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白闭上眼睛，眼泪悄然滑落。
可他最终也没有等到。
萧太后没有勇气去碰独孤白，抓起那把刀，瞬间插进自己的小腹！
“……”独孤白红双眼，却只是发出奇怪的喘息声：“……！”
不断的吐出鲜血，眼中竟有怜惜。
“孩子……对不起……”
独孤白抱住萧太后，深深的埋首在怀里恸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太后死，还未反应过来，夜剑离却飞身疾退，萧建仁的身影紧跟着扑上，原来他竟向夜剑离偷袭。
“师弟！演得好！”他怒吼声，五指如钩。
夜剑离抱着念晚，只是不住闪躲，却腾不出手来还击。看得焦急，想要上前步，突然身形顿，直直摔倒在地，肩头伤口裂开，疼得七荤八素。
小红抓住的脚踝，喘着粗气，眼中俱是满满的恨。
脚踢向腰际，将踢出两米多远，跑过去顺手抄起地上还粘满念晚鲜血的飞镖，纵身刺下。
“今就要为兄弟们与念晚报仇！”吼道：“去死吧！”
“小纪！”夜剑离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脸上有古怪！小心！”
心头震，下就刺得偏。小红在地上抽搐，显然受不住那钻心腕骨之苦，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瞪着。是小红的脸，没什么不对啊……惊骇的望着，突然在左半边脸上的发际处，看到个小小的卷边。
是怎么回事？心慌意乱，急忙跪下，颤抖着揭去那层皮。
小红仍是小红，美丽的脸俱是憔悴。
可用面皮掩盖下的左脸，爬满狰狞的伤疤，像是曾被魔鬼亲吻。
章节81
伤疤何时有的？
“啊——”小红尖叫声，便想咬舌自尽。
使劲掐住的脖子，不准自行断，毁容又如何，那没准是自作自受，要杀，就是现在——
“老……大。”
浑身震，手里的飞镖险些拿不稳，下刺在肩膀。本来目光有些涣散，下却刺激痛觉，双眼登时突得可怕。
捏住飞镖，怕是松手浑身的力气就没。
“让死吧……”不住的颤抖，终于发现此毒的可怕，真正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样，却又不想干脆的刺死，就让样痛死疼死。狞笑声，只是坐在旁冷冷望着。
“……”咳出口鲜血：“已经如此恨。”
“当然。恨入骨，杀也未必能解的心头之恨。”攥紧飞镖，原来忍住恨意不去杀个人也是件极其痛苦的事。
“哈——”身子抽，已经快不成人形的扭曲起来：“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怒道。
“没什么……”小红喘着粗气：“仍是……与原来样蠢，怕是还是下不手杀，嗯？”
心头急，下刺进的大腿。哀号声，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瞪着。
“对，便是如此……”嘴角涌起血沫：“接着刺吧……”
怔怔的望着痛苦的脸，为什么快意过后，的心会像刀绞般难受？
“的脸……怎样伤的？”鬼使神差的问道，话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红却没有嘲讽，艰难的举起手抚上自己的脸，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忍受，转向的目光突然强烈：“……既已蓄谋害，又何必假惺惺？”
怔怔，心中乱成团，虽然能毁的容定会下手，可是很遗憾，直到现在也没个机会。
虚弱的喘喘，目光中俱是凄苦：“不要装！两年前……送的那只木钗……那是要……防身的。在萧家的追兵逼迫下……本想摘下炸死他们……却在未出手的时候炸开，的脸……的脸……”痛苦的闭上眼：“便成副样子……不是最想看到的么？！”
浑身冰冷。那木钗是叶无尘自慕容家相赠的暗器，他送又转赠小红，可是……莫非慕容家开始便没存好心，想要炸死叶无尘？
“幸好未死，被独孤白所救……”望着独孤白的方向，眼中盛柔情：“他照顾……但却……那让让人怜惜……，……可他如何能喜欢副样子？！的脸……”
“那木钗……”急道：“不是——”
“不用解释！”恨恨的道：“从那开始便恨……事事不如，大家却都喜欢……凭什么？连他都对……好恨！好恨！”
“那冲来便是！”怒道：“村子……”
“那便是为要痛苦。”喘着粗气，右半边脸秀美绝伦，左半边脸却狰狞恶心，看起来着实让人扼腕，切，真是害的么？
那刻，面对怨毒的目光，居然哑口无言。
无法理直气壮的对，也恨……
小红看很久，突然闭上眼，眼泪流下来：“世上……谁都可以对不起……只有不可以……”
手抖，飞镖便掉在地上。
小红的身子又抽搐起来，显然再也忍不住那痛楚：“从前有多敬爱，现在就有多恨……”
“……”颤抖着，哭起来：“……”
终于痛得不出话，身体蜷缩起来，脑中片空白，拾起那飞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红。”噙着眼泪道：“发誓，那时从未想害过。”
罢，把将飞镖插进的心脏。
第次杀人，竟然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的双眼猛的张，痛楚的表情全部褪去，只余无穷无尽的空洞。
“……知道。”
怔。
“其实最……清楚不过……不会害。可……可控制不住自己……”
抓住的手，狠狠的握着，手上的青筋全部爆出。而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从未后悔……的所作所为……”用尽最后丝气力咧咧嘴角：“可……若有来世，再做……姐妹吧……”
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滑下：“好。”
小红转头看向独孤白，身子挣挣，终于不动。
独孤白抱着萧太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身去看夜剑离，却见夜剑离躲开萧建仁的击，目光正望着，随即面色变，掌向袭来。
暗道不好，登时颈中紧，有人反掐住的脖子向后疾退，堪堪避过夜剑离凌厉的掌。萧建仁趁机向夜剑离猛攻，身后的人得意的笑声。
是路文非！扒住他的手指头，张嘴就是口，顿时舌间股腥咸。路文非怒极，手抓在受伤的肩膀上，疼得呲牙咧嘴。
时才发现与他站在座玉佛上面，足有四五米高，而玉佛的脑袋就那么大，滑溜溜的根本踩不住，只得紧紧的搂着路文非。路文非挑衅的想夜剑离笑笑，突然就揽住吻上来。
绝对绝对没有想到，他会么做！
挣扎得剧烈，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自口而入，硬硬苦苦的，想到来自路文非的嘴里更是觉得恶心，拼命想吐出去，却不小心咬开，股甜香顿时在嘴里弥漫开来，路文非急忙放开，向地上吐几口，急道：“……居然！”
有些纳闷，突然反应过来，若是毒药，那路文非也定然沾到，他不急才怪。于是流氓的笑道：“吃够么？没吃够嘴里还有剩的……”
道金光从侧面直直击来，路文非飞身闪开，脑袋缩，顿时眼前片金光灿烂。那把刀就钉在头上几厘米处。还在嗡嗡的颤动。
是第次见到丽刀。
此时正以个滑稽的姿势窝在玉佛脑袋上，四肢并用，活像只母猴子。夜剑离正怒视着路文非，显然下杀手，连丽刀都拔出来。只是他此时抱着念晚，手脚施展不开，实力发挥不出半。路文非与萧建仁夹击夜剑离个，无数侍卫站在堂下观战，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
非常不妙，怎么能让他们结伙？眼珠转，扯开嗓子便挑拨离间道：“萧国舅，太后已经把皇位传与，为何还不继位？”
路文非僵，侧目瞟向萧建仁。
“路将军，可莫要听小贱人胡。”萧建仁丝毫不为所动。
骂小贱人？也不知道如此光荣的雅号原是谁的，好笑的接着吼：“路将军？莫不是记错……应该是路阁主吧，清风阁杀萧少原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情呢……或许是记错？咦？真的记错吗？好像是记错……”
两道杀人般的目光袭来，吓得缩脖子，不敢吱声。
但番不正经的话语已然让路文非与萧建仁摆明谁才是当下最先要除去的祸害。夜剑离背对着，暗暗竖起大拇指，得意的笑。接过那拇指又转为中指，又面色沉。可那中指勾勾，是要过去么？您也太会挑手指头吧……
环视圈，突然发现他要的不是，而是脑袋上的丽刀。
衬着他们三人陷入僵局，颤悠悠的站起来，摸上刀柄，顿时口水横流。
奶奶的，刀上有多少珠宝啊……夜剑离个奢侈的家伙，看看，突然激动得差掉下去。
的“银珏”！的块钱硬币！
好像镶嵌得还很紧，抠半，又直接上嘴咬，都是收效甚微。
“将那子拿下。”萧建仁声令下，愣在当场。
夜剑离不明白在磨蹭什么，回头看到正张着嘴啃他的爱刀，顿时气得差背过气去。
章节82
殿内的几百士兵如潮水般向涌来，吓得腿软，奋力拔出丽刀，使近浑身的力气大吼声向夜剑离掷去。
夜剑离轻巧的跃起，直直飞出很远才险险的接到丽刀，落地后喘口气瞥眼。
呃，貌似扔得太远……
可是样来，站在近些的萧建仁与路文非便没有妨碍到夜剑离接刀，何况他们两个还是眉来眼去的怒视着对方。
夜剑离声清啸，踢出把椅子击倒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在玉佛脑袋上急得直跳脚，个地方躲没法躲，下也下不去，呃，虽然他们也没办法上来。
很快玉佛下面的士兵们也发现个问题，于是个领头的喊道：“郡主请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在下……”
票明晃晃的刀对着，就算撇不中划几个口子也够受啊。立马高举双手：“投降！下去！们可要接好啊……”
那士兵向两个手下头，张开双臂作迎接状。
咽下口水，闭上眼睛个华丽的起跳，跃起米多高，然后才从足有四五米高的玉佛上跳下去，下面的士兵吓得又涌上来几人，结果看来势汹汹，全都做鸟兽散状。最后快乐的抵达地面，那个话的士兵与他的手下全都壮烈成仁，被坐得七荤八素。
夜剑离抿抿嘴似乎想笑，可是两大高手在前，又不能疏忽。他顿顿，才慢悠悠的开口：“师兄，当年师父是如何的，不记得么？”
萧建仁冷哼声：“出谷之时，师弟恐怕还未出生。”
“没错，”夜剑离却不恼：“可出谷之时，师父只道‘妄欲，即则成大事，然皆成空’。师兄，看来师父的番苦心，仍是未懂。”
萧建仁负手而立，看起来有恃无恐，他真的拿到兵牌？现下萧太后已死，独孤白又无夺位之心，下已然唾手可得。
“师父他老人家多虑，乖乖回去，师兄自然不会为难于。”
夜剑离翻转刀柄，将丽刀对准萧建仁：“师兄，下，仍是姓独孤，请不要会错意。”
萧建仁哈哈笑：“就算是独孤云上的儿子，凭己之力，就想跟争么？哼，小毛孩子不知高地厚，莫殿外，方圆几里早就布好的人马，们想走都难！”
心头大乱，却又不知如何应对，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大门砰的声被推开，士兵有如沸腾的饺子般涌进，么多人？！连夜剑离都不定能全身而退啊。
萧建仁却面色变。
路文非脱掉官服，露出里面的黑衣：“萧盟主，山不转水转，看下，也未必就是的囊中之物。”
他声令下，那些后来的士兵便将之前在身边的士兵全部拿下，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是很糟糕的状况。
萧建仁缓缓放下嘴角，不笑。
“……”他收掌暗暗运气：“想怎样？”
路文非笑道：“此话明知故问，想怎样，便想怎样——”
他的话还没有完，萧建仁已经暴喝声向他攻去，路文非急忙后退抵挡。看得开心，就对，让他们黑吃黑狗咬狗，死个少个。趁路文非还没下令收拾，还是找机会先溜掉吧。
独孤白抱着萧太后，对周遭的切充耳不闻。
偷偷跑至他身前，轻轻摇摇他的肩膀。
独孤白抬起头，仍是不能话。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怕受不住那累积世的酸楚。
突然皇座边的纱帐动动，抬首看去，那身形有些熟悉，竟像是独孤白的贴身侍卫尉风。原来……就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只是还未得到独孤白的指示不敢行动吧。
“……保重。”轻道。
独孤白摇摇头，他很努力的抬起手，颤抖着想要伸过来。
时不忍，便握住他的手。
耳后突然有剑锋破空之声传来，下意识的扑倒独孤白滚开，却是路文非的兵器被萧建仁打飞落在旁边。正惊魂未定，突然脖领紧，硬生生被人提起来，丢在皇位上。
下新鲜，哈，老娘高低也做过回个位子，可硬硬的，座又太高，也不舒服。
正美着，却对上夜剑离不爽的视线。他在路文非与萧建仁中间东插脚，西挑刀，十足的捣乱。不过也可能是他怀中抱着念晚，施展不开身手。从方位上看，把丢过来的就是夜剑离。
他展开轻功落至身畔，姿势华美之极。看呆眼，他轻哼声。
“种时候，还有心思与的二殿下卿卿？”
心下大乐，忍不住揶揄道：“小夜子也很有心情吃醋啊。”
夜剑离衣衫轻扬，嗔怒道：“还有……还有那个路将军，……到底——”
还未听清他的下半句话，就只见萧建仁被路文非掌击落，吐好大口鲜血。
萧建仁捂住胸口：“的人……还守在宫外，们……休想全身而退！”罢，愤恨的看眼路文非，执掌向夜剑离袭来。
惊叫声，下突变极快，夜剑离背对着他，双方均是决定高手，稍有差池便是性命攸关。眼见夜剑离携着念晚难以躲开，脑中热，冲上去便吼道：“闪开！”
只为让他避过，可萧建仁眼睛都不眨，仍是向个方向疾驰，心头震：莫非……他的目标，是？
别什么都不会，就算会什么也太迟……
路文非的表情瞬间惊恐，他抄起把剑，直直击向萧建仁。
隐隐看到那把剑上冒出丝丝缕缕的内力，吓得呆在当场。
电光火石间，红影翩然而至，夜剑离半路折回，来不及运功，硬生生的接萧建仁几乎拼尽全力的掌。
白发纷扬，念晚即将滑落在地，从夜剑离身后伸出胳臂，堪堪持住念晚。抬头，正对上萧建仁血红的眼睛，柄长剑透胸而入。
他怒睁着眼睛，向伸出手，徒劳的划几下，侧身，身后是高高在上的皇位。
萧建仁几近贪婪的看着那皇座，直睁着眼，却再也闭不上。
代枭雄，便是么个结果。
妄欲，即则成大事，然皆成空。
后退步，隔着夜剑离托着念晚，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刚想话，黑发红衣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抱住夜剑离，支撑不住倒作团。
念晚已经有些僵硬，心下焦急，推推夜剑离：“小夜子，得像个办法闪人，小夜子？小——”
没出后半句，因为手边温热，猩红的血自夜剑离的红唇边溢出，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他受伤。
他……怎会受伤？
夜剑离摇摇头，伸手捡起丽刀，那刀已被震碎边缘的金色刻纹，露出古朴的麻灰色。呆呆，他接萧建仁的掌，那究竟是如何穷尽威力的掌，才会将丽刀震裂？
抬起头，路文非正似笑非笑的看着。
“想不到独孤家还尽是些痴情种子，为，竟肯拼命。”
章节83
咬咬牙，事到如今，只有赌赌。
“他救那是情势所逼，自会感激，但……就有些不明白。”
路文非眼里闪过抹不易察觉的意味，随即踩住萧建仁的背，冷笑声拔出那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