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略带惊慌的样子,还有身后手里拿着兵器的司徒校尉,心里不觉发笑了,也就任由那书上抓住自己的儒装。
果然,那书生见萧华并不曾露出疑惑,或者反感,心中大喜,叫道:“苏兄啊,小弟在城外等了一宿,不是说好了昨晚就去景陵山的么?你现在出城,怎么能看到日出?”
那书生一边说着一边还冲萧华挤眉弄眼,似乎在提醒萧华莫要戳穿他。
萧华笑了,朗声道:“郎兄啊,不是小生昨夜不去,小生家中突然有了要事,小生没办法……这不,今日这城门一开,小生就急匆匆的出来,不正是要向郎兄赔罪么?”
“唉,赔罪就莫说了!”那书生趁势拉住萧华的衣袖往外面走,“你还是想想如何跟菱花姑娘解释吧!你可是一连爽了她两次约了!”
“告罪,告罪……”萧华笑吟吟道,“看起来小生是要做东,向几位负荆请罪了。”
说着,两人很是亲热的去了,柳毅当然是见怪不怪,一拉有些发愣的王靕飛,走在头前,那四个汉子则护在最后。
司徒校尉自然站在远处,有些吃不准的样子,不过看萧华从容的样子不似作伪,也就不再追赶,至于城墙之上,高鹏再往下看的时候,萧华跟那书生已经走得远了。
书生拉着萧华走了足足半顿饭的工夫,这才微微侧头,看看背后有没有追来,随后才将手松开,但见萧华衣袖之上依旧留有一些汗渍,显然是书生紧张时手上所流下的。
萧华上下看看那拱手道:“兄台,城门已经远了,想必那些官兵已经看不到了。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恕不远送,告辞了。”
那书生见萧华好不拖泥带水,丝毫不问自己冒然拉住他的缘由,急忙也是还礼,笑道:“兄台误会了,在下也不怕什么官兵的,不过跟他们有些误会……”
“呵呵,在下懂得!”萧华也是笑笑,再次说道,“告辞!”(未完待续……)
第一卷 相忘于江湖 第二千二百七十五章 摇摆不定的公子
说罢,萧华举步欲行,那书生张张嘴,似乎想说些感谢的话,可看着萧华风轻云淡的样子,终究也没说出来。可是,就在萧华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得背后,那四个壮汉中的一个急忙凑到那书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公子,你我今日怕是不容易进城了,公子所约的人……还在城里等着呢?我等自然可以去的,可这不是让人不高兴么?公子不如请这位公子带着公子进城……”
那壮汉的“请”字说的甚重,萧华听得眉头一皱。不过萧华就当没听到,将手中的书卷举起摇头晃脑的读着:“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萧华不过是刚刚走得数丈,那书生脸上虽然带着不乐意,可还是急忙追了上来,高声道:“公子留步,公子真是好兴致啊,到了郊游之时还在诵读《中庸》,着实让小生敬佩!只不过……公子对这几句可有什么心得?小生当日诵读之时倒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可否跟公子交流一下?”
“哦=无=错=小说=m。=QuleDU=?是么?公子居然还有高见?”萧华站定,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问道,“那学生问问公子,这句‘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么?”
那书生见到萧华上钩,笑着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倒没什么,不过就是说有大德之人。人之在世必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位置……”
听得书生说完。萧华笑道:“确实,有大德者应该如此,可若是无德者,如《喻世明言》卷二十七中所言。必是要有恶报吧?”
“《喻世明言》卷二十七?”书生一愣。显然没明白。过得片刻,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发白。咬着嘴唇拱手道,“小生受教了,公子刚刚能施以援手已经让小生感激不尽,小生不敢多求。”
“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萧华微微点头,不再理睬书生,挥挥手,又是走了。
可是,他刚走,那个壮汉又是疾步过来,有些发怒的样子,催促道:“公子,您老怎么有这般的犹豫不定了?到底是斯文重要呢,还是老爷重要??”
“这……”那公子又是思忖片刻,再次跺跺脚,赶紧又是追上萧华叫道,“兄台,小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了!”萧华并不停下脚步,也不回头,淡淡的说道。
“唉,兄台,若非小生被逼到如此之地步,也不会这般的低三下四!”书生脸上红得发紫,可还是追了上去,叹气道,“小生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请公子把小生带进城门即可!”
萧华停了下来,看着那书生,一字一句道:“小生虽然不知道兄台要做什么,可既然躲着官兵必然是有些不好见人的。小生确实能带兄台进城,可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势必要祸及小生甚至小生之家人。兄台可以为自己亲人考虑,小生为何不能为自己的亲人考虑?兄台没来由拉小生下水的!先前小生已经冒险帮了兄台,兄台没必要一直赖着小生吧?”
“这个……这个……”那书生被萧华说得更加脸上发烧,支吾了半晌儿,也不知道如何说服萧华,先前在城门口拉住萧华的那种机灵劲儿早就不见。
“尤那小子……”一个壮汉急了,大声道,“你再啰里啰嗦信不信我一刀把你的头砍下了?”
“信!”萧华冷冷道。
“公子,铜柱国的权贵每一个好东西,这书生必是权贵之子,我等拿了他也算不得不义。”又是一个壮汉低声道,“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敢不带我等进城。”
“不错!”那书生一咬牙,说道,“铜柱国发兵秘密灭杀我……上下数十口,更是将爹爹擒拿,学生跟铜柱国的血仇不共戴天,这书生既是权贵之子,那也就是学生的仇家!王进……”
“小的在,公子有何吩咐!”那壮汉急忙回答。
书生将手一指萧华,说道:“将……将他……”
可是,书生看着萧华明若星辰的双眸,还有脸上的那种不屑,书生的号令终究没有发出,而是重重叹口气,摆手道:“王进,我等走吧,祖上有云,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如今吾家虽然败落,可吾不能坏了祖训。”
说完,书生也不指使旁人,自己一转身朝着城门方向去了,只不过,他仅仅走了十数步又是犹豫了,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该去城里。
萧华笑了,这书生算不得迂腐,充其量是个耳朵根儿软的人,自己没有主见,也不是那种把自己的得利放在旁人受损之上的人,看起来他也确实有要事非要进城,可偏偏遇到了铜柱国加强了城门的盘查,想了一下,萧华朗声道:“这位兄台是不是太过迂腐了?东门既然不能进,为何不但能去西门、南门或者北门?坦荡荡的进出,一介学子谁会阻拦?”
“哎哟,可不!”那书生直到此时才一拍自己额头,醒悟过来道,“东门露了马脚,可还能从北门进嘛,何必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多谢兄台……”那书生急忙躬身,似乎要感谢萧华,哪知道,萧华根本就不看他,反而将手一挥,一个数丈大小的马车落在大路之上,这马车枣红之色,其上雕刻了极多细密的铭文,铭文闪动之间极多的云雾在这马车之下生出。
“啊?”书生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他先前也用清目之术略加查看过萧华的修为,根本就没看出任何修炼过的迹象啊。
再看萧华,再次一挥手,但见一道璀璨的白光闪过,一个似马非马的怪兽出现在马车之前,萧华飘身上了马车,两个童子柳毅和王靕飛也是跳在马车车辕之后,萧华将手一拍马车的车辕,车辕之处闪动铭文,一道道的雾气若同缰绳般套在了怪兽身上!
“唏律律……”那怪兽仰头长啸几声,四蹄翻动,背上显露出一堆光羽,随着光羽拍动,怪兽飞上半空,那马车也被怪兽拉着一飞冲天了。
“这……这……”书生又是语结,片刻间醒悟过来,急忙躬身,“晚辈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可惜,萧华的天马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飞出去百十丈,书生的声音又是略加低沉,带着羞愧,萧华未必就能听到。
莫说是书生羞愧,就是四个壮汉也是眼中露出了极度的后怕,想不到他们算计了许久的书生竟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天马??这是天马!!”突然间其中一个壮汉醒悟过来,急忙叫道,“这不是年前公子在摘星楼竞买会上所见到的天马么?”
“就是,就是~”书生同样惊讶,“就是那日,跟道洪前辈约在摘星楼的时候,我等见过的天马!只是……这天马怎么会在此处,在这位前辈的手中出现?”
说到此处,书生又是懊悔了,低声道:“想不到这位前辈居然还在铜柱国,能降服天马者,哪里是寻常之人?小生白白的错过一个机会,若是有这位前辈相助,岂不是比道洪前辈更有用?即便……”
“公子多想了!”旁边一个壮汉摇头道,“这公子乃是儒修啊,而且必定是铜柱国兵家的一个大儒,他怎么可能会助公子?他若是知道了公子的来历,不亲手将公子擒拿了才怪呢!”
“唉,确实如此!”那公子又是叹气,“同门之争远甚于外患,这兵家大儒还不如道门修士!走吧,王进,我等去其它城门看看,今日无论如何要进城,请道洪前辈出手!”
说着,那公子带着四人,转过几个树林,牵出几匹骏马朝着铜柱国都城其它城门去了,而萧华也将自己的佛识收了回来。
“道门道洪?这是何人?竟然也在摘星楼的竞买会上出现过?而这个公子居然也去了?”萧华笑着摇头了,“这世道还真奇妙,真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是十数月的,又见面了。只不知道这道洪是否是那个当日跟萧某抢功法的那个!”
“老爷……”坐在马车前面的柳毅笑道,“小的记得老爷乃是个热心肠的,今日怎么没有出手?”
这马车正是萧华昨夜在摘星楼随便竞买得到的,马车飞动之时跟天马的光华联在一处,将萧华等人都护在光华之内,天上的狂风等也都吹不到柳毅和王靕飛。(未完待续……)
第一卷 相忘于江湖 第二千二百七十六章 所谓的公平
听了柳毅的不解,萧华笑道:“这世间不平之事太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不平。但这些不平未必都要管,这些不平也未必都要变成公平!天道之下公平和不公平都是寻常,并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就拿这书生而言,他本是有解决自己难处的能力,也有人帮助他,老夫为何要插手?特别的,从头到尾这书生就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姓,固然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可从骨子里讲,他根本就不信任老夫,那老夫为何还要帮他?”
“还有,单从这书生的行径上将,他未必比那守门的司徒校尉光明到哪里。以老夫所见,那司徒校尉心中带着同情,奉公职守比之书生强了百倍,老夫固然是跟铜柱国为敌,可没来由去帮书生,倒也让老夫违心了!”萧华说着,又是将司徒校尉给菜农铜钱的事情说了。
柳毅和王靕飛两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思。
“对了,老爷,《喻世明言》卷二十七中所言又是什么?您老一说,那书生立刻脸色就变了!”随后,王靕飛好奇的问道。
“那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故事!”萧华笑道,“想必那书生是看过的。不过,书生最后所言,‘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这又是哪位大儒的所言?老夫虽然不敢说通读诸子百经,可大…无…错…小…说…m。…quledu…部分如今已经看过,怎么从来没从玉瞳之内见到?这书生的来历有些蹊跷!”
说完,萧华一摆手。道:“不必提那个书生了!前玉山的位置老夫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且驾驭了天马,慢慢的前往吧!用三四日的时间过去即可。”
带着两个童子,辨认方向怕是萧华最想让他们做的事情吧?
“是,老爷!”柳毅乖巧的回答,并不多问。
可王靕飛又是不同,笑道:“老爷,前玉山不过就是几千里远,这天马一日****之内怕就是能感到的,为何要用上三四日?”
“明明是陷阱。干嘛非要着急的跳进去?”萧华笑道。“让铜柱国的国君也焦虑几日吧!”
说完,萧华又是拿起书卷,看了一眼,很是感慨道:“这儒修着实了得。诵读书卷跟探看玉瞳绝对不是一回事儿!从这书卷内。老夫既能读到儒修之经义。更能感知那浩然之气在这字里行间内喷涌而出。若是存心体悟这天地间的浩然之气又是感到磅礴无比,这等修炼之法比之我道门的炼气更易入门啊!最让老夫不解的是,这儒修之真气并不是单纯的落在中丹田。那修炼的真气还会散发到天地之间,跟浩然之气融在一起,每个儒修都送出真气,每个时代都会有更多的真气出现,难怪藏仙大陆的浩然之气愈发的醇厚,甚至还带着岁月的沉淀,一旦某个儒修有用,这浩然之气立时听从调度,这……这不就跟妖修的传承类似么?”
“老爷说的如此神奇,小的也想习练儒修了!”柳毅坐在头前,笑吟吟的说道。
萧华笑道:“那倒不必,我道门功法同样不凡,甚至手段和神通更加厉害,你只要修炼到极致也能达到万流归宗之效。而且,你若是想修炼道门之外的秘术,不妨参考佛宗。”
“是,弟子明白,弟子不过是说着玩罢了!”柳毅点头,然后又是看看坐在他旁边,正在拿着符笔,摆弄一些符纸的王靕飛苦笑道,“弟子天资愚笨,比之师弟差了极远,以后成就能有老爷一成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兄啊~”王靕飛抬起头来,笑道,“你跟老爷说话,没来由说起小弟作甚?”
“各人缘发不同,谁知道谁能走的更远?”萧华笑吟吟道,“你等天资比之老夫强了百倍,只消将心用在天道,以苦修作径,必是能到得通达之境~”
“师兄,你且稍等啊!”王靕飛微微一笑,将符纸一摊,略加思忖,符笔动了起来,不过片刻,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像在符纸之上,那人像眉宇之间有些苦恼,又是有些羡慕,看起来很是生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