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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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囚皇-正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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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修年最先起身,因为他在城外逗留太久,若惊动到皇太后,势必引起轩然□,所以即刻动身回京才是保全吱吱的唯一方法。
  他请店小二去叫吱吱过来,可店小二给出的汇报则是——女客人彻夜未归卧房。
  祁修年不急不缓敲响席子恒房门,他有十足把握,吱吱不敢连夜逃跑……席子恒此时正在洗脸,房门半虚半掩并未合起,所以在祁修年敲门的同时已打开了房门。席子恒笑脸相迎,上前行礼……
  祁修年则注视床榻上安然入睡的身影,再看席子恒好似一副无需避嫌的坦然神态。他的心情一落千丈,一个字都说不出,更无法让自己视若无睹,甚至未顾及到席子恒还处于跪地行大礼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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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君千里,门口一别
  “皇上?”席子恒已是第三次呼唤祁修年。
  祁修年并未看向席子恒,一扬扇子命他平身,随后神色游离地缓步回房。席子恒转身看向熟睡的吱吱,又遥望皇上的背影……他沉思一瞬,合门跟上祁修年。
  待得到应允,席子恒走入祁修年客房,依旧行大礼请求:“启奏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当讲?”
  祁修年猜到十有八九与吱吱有关:“席爱卿,此行任重而道远,你可是胆怯了?”
  “非也,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能否允微臣带小女一同上路?”
  “既然席爱卿知晓此行凶险未卜,为何还会出此下策呢?”
  席子恒怔了怔:“小女自幼依赖微臣,若不在微臣身旁,唯恐惹出事端。”
  祁修年不动声色地睨向席子恒,席子恒明知他与吱吱同往本镇之事大有蹊跷,却故意装糊涂,甚至先发制人从自己手中抢人,席子恒此举用意何在?
  席子恒见皇上犹豫不决,又道:“微臣若不把小女带在左右,心里总感不踏实,办起差事生怕分心,还望皇上多多体谅。”
  他起身缓步,伫立窗前,无谓地凝视久久……“准。”
  “谢主隆恩。”席子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当皇上在利用他办事时,他也在利用对自身的某些价值,逼皇上在权衡利弊之下加以妥协,正因他不清楚吱吱与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为了保障吱吱的安危,只得用此非常手段。
  祁修年告诫自己,莫要因小失大,坏了整盘计划。毕竟贪赃枉法的幕后黑手仍逍遥在外,贪官不整顿不足以稳朝纲。何况他知晓作俑者是谁,只是此人手眼通天。荣德镇知府就是最好的例子,宁可自尽也不肯报出幕后操纵者,所以,若无真凭实据在手,便无法彻底绊倒此人,正如这移树需连根拔,让他再无死灰复燃之力。
  他对吱吱的感情,怎说呢,除了喜欢她的人,更喜欢她敏锐的洞察力,说白了,跟她说话不用费力,她自会领悟其中真谛,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将相之才。所以他相信自己并非为儿女私情才纵容吱吱为所欲为,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吧,但绝非全部,他就是这般说服自己的。
  ……
  门闩敲响,听这力道也猜出是谁来了——
  “舍得过来了?”
  叶思蕊揉了揉眼睛:“席子恒说你要启程了,叫我送你出镇。”
  祁修年不屑一哼,他还没说要走了,这就轰赶上了。
  叶思蕊巴不得他快点走,她抓起桌上的马鞭,催促道:“走啊你,再不回去非闹得皇城内外鸡飞狗跳不可。”
  祁修年欲言又止地站起身,他是曾说过不用席子恒送行,可这臭丫头也太没良心了,未破案之前也未见她这般不耐烦。
  叶思蕊将马匹牵出马厩,随手又将马缰绳递给祁修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恕不远送。”
  “……”此刻还在客栈门口呢。
  他跃身上马,叶思蕊以为他要走了,急忙挥手告别,可祁修年稳坐马上不动,一弯身将她拉上马背,随后策马扬鞭向城门奔去。叶思蕊几欲跳马,可速度太快,她扯住祁修年脖领一通拉扯:“我不跟你回去!你快放我下马啊你!”
  “送别要有诚意,等到了城外朕自会放你下马,自己再溜达回来吧。”祁修年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吱吱就这般不愿见到自己吗?
  “你这人!……”叶思蕊气哼哼地放下手指,她希望祁修年快点走,不要让她心里多出一丝一毫的留恋,何况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她看清了他身上的诸多优点,魅力指数也在不断攀升,可她不能对皇上有好感,因为那不是她该萌生好感的人!并且,他居然轻易放过自己,她不趁热打铁又待何时?
  ……
  当出了城门,马蹄缓慢地踏在山路间,祁修年默默地凝视前方,这一别也许三年五载无缘相见,他在问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吗?
  叶思蕊不知该聊点什么,就像这九曲连环的山路,虽短暂同行,但各自有归属地。说实话,她挺满意祁修年这个拍档,既睿智又宏观,如果能一起破案,其实挺有乐趣的。
  “席子恒就对你这么重要……”他悠悠吐口气,好似在自问自答。
  叶思蕊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回答,因为她忽然感到一丝压抑的气流,正因为要分道扬镳,所以她刻意忽略某些记忆。
  而且她更讨厌离别哀伤的氛围,她反坐在马背上,注视祁修年漂亮的脸孔,笑起:“虽然你对我做了不好的事,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席子恒的帮助以及对我的既往不咎。”
  “朕说过不治你的罪了?”
  叶思蕊大喇喇地拍了拍他肩膀:“得了祁修年,你早就放过我了。”
  祁修年嫌弃地掸了掸肩头,瞥了她一眼之后,看向一望无垠的密林:“……朕喜怒无常,看你日后表现吧。”
  “行呀,我帮你铲除贪官,将功折罪。”
  “口气不小,你可知要对付的人是何等背景?”
  叶思蕊搓了搓下巴:“根据历朝历代的贪官法则,一品犯案的最多,因为权力够大,党羽众多,尤其是掌握兵权的官员,除非掌握致命的证据,否则想动他们难上加难。”
  祁修年怔了怔,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他就说这丫头与众不同,敢在皇上面前直接点出可疑之人,说好听了,心直口快。说难听了,不怕死。
  他拉紧马缰,将叶思蕊搂在怀里。仿佛初次尝到不舍的滋味,更不愿把她让给任何人。祁修年放下高傲的身段,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出真心:“朕需要你,再考虑考虑。”
  叶思蕊脊背一僵,她听出这话中包含其他情绪,所以避重就轻道:“需要我侍寝?”
  “……算是吧。”
  叶思蕊推了推祁修年,但他将自己搂得很紧,这种窒息的拥抱,却为她心中平添几分诡异的情绪,她干笑两声:“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干嘛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祁修年眸中透出一缕失落,吱吱已给出答案,她依旧要跟在席子恒身旁:“你是朕的女人,不准再和席子恒睡在一张床上,否则朕会砍了他。”
  “……喂,谁是你的女人啊?”叶思蕊似乎终于找到起冲突的话题,她硬生生推开祁修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离开席子恒身边,保护他是我来这里的使命。”
  祁修年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提起叶思蕊的脖领,没好气地放回地面:“由不得你反抗,君无戏言,你敢抗旨试试看。”语毕,他扬鞭离去,消失在滚滚尘土之外。
  叶思蕊伫立在原地,直到那枚急速离开的人影模糊不清之后,她才笑容全失地转过身,再看小如芝麻粒般的城门,顿时又气得牙根直痒痒……舅舅个礼帽的!缺德孩子临走临走都不给她留个好印象,还要走上一小时才能回客栈。
  ……
  待她筋疲力尽地走回客栈,席子恒已退了客房在一楼等候。他见闺女返回,心里似乎终于踏实,急忙给吱吱倒了一杯凉茶:“吱吱,为何去了这么久?”
  “没什么,我沿路逛了逛。”叶思蕊瘫倒在桌面上,不止是身体疲乏,心也觉得累。
  席子恒顺了顺她的发辫:“皇上可向你交代何事了?”
  不知是席子恒敏感,还是她心理作祟,所以矢口否认道:“没有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席子恒若有所思地应了声,皇上乃九五之尊,却只身前往荣德镇替自己洗刷罪名,这其中的缘由,他隐约也能猜出三分。可他从未想过吱吱也会有离开自己身旁的一日,全当他自私好了,这朝夕相伴十载的女儿,他不舍放手。
  叶思蕊慵懒地靠在他臂膀上:“哥,咱们就这样一直居无定所下去吗?”
  席子恒柔和浅笑,心生向往道:“待捋顺贪官脉络,奏明圣上后,为父便辞去官职,之后咱们找个清净的小村庄安家落户,吱吱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哥健健康康地活着,你去哪我就陪哥去哪。”叶思蕊蹭了蹭他手背,没错,她不该有片刻的犹豫,因为她最爱的人是大哥。
  下一站——荣祥城。新一轮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她要打起精神帮祁修年,呃,不对不对,帮席子恒尽快完成任务,她很期待回归田园的日子,做个最普通的老百姓,照顾好哥的饮食起居,让哥无忧无虑地过生活,这是她未了的心意,也是她穿越的唯一目的。
  ……
  第二日傍晚
  祁修年日夜兼程,此刻已抵达皇宫之中。小路子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了二个时辰。
  “你还有完没完?”祁修年仰靠在浴池中,本想清净清净,可细碎的呜咽声扰得他心烦。
  “主子,呜呜,你可知奴才这几日是如何熬过来的,呜呜,皇太后三番五次来探病,可奴才硬着头皮拦下,您若再不回来……”
  祁修年扬手打断:“辛苦你了,还有谁向你询问过朕的病情?”
  “大王爷、四王爷、五王爷、六王爷、七王爷,还有各宫嫔妃都在奴才这打探过。”
  小路子一五一十禀报各位王爷的说辞,席子恒则凝思默虑久久,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知晓了,退下。”
  “那臭丫头!……主子您不会!给放了吧?”
  “她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下去吧。”祁修年缓慢地闭目养神。还是那句话,连个小丫头都收服不了,还当什么皇上。等他修养几日,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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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抽我吧!
  二十日后,席子恒与叶思蕊已抵达荣祥城。
  荣祥城所属皇城南面,是一座规模相对庞大的城镇。城内大小官员数十位,可谓“藏龙卧虎”之地。话说越往长江以南移动,资源越富足。不过,据叶思蕊沿路打探,荣祥城所管辖区域内,虽年年五谷丰收,可百姓们的生活却依旧清贫,更有甚,靠乞讨为生的竟不在少数。
  本朝有铭文规定——赋税不可无故增加,遇到天灾还要减免赋税。
  所以依据本朝法律,荣祥城知府并未把暴利增加在赋税上,而是以一种收保护费的形式鱼肉百姓——不给银子可以,自会有地痞流氓拔你地中秧苗。所以,百姓的银子都给了恶霸,知府不但看似清清白白,甚至惺惺作态地帮助劳苦百姓惩奸除恶。但主要问题是,这恶霸不减反增,怎就除不净呢?
  想查明实情,就得抓到知府与恶霸勾结的证据,分赃必有账本,所以席子恒需想法设法弄到黑账名册。
  “吱吱,你作何?”席子恒这边还在部署方案,叶思蕊已乔装打扮开来:“你现在又不是暗访,所以你可以直接找知府彻查账目,我混进地痞之中探探口风。”
  “为父已询问过百姓,本城范知府在百姓中口碑甚好,就是个性懦弱了点,胆小怕事。所以说,即便真知府与外人勾结,但呈上来的账目必定滴水不漏,暂时无法判断知府的为人。”
  “哟,做人很低调嘛,那你就去缠着他,住他家、跟他一起吃喝,倒要看他是真清廉还是假慈悲。”叶思蕊在脖颈上围好绑布:“至于查案的事,我来就好。”
  席子恒微微蹙眉:“不可,那为父岂不成了无用之人?”
  “怎么会没用呢?分工行事,两头堵,缺一不可。”叶思蕊其实不太懂祁修年的意图,席子恒一介文弱书生,不会骂人、不会打架,更不了解官场险恶,为什么要让他来彻查贪官呢?还是席子恒真拥有什么独到之处,自己并没察觉?
  席子恒换上官府,又将一套质地较好的衣裙递给叶思蕊:“为父应付得来,无需吱吱以身涉险,你就乖乖跟在为父身边便可。”
  叶思蕊应了声,她倒要看看席子恒如何处理这棘手案件。
  待他们走出客栈,门口已有两台轿子守候,本镇知府果然消息灵通,早在门外恭迎大驾。
  叶思蕊腹诽冷笑,好你个知府老儿,先发制人,看来该藏着掖着的早就收拾利落了,这通风报信之人应该一路跟随着他们进入荣祥城,但跟踪者极其隐蔽,甚至连她都没警觉到。
  ……
  不一会儿,轿子一前一后停在府衙门前。
  “御史大人,下官恭候您多时了。”范知府热忱地行礼迎上,看似已过花甲之年,尖嘴猴腮,两鬓斑白,干瘦。
  席子恒所表现出的态度则不卑不亢:“范知府年事已高,何必亲自相迎?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只是路经此镇小住两日。”
  “原来如此,下官还以为御史大人会在荣祥城住上一阵……不过无妨,下官已为御史大人准备好干净的客房,不过寒舍简陋,还望御史大人莫嫌弃啊。”范知府爽朗一笑:“这位小姐是御史大人的?……”
  “本官小女,吱吱,见过范知府。”
  叶思蕊漠然地走上前,她相信这老头是故意摆出一副清正廉明的嘴脸。
  “哟!看不出御史大人年纪轻轻已有这么大的千金了,好福气啊。”范知府谦卑地弯身引路:“二位请随下官进府,下官特意准备了一桌酒菜招待御史大人。”
  待酒菜上桌,果然够寒酸,青菜豆腐,腌萝卜条,老醋花生,炒豆芽等便宜素食。就在吃饭过程中,时不时还有丫鬟进门在范知府耳边窃窃私语,大致内容能听到一二,就是说他们家生活开支紧张,问自家老爷该如何解决柴米油盐等紧迫问题。范知府则做出一副在客人面前别提这种事的不悦表情,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还挺像那么回事。
  席子恒则不动声色,看表面倒与范知府相谈甚好,两人还吟诗作对一番。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也到了黄昏。丫鬟便带领席子恒和叶思蕊进入客房,正如范知府所讲,促狭简陋的木屋还不如客栈敞亮。
  叶思蕊慵懒地躺在床上:“哥,你不觉得老知府戏份演得过了么?”
  席子恒无谓地应声,抿了口茶,随后坐在桌边阅书:“你先睡吧。”
  叶思蕊将脑瓜枕在胳臂上,透过烛光注视席子恒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简直与亲哥叶思浩一模一样,她不禁突生伤感,为什么不管是大哥还是席子恒,总是给她带来一种掩饰情绪的感觉,为了让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似乎同样将忧愁深藏在心底。
  她走上前,从席子恒身后抱住:“哥,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快乐的还是难过的,因为咱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席子恒指尖一顿,拍了拍叶思蕊手背:“为父有吱吱陪伴,就是快乐。”
  “不对,你有事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祁修年给你施压了?”
  “无缘无故的,吱吱怎会提到皇上?”
  叶思蕊抿了抿唇:“我,我随口一说。”
  席子恒将她拉到腿边,轻柔地撩拨她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吱吱可是爱慕皇上?”
  “?!”……“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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