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媚行,我第一个不赞同!”旁人纷纷附和。
阿杏直直地看着李四,冷冷地笑着。李四收敛了笑容,脸色沉了下来:“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是在故意曲解我话的意思!”
阿杏笑:“哦,原来我理解错了,你不是在说我们戏院低俗媚行!”
李四看着贵公子们一些冷沉的脸,不禁有些急躁,“我是在说你们叫姑娘登台娱众如此伤风败俗的事!”
阿杏脸一沉,“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了!我们叫姑娘登台是不错,可那是因为话剧的需要,话剧里面需要这么一个女性角色,我们只是为了带个大家更真实,更贴切的效果,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表演,才会选用女性角色。是!之前是没有女人演戏,可是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之前还没有话剧了,可是话剧一面世,还不是受到大家的欢迎?可见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至于你说的伤风败德,那就更可笑了,”阿杏紧紧地盯着李四,声音转厉:“我想请问你,你从开始看到现在,可见过我们的女演员做个什么伤风败德之事?是我们的女演员是衣服没有穿整齐了?还是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了?”她没问一句,就逼近一步,而李四在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就每退后一步,最后将他逼到了观众席下,阿杏才停住脚步,她深吸口气,又看向大家,大声问:“有吗?大家说,有吗?”
台下的客人们看了看巧莹,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能说什么?巧莹衣着整齐,说得也是中规中矩的台词,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止,要说她有什么错,就错在她容貌太美,楚楚的神态太勾人。
李四觉得落了下风,想冲回台上,奈何阿杏牢牢阻在他的面前纹丝不动,一双美目射出阴阴寒寒的冷光,让他不得存进。他站在原地,一挥手道:“可是她引起了男人的邪念……”
“所以我说你是强词夺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好的事物是会引起大家很多的遐想。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把遐想变之为行动!禽兽与人的区别是什么?禽兽与人都有**,可人会管制自己的**,可禽兽就只会凭着自己的本能来行事!先生看上去也像是读书之人,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弄不明白,还为其辩护为什么真性情……在座有这么多的客管,偏偏就他一人有这种‘真性情’,竟然冲上台去调戏良家女子,明明就是禽兽的行为,竟然还被先生冠上‘真性情’的帽子,莫非先生也是有这种‘真性情’,如果先生与那厮同一类别,那小女子也无话可说了!”
这便是在暗骂李四为禽兽,李四如何听不出来,他气得脸发青,两颊的肥肉不住抖动,看上去丑陋无比,他指着阿杏,手指抖啊抖,“你……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台上台下的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捂嘴笑,戏院的人听到这里心中都感觉无比的痛快,而一旁的巧莹也抬起了头,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阿杏。
阿杏转过身,走到巧莹的面前,看着一旁气得想要打人的张山说:“今天如果这位不肯向我们戏院的演员们道歉,我就一定要将他送去官府。不是我有意生事,只是这位做得太过火,不但调戏我们的演员,还出言羞辱,我身为听松的老板,决不能姑息这种行为!”
然后她拉着巧莹的手,走到大家的面前,软声道:“我们听松开业到今天,一直多得大家的支持!我们戏院所有的人都很感谢大家!可是我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话剧的同时,也能尊重我们每一个演员,大家可知道,为了台上这一个时辰的戏,演员们每天要排练多久,有时对台词都会对得喉咙沙哑,可即使如如此,一到台上,大家还是会尽全力将最好的表演带给大家。难道这样努力的他们,不值得大家一点点的尊重吗?”
听到这里,戏院的人都低下了头去,有的人的眼角甚至渗出了泪水。尊重?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词,真的有可能吗?
沈元丰面带微笑地看着阿杏,蓝眸隐隐生光,此时的阿杏是全场的焦点,她的身上似散发出一种珠玉般的光芒,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小小的面孔是那般的美丽,可是吸引大家的却不是这种美丽,而是她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自信,坚韧以及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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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她美得让人窒息。
沈元丰的双眼就像平静无波的大海,深邃而且温柔。
“还有巧莹姑娘,大家在指责她的同时,可有想过她的心情?”阿杏拉着巧莹的手,然后转过头对她说:“巧莹抬起头来,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不必羞愧,不必难过,不必为那种禽兽的恶行而否定自己。”
她又转过头去对大家说:“她的心里也会害怕,也会紧张,可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命运不能让她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命运不能让她待字闺中。这不是她的错,她没有作贱自己,没有去到他们说的欢场勾栏之所,而是选择勇敢地站在这里,将最好的表演带给大家,来换取生存的机会,难道说,这是错吗?如果这是错,谁又能告诉我,怎么样才是对?这么努力,这么勇敢的姑娘为什么还要受到如此羞辱?”
巧莹想到自己的身世,泣不成声,她捂住脸,泪水不断地从指间滑落,双肩不住地抖动,那楚楚之态,实在是让人生怜,很多人都发出轻轻的叹息声,但是已没有人会再将她与欢场勾栏之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我身为听松戏院的老板,便有责任让我的演员不受到伤害。所以我决定,以后我们戏院只会接待尊重我们的客人,我们只会为尊重我们的客人表演,否则,纵然是千金也无法使我们说一个字!”阿杏指着张山:“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禽兽的行为,我们将直接送往官府,即使是道歉我们也不会接受!”自己必须先看得起自己,慢慢的别人才会看得起你。有时候高调一点,也不是坏事。
第77章梦境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阿杏的话震住了。()这个女子在今天晚上已带给他们太多惊奇。太多难以接受的事。她的美丽,她的聪颖,她的能言善辩,她的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想法都强烈地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她小小年纪成为一家戏院的老板,她创造了话剧,她任用女人演戏,她当众打男人,她甚至希望她的戏子能得到尊重,为了一个受辱的女戏子,她不顾自身的危险和远比她强大的人抗争到底!她说这是她的责任……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惊世骇俗的,可是竟没有人想过要站出来指责她,因为她的身上有一种在别的女子身上所看不到的勇气,信心,与气势,这样的她让大家对她的行为觉得震惊,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被她的这些特质所深深的折服。
“说得好,小姑娘,我支持你,以后有谁要是当众行此不要脸的行为,我们也不答应!”观众席里一年轻人突然说。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
“对。将这无赖送入官府!”
“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
一时间群情汹涌,叫喊声此起彼伏。见此情景,戏院的人都露出了微笑,演员们都走到一起,互相紧握着手,心中激动万分。而巧莹也抬起了头,轻轻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阿杏微笑着向众人行礼致谢,迎来了众人的叫好声,与欢呼声。
她站起身,轻轻地对身边的巧莹说:“巧莹,看到没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大家的想法是可以改变的,虽然这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只要我们有信心就一定可以办到!”
巧莹抬起头看了阿杏一眼,眼中含泪,轻轻点头。
张山看到这里,脸上得意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惊慌的表情,台下的李四双眉紧皱,表情烦忧,看样子已是无计可施,张山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起来。他神情惊惶地频频后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老板的身上,他可不想因此惹上官非!
他的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戏子梅香华见他老是回头看着后座的方向,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发现了坐在隐秘之处的张文青。梅香华立刻指着后方叫起来:“那是青云戏院的老板张文青,他与这无赖是一伙的,他们是故意来戏院捣乱!”张文青曾经亲自找他与方墨竹面谈,所有他对他还有些印象。
这一叫之下,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转到了张文青的身上,让后者无所遁形。戏院的戏子们因为张文青差点沦落为流动戏班,对这人自然是恨之入骨,看到他都愤怒地叫起来:“原来是你们青云妒忌我们听松,故意来搞乱的!真是太卑鄙拉!大家都看到了,今天的事情完全是青云在作祟,所以的一切都是他们故意惹出来的,并不是我们戏院本身的问题!”
台下的客人们也纷纷指责张文青做事卑鄙。
阿杏走到沈二公子的身边说:“大人,您都看到了,青云戏院的老板欺人太甚,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沈二看到这里也完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青云戏院他去过一次,还是张文青亲自接待,所以认识他。他心中也有些欣赏阿杏的秀外慧中,所以有心想帮她讨回个公道。他看着张文青,神色严厉地说:“张文青,这闹事者可是你派来的?”
张文青虽见事情败露。但他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勉强还能沉住气,他看着众人干笑两声:“今天的事可与张某无关,张某不过是来看戏的,难道我身为青云的老板就不能来听松看戏吗?我一样是花了钱的!”
沈二见他抵赖,冷笑一声说:“这么说此人与你无关咯,那好,我这就叫人将他押回衙门,亲自监审,决不轻饶!”沈二身为王府子弟,言行间自有一种夺人心魄的气势。让人见之胆寒。
张文青咬牙道:“这人与张某没关系,今天的事与张某更是没有关系,大人想如何做张某无权过问。”当他还没牵涉进去时,自然还想着要保住手下,可是到如今,手下的安危又如何比得过自己的前途重要?这件事一旦被证实,他的信誉就完全毁了!暂时先让张山进去,等过段时间在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就是。
沈二见他当着他的面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由地沉下脸来,“来人啦,将这闹事之人押回公堂!”
张山是个粗人,哪能理会到主子弯弯道道的心思,他见自己的主子在最后关头轻轻巧巧地将自己放弃,以为主子真的不会管他了,不由地着急起来,听沈二爷的口气似乎还会将自己重判,那自己的结局还不知会是怎样?想到这,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惊恐,朝张文青的方向大叫起来:“张老板。明明就是你吩咐我做的,你怎么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我可不能坐牢啊,张老板,你救救我啊!”
张山的一番惨叫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看着张文青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屑。张文青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朝着张山喝道:“你闭嘴!不要乱说话!”李四也明白老板的意思,也顾不得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声说:“这位兄台莫急,不一定能入你罪的,你先过去,不要胡言乱语。”
一人在台下笑道:“说不定这位老兄也是一伙的!”大家也七嘴八舌地表赞同。
张山内心恐慌并没有理解到他们的意思,以为他们是要自己完全承担罪责,他又如何肯,还是一个劲地高声叫道:“是张文青指使我这么做的,不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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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青和李四急得直跳脚,旁人轰然大笑,现场乱成一团。
一直没出声的沈元丰突然高声道:“干脆将他们一干人等都押回府衙,孰是孰非到堂上去吵个清楚,一直在这里唧唧呱呱,烦死人了!”
沈二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声令下。便有侍从将他们押了下去,全场一片欢呼声,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那么高兴。在不知不觉中,所以的观众都站到了阿杏的同一阵地。
张文青等一干人被压下去后,听松的戏子们都来到沈二一干人的面前,跪下磕头向他们感恩道谢。还特意将他们重新请回雅间,戏子们坚持要将余下的戏演完。
那天,台上的演员们很努力的演戏,台下的观众们很热情地看戏,这个夜晚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话剧结束后,因为凌子峰受伤严重。所以阿杏亲自送这些贵客们离开。阿杏再一次向沈二公子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且真心诚意地请他们下次来光临。沈二公子到时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好感,便笑着应承下来。沈元丰随着沈二公子上了马车,只看着阿杏微微的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胡陵轩上马车时,阿杏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公子慢走。”低着头,不去看他,胡陵轩有些气闷,可看着月华下她那张如兰花一般清新淡雅的面孔,所有的怨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上了车。
一行人坐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因为时候也不早了,所以虽然戏院的人都是一脸激动的神色看着阿杏,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同她说,但阿杏怕爹爹担心,只得和大家匆匆告别回家。
回到家,李润福还没睡,正在院子里等她,见到阿杏回来,便皱眉道:“怎么这么晚?虽然你喜欢看话剧,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弄到这么晚回来,让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他还以为女儿是因为看话剧耽误了时间。
阿杏犹豫着要不要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爹爹,可是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现在天色已晚,爹爹明天要出车,也要休息了,还是等明天再说。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再瞒着爹爹了,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他,就是不知道爹爹会有什么反应呢?会大发雷霆吗?如果他反对自己当戏院的老板,自己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阿杏面露忧色。
李润福见女儿有些不高兴,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不禁放软了声音说:“爹爹不是要责怪你,我也是为了你好。女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晚上很晚都没回家,会怎么看待你呢?这会直接影响到你的亲事的。”
阿杏不想让爹爹担心,便说:“爹爹,阿杏知道了,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李润福见女儿这么听话,满心安慰,笑着点了点头。
见女儿平安回来,李润福放下心来便回房睡了。阿杏将家里剩下的活干完,洗完手脸也回房休息了。刚睡下来。便听到有小石字敲打在窗棂的声音。阿杏一怔,第一个反应便是,莫非又是那个夜猫子来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将窗户打开。果不其然,明月下,那矗立墙头的欣长身影不是沈元丰还会有谁?
见阿杏打开窗户,沈元丰轻轻一笑,嗤的一声跳下墙头,几个起落便来到阿杏的窗前,衣袂翩然,长发飘扬,姿态宛如谪仙般出尘脱俗。
沈元丰在窗前站定,如大海一般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他轻轻唤道:“阿杏。”轻轻的一声呼唤像是沉淀了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夜,明月高悬,庭中地白,冷露无声。
淡淡的夜雾弥漫在空气中
月光下,他的双眸如蓝色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眼眸深处似有一抹莹光在缓缓流转。他轻轻地笑着,笑容就如同这淡淡的雾气一般的轻灵。
他专注的眼光让阿杏有些不自在,她垂下眼帘,轻轻说:“你堂堂晋王府三公子,干嘛老喜欢爬人家的墙头?”
沈元丰看着她的脸,她垂下的睫毛浓密纤长,似两把小扇子,轻轻地颤动着,让他一种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不过面对阿杏,他可不敢造次,他的手紧紧握拳,缩回了袖子里。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加深:“那我下次晚上来直接敲你家的大门?”
阿杏嘴角抽了抽,“好吧,当我没说过……”这人,总会说出让她无可奈何的话。“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回到了家,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