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谈谈为什么我虚渊玄会在“另一个世界”安营扎寨的相关故事吧。
比如说,现在有一部电影。是在全国的电影院连续2年持续公映,票房过百亿,“不看非国民,不哭非人类”这样的长篇大作·娱乐恋爱·感人至深的大手笔作品。
然后,看完这样一部难得的好作品之后……我所有的感想就是“那个从船尾骨碌骨碌落下去的家伙,发出的声音好优美啊”,这就是与常人不同的我。
然后这个与常人不一样的我竟然作为剧本作家出了3部作品,现在我还在靠这个吃饭,允许这种现象存在的就是“另一个世界”。
沉溺于工口游戏的玩家们总是一个人,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面对着电脑。他的行为既不是让他人高兴的事情,也不是可以向他人夸耀的事情。是完全脱离了上进心和自尊这些无用的东西而活着的一个人。为了取悦、满足这样的用户……工口游戏从不追求那些无用的东西。工口游戏没有特定的选材,不是作者借以说话的道具,也没有思想。没有什么标榜、拥护、攻击的东西。
你可以认为它只不过是一种娱乐形式。将你认为有趣的事情以有趣的手法创作出来就可以了。我还没有发现哪里有……这么自由、舒适的场所。
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中,或许也有些人日后会具备符合的条件,而进入我们的领域。那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我是Nitro+的虚渊玄。希望各位能够记住我。
就像DVD版的时候一样,这次我这部“Phantom”能来到一个全新的领域得到了各方面的帮助。借此机会,我要感谢给我倾力提供帮助的轻小说编辑部的各位。
然后请允许我向为这部作品提供了非常棒的封面插图和内文插图的山田秀树,致以最诚挚的钦佩和深深的爱意。在看到草图的一瞬间,那个总是抱着“再也不想写以前那样的作品了”的反感情绪的虚渊玄,在态度上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这么棒的插图真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让更多的人知道Phantom。这次是我真正从心底里发出的呼喊。
我也希望,已经在其他出版社作品中作为插画家而闻名的山田君,今后能更上一层楼。
就此搁笔。
上卷(Ein篇) 插图
下卷(Zwei篇) 序章
……2年前。
一名少女静坐在一间充斥着烧焦气息的阁楼里。她透过没有玻璃的窗子,向广阔的天空眺望着,时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俯视着下面的道路,口中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又无精打采地回到原位,继续蹲坐下去。
这个过程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
这名少女的名字是凯尔·迪文斯。
在短短的3天前,她还在这间屋子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杀手——“Phantom”吾妻玲二与少女一同住在这间屋里。她留在这间阁楼里,就是在等待这个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归来。
3天前,她正在修理拾来的录象机,玲二当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留在房间里的凯尔则继续修理录象机,直到修理结束,她才离开房间,前往附近的录象带租赁店,以便确认录象机是否能够正常使用。
当她回到家中时,发现大火正在无情地吞噬着自己的房间。
那个房间充满了自己与玲二的回忆,此刻却只能看到红红的烈焰和黑黑的浓烟。那张精心制作的床单、那间蕴含着爱情的厨房、那些玲二第一次买给自己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永远地消失了。
她看着熊熊燃烧的公寓房间,整个人被一种丧失一切的失落感包围了起来。
这种失落感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次还有一丝希望尚存。
(回来……一定……一定要……)
在这个想法的支持下,她才勉强能够站稳。
第二天,在警察和消防队员结束现场检查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玲二也许会回来,所以一直在稍远的地方观察着房间。
可是,玲二并没有回来。
她早就想过成为杀手Phantom的同伴,永远和玲二在一起。既然有这种想法,她便已经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危险有了觉悟。
所以,凯尔仍然选择等待下去。
(玲二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向我保证过的。)
凯尔心中暗自决定——等玲二回来再哭吧。看到玲二以后,首先要表现得勃然大怒,给他两三记粉拳,然后再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放声痛哭。在此之前一定要忍住。
然而,凯尔继续相信着、等待着,直到第三个清晨到来时,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骗子,你不是说要回来的吗……”
凯尔将脸埋在双膝之中,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声音小得几乎不可闻。
咔哒。
入口处响起一个声音。
(玲二!?)
听到这个声音,凯尔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浑身涌起一股足以令自己奔跑到入口处的力量。可是,凯尔的期盼落空了。
站在入口处的是一个瘦长脸的银发男人,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
“哦,你就是Zwei所说的‘天才少女’吗……”
银发男人的视线像在凯尔身上舔舐般地游走,好似在为一件商品估价一样。
“……你是谁?”
STEYRAUGASSAULTRIFLE(SteryrAUG)
奥地利军方采用的来复枪。这种枪的弹匣位于握把后方,是一种被称为牛犊式的来复枪,枪炳等多种部件都使用塑料,外观颇具未来感。
这种枪的一个显著特征是——不需要使用特殊工具就可以轻松拆卸枪管及内部组件。
下卷(Zwei篇) 第一章 “故乡的学园生活,以及……”
漫长的铃声响起,宣告悠长而散漫的课程结束。
学生们纷纷起立,弄得椅子和桌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们在行礼时弯腰的角度也是千奇百怪。如果连形式都不像样子的话,就说明根本没有用心。现在看来,这只是曾经重视规矩礼仪的时代所残留下来的习惯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
即使是早已失去意义的礼节,人们也还在继续维持着。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在无意识间表现出对这种早已湮灭的礼节的温柔一面。
课程结束,在学生中间,放学后的解放感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教师仿佛也迫于这种解放感的压力,静静地走下讲台。学生们一边将教科书塞进书包,一边或沉默或谈笑地想象着到明早前的自由时间。
今天如昨天,昨日似去年,学校中的日常情景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因为这里并不存在对此构成威胁的事物,所以任何人都显得很温柔。
没有人对生活感到焦虑不安,没有人对他人感到畏惧胆怯。人们每天都过着安逸的生活,理所当然地欣然接受过去,完全不会考虑夺走一切的时刻也许不久就会到来。即使经过了长时间的放荡生活,故乡仍旧像一位慈母一般,带着不变的柔情和温暖,张开怀抱迎接着她的孩子。
我一边静静地沉浸在感慨之中,一边和大家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突然,我察觉到有人正从自己身后接近。此刻,只有神经还保持这种毫无必要的敏锐。
(又是早苗吗……)
她恐怕还想像往常那样猛击我的后背来吓唬我吧。从屏息静气、等待时机,到用书包猛击,这段时间已经成为我最近难以忘怀的回忆。
“玲二!你怎么站着睡着了!”
伴随着一个水嫩的声音,一个学生书包砸在我的背上。我像往常一样,老老实实地装出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你又在发呆。怎么了?刚才在和空中的电波对话吗?”
一名少女正用一副愣愣的表情观察着我的脸,正是久保田早苗。在班上,她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一个女生,说好听点儿叫活泼,说不好听就是吵闹。眼睛后面的双瞳流露出一种少年般的天真无邪,每次做出这种举动时,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感到害怕,脸上反倒充满了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不要再吓我了,真是的……万一心脏被吓得停止跳动可怎么办啊。”
我知道这样说根本没有,但这也是一种社交辞令。我毫不犹豫地说着。
然而,实际上,我对她的这种举动并非十分讨厌。
“到那时,我会为你做心脏按摩的,一直很想试一次呢。”
如今,每天都是这个样子。虽然每次配合她搞恶作剧的我也有责任,但背后有人注视着自己的感觉要比想象中的好。而且,这种恶作剧并不让我感到厌烦。就连这种不值一提的恶作剧,都令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正作为一介学生而度过安稳的日常生活。
早已忘记的回忆。
早已消失并放弃的东西。
虽然仅仅是表面上的感觉,但早苗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找回了那些失去的东西。
“其实我想找你谈谈。”
“又是英语歌词吗?”
早苗是西洋音乐发烧友,对于歌词的意思和音调之间的细微差别,她总是会产生疑问。归国子女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是在表现出不通人情世故或做出离奇古怪的举止时的一个很方便的借口,但对于早苗来说,只能被认为是个外表漂亮的辞典的替代品。
“今天不是关于歌词的事,而且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表情看起来高兴点儿嘛。”
“……先让我听听是什么事吧。”
“你先到屋顶上来。”
早苗是一个典型的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要说的事对我来说是否是“好事”,我在很大程度上持怀疑态度。可是,如果拒绝和他她去屋顶的话,肯定会遭受到成倍的漫骂斥责。
(看来老实地听她的话才是上策……)
我一边考虑着,一边慢吞吞地和早苗一起向屋顶走去。
在这个时候,渐渐带有春天温暖气息的阳光已经变弱。校舍屋顶上的风还是颇冷的。我还以为屋顶上不会有人呢,却没想到早已有个人捷足先登了。她任由自己的黑色长发随风飘动,目光正望向围墙外面的天空,脸上的表情令人觉得充满思虑。
(她是……)
我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确实见过她,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我们曾经多次打过招呼。她就是隔壁班里的……名字叫做……
“美绪!”
听到早苗的招呼,那名少女仿佛猛然惊醒般地浑身一震,转过身来。
“啊,早苗……我还是……”
“啊,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拜拜。”
早苗演戏似地大笑起来,然后以逃命般的速度消失在升降口里。最终,屋顶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处于尴尬的气氛中。看来早苗将我叫到这里来并非有什么要事,而这个女生好象也不是找早苗有事,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你应该是……”
为了打破眼前的沉默,我开口说道:
“艾伦的朋友藤原,对吧?”
“我叫藤枝。”
她慌忙对我的话加以纠正,然后却又闭口不语,仿佛因自己刚才的慌张而感到害羞。
“……我叫藤枝美绪。”
对了。在隔壁班里上学的“双胞胎妹妹”艾伦曾经为我介绍过,说这个女生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和早苗也认识啊?”
“是的……我一年级的时候和她同班。”
“原来如此。”
这名少女看起来十分温顺老实,与早苗正好相反。同那个爆竹般的女孩在一起,她肯定也吃过不少苦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其实有件事情想问你……”
她说话时尽力遮掩自己的用意,视线与我相交后马上便会移开,看起来异常狼狈。虽然我们也算认识,但不管怎么说,她只不过是“妹妹”的朋友而已。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交谈过。我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人特意叫到这种地方来,还说有事情要询问……
“你是不是要和我商量艾伦的事?”
我暂时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个。
关于妹妹……吾妻艾伦的言谈举止。她可能也开始感到疑惑了吧。希望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不,不是的。”
我的不安被对方干脆地否定了。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是的……”
我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心中却感到一阵紧张。
(难道她知道我的秘密?)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对于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我一瞬间失去了判断。片刻之后,我的紧张便静静地消除了。
“不过,我……我这样的女孩不行吧?”
美绪已经低下头去,她眼望着地面,轻声说道。刻意压制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仿佛马上就要哭了出来似的。在弄清状况的一瞬间,我的脸上也许流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恐怕是被她看见了。
通常来说,普通的男学生在遇到这种事情时肯定会感到异常欣喜。然而,对于我这种隐藏身份、过着蛰伏生活的人来说,没有比这种事情更危险的了。他人对自己的关注超出了感兴趣的程度,这种事情……
两人间的沉默变得比刚才更我沉重,重重地压在我们的肩上。如果我接受的话,自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我能够若无其事地拒绝她吗?
如果她是那种不愿轻易放弃的人怎么办?如果她继续死缠烂打怎么办?
“美绪?”
一个第三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很熟,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她的声音。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艾伦歪着脑袋,摆出一副只有完全不理解现场情况的人才会做出的样子,但其中并无恶意。
“还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哥哥,你找美绪有什么事吗?”
“不……啊啊。”
艾伦与我同为Inferno的杀手。自从逃离Inferno来到日本,已经过去9个月了。半年前,我们以仓学园学生的身份开始了蛰居生活。我们在学校拌作双胞胎,但是……艾伦的变化总是令我瞠目结舌。虽然身在Inferno时并没有装扮成女学生的经验,但她的演技却异常出色。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非常适合水手服的女高中生。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找美绪。我突然想吃金古屋的华夫饼,就想和美绪一起去。美绪,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今天就算了,还有一点儿事。”
说完,美绪便匆匆忙忙地走到了升降口处。一阵风掠过屋顶,仿佛要吹走残留在这里的沉闷空气。
“真令人为难啊。”
简直就像切换了开关一样,艾伦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低声说道。
2年B班,吾妻艾伦。D班的吾妻玲二的双胞胎妹妹。如今的艾伦每天都要作为仓学园的学生度过,这就是她的身份。
“……你都看到了?”
“你没注意到吗?真是迟钝啊,玲二。”
“在这里不需要一整天都保持神经敏锐的。”
我的确是有些迟钝了。作为仓学园的学生,我已经度过了半年的蛰伏生活。现在即使站在窗边,我也不会去担心是否有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