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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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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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甯嫒……兰花儿在心里边琢磨了一下这名字,就觉得这人果然不是村里边的。
    她在坳子村这见过的最文雅的就是阿絮的名字。可阿絮也不是他们村里边的人呀,早就搬到了镇上去的。偶尔到村里来,不过是走个亲戚。
    这村里边的人。都习惯着叫些桃花杏花,或是春燕秋霞的名字,一听就很农村。
    尽管兰花儿十分好奇方甯嫒和阿渡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可她知道自己和那两人不熟,就这么问,未免有些太过唐突。因此只是跟方甯嫒讲了讲家里边的环境。茅房在哪里之类的话,便说要到外边烧饭去了。
    不能问阿渡和方甯嫒,她还能问臧狼呢。
    只是现在臧狼和阿渡在一块。她不大好进去讲话。
    等开始准备烧饭的时候,兰花儿突然想起了件事来,就在灶间把臧狼喊了过去:
    “去,去把阿林和雎雎喊过来,一道吃个饭。你和雎雎以前不是也打过照面么。既然这样。雎雎和阿渡甯嫒的也该认识吧?都喊过来吧。之后修房子的事儿还得劳烦阿林的。”
    臧狼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
    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别的。很快就点了点头,往外边去了。可走了一半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讲:
    “小娘子要烧这么多人的饭……”
    “哎呀,我又不是水做的人儿,就这么点儿饭菜,以前也不是没有烧过的。你赶紧去,回来还好打个下手。”
    臧狼一想,觉着也是,匆匆忙忙地就出门去了。
    他前脚刚走,方甯嫒就从旁边探了个身子过来,袖子都已经挽起来了,冲着兰花儿一笑,讲:
    “臧郎是心疼你吧。我来帮忙。我烧饭不大好,洗洗刷刷还是可以的。”
    兰花儿本来想说不用了。毕竟这是上门的客人,又不是真亲戚,还不到随便使唤人家的时候。可她一会头,就发现方甯嫒不但衣袖挽好了,连人都已经蹲了下去,拿起旁边的野菜准备洗了。
    这一看就是真要帮忙的,不是随口问问。兰花儿也就懒得再矫情,随她在后边帮忙洗菜了。
    她实在是好奇得厉害,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忍不住就拉拉杂杂地问一些事情。不敢问他们来历,就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倒也问出来了不少。
    方甯嫒说她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蓝渡——阿渡姓蓝——比她要强,因此出来了以后,她都是听蓝渡的。因为出来实在是很仓促,又没有个去处,蓝渡想起臧狼在坳子村,就提议两人到坳子村来,先落个脚。
    兰花儿就又有些听不懂。
    他们要是只想落个脚的,哪里值得还在这给买一块地,还要建屋子的。这明显就是要长久生活下去的架势呀。
    问方甯嫒这是出来做什么事儿,方甯嫒也不回答,只是咬着嘴唇低下头,小声讲:
    “没有,就是……想出来瞧瞧……”
    兰花儿总觉得这事儿好像哪里都不对。她想啊想啊,突然猛地反应过来,这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私奔吧?就是传说中被捉回去之后要被浸猪笼和杖毙的那个啊?
    她偷偷望了方甯嫒一眼。之间方甯嫒低着头蹲在一边洗菜,一副非常专心的样子。偶尔有头发丝滑落下来,甯嫒就伸手去擦一下。只是方甯嫒手上原本戴着的那个木镯子已经不在手腕上了,不知道被她除下了放到哪里去。
    兰花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方甯嫒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种规规矩矩又胆小又怕事的类型,哪里是那种能轰轰烈烈的人呀。
    兰花儿就随口问了一句:
    “方娘子,你的镯子是放下了么?”
    方甯嫒听她这样问,微微愣了愣,就抬头笑了一下:
    “嗯。我怕湿水了不好。木头的,要是坏了就可惜了。”
    “你很爱惜那个镯子呀……很贵的么?”
    兰花儿刚问出口就觉得有些后悔了。哪有她这样直接问人家东西贵不贵的。人家不好要把她当成是贼啊。
    可方甯嫒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又笑了笑:
    “不是的。只不过是旁人送的。我怕弄坏了不好。”
    兰花儿在心里边“唷”了一声,像是不在意地问:
    “是蓝阿郎送的么?”
    方甯嫒一脸有些惊讶的样子,耳朵尖微微红了红。却也没有否认,小声地“嗯”了一声。
    兰花儿心里边立马就炸开来了。
    私奔,这绝对是私奔!
    难怪这两人什么都不带的跑到这乡下地方来,只有这么孤男寡女两个人,又买房又买地。还要买田的。
    可这样一想,兰花儿就突然开始有些怀疑起来。
    她一直以为大胤朝应该和中国古代差不多,至少不会差得太远。她在村里边见着的,好像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可这接连这出现雎雎和方甯嫒的事情,让她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如果说方甯嫒还能算是个特例,那么雎雎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般来说。婚嫁这样的大事,都该是先报父母,然后议婚、再订婚、最后再是挑个好日子迎娶进门的。关雎既然和楚江开、福多多他们一样是从京城过来的。那么父母就也该是在京城才是。颜大郎怎么就这么快地将媳妇都拉家来了。
    就算关雎算是福多多身边的人,能让东家做主嫁人,这也有些太快了。
    而且,上次兰花儿可是从关雎那里听说了,两人根本就没有举行多么复杂的礼。
    当时关雎的复述是这样的:
    关雎在山上的时候。和颜大郎的接触都并不多。只是发现那个男人常常地会在面前晃荡着,比别的汉子都要更多些。而且因为气质和旁人不一样。关雎才会注意到他的。
    然后有一日,颜大郎突然跟她讲:
    “跟我家去,上我炕。”
    雎雎当时都愣了愣,接着就说,“好”。
    这两人就这样成了。
    就算关雎中间还省略了一些事儿没有讲出来,可这和兰花儿所知道的大礼还是相差了好远。当初兰花儿可是觉得关雎在哄她的。
    哪里有这样容易就定下亲事来的。
    可现在家里边又多了一对儿从京城私奔过来的小情侣,兰花儿不由得有些怀疑,大胤朝京城的妇女,莫非都是如此的豪放不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对她赵兰花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咧。
    ps:  今儿有点事,更新晚了不好意思……还是保持三更了嗷嗷! 突然发现前一章和这一章章节数字写错了……!!!啊但是不影响所以就不管了,明天更新的章节再顺回来就好。大家无视章节标题吧……哭泣脸
        
一百一十一八卦【一更】
    臧狼的动作非常快。兰花儿才刚开始烧饭菜,他就领着颜大郎和雎雎一块儿上门来了。
    兰花儿因为之前自己私下胡乱猜测了好久,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再跟方甯嫒讲话。
    关雎一进门,整个人便愣了愣,有些犹豫地喊了一句“阿甯”,又说:
    “你怎么在这儿?”
    方甯嫒好像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关雎,也跟着一愣,整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呆呆地问:
    “雎雎……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嫁人了呀。”
    关雎倒是十分大方,伸手挽起后边的颜大郎,将他往自己身边拖了拖,接着讲:
    “颜扎阿林,我男人。”
    颜大郎被关雎拖到了身边去,也跟着向方甯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兰花儿知道颜大郎本来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也知道这两人早就滚到一个炕上去了。但她听了关雎讲的话,还是愣了愣。
    以前,她一直都以为颜阿林就是姓颜,叫阿林的。
    可是方才关雎却喊他“颜扎阿林”。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汉人的名字。
    她倒觉得这名字才比较像是阿林这样的外族人该有的名字。大概颜大郎也是为了在村子里边生活的时候不惹麻烦,才将自己的姓隐去一半的吧。虽然他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汉人,就算这么做大概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现在颜大郎娶了媳妇,自然不至于连真正的名字都不告诉媳妇儿的。
    不过这样一看,关雎和方甯嫒的关系应该相当的不错才是。兰花儿和颜大郎好了这样久,也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姓颜扎的。
    方甯嫒有些慌慌张张地和站起来向颜大郎回了个礼,又看了看关雎,有些欲言又止地:
    “雎雎,你不是跟着……怎地突然在这个地方嫁人了……还嫁的是个金人……啊。这是那位下边的人么?”
    关雎听她这样一问,倒也跟着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兰花儿,就摇了摇头,讲:
    “我没有跟过去。之前阿福还在这里呢……”
    方甯嫒顿时连脸都白了,“阿福在这里么?”。
    “已经不在了。也就是没两天前的事儿。你不知道她在这里么,那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兰花儿站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打哑谜,觉得眼睛前都好冒起圈圈来了。
    臧狼走到她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袖角:
    “小娘子,菜要糊。”
    兰花儿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就低头默默地处理面前的菜了。
    可她一边在旁边炒菜,耳朵还是竖得高高的,就想听听还有没有什么八卦。
    天地良心。她可没想做什么坏事,也没抱什么坏心肠。只是自打她穿越过来以后,除了遇到红花白和楚江开这么两个人以外,能算得上是“事儿”的都没什么,更别说是八卦了。村子里边家长里短的八卦虽然也不少。可谁都分不清真假来。
    她现在认定了方甯嫒是和蓝渡私奔出来的,这样香艳得能当言情小说写的故事,她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听的。
    可惜方甯嫒和关雎两个人可能也顾忌着还有旁人,说话的声音压得细细的,又讲得含含糊糊的。兰花儿就是竖起了耳朵来,还是没能听明白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出来了方甯嫒和关雎好像曾经一块跟在福多多身边。给福多多做事的。
    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到坳子村来,方甯嫒却一直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兰花儿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着急了。
    就是方甯嫒不说,难道待会吃饭的时候关雎就见不到蓝渡了么。就算关雎不认识蓝渡。可也总归能看出来这么一男一女的跑出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吧。
    而且,兰花儿总觉得方甯嫒的态度有些怪怪的。都不太像是普通少女害羞不敢说出恋情来,反倒好像……好像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没那个事情一样。
    可这样一想,兰花儿又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太多。
    都私相授受而且独自跑出来了。这还不是私奔是什么?
    “关娘子?”
    兰花儿正在旁边想得脑子发晕,在里边房间整理收拾完的蓝渡也跟着走了出来。很是诧异地喊了关雎一声。
    蓝渡一开口,兰花儿就知道这几个人肯定是旧识。
    只是看上去蓝渡和关雎并不十分熟悉,至少不像方甯嫒和关雎一样,是曾经共事过的。
    于是关雎又解释了一遍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坳子村的问题,又把这问题抛到了蓝渡面前。
    蓝渡抿了抿唇,好像也有点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神移了移,突然注意到方甯嫒的手腕,就像是岔开话题地问了一句:
    “三娘子,你……镯子?”
    兰花儿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八卦,又在心里边转了万千个想法,却只能和臧狼还有颜大郎一样被那三个人冷落在一边,都插不上话,不知道多么难受。这会儿好不容易发现了个插话的机会,赶紧笑眯眯地讲:
    “我方才也问咧,说方娘子怎地将镯子给取下来了。方娘子说怕是来帮我洗菜的时候把镯子湿坏了,才取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好贵重的东西呢,可方娘子讲,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的东西,不能弄坏了的,好珍惜咧。”
    方甯嫒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完全没有想到兰花儿居然会抢着这么说了出来。
    虽然兰花儿说得也没错,可……和之前两人讲的也不一样啊……而且兰花儿都这样讲了,方甯嫒又不可能摇头,就有些愣住了。
    兰花儿是故意这样讲的,讲完以后还侧着头盯着看蓝渡的反应,差点将锅都给打翻了。幸好臧狼在旁边看着,默默地帮她将锅接了过去。臧狼虽然从来没有烧过菜,也不知道该下多少调料,可帮忙看个火翻个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蓝渡听到兰花儿这样讲,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笑,讲:
    “不碍事。要是坏了,再削一个就是了。”
    再削一个……
    再!削!一!个!
    方甯嫒在旁边低低应了一声,低头把止不住的笑意给藏回去了。
    光剩兰花儿在旁边一脸诧异又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她早就觉得方甯嫒那木镯子大概是蓝渡送的,方甯嫒才宝贝成这样。可她只以为那是蓝渡哪里买来的镯子,完全没有想过那镯子居然是蓝渡自己动手削的。
    这算什么,戴着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怎么感觉跟被狗圈了的地盘一样呀。
    兰花儿扭头看了看,果然连关雎的表情都有点儿怪怪的,只是不大好说出口来。反倒是两个当事人自己,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
    方甯嫒还是低着头,蓝渡在旁边站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至于颜大郎,反正没他什么事儿。
    兰花儿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臧狼,小声地问:
    “阿狼,你会削镯子么?”
    臧狼显然没有注意到刚才蓝渡说了什么,愣了一下,讲:
    “会的。只是不好看。小娘子想要镯子?”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问问。”
    方甯嫒那个镯子看上去还挺好看的,估摸着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的诡异。
    幸亏臧狼、颜大郎和蓝渡这三个男人完全不受影响,可能也是感觉不是这气氛吧。转儿就讲起要建房子的事情来。
    蓝渡的意思是建在村尾这边。不但空地多一些,也安静一些。虽然他不说,但他现在和方甯嫒的身份估计还尴尬着。要是常常在村前村后地跑,可真有些不方便。
    建房子并不十分难。
    现在又是农闲时候。之前赵家扩建的时候,只有颜大郎和改花两个人,也能弄得好。现在他们三个人,建的房子又不要十分大,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兰花儿用了整顿饭的时间去思索蓝渡和方甯嫒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有些心不在焉的,几乎都没吃到什么——要不是臧狼一直在旁边给她布菜,她估计都只吃完碗里边的就很不错了。
    饭一吃完,雎雎就拉着方甯嫒,说要帮忙收拾。
    话是这样讲,其实应该是找个借口两个人躲起来说悄悄话去了。
    兰花儿被这八卦折磨得抓心挠肺的,临到快晚上的时候才终于寻着机会,将臧狼拖到一边去,问他蓝渡和方甯嫒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臧狼也并不清楚。只是讲:
    “阿渡原来是我同僚,后来到方三娘子府上当差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出来。”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么。不过……蓝阿郎真就是甯嫒的侍从?甯嫒是他东家?”
    臧狼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这就怪了……你这样讲,甯嫒家里边应该不算差的吧。我知道你不愿意说出来,可家里边能用得上你的以前的同僚当侍从的,自然不会差的。这样一个小姐被侍从拐跑了,难道家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问题是臧狼回答不了的,他只能在一边站着。
    兰花儿也没有奢望他能回答得出来,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不论怎样,先将房子给建起来吧。他们雇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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