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挑剔着箩筐里的石头，嫌这块棱角太生硬，那块颜色不够闪亮。
平子真子从门外回来，照旧死鱼眼，连看都没看银一眼。平子不喜欢银，这已经不能算是五番队的秘密了，大概从银踏进五番队成为三席开始，他就下意识排斥着银。
“惣右介呢？”
路人甲说：“副队长在后院。”
平子真子耸了耸肩：“又在喂鱼吗？”
银抬了抬头，正好对上平子真子不友善的目光，虽然我认为，平子真子看谁都是那个表情。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只是用着没有表情的死鱼眼看人而已，感觉上很难接近。
平子说：“市丸银，跟我来。”
“是。”银摇摇晃晃的起身，嘴角噙着笑。
我从旁边的石头上一蹦三跳，跟在银身边。
……
队长、副队长、三席，还有三席的斩魄刀，这是五番队这次会议的规模。
平子说：“想必你们都知道流魂街的魂魄消失案件，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蓝染非常从容：“是，队长。我认为流魂街的案件，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病毒引起的，因为衣服还在，所以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大概是沾染病毒后，人无法再维持身体。所以，这次情况非常严峻。”
蓝染表现的可谓锋芒毕露，不过与其吞吞吐吐，这样大大方方的讲倒是更能让人掉以轻心。
接下来换着银了。他坦然道：“我才刚刚上任三席，队中事物还在了解，对这件事件并不清楚。”
平子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平子告诉我们，现在总队长已经下令，派九番队去流魂街侦查。
“视这次情况，可能会出动队长级的死神，”蓝染重复着平子最后一句话，然后发问，“不知道队长是不是也在派遣的行列？”
平子淡淡道：“不知道惣右介希不希望我在？”
“当然不希望，”蓝染露出紧张的神情，“我很担心队长的安危。”
平子拍拍他的肩：“惣右介，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以为什么事都能按照你的计划发展，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点。”
他突然把视线对准了窗外：“不过要是真的死了，也没办法了吧……”
——“毕竟，惣右介你都已经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变得如此成熟了。”
……
回队舍的路上，我问银：“你说平子真子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银笑着反问：“他能知道什么呢？”
我撇着嘴：“我总觉他的话说的，就像他知道蓝染要除掉他一样。”
“那个蓝染副队长做事，怎么可能让别人察觉，”银说，“平子队长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大概是天生的第六感，还有对蓝染的了解。”
我露出怀疑的表情：“我怎么感觉，平子真子一点都不了解蓝染。还把他放身边，当副队长。”
银笑道：“你错了，阿神，放在身边才能时时刻刻监视，才最为安全。”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蓝染对你……”
“啊，恐怕也有这个原因，”银缓缓道，“不过我对平子队长倒是很好奇呢，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光靠感觉就发现镜花水月，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只能说平子真子太厉害，要不然就是蓝染故意露破绽。
啊啊啊，好复杂……我果然不适合思考那么多阴谋啊……
……
银子：今天我们来讲一讲五番队的工作流程。
拉出大屏幕。
银子（用教鞭指着屏幕中间的流程表）：简单来说就是由其他番队送来的例行文件，从下级一级一级传上来。每一级都拿走自己份内的文件，最后只剩下需要队长审核的文件，上呈至三席处，分类整理后交给队长和副队长。
阿神：三席的任务很轻松啊。
银子（非常可怜的抓住阿神的肩）：但是我们队的队长经常不在信号区内，副队长又要闭关当宅男……每一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处理这些文件啊！
阿神：太可怜了……啊，对了，新一期《Jump》又出来了，下班后别忘了帮我买回来。
银子（泪奔，朝天大吼）：凭什么我只拿一个人的工资，却要做三个人的工作！！！
「乱入」蓝染：哦对了，银，阿神上个月消耗掉了五番队四人份粮食，你别忘了去找四席把他的工作也接过来。
Chapter 37
我和银的继续日夜。兼程完成蓝染交代下来的任务，竹筐里能用的石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颗在某天的傍晚，被银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进竹筐。
我伸了个懒腰：“哦耶！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那可不行哦，阿神。”蓝染的声音向鬼一样乱入进来。
我立刻躲到银的身后，小声问他：“他什么时候出关不当宅男的？”
蓝染很无奈：“看来阿神不怎么欢迎我呢。”
——我很高兴你真相了，可你能不能也识相一点？
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敢当着蓝染的面吐槽。
九番队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瞎子，好像叫东仙要来着的吧，提着他那把叫什么虫的斩魄刀，突然出现在蓝染面前。
“蓝染大人，我已经把人引过来了。”他如是说。
蓝染露出他标准骗小女生，尤其酷似某韩国男星的微笑说：“辛苦你了，要。”
——虽然我不想吐槽，可你那咖啡色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你脸上的绯红了喂，少年你能不能矜持点！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只听一人大喝：“东仙要你逃不了的，你背叛队长，我们一定要抓你回去制裁！”
我百无聊赖的想，那大概是九番队的死神，蓝染把他们引过来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我确定我至少看到了十个死神。
对方本来是来抓东仙要的，看到蓝染和银也纷纷怔了怔。
“蓝染副队长、市丸三席。”他们态度很恭敬。
蓝染温和的微笑：“出什么事了吗？”
一个死神指着东仙要说：“九番队东仙要涉嫌流魂街魂魄消失一案，我们九番队先遣小组已查明此事，现要将他逮捕。”
蓝染露出苦恼的神情：“怎么办呢……要，他正好是我的同伴。”
“蓝染副队长……你什么意思？”
蓝染好笑道：“这都不明白嘛，意思就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下的令。”
九番队的先遣小组非常震惊。
蓝染歪过头对银说：“他们交给你了，银。”
银无奈的耸耸肩：“真不好意思，蓝染副队长，那些石头不久前正好全部用完了。”
“是嘛，”蓝染向后抛出一个东西，“那正好试试这几天的研究成果。”
银打开手心，躺在他手上的石头与前面几颗不太一样，透明的晶体内仿佛有一个核，淡淡发出冷绿色的光芒，瞬间流光溢彩。
银揉揉头：“真是没办法呢！那好吧，应用方法还和以前一样吗？”
“啊，一样的，”蓝染突然歪着头，冷不丁来了一句，“银，你知道被吸走灵力的后果吗？”
银已经顺利打入鬼道。
蓝染自言自语：“就是化为灵子分散在整个尸魂界，不生不死，当然也不可能再有转世去现世的机会了哦。”
银皱了皱眉。
蓝染继续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也许都是那些曾经死在你手上的人，他们对你充满了恨意。”
“蓝染副队长，你有这么在意这种事吗，”银缓缓扬起笑意，“更何况他们不是死在蓝染副队长你手下的吗，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帮凶。”
蓝染微微惊讶，接着是赞许。
银将手平伸出去，强大的吸力自那小小的石头上倾泻而出。蓝染和东仙要撑起结界，没有丝毫准备的死神，突然勒住自己脖子，自嘴里吐出白雾一样的烟尘。大约十秒之后他们神情就慢慢开始扭曲了，尖叫声充斥这片流魂街僻静之地。
我随身带着一把纸伞，在那些死神弯下腰，即将不能维持人形的时候，我将伞撑开拦在前方。白色的烟尘碰到伞面不再向前，一点一点化成水滴的形状向上升起。其实远远看上去，真的很美，尽管这个美代价不凡。
我收起伞，蓝染说：“你们准备的很全呢。”
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蓝染：“灵体在被吸收灵力的瞬间有极大的可能会触发虚化，这种白色的烟尘其实是虚的骨质，不能沾到皮肤。”
“哦呀，知道的很全呢。”
——这是当然。我从回来的那一天起，就翻阅了静灵廷各大图书馆，所有关于虚的骨质和虚化的文献资料，我基本上都看过了。
蓝染从银手上结果那个石头，那块石头已经不能保持一开始的明亮色泽，而是间断着露出一点暗绿的光晕。他从地上的死霸装上踏过去，四周看了看，折回来的时候，神情上满是失望。
“真遗憾呢，这些死神都不到我预期的结果。”
银好奇：“蓝染副队长预期的结果是什么呢？”
“虚化哦，”蓝染很坦然，“而不是变成灵子。所以还是实验品的等级太低了么，不知道队长级的够不够，开始有些期待了呢。”
——你怎么不亲自去尝试尝试。我努力克制自己吐槽的想法。
蓝染说：“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松了口气，伸着懒腰准备回堆社。
蓝染轻叹：“明天晚上，大概一切就会有分晓了吧……平子队长，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打了个冷颤。
……
第二天清晨。
先来访的居然是平子真子，他仍旧死鱼眼，对银说：“你今天跟我出去。”
银摊手，简单的洗漱后，就和我一道去队长室找平子真子。
“平子队长。”银尽量让他看起来很平庸。
平子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回头：“饿不饿，桌上有东西吃。”
银没有动，我扑到桌子边，看着满桌子的饭团流口水。可怜兮兮的瞄银一眼，银颇为无奈的微笑。我立刻高兴的手抓饭团，飞速往嘴里塞。
银问平子：“不知道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听歌。”平子真子头也不抬。
他旁边的一台老旧的留声机正在放着现世的音乐，那是一种很神奇的音乐，因为就算强悍如蓝染，也对此完全理解不能。
门被敲响。
平子回过头，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句：“惣右介吗，进来。”
蓝染推门进来，没有对银的存在表示疑问。
我叼着饭团暗暗吐槽蓝平王道，我和银进来到现在他连正脸也没给过，蓝染还没进来呢，他就急乎乎的转过头。
平子终于起身：“这下人齐了，你们俩跟我去趟杂货小街。”
我眼巴巴望着还剩一半没吃的饭团。
——两个人的话不包括我吧。
平子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瞪着死鱼眼说：“当然某个不是人的也算。”
——怎么能这样！你骂人就算了，怎么可以不让人家吃饭！
我急匆匆塞了几只饭团，连蹦带跳追上大部队，差点被噎死。银拍着我的背安慰我：“等会到杂货小街我们再买一点饭团吧。”
银，你真是好人。
……
在杂货小街逛街的死神挺多，但是有一个问题，这里没有卖早饭的……
我揪着银的袖子，他偷偷从怀里拿出柿饼。
——这孩子还是对柿子情有独钟啊。我觉得我日后的人生中，应该会和柿子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既然我不讨厌这个东西，就尽量去习惯它吧。我大方结果柿饼，几口啃完一个，伸手继续问银要。
我们走了没几步，远远传来木屐的声音。
如此熟悉的声音，静灵廷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平子转过头，遥遥喊了声：“你好，早安啦。”
从旁边走来的浦原喜助一行人也停下脚步。站在最前面且是中间的浦原喜助也友好的打招呼：“哦，早上好啦，平子队长。”
平子走到他面前：“不是跟你说过叫我真子就好了吗，你这家伙真麻烦。”
——他对我和银可没这么好的态度呐。
浦原喜助哈哈一笑。
平子继续朝浦原身后的人打招呼。
那个人我不认识，长得很奇怪，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像未来幻想小说里的科学怪人。嘛，也是个不好相处的类型。
“早上好，茧利。”平子队长如是说。
那人本是斜眼，好不容易正视平子，语气还很不友好：“不是跟你说了，要你跟我生疏一点，叫我涅的吗？真是令人不悦的男人。”
平子碰了钉子，继续死鱼眼到底：“你这家伙也够难搞的。”
我在一旁小声吐槽：“什么人嘛，性格糟糕成这样，能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姓涅名茧利的某科学怪人，突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听说你是斩魄刀？真有趣，好想解剖看看。”
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闪到银身后，避开他的视线。
平子问浦原：“对了，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浦原不明所以：“哪件事？”
这段对话没有进行下去，因为某双马尾萝莉已偷偷绕到我方队长身后，上前一招宇宙无敌霹雳脚，将我方队长放倒在地。
平子倒在地上，捂着可怜的屁股，疼得死鱼眼都没办法维持了：“干什么啊，日世里，干嘛突然踹我！”
某双马尾萝莉义正言辞：“你还没和我打招呼呢！”
她骑到平子身上，挥拳开揍：“为什么你单单就是不和我打招呼！”
平子队长当仁不让，反推倒萝莉一只，同样义正言辞：“为什么我非要跟你打招呼不可啊！”
两人扭成一团。
我捂着眼睛长叹：“平子队长这么欺负人家，这娃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浦原喜助同表无奈。
蓝染已经走到浦原喜助身边，回过头问他：“对了，浦原队长，您已经有所耳闻了吗？”
“你指什么事？”
“就是流魂街的魂魄消失事件。”
平子立刻不顾萝莉的拳头，抬起头：“对啦，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件事。”他竖起大拇指：“接的漂亮，惣右介。”
我转过身找墙撞头。
银扭过脑袋：“你怎么了吗？”
我摆摆手：“你别理我。”我只是忍不住那颗越来越强烈的八卦欲｜望。
浦原喜助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消失事件？”
“没错，大约在一个月前，连续发生了多起流魂街居民消失的案件，而且原因不明。”
“消失？意思就是说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你是笨蛋吗？如果这样的话说他们失踪就好了吗，而且如果是失踪的话，谁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啊，反正是本人自作主张嘛……不对哦，是消失。只剩下衣服留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踪影。如果是死了并灵子化的话，那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会一起不变。所以那些消失不见的人不是死了，而是活生生变得无法保持人形，最后消亡了。目前只能这样猜测。”
“明明活着……却无法保持人形？难道是某种异变病毒？”
“啊，惣右介也是这样说的呢……但是，真不好意思啊，我也只是把卯之花队长告诉我的话，完整的转述给你听罢了。我也不明白，总而言之，为了查明原因，现在九番队已经出动调查了。”
我对着墙，缓缓睁开眼睛……平子真子啊，你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在蓝染的掌握之下了吗？原因不明，不要说假话了，这边站着的人中，可已经有两个人完完全全知道发生什么了哦。
你虽然和我不是敌人，但是我必须要帮助我最重要的人除掉你。
你的仇，日后我和银会加倍帮你讨回来的。
——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