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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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问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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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多少男男女女在街头热吻,她不过是沧诲中一小粟,有必要宣扬到人尽皆知吗?当天几只报马仔要面临空前绝后的大劫难,她会好好的“照顾”一下,毕竟他们的功德无量,不送上西天请佛祖保佑怎成呢?不多,一人三拳,绝不生利息。
  “你没打死他吧?有那么点意思就带来给老爸鉴定、鉴定。”
  应该还活着,没人抬尸抗议。
  她翻了翻白眼。
  “老爸,我只吃了你几颗软糖和几块饼干,别害我吐。”
  鉴定?!除了娶对妻子,她老爸的眼光……唉!不是她不给面子,实在是超级的烂!
  “死丫头,敢吐我槽,一点都不贴心。”
  万般优点中的小小缺憾。
  “要贴心找你老婆,贴成连体婴都不成问题。”
  反正他们爱拿肉麻当有趣。
  一抛一吞,手中的软糖和饼干都吃得干干净净,常若薇一推桌子,椅子往后倾起身,拨拨头发表示“会谈”结束。
  她没空和局长大人闲话家常,晚上还有任务要出,得先补补眠养足精神好上工。
  “记得回家吃晚饭,你妈念着好些天没见到你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老是碰不着面。
  “今天不行,你叫她明天卤一锅红烧牛脯备着,我死也会回去吃个精光。”
  她口无遮拦的道。
  “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少说些触霉头的话,平安最重要。”
  每回她一出任务,他总要提心吊胆个老半天。
  “是,我可以走了吗?”刚好一个小时,训话时间。
  欲言又止的常长敬张了口却只说了一句,“给我安全回来。”
  “遵命,局长。”
  她顽皮的双脚一并,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你喔!都是被我宠坏了。”
  他露出为人父亲的骄傲,无可奈何的—笑。
  她眼一眨故送秋波。
  “谁叫你是我老爸。”
  夜黑风高,正是走私的最佳时机。
  基隆港口第十七号码头,一艘吃水颇重的渔船正缓缓驶进,在停泊了大约五分钟后,码头上方的第五仓库涌出一群扛货工人,目标一致的走上船板。
  一箱箱木制的货箱搬了下来,在无声的黑夜中忙碌着。
  来来回回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总共有一百零八个货箱搬到第五仓库,工人们在一旁喝着提神饮料,一边聊天状似平常,眼神却不住的留意四方。
  他们警戒着,腰间衣服下覆盖的凸起物绝非钥匙圈,几乎人人一枪的佩带着,与把风的人随时保持密切通话,确保无警方人员潜入。
  而在远方停了几辆消音车,里头闪出几道穿着防弹背心的黑影逐渐靠近,压低的身子以半蹲及匍匐的姿态前进,速度非常缓慢地盯着前方的照明灯。
  他来了吗?覆面的黑影以眼神询问左方的女子。
  她回以手势,没有,再等等。
  隐身于货柜箱后,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闷热的气候使人心浮气躁,汗由额头滴落,背部几乎全湿。
  等待,冗长而枯燥。
  十二点三十五分,对时。
  一辆宾士车驶近六号码头,非常谨慎地熄了火,几道人影由车上下来,采步行的方式缓慢接近隔壁的仓库。
  里面的人赶紧出迎,态度恭敬的哈腰行礼,不一会儿,一行人没人半启的铁门内。
  是他,你们准备。
  女子手势一比,其他人连忙把枪上膛。
  她原本就是重案组的组长,待了两年自觉无味的请调少年队,因此同行的人都信服她的领导能力。
  几个人留守待命,而另外几个人则潜行到工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制伏,手月一劈击倒在外把风的工人们,搜出十来把黑星手枪,拔掉撞针丢向后面接应的弟兄。
  小组成伞形靠拢,分成三批人员攻坚,左方黑影先行探路,右方为后盾保护,最后一批则扣押工人集中在一地由几人监视着,其余的人为后备支援在外守候。
  “猫哥,这次的喷子保证是新货,刚由中东一带运来。”
  夹带着日本口音的男子用不甚清晰的中文报告着。
  “验过了吗?别弄些假货来唬弄我。”
  染了一头金发的男子要手下开箱瞧一瞧。
  “猫哥大可放心,我们在上船前都验过了,每把绝对无瑕疵。”
  他抓起一把史泰尔CB手枪快速拆解,在六秒间完成分解及组合。
  这种复动式自动手枪拥有十八发的分离式弹匣,在未装弹时重量只有八百四十五克,经由改良后没有所谓的保险装置,取而代之的是击捶解除杆,只需轻扣扳机。
  在发射第一发子弹时需要非常大的力量,不会发生走火现象,通常用于部队及执法单位,产地是奥地利的史泰尔公司。
  “工滕,日本方面怎么说?”杜加非一掌敲碎另一箱的木板,取出AK47击枪一试重量。“
  角郎先生说一切照旧,先找到买主再汇款,他抽三成佣金。“
  “三成?”他掀起唇冷笑。
  “上回才两成,怎么这回就涨了一成?”还说照旧。
  “最近海关查得很紧,台湾方面也因大陆武力威胁而频频出动海防,要进来不容易。”
  “是吗?”突地声响引起杜加非的注意。
  “你去看看。”
  一名手下走至圆桶旁大略的瞄了一下,未察觉到异样,而一只女人的脚勾住垂落的钢架,在他走过后悄声放下。
  眼神一闪,不小心碰撞到钢架的黑衣部队一员惭愧地低头,更加谨慎的观察四周。
  “没人;猫哥。”
  他话才落,一桶装油的铁桶便滚至墙角边。
  继而是三十把枪齐对中央。
  “把手举起来,我们是警察。”
  在声音一落之际,回应他们的是枪声大作,杜加非在手下的掩护中由仓库后方的小门离开,随手带走一把MP5冲锋枪,枪已上膛。
  “该死,是谁叫你踢翻油桶的?”躲着子弹的常若薇真想揍人一掌。
  “我以为时机成熟了……”他嗫嚅的说,举枪射击一名走私者。
  现在重案组组长是她原先的副组长升上去的,为了抢功在未知会前先一步行动,表示他是带头者,功可加一级。
  谁知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己方人员尚未就射击位置找好隐身处,而敌方手中握有强大火力,贸然开火极为不利。
  在短短数分钟,双方互有伤亡,常若薇一看立刻作了决定,唤来第三批弟兄支援火力,尽量将歹徒集中一处攻击,对他们较有利。
  可是跑掉的“猫”令她火大,从未用枪进行逮捕的她连开了三枪,对方三名枪法精准、且火力最猛的男子应声而倒,当场毙命。
  神准的枪法大大削弱对方实力,造成敌人的恐慌,不由得心生恐惧地想逃。
  只是后路已断,胡乱射击的枪声显然是自乱阵脚,不足为惧,困兽之斗不需她出手,眼神一瞟将现场交给重案组组长,自己则随后追赶杜加非。
  没多久即看到人影在前方晃动着,敏捷的脚步一跃上叠起的钢管,又跳上成排货柜箱,目标逐渐接近中。
  她锁定了几个移动的人影,开枪,错愕的中弹者惊慌地回过头一看,胸前喷射的鲜血毫不留情地宣告生命的结束。
  “加菲猫,你乖乖地让我揍几拳,也许我会让你活久一点。”
  至少等他把文件交出来之后。
  最恨人家叫他加菲猫的杜加非泄愤地举枪对空横扫了一遍。
  “又是你,男人婆。”
  “可不是我嘛!咱们真是有缘,狭路相逢呀!”她的枪始终对准他的眉心。
  她开了几枪就让他身侧的手下几个倒下,奇准的枪法的确具有威吓性,所以他只敢对空鸣枪而未扫射她,没人愿意拿生命开玩笑。
  “你干嘛死迫着我,少年队的队长还恋眷以前的职位不成?”他语出讽刺的嘲笑。
  “因为我暗恋你嘛!想抓你进牢里待一辈子,这样才方便我天天去‘探望’。”
  一天揍个三回当利息。
  他冷哼地探向背后的红星手枪。
  “我知道你想由我手中得到王议长及吴法官的贪污文件,够资格和你谈判了吧!”
  “喷喷喷!小猫猫,和警务人员谈条件,你未免太不济了。”
  山口组下一任的继承者。
  “我再不济也胜过你的穷追不舍,这么缺男人上街揍昏一个拖回去,凭你的姿色还不够暖我的床……”咻地一声止住了他的大话。
  常若薇吹吹枪管的烟硝。
  “把枪放下,别让我说第二次。”
  “你……”子弹击中他手中的枪,将枪管射歪一边。
  “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加、菲、猫。”
  声一冷,笑闹的眼顿时利如寒芒。
  “好,我认栽了。”
  他抛下重达二点六七公斤的MP5冲锋枪。
  “玩我呀!先生,腰后及裤管的枪一并交出,我可以少揍你一拳。”
  她摇摇手上的枪一比。
  暗自咬牙的杜加非低咒着将两把枪往前一掷。
  “满意了吧!常大队长。”
  “转两圈给我瞧瞧,慢一点,像没电的跳舞娃娃旋过身。”
  她小心的接近;用脚拨开三把长短枪以防意外。
  “你的侮辱我记下了,只要我活着……晤!”闷哼一声跪趴在地,杜加非抱着肚子瞪视骤然出拳的女警。
  “我不喜欢人家威胁我,非常不喜欢。”
  常若薇将枪移到左手,脚尖挑他起身。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常队长需要我提供身体取悦你吧!”
  “是的,我需要……你的身体。”
  一记拳头狠狠挥向他下巴,咋声十分清脆。
  他飞了出去撞倒一排铁条,腥甜血红溢出口角。
  “敢让我辛辛苦苦的追,这一次再溜给我看呀!附近可没有捷运让你跳。”
  她拎起他又补上一拳。
  杜加非向后退了几步,是往码头的方向,边战边退地忍受身体上的刺骨之痛。
  突地,他眼尖地发现身后距离不到一公尺的堤防下有对父女在钓鱼,以常若薇的角度看不到这一景,于是他倒地一滚,抓住七岁不到的小女孩丢向她——
  “送你个礼物,男人婆。”
  “啊!什么鬼……”她顺势一接往右侧倒,忽地肩上一热。
  该死,是掌心雷。
  吓了一跳的小女孩开始号啕大哭地抱紧她,呆若木鸡的父亲则手持钓杆看着开枪的男子跳入海中一潜,然后不见踪影。
  “三更半夜钓什么鱼,你没瞧见此处禁止夜钓的牌子吗?”她把孩子还给愕然的父亲。
  “我……我……”他害怕得说不出话,手直抖着。
  “自己找死就算了,干嘛拖着你女儿陪葬,这里起码淹死过三十个钓客,你想当第三十一个水鬼吗?”气死人了,又让加菲猫溜了。
  “警官,你……”你在流血。
  “废话少说,身份证拿来。”
  好想扁人,他最好不要跟她合作。
  “我……我忘了带……”
  “很好,我正等你这一句。”
  她毫不迟疑地送上一拳,然后回头对小女孩说:“去仓库那边找个警察叔叔来抬你爸爸。”
  小女孩“啊”了一声,看见父亲两眼一闭地倒在大石间,害拍地照可怕阿姨的话跑向仓库求助。
  常若薇冷笑地走向另一侧,不觉得痛地满心懊恨,居然又把大好机会白白葬送,下回再要想逮到加菲猫的可能越来越微乎其微。
  若要整倒那群色鬼得另谋方法,这条线算是断了,而且惹猫成虎,怕是噬人。
  一道黑影莫名的出现在她眼前,枪才举起已落入对方手中,动作之敏捷令她惊讶。
  “看清楚再开枪,子弹比拳头更具危险性。”
  她太任性了,任意脱队行动。
  常若薇抬头一笑。
  “沈敬之,我中枪了。”
  “什么?”他大惊失色的扶着她忽然一软的身子,手指的黏湿感让他森冷的眼转深,燃起熊熊怒火。
  第七章
  “沈敬之,你笑一个好不好,我还没死用不着摆一张死人脸给我看。”
  冤枉呀!大人,我又不是故意要中枪。
  他竟然敢用白跟瞪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话诅咒自己一样,该抓去面壁思过。
  伤口很痛很痛耶,他没有一个好脸色会让她更痛,挨子弹的是她,但反倒他的脸色比她还苍白,一副余悸犹存样不说话,跟根木头差不多。
  伤得多重她是不知情,只知道上一次睁开眼看世界是三天前,空白的时间是处于重度昏迷,连是谁挖出肩上的子弹也没看见,徘徊在生死关头。
  她的生命力一向坚强,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可是一整天面对不言不语的自闭儿,她的沮丧可想而知,要一颗跳豆不跳是件多恐怖的事,心理上的折磨犹胜肉体的。
  他好狠呀!当真不理会她,游魂似的尽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一下子换点滴,一下子量体温,一下子调整她枕头的高度,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够了,她的容忍度到此为止,就算曾分隔十二年,她一样吃定他。
  “沈敬之,你信不信我可以下床跑两圈。”
  她作势要扯掉腕上的针头。
  “住手。”
  飞快的身影令人咋舌,一指按住拔了一半的针头冷睨着她。
  再装哑巴给我看呀!“我为什么要住手,命是我的,我不想活不成吗?”
  “你敢?”又是二字箴言。
  “沈敬之,你认识我几年了,天底下有我不敢做的事吗?”
  “你……你让我害怕。”
  软了心,他轻轻搂她入怀,怕伤到她肩上的伤。
  “害怕我没死成……啊!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呼!好痛呀!说说而已嘛!哪会真的成真,瞧他激动的。
  不过谈淡的窝心仍暖了常若薇的无情。
  好像有点动心了。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说那个字,你是我的。”
  他怕得手都发抖了。
  在他的认知中,她一直是个强悍的不死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女超人,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拥有全世界,揍遍天下无敌手。
  那时,鲜血的腥味传入他鼻翼,让他狂乱的心起了莫大的惊慌,印象里的巨木在瞬间倾倒,抽空的知觉像是四周的空气不再流动,呼吸困难得有如濒临死亡。
  不能失去她的冲击使他慌了手脚,他好怕自己不能及时救回她,那种即将心碎的感觉痛得他无法言语,他不敢想像生命若没有她会如何阴冷。
  看着她气息微弱的躺在手术台,忽快忽慢的心电图像在考验他的忍耐度,几度欲扯掉那些惹他心烦的红蓝绿管线。
  他该信任龙门的专属医师,但是当第一刀划下她的肌肤欲取出子弹时,他几近昏厥,那犹似在割他的心一般难受,恨不得代替她躺在手术台上挨刀。
  爱她的情绪是这么激烈,他怎么舍得见她受罪,心情忐忑地随着心电图起伏。
  医师说等她脱离险境后,只要不发烧、保持伤口干净,尽量别去拉扯肩膀,很快就会没事……她会没事?没事会昏睡三日?!
  要不是不放心离开半步,那个蒙古大夫肯定会被他揍得只剩半条命,哪有元气大笑他太紧张,她没醒不过是在点滴里加些让她安睡的药而已。
  “沈敬之,你偷用我的专利。”
  这些话都是她以前说过的。
  “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几天,非要任性妄为的玩命才甘心。”
  他的语气有着沉重的无奈。
  常若薇装着可怜的表情。
  “你要骂尽管骂好了,反正是我活该。”
  “你……”他恼怒地抓抓自己的头。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要你多为我保重一点。”
  “为你?”他在做梦。
  “对,为我,我爱你,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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