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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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囚皇-正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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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蕊不懂古时的办案顺序,但电视里总有一些百姓还没见到知府老爷先吃一顿板子,她可不想耽误时间。
  祁修年困得嘴角直抽搐,他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这丫头吵醒了,他也不睁眼,一翻身将被子蒙过头:“你真疯了吧?你不要命,朕还想活呢……”
  “在宫里我经常两天两夜没觉睡,你少睡一会儿又怎么了?”叶思蕊咕噜上床,跪在床里扯祁修年的被子:“祁修年!人命关天没时间耽误了!”
  祁修年快被她折磨晕了,半梦半醒之间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顺手丢在叶思蕊腿边……叶思蕊捡起金灿灿的令牌看去:“督察员,巡查御史……之命牌?”她定了定神,顿时气得双眼冒火,她一把拽开祁修年的被褥,怒气冲天大骂:“舅舅个礼帽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连这块证明身份的令牌都没交给席子恒?!他要死了都是你害的!”
  “忘了。”祁修年展现一副平静的表情。他当初故意暴露席子恒行踪就是看他的人品与处事方式方法,给了令牌还有何意义。何况,他原本打算派出第二只暗访队伍监视外带保护席子恒,谁知吱吱胆大妄为,下毒害皇上,这事归根究底吱吱也有责任。
  叶思蕊气得直掉眼泪,席子恒忠心耿耿效忠朝廷,可祁修年呢?根本不管席子恒的死活。
  祁修年微微蹙眉,刚要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就被叶思蕊一把打开:“席子恒他,张口闭口夸你是明君,可你是怎么对待属下的?别人的命也是命!——”
  祁修年只感头疼欲裂,他揉揉太阳穴半坐起身:“朕从未看轻过任何一人的性命,朕坐在如今的位置上,看似独揽大权风光无限,其实如坐针毡提心吊胆,你知晓有几人对天下跃跃欲试吗?你知晓朕每时每刻都受到四方涌动的威胁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唯有先顾全大局。不过,朕不会冤枉一位忠心的臣子。”
  叶思蕊不想听他说歪理,领导们最会搞煽情演讲这套,但总算最后一句话像人话。叶思蕊缓了缓情绪:“那你现在把这令牌给我做什么?”
  “刚夸两句机灵便泛起傻劲来了。”祁修年无奈地叹口气:“有了令牌你便是巡查御史,知府见到这块牌子定以为自己陷害错了人,先是一个下马威,打他个措手不及之后,再喧宾夺主开堂翻案,你身为三品御史官衔高出知府二品,有大把证据在手还怕知府不伏法吗?你方才所说的击鼓鸣冤岂不是多此一举?”
  “……”叶思蕊缓慢地眨动眼皮,消化消化。
  祁修年见她一人犯傻掰手指头,一翻身钻回被窝睡觉。
  “噗通”一声轻响……祁修年感到胸口重物压下,他痛苦地撩开被角,却见吱吱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他注视吱吱消瘦的小脸,似乎几日来,她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祁修年将被褥盖在她身上,顺了顺她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吱吱所付出的努力并未白费,不但救下了席子恒的命,还替席子恒昭雪沉冤,她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待救下席子恒,你跟朕回宫吧……”祁修年不由自言自语。他开始为吱吱心疼,更看不得她拼死拼活的模样,否则世间还要他们这些大男人有何用?
  “不,我要跟席子恒过……”叶思蕊喃喃呓语,完全处于下意识地回应。
  祁修年眉头锁紧,唉,没有吱吱陪在身旁的日子,貌似会很无趣。他将她抱到枕边,将她揽在怀里,一抬腿骑在吱吱身上,想跑?绑也要绑回宫。
  熄灯,抱团睡。
  …………
  翌日清晨,叶思蕊托着一副酸软无力的身体走出客栈。她一觉醒来,居然发现祁修年整个身躯都压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总感觉呼吸困难呢,差点没把她活活压死。
  叶思蕊已换上一袭长袍马褂,还粘了假胡子,古代人识别能力还是很差劲的,一旦变换装束,几乎不会被人识破,除非各个都如祁修年那般精明。
  当知府衙门前还清幽一片时,叶思蕊已鼓槌一挥,震得空旷的街道间顷刻沸沸扬扬。
  官差哈气连天地走出大门,头也不抬便懒散开口:“□,伸冤的过几时辰再来!……”
  叶思蕊先是扬手给了官差一耳光,官差无端端挨一嘴巴立刻精神抖擞,刚要发飙便注意到眼前金灿灿的令牌,官差怔了怔,“噗通”跪地磕头赔礼:“属下,属下见过巡查御史大老爷。”
  “叫你们知府速速从被窝里滚出来,本官不喜欢等人。”叶思蕊捻了捻假胡须,官威架势十足,随后趾高气昂地步入审案公堂。
  知府闻得巡查御史前来,先是慌了神。随后手忙脚乱换好官服,连滚带爬奔出房门,他未走出三步已紧张得汗流浃背。巡查御史分明在牢狱里关着,怎会又冒出一个巡查御史?莫非抓错了人?
  而当知府端详过令牌后,醒悟自己真害错了“李子恒”,则认为稳坐公堂之上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巡查御史席子恒,知府哆哆嗦嗦地跪地沉默不语,因为他大概已猜出八九。
  本朝属于公开审案的形式,百姓在门外可以清晰看到、听到审问过程,见知府跪倒在地即刻引来无数双好奇的眼睛。一时三刻后,公堂之外已拥挤得水泄不通。
  叶思蕊废话不多说,醒木重重摔落案面,一板一眼发出命令:“带红仙楼杀人案疑犯李子恒上堂,与知府对质!”
  知府毕竟身经百战,他故作镇定地抱起拳:“回大人的话,这案子已了结,李子恒也认罪了。”
  “本案疑点重重,知府大人断案是否过于草率了?”
  “下官愚钝,请巡查御史略点一二。”
  “本官没空跟你兜圈子,等本官说完,你再辩驳。”叶思蕊缓慢起身,一双眸锐利如鹰:“此案从一开始就是一桩精心策划的阴谋,某位官员得知巡查御史席子恒便装私访,便在席子恒离开京城时蠢蠢欲动,先是安排一男子假扮富商接近红仙楼的姑娘翠红。至于会选中翠红这条命,正因某官从老鸨子口中得知翠红依仗红牌,性子刁蛮目中无人。自从出现这名假富商要替翠红赎身的消息传出后,翠红更是变本加厉傲慢无礼,导致红仙楼内所有人都排斥她,甚至恨不得她早点死。”叶思蕊从怀里掏出第一份证物,她根据鞋印、指印大小基本断出凶手体态:“凶手身高约七尺三寸,体型中等偏瘦,不会拳脚功夫。”
  知府眸中大惊,因为他安插的假富商正如叶思蕊描述那般,不过这也不足为奇,也许老鸨子那老娘们说漏了嘴。
  叶思蕊见知府面不改色,不由嗤之以鼻:“当晚某官灌醉账房先生李子恒,在他酒中下了□,致使他三杯酒下肚便不醒人事,之后命家奴李小三将李子恒送入红仙楼,也就是某官事先安排好的陷阱里。”她举起第二份证物:“字条中所写:‘三声鸟叫,鸟儿归巢’。所指就是翠红与假富商的接头暗号,假富商告诉翠红喜欢玩偷情,以三声口哨为提示,便会打开窗户等富商前来厮混,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当李子恒进入翠红屋中后,假富商便吹哨向翠红发出暗示,翠红见李子恒醉如烂泥便打开窗户等候假富商跳窗而入,假富商进屋后并未急于房事,先与翠红小酌几杯,偷偷将□放入翠红杯中,翠红喝了掺有少许□的酒自然感到不舒服,但也不至于昏倒,之后两人上了床发生关系。在房事进行时,假富商欲用被子捂死翠红,可药力差了点火候,翠红感到憋闷越挣扎便越清醒,所以大呼了一声救命,而这一声求救,几乎被所有人听到,假富商情急之下只能用力掐死翠红,再将酩酊大醉的李子恒宽衣解带压在已死的翠红身上,制造出李子恒先 奸后杀的假象,随后由窗口逃之夭夭。却不慎在窗沿与街道围墙间留下几枚脚印证据。李子恒不记得醉酒后所发生的事,百口莫辩之下只能认罪!”叶思蕊攥得拳头咯吱作响:“公堂之下这位官员……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知府闻得脸色发青手指乱颤,他只是不敢相信,这位巡查御史大人怎能将案情分析得如此透彻,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巡查御史在上,下官不知您所指何人……”
  叶思蕊见他还有心抵死不认,而知府敢死撑的原因正因为她没找到真凶:“尸体藏在红仙楼酒窖中,要不要抬过来验尸?还是本官命人把你的老相好叫来,先打五十大板叫她吓得全招认了?忘了告诉你,劣质白酒中存在大量防腐成分,正巧缓解了尸首的腐烂度,现在依旧保存完好。”叶思蕊哧声冷笑:“面对一条冤死的女尸,你就不怕做噩梦吗?……”她神色骤冷,将一张令牌丢在侍卫面前:“去红仙楼把翠红尸首捞出来!我倒看你能再残喘几时!”
  侍卫们不敢违令,领命后速速去红仙楼内找尸首。一时三刻后,盖着白布的翠红尸首抬入公堂之上,老鸨子也被押上公堂。老鸨子与知府慌张地互看一眼,往日嚣张的气焰双双散尽。
  叶思蕊怒步走到知府身前,撩开尸首白布,一张浮肿变形的面孔惊悚呈现,老鸨子吓得惊声尖叫,叶思蕊将知府肥胖的脑袋按在翠红身前:“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们害死的女人,尸骨未寒浸泡酒缸八天,受害者当然死不瞑目,她胃里到现在还存有□残渣,眼眶凸出、口有棉絮,证明受害者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你想栽赃陷害一个账、房、先、生可谓煞费苦心!此刻铁证如山,你还能冤枉得了别人吗?!”
  老鸨子一把抱住叶思蕊大腿,大声喊冤:“人不是小人杀的,知府命小人藏尸,小人哪敢不从啊,小人一直觉得翠红死因可疑,但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请巡查御史大人明察秋毫啊!”
  叶思蕊暗自舒了口气,老鸨子已经认了,现在就赌知府的心理素质了。
  知府嘀嘀嗒嗒落下大颗汗珠,面对这副惨绝人寰的女尸,他确实心慌意乱,而且这案子已然真相大白,抓错巡查御史便是未完成上头下达的密令。他必是躲不过这一劫,说白了,办事不利,迟早都是个死。
  知府失魂落魄地伏地磕头,鼻涕眼泪横飞:“下官认了,凶手就躲在镇西百家客栈内,您现在便可拿人归案,下官有罪,愿凭巡查御史随意处置……但请英明果断的巡查御史继续彻查此事,下官纵然有一百个胆也不敢陷害那位假巡查御史大人,下官只能说到这……”
  叶思蕊微微一怔:“本官定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来世光明正大做人吧。”一扬手命侍卫拖走知府与老鸨子。
  铿锵有力的掌声隐隐从公堂之外传来……叶思蕊缓慢地转过身看去。祁修年伫立百姓之中,挺拔的身姿格外耀眼,他嘴角噙着优雅地笑意,此举引来百姓们连连欢腾,鼓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地贯穿了街道,无不为叶思蕊出色的表现摇旗呐喊。
  知府被押出公堂的途中,目光不由落在百姓之中那威严的脸孔上,知府神色瞬间呆滞,半张着嘴,“皇”上的“皇”字在口中嚼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无言以对开不了口。
  祁修年双手环背,似笑非笑地扬起唇,看似柔和表情下却隐藏着愠怒的情绪。知府挣开侍卫的束缚,跪在百尺开外的道旁,百姓们以为知府在忏悔在求饶,无不对其唾弃谩骂。却殊不知,知府在见到皇上的这一刻,神色怅然若失,已然彻底放弃苟延残喘的念头。知府自行摘下顶戴花翎,毕恭毕敬放在身前,三叩首请罪。当他们一干贪官作威作福时,当他们为谋划出的小伎俩而沾沾自喜时,原来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但知府已无回头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辜负了皇上赋予的责任。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臣,愧对皇上,罪该万死。
  祁修年必然感到寒心,他不愿多看知府一眼,面朝公堂之上,向颇具讽刺意义的四个大字望去——秉公执法。
  ……叶思蕊咬了咬嘴唇,辛苦,辛酸,心痛化作一滴喜极而泣的泪水,她没出息的哭了。
  一位眼尖的百姓看到叶思蕊眼角的泪珠,不由撞了撞祁修年手臂议论:“小兄弟,你看青天大老爷咋还哭天抹泪啊?”
  “我猜……也许青天大老爷欠了某人一万两二千两的债,还不起才哭的。”
  这句话清清楚楚钻进叶思蕊耳朵,她眸中大惊,不顾形象地冲出公堂,脚踩风火轮追赶押往牢房的老鸨子要银票。
  靠!祁修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威风一下下就被他再次打压。
  叶思蕊嘴上说不乐意,却边跑边笑,一朵大大的笑容绽放嘴角……谢谢你祁修年,没有你的帮助不可能救出哥。没有你,也许自己只有劫法场一条路了。
  ……
  当日还发生了许多事:
  席子恒得以昭雪,恢复巡查御史之职;
  原荣德镇知府在推入牢狱中后,撞墙自尽;
  真正凶犯落网,择日问斩;
  老鸨子因犯包庇罪受百杖责罚,罚银千两,红仙楼关门“大吉”;
  那个曾经阻碍过叶思蕊计划的小捕快,提升为荣德镇捕快督统,官升三级;
  当然,祁修年念念不忘的一万两千两银票全额奉还。
  其中最迷惘的当属小捕快,不过大好前途在向他招手,他有的是时间细细思量。
  所有安排事宜都经叶思蕊口中发出,她当了一天的假三品查御史属,将该办的事都办妥当了,功劳全部记在席子恒身上,此乃九五至尊的最高指令,而祁修年从始至终都未抛头露面。
  天色入黄昏,叶思蕊只身一人站在牢房大门前,迎接席子恒无恙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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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席子恒在走出牢房的路上,大致从牢头口中闻得一二,而且见原知府托着枷锁与他擦肩而过,也就不必多问了。自从席子恒关于牢狱之后,一直处于坐以待毙的状态,他确实对命案当晚所发生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他不相信自己会杀人,但诸多不利证据逼得他伸冤无门,深感愧对皇上。还有,心底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吱吱。
  “哥!”叶思蕊还是一袭男装打扮,见席子恒完好无损地走出牢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席子恒抬起手遮了遮光线,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叶思蕊撕掉假胡子扑倒席子恒怀里,席子恒竟然一个脚跟不稳,跌倒在地,这世上唯一会这般热情拥抱他的女子只有……“吱吱?”
  叶思蕊吸了吸气,噙着泪花将席子恒凌乱的发丝顺扶平整:“看到哥没事我就放心了,呜呜……哥我好想你……”她话未说完再次哽咽,因为席子恒已消瘦得不成人形,原来小阎王没有晃点她,她的使命真是来救哥脱离苦海的,谢谢阎王爷。
  席子恒拭去她眼角的泪滴,他能活着出来再看闺女一眼,足以:“莫哭了吱吱,是为父办事不利,做事不够谨慎,才惹得一出京城便遭人陷害。”
  叶思蕊猛摇头,愤愤不平道:“那些不法之徒在哥没出京之前已设下了陷阱,你个书呆子除了会念书哪里懂人间险恶?!还有祁修年那混球,明知你此行危机四伏还再一旁看好戏、玩镇定!”不等席子恒完全消化,她又说教道:“不过这样也好,吃一堑长一智,经验靠积累而来,人不摔倒几次是不会长大的。”
  “……”席子恒面对侃侃而谈的闺女顿感哭笑不得,他此刻较为关注一个人名:“吱吱方才提到的那人可是……皇上?”
  叶思蕊这才想起还有一号神秘人:“对啊,祁修年在客栈等你呢,我差点把正事忘了,嘿嘿。”
  席子恒眸中一惊:“皇上为何会亲自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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