋东迫不及待的说。
“不想。”秦箫接着说道:
“按照一般剧情,我靠耍点小聪明,得了战功,就应该到特战部队发展了,获得更大的舞台,取得更骄傲的成绩,可是这种套路我倒不想去做了。而且,特种作战,虽有其快速反应,战斗力强甚至决定战争走向的能力,但是战争毕竟是一个国家的事情,光靠几个特战队员是绝对不行的,最终还是要考全体国民和整个国家的战争潜力。
以我对整个演习的观点,就是常规部队应该熟悉特种作战,进行特种作战,并且特种大队也要学会常规作战。基于这点,我觉得从常规部队的角度去研究对特种作战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
第十一章 再次相聚
演习结束后,秦箫成了马金山的红人,而且战友也一改他刚进军营时的看法,这次军演能够复仇,对秦箫都心存感激,让他们一吐憋了一年的不快。
周末马金山请洛川跟秦箫到家里吃饭,洛川问:
“嫂子哪去了?”
马团长说:
“我打发你嫂子回娘家了,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喝酒她掺和进来算什么?”
接着马金山从兜里掏出两个小盒,递给秦箫跟洛川,说道:
“这是我跟政委给你们申请的嘉奖。本来打算要正式给你们颁发的,我跟政委商量觉得还是这样给你们比较好,让你们不要骄傲,这玩意儿都是代表过去。”
两人一看,每人都是一枚二等功勋章,立刻立正敬礼,心里却也是美滋滋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金山说道:
“来洛川,秦箫,咱们干了这杯,还有秦箫你上次军演的时候,宋晋东让你去特战大队,你没去,我很感激,感激你对我的信任。来,干了!”说着,马金山一口全部下肚,秦箫和洛川见团长兴致不错,也都随了这杯。
马金山接着道:“其实还有一件事,你是大学生入伍,这个我自然清楚,也看出你小子脑子活,而且有鬼点子,关键是有点子库。很多人心眼多,但是没有这个方面的积累根本想不到好战法,有的人经过多年的战术战法学习,脑子都僵了,也没用。”马金山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是想说,让你去军校深造两年,跟洛川一样,回来带个连队,或者到我身边做个参谋也行,你愿不愿意?”
洛川一听,很是兴奋,一是想到秦箫能这么快获得这么好的机会,为他高兴,二是自己能跟从小一起的好哥们成为同袍,也很庆幸,忙不迭的手舞足蹈起来。
秦箫听到这话,不觉内心很是矛盾,他刚喝了一整杯,现在满脸通红,但是内心倒没有看出多大波澜,他其实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即便参军当兵了,成为一个职业军人,家里人也不会反对,爷爷反而会很高兴,因为几代人家里没有出过一个当兵的,而且是能够提干的军官。可是回头又一想,当初从大学应征入伍,完全是为了体验一下军旅生涯,不想给人生一个遗憾,可是要是把整个青春投入进去,他不禁有莫大的失落。想清楚这一点,他决定还是不要去的好,但是一口回绝又不太好,尤其是大家高兴的时候。所以他轻轻地说:
“感情是个好事,来团长我先敬你一杯,这事我回去打电话告诉我爷爷,跟他商量再决定,毕竟我从小失去父母,只有我爷爷这一个亲人,我自己决定了,就太不拿我爷爷当回事了。”
马金山见秦箫没有一口答应,说是跟他爷爷商量,觉得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想他爷爷也不会不同意,便爽快地答应了。
洛川却看出了端倪,出了团长家,他就着急地问秦箫: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答应团长的一片好意,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咱俩一起,并肩作战,不好吗?你千万别跟我说你要跟你爷爷商量,我最了解你,你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你要不做的事情,拿谁来说事都是借口。”
秦箫见也瞒不住这个好哥们,便说:
“洛川,我不想当一辈子兵,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服兵役是我的义务,所以我报报名参军了,但是世间有很多东西我们还没有经历,需要去亲身体会,或许我这样说你觉得有点轻浮,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其实演习的时候我就想,我喜欢每天的训练,喜欢每天和战友一起战斗,喜欢这样的演习,可是要是天天训练,直到自己跑不动了。月月小拉练,年年大演习呢?我能保证还能有激情吗?显然我做不到,既然我做不到,我就做不好,既然做不好,我就应该让给别人来做,尤其那些以此为梦想的人去做。请你也从我的角度替我想想,你说对吗?”
洛川苦笑了两声道:
“这么多年,我就一直猜不透你,不过正是猜不透你,我才愿意跟你做哥们,想想要是别人一看就明白了,那还有什么念想。”
秦箫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觉得有这样的一直能支自己的朋友一生陪伴,是件超爽的事。
马金山办公室里,秦箫递上了复员申请。已经接近两年了,秦箫的服役期将满,马金山没想到这小子商量来商量去,竟是要卷铺盖走人!不禁怒道:
“你小子这是唱哪一出啊?老子刚给上菜,你他娘的就要去茅房!”
秦箫知道马金山这边不好办,但是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
秦箫问道:“团长,咱们都是军人,你觉得军人是干什么的?”
“你少来这套,有屁就放。”马金山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军人就是用来打仗的,我们其实就是时刻准备上战场的。可是您想想,不光我们国家,您觉得这一个国家的现役军人和现役装备能支撑多久?”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人我不敢说,现役装备估计一周之内就能打光。您看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导弹、飞机、坦克很多,其实根本支撑不起长期的现代化战争的消耗。英国一战开始一周之内就打光了十几年的全部炮弹库存。这就是战争,历次进行中的战争总会给人以想不到的破坏力和消耗能力,因为人们总是用上次战争的思维去思考下一次战争。从这点上讲,我们其实是很渺小的,确切地说,面对战争来临时,我们其实是微不足道的。我的意思不是说国家不要建立军队,而是要拥有广泛的战争动员能力和战争消耗能力。日本是二战战败国,目前只有十几万的自卫队,可是一旦进行战争总动员,保守估计,能迅速扩充至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常规部队。对我个人来讲,这就好比从早上吃完早饭,我就要坐在饭桌旁,手拿筷子勺子,等待午饭的来临。我的想法就是,我要复员,如果战争在某一天突然降临,我还能回部队,我还是一个兵,但是该走的时候不走,显然会失去很多。”
马金山没想到秦箫竟是这种想法,听了秦箫一席话,他情绪有所缓和,说道:
“看来是留不住你了,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我老了,没你这种冲劲了,不过我也不能做个人见人烦的老头子,你要走我也不留了,但是记住,将来无论走到哪,你都是一个兵!”
“是!”秦箫敬礼道。
“滚吧。”
两年的军旅生涯说慢也慢,说快也快,重新进入校园之后,秦箫有种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面对这自己身边的学弟学妹,不禁慨叹,这一遭总算回来了。——他又要回到医院实习了,这次也是县城的三级医院,现在许少卿已经在医院正式工作了,其他的当年的高中同学现在也都毕业了。想到能见到许少卿,心情立刻就兴奋起来,而且他听说,孟凡这小子竟然得了肺炎在许少卿的科室住院,这回可以好好给他“治治病”了。
回到上一次许少卿跟翟聪颖去见翟父翟母,许少卿欣赏完翟老爷子的对联,就跟翟聪颖进了翟家的大院,院里没人,但是错落有致,葡萄架子上结满了熟透的葡萄,下面是过道,两边放了不少的花卉植物。许少卿不太喜欢养花,对这些花大都叫不上名字。翟聪颖看他到处东张西望,便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进了屋里。
天已快黑,二老一见聪颖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和针线,嘘寒问暖,见女儿带了一个小伙子进来,而且不是她大院的发小周文琪,就互相换了一个眼色,但是也不好张口问是怎么回事。翟聪颖进门就低着头换鞋,叫许少卿也换上。此时许少卿已经换了一件比较正式点的制服,见到二老,忙叫“伯父伯母好”,翟聪颖只是低着头说:
“行了,这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叫许少卿,我请他到咱家来吃饭。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没?”
翟母见女儿在在小伙子面前竟然每个正形,以为已经相处很久,都熟悉了呢,忙说道:
“哦,饭还没做呢,就等你来了再做,我怕早做了,你不来反而凉了。”
许少卿忙说道:
“伯母,我来搭把手吧……”
“不用,不用,你们聊,你们聊……”翟母赶紧说道。
翟父见老伴去做饭,就让翟聪颖与许少卿坐下,接着给厨房里的老伴递了个颜色,毕竟是一张床睡了这么多年,老伴立刻心领神会,喊道:
“颖颖,这有些菜没择,过来帮妈妈择了吧。”翟聪颖翻了个白眼,早就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既然要把她支开,也没办法,给许少卿递了个颜色,意思是说“好好按剧本演,戏外的事情少打听”。
许少卿看翟聪颖给了这么个眼神,立刻明白什么意思,反而想故意气气她。老爷子问他年龄,住哪啊,做什么的他都按照商量好的告诉了翟爸爸,但是他时不时打听翟聪颖小时候的事情,父母养育儿女,自己女儿小时候的糗事,父母记得最清楚,便把不住门,一个劲的往外漏,时不时爷俩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时候还朝厨房翟聪颖的地方看。翟聪颖也是明白人,知道许少卿肯定从老爷子那套出许多自己的糗事,气得手里择的芹菜都捏出菜汁来了。翟母一看,急忙说道:
“你看你,从小就不做饭,让你择个菜都薅成这样了,快给我吧,你去陪他们吧。”
翟聪颖出了厨房就问许少卿:“瞎打听什么呢?爸,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咱们自家人在一起说说您乐乐就得了,你还跟跟外人说……”
接着说到门前的对联,许少卿极尽所能的去夸写的字好,对得也工整,意境更是超脱。老爷子很少遇见知音,就算有人夸,那也是出于他前文化局局长的身份,总是觉得别人夸得言不由衷,可是见许少卿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心生好感,要跟许少卿下盘象棋。
许少卿已经很久没跟人下棋了,自己也觉得自己下得不错,可是不知道该赢还是该输,或者赢怎么个赢法,输怎么个输法。要是有秦箫在,这点就可以咨询一二了。
不过许少卿是想多了,没想到他纵横村里十街八巷的棋艺在翟老爷子面前根本不是个儿,不一会儿,就被老爷子一门巡河炮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此时翟聪颖一直从旁边一边端茶倒水,一边关注战局。她虽然棋艺也不错,但是跟老爷子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但是旁观者清,再说知父莫若女,他早就知道老爹的套路。而且她也是争强好胜之人,这种人有个特点,就是喜欢帮助弱者,并以此为傲。她见许少卿的棋局慢慢处于下风,就伸手给他支招,而且有时没等许少卿发话,自己就直接拿起棋子给他走,这让许少卿很没面子,不过他也满不在乎,本来就是你们爷俩的事,我只是个客串。说来也巧,翟聪颖一支招,不知道是老爷子心里不平衡(做父亲的嘛,从心理学上都有一种恋女情结),情绪受影响啊,还是故意放水,竟然输了。翟老爷子喝了口水,故作嗔怒道:
“这还没出阁,就开始帮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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