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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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囚皇-正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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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子恒将她拉到腿边,轻柔地撩拨她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吱吱可是爱慕皇上?”
  “?!”……“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喜欢他?!”
  席子恒见她反应过激,不由畅然浅笑:“那就好,实不相瞒,吱吱可是为父从皇上手中抢回来的,呵呵,而为父一直为此事深感不安。”
  “……”叶思蕊终于明白席子恒在发愁什么事。他真把自己当亲闺女看,又怕闺女真有了意中人,他这当爹的却无意间从中阻挠,还真是!……好不爽快的男人,就这点事也能憋一路。
  叶思蕊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突感一阵翻胃恶心,她捂住嘴向门外跑去,但那种不适感即刻消失了,她返回客房,可刚走出几步又开始难受,反复几次后,她彻底懵了……叶思蕊伫立原地,额头渗出冷汗,不会吧,不会这么点背怀孕了吧?
  “怎了吱吱?”席子恒见吱吱脸色苍白,疾步夺门而出,关切地摸了摸她额头:“哪里感到不适?你先回屋躺着,为父先给你请郎中去。”
  叶思蕊一把拉住席子恒,怔了三秒,突然原地跳了两圈:“我没事啊,呵呵。”
  席子恒神色依旧焦急,他将叶思蕊拉回房中,又替她盖在棉被,随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守护。他轻拍着被面哄闺女睡觉,轻声诉说道:“吱吱感到不舒服或有何心事一定要让为父知晓,正如吱吱所讲,父女之间不该有所隐瞒。”
  “……”叶思蕊违心地应了声,可有些事她不能实话实说,正因为怕哥担心。
  ※ ※ ※
  到夜深人静的时,叶思蕊偷偷溜出知府家宅,她都向丫鬟打听好了,城西有位郎中晚上也看病,所以她迫不及待地直奔郎中医馆而去。
  老中医慢条斯理地坐下身,咳嗽两声缓缓饮茶,待喝完茶又颤颤巍巍地挽起袖口,挽起袖口后有慢吞吞地捋捋胡须,之后才龟速扶上叶思蕊的手腕:“先把个脉吧……”
  “……”老大爷!你还能再墨迹点么?
  一刻钟后
  “从脉象上看嘛,姑娘气虚两亏,肝火旺盛……”老中医吹了吹茶叶沫,并无再开口的意思。
  “需要吃点药吗?”叶思蕊心有戚戚焉地舒口气,还好不是怀孕。
  老中医缓慢地摇头:“姑娘日后要控制脾气,否则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叶思蕊呛咳两声,顿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哐当”一声拍在桌面上:“给我开一副打胎药。”
  “?!”……老中医呛咳不止,猛捶胸口顺气:“老夫只会救人不懂害人,敢问一句,姑娘为何如此绝情绝义、蛇蝎心肠、心狠手毒地,斩钉截铁地对未出世的孩童下此毒手呢?”
  靠,他可以再多用点形容词。
  叶思蕊显然不为所动,心平气和询问道:“那请您告诉我,哪有卖堕胎药的?”
  老中医倒抽一口凉气:“堕胎是犯法的!姑娘难道有所不知?而且姑娘还未告知老夫,你为何做出如此绝情绝……”
  “够了!”叶思蕊差点一巴掌呼在老头嘴上,她又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面上:“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否则……”叶思蕊猛然举起拳头:“我瞬间拆了你的招牌,砸了你的医馆!”
  老中医被揪着脖领子,顺便又帮叶思蕊把了把脉:“肝火,极为旺盛哟,啧啧……”
  叶思蕊不可能真殴打老年人,此刻唯有气哼哼地松了手,她怒步跨出门槛,只感黑兮兮的天空更为阴沉压抑,她仰起头,无语望天……肚子会一天一天变大,瞒不住多久,到时她跟哥咋解释?——我有了,皇上的,over。
  她坐在道旁的小石块上,可以想象席子恒听到这番话后的复杂表情,震撼、惊悸、迷惘、忧愁、忐忑……反正不会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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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迢迢追妻行
  第二日清晨
  席子恒起身打开房门,惊见吱吱汗流浃背地在院中跳绳,看情形,似乎跳了很久。席子恒柔和浅笑:“莫跳了吱吱,身体可好些了?”
  “我好着呢,哥早上好。”叶思蕊停止跳跃,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不知道能不能把孩子蹦下来,但愿这招数有用,更希望祁修年不要知道她所做的缺德事。虽然这孩子是无辜的,可她也很无辜啊,古代不流行未婚先有子这一套,会遭万人唾弃,再下猪笼淹死。
  席子恒脸上才刚展现出安心的笑容,却见吱吱捂胃跑开。他不明所以地蹙起眉,莫非是吃坏东西了?可身子不舒服为何要掩饰呢?
  他跟到后院,吱吱正巧背对而蹲,一手扶树,干呕不止。席子恒急忙回屋取来一壶茶,待他走回时,吱吱已依在墙根旁休息。他倒了杯茶递给吱吱:“还是请个郎中吧,为父甚是担忧。”
  “我真没事,就是那个,胃有一点点难受……”叶思蕊一口喝干杯中茶,即刻转移话题:“哥不用去监视知府吗?或者查查账目。”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为父正是在守株待兔,若知府为人清廉自会心中坦荡荡。”说罢,席子恒背对叶思蕊蹲下:“上来,为父背你回房。”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听起来还挺毛骨悚然的。
  叶思蕊趴在席子恒背上,也许祁修年就是看中了哥的沉稳劲,不像自己毛毛躁躁急于破案,从这一点上比较,他俩的个性倒是很相似。
  她忽然晃了几下脑瓜,干啥老想到那缺德孩子?如果不是他“强占民女清白”,自己也不用痛苦成这样。话说怀孕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她现在很崇拜自觉自愿当妈的女同胞,那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何况,现在刚开始孕吐就让她吃不消了,待大肚子蝈蝈时还怎么翻墙爬树?
  “吱吱,好点了没?”席子恒并未直接背她回屋,而是在院落中漫步,就如吱吱儿时那般,依偎在他肩膀上,逐渐安然入睡。
  叶思蕊在静静地享受,感受哥赋予的温暖,亲情涌动的暖流让她忘却烦恼与忧愁,那种安逸自在的依靠,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嗯,哥还是这么温柔,当你妹妹很幸运。”
  席子恒轻拍着她的腿,摇哄着最心爱的闺女:“……那还不叫声爹来听听。”
  叶思蕊用力环住他脖颈,亲昵地贴上……因为叶思浩躺在停尸房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她眼眶酸了酸,凝噎道:“哥,哥,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求你别抛下我……”
  席子恒嘴角微敛,认真地回答:“只要吱吱需要为父,为父一刻也会离开吱吱。”
  叶思蕊吸了吸鼻子,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面颊。她无法在哥面前展现坚强的一面,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女强人,褪去坚硬的外壳,她只是一个需要关怀,渴望被疼爱的小女人。
  清晨,吹起凉爽的风,风试图挤过两个人之间,但却被那亲密无间的暖流阻拦了。
  ※※ ※
  同一时间
  一前一后两位外乡人驾马入城。领头男子一袭白色侠客装,头戴斗笠,身背宝剑,马蹄缓慢地蹬踏在街道间,修长提拔的身影,分外引人瞩目。
  而后一人,四蹄不稳地跟上,左顾右盼贼眉鼠眼:“蓝公子,蓝公子,咱们要去何处啊?”
  “到了,找客栈去。”男子轻盈落地,随手将马缰丢给身后之人。他微微抬起斗笠,不由深深呼吸,阳光明媚的早晨,最适合制造各种“惊喜”。
  小路子一手牵一马,他可没散步的兴致,提高警惕跟在皇上身后……当皇上回宫后,废寝忘食处理奏折,三日之内,不但将堆积如山的奏章统统处理完毕,还将琐碎之事逐一分配给几位王爷打理,随后向众人谎称身子不适又溜出宫。不过,此次出行已向皇太后报备,所以不必担心延误回宫日期,可皇上这般风风火火出城为那般啊?
  祁修年乳名:蓝澈。此名由“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而来,蓝又寓意浩瀚远大。太上皇是期盼儿子,胸襟如这湛蓝的海般宽广,视野如这无垠的蓝天般开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遇事逆境或顺境,澈底澄清,掌控全局。
  祁修年并不急于现身,更不可能暴露身份,他这次绝不参与有关朝廷中的任何事,因为有些事一旦由他插手反而破坏全盘。自当嘛,是一位千里迢迢来寻妻的游侠。不过,那丫头若执意否认彼此的关系,他还就真不走了,看她能推托周旋到几时。
  祁修年眼前浮现吱吱无计可施时的懊恼神态,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 ※
  日上三竿
  叶思蕊又在城里搜罗堕胎药。她已下定决心与祁修年一刀两断,千万不能再牵连上一丁点瓜葛,否则她穿越的目的完全变了味。
  “给老爷我,站住!”
  叶思蕊驻足不动,微微斜视,当感觉脚步声缓缓自己靠近时,她猛然转身,扬手一个大过肩摔将唤声之人拍倒在地。
  “噗通!”……“你个臭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你你,你还想打?……”小路子抱头蜷身,防御叶思蕊欲打下的第二拳。
  叶思蕊揪起小路子脖领,上下打量一眼,随后“啪嗒”松手,小路子四脚朝天落地。
  当小路子以为她还要不依不饶时,叶思蕊已将他拉起身:“你怎么出宫了?”
  小路子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东张西望地掸了掸土:“洒家现在是路爷,不是太监统领,臭丫头别乱喊!”
  叶思蕊面无表情地瞪着他:“问你干嘛来了,我管你当‘鹿’当马。”
  “哟呵,在宫里那时,洒家怎就未看出你是个小暴脾气呢?”小路子凑上前,阴阳怪气道:“装神弄鬼的本事不错啊……”
  叶思蕊绷着脸,抱拳致歉:“上次情急之下出手过重,还望路公公多担待,我有事先走了。”
  “蓝公子也起来了,咱可是特意按公子的吩咐在这等姑娘,不会不给面子吧?”小路子的心情相当憋屈,皇上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何药啊?还命自己必须对疯丫头以礼相待。
  叶思蕊记得祁修年的乳名叫蓝澈,她心里咯噔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
  “劳烦路爷带路。”她缓了缓情绪。
  小路子趾高气昂地走在路前,一提到皇上她态度马上就变了,正如皇上所料,疯丫头不敢不来见,这其中的缘由他得琢磨琢磨。
  ……
  待到了客栈之中,小路子门外守候。
  叶思蕊与祁修年面面相觑,似乎相对无语,又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祁修年心平气和地抿着茶,臭丫头,一月未见,居然对他如此冷漠,准确地说,他的出现,似乎让她心里堵得慌。
  叶思蕊不说话是因为一阵阵犯恶心,她尽量压制疯狂蠕动的胃。其实她以为自己一开口就会质问祁修年来这什么捣乱,可看到他的人,她居然莫名地涌上一丝内疚,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她正四处想办法拿掉他的骨肉。
  “你出宫就出宫,只带那个会哭鼻子的小路子做什么?也不怕被人暗杀?”叶思蕊一张嘴就没好话,她砸吧下嘴,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朕只是出宫散散心。”祁修年悠然自得地扬起眸。
  叶思蕊默默起身,微垂着眼皮,始终不敢正视那双犀利的眸子:“那祝皇上一路吃好玩好,民女就不打搅了。”
  “没规矩,朕何事准你离开了?”祁修年的口吻极为生硬,仿佛在教训一个奴才。
  叶思蕊背对他而立,顿感胃中翻滚不停。她偷偷捂住嘴,严重的妊娠反应令她备受煎熬,急速的不适感,又引得她怒火涌上心头:“如果我在皇上眼中就是用来戏耍的对象,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祁修年注意到她诡异的动作,其实她一进门,他就观察了她的脸色,很憔悴的一副面容,所以他才更气,割爱将吱吱交付席子恒手中,却未曾好生照料。
  “吃了饭再回去。”祁修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随后双掌一击,门外小路子早有准备,即刻命店小二将饭菜呈上桌。
  叶思蕊看向油腻腻的鸡鸭鱼肉,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房门,小路子机灵,悄然跟上,见疯丫头奔入茅厕,不过呢……别人走出茅房后都提裤子,她却擦嘴。
  小路子偷笑捡乐,快一步跑回房中向主子汇报情况。
  祁修年则凝思沉虑,在小路子耳边吩咐几句。小路子不爽地瞥了瞥嘴,竟然让他去请郎中,那丫头可是挟持天子!殴打太监统领的重犯啊,这叫什么事。小路子迈出门槛时,正巧与叶思蕊擦肩而过,他不由狐疑地上下打量疯丫头。叶思蕊因为心虚也没搭理他,只知道小路子向客栈外去了……
  她在门外拍了拍脸蛋,擦干眼角溢出的酸泪。
  当房门猛然被打开时,叶思蕊先是一怔,而后故作镇定地扫过祁修年脸颊,但他那双眼睛太过犀利,看得她无所遁形……
  “我吃坏东西了,拉肚子。”
  祁修年仍旧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心情如这深邃的黑眸般,望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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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虎离山计
  凝重的氛围下,二人僵持许久。
  他散发出一轮威严的气场,叶思蕊第一次心虚地,额头冒出细碎冷汗。
  “我要回去了,哥一人在知府家待着……我不放心。”
  “朕已派大内高手在暗中保护席爱卿,那种状况不会再发生。”
  叶思蕊不知祁修年这番话想表达何意。说明他重视贤能呢,还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呢?……说实话,祁修年的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以为十年八载见不到的人,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丢失了一件很名贵的首饰,正因为你知道它一去不复返,所以刻意选择遗忘,可当你试图抹杀记忆时,那件首饰又意外地回到手中,但已被打磨得光亮如新,虽然你认得它,可它崭新的外表让你无法确定它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一件首饰,应该解释为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过,无论如何,祁修年派人保护席子恒安全,她很满意。
  “哦,多谢皇上体恤下属。”叶思蕊吐出干巴巴的几个字。
  祁修年凝神许久,原本大好的心情已一落千丈:“先回吧,朕乏了。”
  叶思蕊应了声,轻推门而出,她站在门外顿了顿,随后缓慢下楼,快步离开。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见,瞄到小路子正引领一位身背药箱的男子靠近,她一溜烟钻进胡同,幸好跑得快,否则她今天很难活着走出客栈。
  ……
  待小路子经过,她才心有余悸地蹭出胡同口,又见席子恒边疾走边寻找着什么,她马上显身:“哥,你风风火火要去哪……”
  话未说完,席子恒一把将叶思蕊揽入怀里:“吱吱,去何处了?为父都快急死了!”
  叶思蕊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心情又沉了沉:“就随便,溜达溜达,对不起。”
  席子恒缓了缓情绪,握住她肩膀,直视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命令道:“你答应为父,老老实实留在为父身边,莫惦记混入帮派之事,现在就答应为父。”
  叶思蕊终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作为家人,当然不愿让亲人以身涉嫌,她从他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恳求的含义,所以她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绝对不会插手哥办案的事,从今天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吃饱混天黑。”
  席子恒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意,牵起她的手,如在京城一般,带她在拥挤的街道中穿梭,顺便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做奖励,叶思蕊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正好想吃酸酸的食物。
  她发誓的原因,也是希望克制自己的情绪,既然已明确一生要跟随的男人是谁,就不可以再被突如其来的人或不相干的事有所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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