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官员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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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官员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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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你若开眼,就早点让警察抓到王修邦吧!
  我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只希望他不会发现手机里的录音,这样,总有一天,他这样的畜生一定会认罪伏诛的!“
  录音到此结束。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随即,全场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
  终于要破案了!
  这是遇害者的生前口供,还有什么物证比这个更铁的!
  别说他们市,就是全国几十年的凶杀案里,有哪个案子还会冒出被害者生前指控的录音!
  高栋脸上露不出笑容,怎么……怎么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人留意着高栋脸上表情此刻看起来这么怪异,大家都在纷纷讨论着。
  这时,陈法医道:“刚才没注意,现在检查过了,林啸肛门括约肌严重松弛变形,一定遭受了外物的冲击,你们知道的,就是那种事。”
  一名警察道:“难怪刚才盒子里还装了根‘香蕉’,王修邦这老畜生的口味真够独特的。”
  一人道:“瞎,你没听录音说嘛,这老变态是个阳痿,他对女人没兴趣,当然玩这套啦。”
  “哈哈,建议把他送日本去,不过他那玩意儿可不会大哟。”另一人大笑起来。
  一人好奇问:“我就奇怪了,王修邦这么聪明,怎么最后败在了这小节上,连手机里的录音都没发现。”
  一人马上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这老家伙准不会玩现在的智能机,他可想不到,那么多层的文件夹里,还有一个要他命的玩意儿。”
  “话说,林啸死前,是怎么拿到手机,录了音呢?”
  “这还不简单,王修邦虽把林啸困住了,不小心把手机留在旁边,林啸录了音,偷偷放回原处,神不知鬼不觉。绑架案中,凶手出现纰漏是在所难免的嘛。你看那些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人,不都利用了绑匪的疏忽大意。”
  “说的倒也是,不过林啸拿到手机,为什么不打电话报案呢?”
  “你傻呀,王修邦显然已经取走了手机卡,他会那么傻,把手机卡放进手机里?这样会对外发送信号的。”
  “哎呀,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王修邦不还接连两次报案,说林啸的手机第一天发他了条求救短信,第二天打了他个求救电话嘛。我们信号追踪结果,发现前一天,王修邦在家,信号是他家附近为中心的区域发出的。第二天,他在单位,信号又变成了是在他单位为中心发出的。原来都是他在演戏,故意让我们浪费警力,满县城的乱找。原来这手机,就是他手里发出的,难怪两次信号都在他旁边呢。”
  “就是说咯,这老畜生害我们吃了那么多苦,跑了那么多冤枉路,真是该死啊。”
  “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王修邦杀了林啸后,为什么把这些作案工具都埋在这里?”
  “这还用说,他怕作案工具乱丢,被人捡到了不好,就想着埋起来咯。谁知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这个解释虽然不太说得通,但在场也没人怀疑,因为物证实实在在就在那里摆着,或许是凶手又一次疏忽大意呢,或许是凶手想暂时放着,过段时间再另行处理呢。反正解释很多,而且不管解释如何,都不影响案件的侦破工作。
  张一昂也喜洋洋地插话:“我想起来了,一开始我们调查横幅上字用的颜料,是种合资牌子的高档颜料,县城里只有一家店卖。我们查监控时,已经发现了王修邦买过这种颜料,当时直接把他的犯罪可能性排除了,哎,都怪一时疏忽大意呀。”
  县局一位民警责怪道:“这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呀,哎呀,你们市局的朋友可不够意思呀,这线索如果及时追下去,早就把案子解决了。”
  陈队替市局解围:“那也不能怪市局朋友,主要是王修邦当着副局长,换作我们,我们也不可能想到像他这样的官员,会做这种事吧。”
  “嗯,那倒也是。”这人随即就心平气和了,案子眼见破了,过去吃过的苦,受到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
  郭鸿恩对陈法医道:“老陈,你们这边证据提取工作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完了,收拾一下回实验室整。”
  郭鸿恩向大家拍拍手:“好啦,咱们先不要忙着高兴,先把王修邦这老畜生给抓了,过几天咱们好好办个年终聚会,我给大家整个满意地庆功宴,大家彻底放松放松!——高局,你看怎么样,现在直接抓吧。”
  高栋犹豫一下,他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他更不晓得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他只好道:“郭局,你们马上带人去他单位抓人,我们这边马上去他家里搜查。”
  “好嘞!抄家咯!”众人一片欢呼,兴高采烈地离去,只留下几个资历轻的警察,郁闷地继续守着现场,不能参加这抓捕的活。
  第六十一章
  最后的工作如火如荼展开,高栋带了十几个人到了王修邦家时,电话那头传来好消息,王修邦已被抓获,押往县局,虽然他现在装傻充愣,但不担心他不招。
  高栋只能苦笑。
  警方没有钥匙,他们等不及从王修邦处拿来钥匙,一个多月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接用工具锯开了王修邦别墅的铁门。大家如虎狼一般冲了进去。
  高栋站在门外,心神不定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没几分钟,物证科的一名人员跑出来,透明塑料袋里装了一把枪和几发子弹,道:“老大,花坛右下角的矮树丛里,发现了这把六四手枪,还有子弹,你看。”他得意忘形地把枪在高栋眼前晃了晃。
  高栋半闭着眼道:“别忘了拍现场照片。”他看了一眼手枪找到的位置就知道,一定是徐策隔着墙把手枪扔进去的,所以刚好落在围墙一侧的花坛丛中。
  “当然,这个可不敢漏,早拍好了。”他摇了摇手里的数码相机。
  “好,继续吧。”高栋淡淡地说了句,那人高兴地跑到一边车子前,那里有另外的物证科人员接应,把物证安排好。
  不久,又一人跑出,报告高栋:“老大,这里有王修邦的病例,他去上海看过病,确实是阳痿,上面写着早年受过机械性损害,年纪大后,影响更甚,性功能很难恢复。难怪他对男人有意思呢。哈哈,这里还有一大堆药,都是壮阳的。”
  高栋无奈地朝他笑了笑,夸他一句做得好,继续查。
  马上一人跑出来,汇报:“老大,卧室里发现了从军证书,王修邦过去当过兵,难怪有这么好的反侦察意识。”
  过了些时间,物证科又一人出来,道:“老大,书房找到颜料,就是那副字上用的颜料。”
  高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始终忍耐着心情,微笑地看着他们工作。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法医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双鞋子和一件米黄色的衣服,道:“老大,这双鞋子的底纹和尺码,跟我们现场录到的脚印完全一样。还有,你看这件衣服,上面的纤维和张相平指甲里的,也是一模一样。”
  高栋朝他点点头,背过身点起一支烟,他心中的情绪已经很难用语言形容了。
  徐策,你是怎么把事情发展,搞成现在这样的?
  对了,这件衣服,高栋想起,当时和徐策、张相平、王修邦、郑建民一起吃饭时,王修邦似乎穿的就是这件米黄色衣服。说不定徐策偷偷拿手机拍了张照呢。这种级别官员衣着考究,身上穿的一般都是当季的新款,牌子基本就是市区金光百货里的那几个,要买到同样衣服,太容易了。
  于是徐策买了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作案的时候穿,张相平指甲里的纤维,根本不是张相平临死抓了一下留住的,而是徐策刻意拿起他的手指,往衣服上抓的。
  高栋震惊了。
  可他永远都想不明白,徐策就算拍下王修邦的皮鞋,他买到同样皮鞋,可他怎么连王修邦鞋子的尺码都知道呢?
  其实高栋永远猜不到,当时一起吃饭时,徐策喝啤酒,弯下身放酒瓶时,他故意把酒弄翻了,酒流出到地上,那样,王修邦脚踩下后,瓷砖上有很多脏脚印。徐策回头找个借口,回趟包厢,只须花一秒钟,就能量出鞋子尺码大小。于是徐策购买了同样牌子同个款式同个尺码的鞋子,作案的时候穿。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徐策在第一次杀李爱国时,他并不知道王修邦穿什么鞋子,多大尺码,于是用上了铁鞋套。
  之后他买到了和王修邦一样的鞋子,所以才在作案时,把脚印留下来了,为的就是今天!
  而警察呢,还以为凶手第二次作案,慌乱之下没有及时换铁鞋套,所以留了脚印。于是以后作案,既然已经被警方发现,凶手自然也不用再掩饰脚印了,所以每次都留有脚印。
  这时,几辆警车朝他们开了过来,郭鸿恩下车,满脸笑容,道:“高局,你们这边查得怎么样?”
  高栋只好道:“物证很多,进展不错。”
  郭鸿恩道:“我们这边也不错,王修邦那老鬼现在还不肯招,已经修理过一顿了,嘴倒是很硬,但这么多证据面前,他不招也得招!林啸的录音找熟人听过,确定是他本人。我跟他们局长谈过,他们局长说旧改办好像是有两千多万的账目没经过正式财政通道,这事王修邦负责,他不知情。”
  郭鸿恩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抓捕王修邦的情景。
  当时王修邦正在办公室跟人闲聊,他们局长在门口挥手叫他过来一趟,有事情商量。王修邦刚一脚迈出办公室,四五个刑警直接扑上来,把他按倒在地,嘴里暴喝着:“别动!”
  王修邦被四五个人按着哪还动弹得了?
  可那几个刑警因为迁怒王修邦害他们加班几个月的缘故,依旧把他暴打一顿,一边踢踹,一边骂着动弹不得的王修邦:“叫你别动你还动!”就这样被莫名其妙暴打一顿后,王修邦被扔进警车,押了回去。
  郭鸿恩找他们国土局局长沟通过实情,他们局长起先有些惊讶,后来知道林啸生前录音的证据后,马上义愤填膺,顺便落井下石,主动承认林啸的录音内容属实,说他是听过王修邦的旧改办有笔上千万的资金没走过正规财务通道,但这件事是王修邦负责的,他不太知道详细,所以这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上级领导责怪单位一把手监管不力,还望郭局从旁解释一番。
  还爆料说王修邦这人自从前几年离婚后,性情古怪,国土局下面那帮人经常搞聚会,其他几位副局长空时会参加,王修邦很少参与,他干出这种事,虽意外,但仔细分析,还是有迹可循的,都怪自己平时对属下的思想问题观察不够。另外,他最近才知道王修邦这人很贪钱,平时常把几百上千的购物吃饭拿回来报销,他正准备处理他呢,没想到就案情曝光了。现在盯上几千万的大金额贪污,也是量变到质变的必然结果。这种害群之马一定要从严处理,直接枪毙,绝不姑息!
  高栋听了默默无言。
  郭鸿恩继续道:“对了,另外,三棱枪刺的指纹初步验过了,果然是王修邦本人的。”
  “指纹也是他本人的?”高栋大惊失色。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郭鸿恩看着高栋怪异的表情,好奇问。
  高栋只好道:“没问题,这就好,证据链完整了。”
  郭鸿恩笑笑,并不在意高栋刚才的失态,想着大概高栋累了这么多天,突然意外破案了,有点喜不自胜罢。他打完招呼,就过去看物证科那边的收获了。
  高栋反复寻思,三棱枪刺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再次想到那个晚上他们五人一起吃饭,猛然想起一件事。徐策当时拿出了几根说是半导体材料的橡胶棒,说是投资生产这东西,把橡胶棒交给每人手里观看,后来拿回去了。
  没错,三棱枪刺的把手,就是那个橡胶棒!
  徐策一定是把橡胶棒里面掏空,外形修正过,只留下王修邦的指纹,把三棱枪刺插进了这个橡胶把手里。
  但这件事,橡胶棒的外形也变了,谁还会记得?当时吃饭的张相平也死了,现在又有什么凭证是徐策设计陷害王修邦的呢?
  最为重要的是林啸的那段录音,一个被害者生前的录音,这可是铁一般的凭证。
  全国凶杀案都找不出这种铁证!
  有哪个案子,被害人被杀了,还留下录音指控凶手的?
  如果有这种铁证,还怎么翻案?
  这注定是个铁案,根本翻不动。
  这个案子的证据从一开始到昨天为止,还没有半点实质性的证据,到现在,人证物证齐全,证据链环环相扣,居然都找出了死者生前的供词。
  高栋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强大的证据链共同指向了王修邦。
  这时,郭鸿恩接了个电话,过后,走过来,笑着对高栋低声道:“高局,这案子我跟省里汇报过了,当然了,我没说这案子是我们早上无意中发现了这么多证据,从而破了案。我汇报时是说,我们通过辛苦漫长又缜密的侦察,发现了王修邦有重大嫌疑,随后挖出一条条线索,串到一起,锁定了他。这样,你觉得可以吧。”
  高栋无奈笑着点头:“幸好郭局机警,如果上级知道我们是无意中破了案,脸上不太挂得住。”
  郭鸿恩对自己的“足智多谋”很满意,道:“具体的细节,咱们两人还要稍后统一口径。省厅和公安部的领导对你们这次破案,赞誉很高,说要过几天给我们开个表彰大会。”
  高栋笑道:“说来也有点惭愧。”
  郭鸿恩道:“高局,你可不要这么想,反正案子都破了嘛。”
  高栋道:“看来这次王修邦要判以极刑了。”
  郭鸿恩哼了声,道:“那是当然了,必须死刑无疑,你看,浪费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白白辛苦,相信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我以前跟王修邦有些相识,万万没想到他是这种畜生。省里常委的领导已经发话,领导担心王修邦毕竟是个县里的局长,总有不少人脉,怕有人为他托关系求情,影响侦察和审判,常委领导说凡是为王修邦求情的,全部登记下来,报到省委组织部,以后再算账。其实这份担心大可不必,你瞧王修邦,杀了几个局的二把手,把我们公安局更是上下得罪个精光,甚至像你这样市里的领导,还有省里、部里的其他领导都得罪了,哪能容下他,谁敢替他求情呀,你说是吧。”
  这话一说,高栋原本心中仅存的那几丝为王修邦翻案,抓真凶徐策的想法,彻底荡然无踪了。
  又过了些时间,屋子的搜查情况已经完成,所有人员拉了警戒线,逐渐从屋里退出。
  陈法医走上前,笑着向两位领导汇报:“查得差不多了,这次证据链空前强大,犯罪动机,林啸的录音中有。物证方面,王修邦家中搜出了李爱国的手枪和子弹;横幅所用的颜料在他家里放着;现场的脚印与王修邦鞋子一致;张相平指甲中纤维初步目测与王修邦的一件米黄色衣服一致;王修邦当过兵,所以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王修邦阳痿,对林啸实施性侵犯,从他病历本中得到证实,也有那根香蕉证明;使用的凶器,有王修邦的指纹;凶器电击棒,也已找到。人证方面,虽没有直接目击证人,但最重要有被害者林啸的生前录音,录音确认过是林啸本人。另外,张相平案发前目击者口供的凶手大致身高体型以及目测的年龄程度,也完全和王修邦相符。这绝对是完美到没法更完美的证据链了,我从警几十年,从没见过一个案件有这么强大的证据链,更没见过被害者的生前录音。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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