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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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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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橙的死到现在还是个机密,张扬出去是要坏事的,反正夜鸬要报复,在真正折磨你之前利用来应付那些长老和杂碎也好。”火牙说得平淡,丝毫不觉话里的内容有多渗人:“其实你要真死了也好,现下活着,那是生不如死。”
  苏夭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一只扔进老鼠群里的猫能有什么结果,何况这猫还残废了。
  可做这行的,自入天师门的第一天就和长老定了契约,自裁者等同逃兵,一旦自绝生命,昔日的搭档也必将随之陪葬。
  她赔不起那些旧友的性命,于是只能随遇而安,应对强敌。
  **
  两个时辰后,苏夭穿着繁复的礼袍踏上猩红的地毯,两旁拥挤的妖邪没有一个认出她的真身。
  作为伴郎的火牙挽着苏夭的胳膊,几乎是拎着她往前走的。腿骨粉碎性骨折,要不是方才他怕穿帮给苏夭缠了绑带,恐怕现下开出的血路能引诱得这群豺狼把她拆骨入腹。
  仪式和人类的婚礼大同小异,重点是在最后,兽王将钦点一个下属将新娘赏给对方一个时辰。能吃掉兽王的妻子是何等荣耀,也正是这规矩才引来了百鬼夜行的关注。
  面对着狰狞的饕餮盛宴,被视为美食的苏夭终究禁不住贪婪的注视,干脆闭上眼睛轻哼起着摇篮曲缓解恐惧。
  夜鸬刚要挥下的红牌就此停住,转过头迷茫地看着代嫁的新娘。
  火牙奇怪地凑过来:“怎么了?”
  “取消。”夜鸬猛地变了脸色,将苏夭拦腰抱起,往屋内奔去。

白少邪:狐狸的婚葬(3)
短暂的错愕后,百鬼开始叫骂纷纷,火牙头疼的按了按脑袋,隐形的蛇尾自周遭一扫,被击中的身体像被纵横的龙卷风扫过一样血肉模糊地飞向半空。
  城墙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甲胄鬼兵,火牙微笑着眯起的瞳孔里爆发着嗜血的猩光——“都给我滚!”
  夜鸬小心翼翼地把苏夭放在椅子上,然后焦虑地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
  她琢磨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兽王反应这么大,难不成还是良心发现?
  不,妖怪根本就没有心,残忍才是这些怪物的本性。这是苏夭被夺走所有的父母亲人后所领悟到的真理。
  “你怎么会唱那首歌?”夜鸬忽然问。
  “我九岁开始学钢琴,编首歌有何难。”
  夜鸬流露出难以名状的神情,似是震惊,又有几分迷惘:“她也会唱这曲子,常常……”
  苏夭的瞳仁一阵紧缩:“你是在说你的未婚妻?”
  夜鸬愕然地看过来:“你知道?难道你认识紫橙?!”他激动地抓紧她的双肩,不加掩饰的力度几乎将苏夭的锁骨锁骨捏碎。
  “我认识的妖怪里,但凡活着的都做了天师的式神,替人类除魔,她也是吗?”
  “不可能,紫橙不会做妖族的叛徒!”他格外激动的反驳。
  苏夭想了想:“至少让我看看尸体。”
  夜鸬的双眼蒙上一层阴霭,半响,才忍着痛楚点了点头。
  紫橙的遗体被保存在城下的一处寒冷的溶洞,冰花的中央拥簇着一座精致的水晶灵柩,容颜瑰丽的蓝发少女恬静地躺在其中,犹如陷入沉睡。
  苏夭仔细地端详了几眼才道:“她长得跟我妹妹有几分相似,但我妹妹是人类,在我九岁那年就被妖怪给掳走了。”
  “你妹妹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火牙问。
  “左耳垂后面有一颗棕色的痣,右手是断掌。”
  轰地一声,夜鸬突然暴躁地挥断身侧的冰凌,整个人宛若抵达沸点一样,狰狞地喘着粗气。
  苏夭从他们的神情里明白些什么:“这么说,我妹妹堕落成了妖怪?”
  那场意外的相认后,苏夭被软禁在寝宫里,几日后夜鸬一身酒气的推门而入,望着她那张与紫橙相似的脸,茫然地定在了原地。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想都别想!”他狠狠地警告。
  苏夭无奈地咋舌,正过身对着兽王竖起指头:“第一,你的心上人不是我杀的,第二,我只是个小天师,存不存在对你的族群都无关痛痒,何必花费精力养我这个闲人?”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那只是演戏。”
  夜鸬上前了两步,右手的指尖忽然燃起黑色的火焰。
  苏夭错愕地仰过身子,来不及逃出却已被兽王压制在桌面,焦灼的火焰印在了她的右肩,发出恐怖的吱声。半响,恶魔的爪牙微微抬起,红肿的盖印嵌在苏夭的肌肤,深至骨髓——那是妖族奴隶的证据,一旦烙上,便永久无法脱身。
  “你是我的,哪里也别想去!”
  苏夭痛得浑身抽搐,身子一歪滚落在地。许久,她才按捺着打颤的双唇死死地盯着兽王的眼睛道:“我不是紫橙。”
  夜鸬冷酷地笑了:“你当然不是,等我喝了你的血,你就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苏夭侧过头,突然很庆幸自己不是紫橙。
  竟然会被一个无心的疯子爱上。
  真可怜。
  夜鸬晃荡地坐到了床沿,落魄地靠着床柱:“你不想知道我跟你妹妹的事吗?”
  “你说,我就听。”苏夭咬着唇侧卧在地板上,环抱住胸口以抵抗无间的折磨。
  “我想听那首歌。”他突然道。

白少邪:狐狸的婚葬(4)
她闭了闭眼,便开始唱。
  青涩的曲调回荡在压抑的房间里,夜鸬的思绪越飘越远,回到与紫橙的初识。
  那时候女孩尚小,被同族追杀的夜鸬倒在了人间的小巷,紫橙偷偷将他救起,整整照料了半余月,终于得以渡过死劫。后来历经争战终于成为兽王,住在这空寂的死城里,他时常会想起那个不知名的孩子,却不知内心的悸动究竟为何。
  “……直到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竟已化身妖道,我当时想,这便是命运吧。”夜鸬的声音很柔,也很苦,“她长大了,跟我记忆里的几乎变了样子,从狡黠变得温顺,不再会对我笑,但还是一样的善良。我妄顾了长老们的命令,不惜一切要娶紫橙为妻……如果不是因为天师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脸,再也说不下去。
  调息良久,夜鸬才发觉苏夭的歌声不知何时停息下来,低头看去,只见她合着眼已陷入昏迷。汗水混着血浸淫着苏夭的衣衫,浑身淋漓一片,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虽是失去意识,她仍是维持着隐忍的神情,噙着泪的眉睫轻轻颤动,竟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火牙取出温度计:“真行啊,五十多度居然没死。”
  苏夭白了白眼:“你就不能换个好听的说法吗?”
  “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火牙愉快地说道:“你的那场婚宴犯了众怒,现长老授权各个部族联合起来预备攻进死城,抢到夜鸬心脏的就是下一个兽王。”
  苏夭狐疑地眯起眼睛:“你不是兽王的走狗吗,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我只是个兽医,伤亡率高的地方反而能发挥我的才能。”火牙认真回答。
  苏夭暗下了笑容,目光有些落寞:“妖怪果然都没有心啊……”
  **
  再见到兽王是一个风雨之夜,苏夭好不容易迷倒了侍从,正拖着残腿要翻窗遁走,却见夜鸬跌撞地进来,不由分说地便拉着手进了床下的暗道。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狭窄阴暗的密室,苏夭至下而上打量着几乎是压在她身上的狐狸,尾巴断了三根,胸口一处刀伤骇然见骨,肩上还插着羽箭,呼吸潮湿而絮乱。
  “你该去找火牙。”苏夭说,受了这么重的伤,把她绑在这里有何用?
  夜鸬仍然紧紧地按着她的手,半闭着眼呻吟道:“不许离开我……”
  头顶的地板隐隐传来脚步声,苏夭慌张地屏住呼吸。
  夜鸬艰难地蠕动身子,将她整个揽在了怀里:“放心,增援很快就到,我不会让你有事。”
  说着这话的妖王身躯炙热得有些不正常,断尾的地方血也越流越多,妖气渐渐羸弱,就连拥抱的双臂也开始抽搐颤抖。
  苏夭叹了口气,将手伸到他的腹部,那是狐妖的心脏所在。
  她默念着治愈的咒语,倒不是真想以德报怨,只是此刻情况危机,若是兽王挂了换一个妖怪来抓住她只有被分尸的份。
  良久,感觉到身上的体温缓了下来,只是那张薄唇依旧发黑,苏夭估计着夜鸬是中了巫毒,于是咬破了手腕的静脉,放到他的嘴里:“我的血很值钱的,不许喝太多。”为了修灵术,她自小就在体内里喂了上万种药材,才练就了这一身百毒不侵的血药体质。
  夜鸬的舌尖恍惚触及到一股清新的甜香,顿时像得到母乳的婴儿一样贪婪地*开来。
  好温暖,好熟悉……
  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沐浴在柔软的圣水当中,没有争战与杀戮,没有仇恨与悲伤,整个世界,只剩下安逸,祥和……

白少邪:狐狸的婚葬(5)
一样的,和那个时候,是一样的。
  夜鸬的眼眶中涌起激昂的泪水,他松开唇间的肌肤,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是你吗?”
  令人依恋的气息,并不属于紫橙,而是更久远的记忆中,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
  “你才是小时候救我的那个人?”
  苏夭垂下眼帘,末了,轻轻点了点头。
  夜鸬的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不同寻常的鼓动充斥了舞动的血脉。
  就像万年的枯木上生出白色的昙花,绚烂的烟火在天际轰然升起,响破夜空的那种砰然撼动。
  除了震撼,还有不知所措。
  即便对着紫橙,夜鸬也不曾这般不知所措过。
  他是兽王,是踩着万骨占领鳌头,比黄昏更黑暗,比血液更深红的众妖之王。他可以冷血,可以愤怒,甚至可以没有道理的残暴,就像是开了锋的妖刀,必须日日夜夜的饮血为生,哪怕半分的迷惘,也能反噬掉自己的灵魂。然而她儿时的初见起,到多年后报复性的邂逅,每次看着苏夭,夜鸬的心里都怀揣着无法止息的忐忑,患得患失的不安。
  “我,我……我好想你……”几度辗转着措辞,却终究说出一句对情窦初开的人类少年也显得稚嫩的话。
  他想了太久,又错了太久,以为绝望,却又失而复得,怎能不喜悦,怎能不悲伤?
  苏夭抚摸着这张还显得青白的面容,许久,才静静地道:“我知道了。”
  那一战,夜鸬是怀抱着苏夭以压倒性的攻势赢来的。
  火牙正在尸体堆里捡妖怪的配件做医食材料,看到那团火焰冒出,还当是几万年前的妖王孙悟空再世,腾云驾雾,挥刀霍霍,轰轰烈烈,血流成河——
  死城再度回到夜鸬的手中,这兽王的头衔也终于是保住了。
  火牙汇报战果的时候,刚迈进门槛便见到夜鸬百般温柔地坐在苏夭的身边,替她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他见鬼,哦不,是见了神仙一样惊得倒退几步,眨了几次眼睛,确定自个儿视力没出问题,才朝苏夭悄悄使眼色问:“他脑子出了问题?”姿势是悄悄,可声音却分明大得要传到街头巷尾。
  苏夭无辜地摊手,夜鸬转头,又恢复了那张冷脸:“她的腿还有治吗?”
  火牙一愣:“可以,只是时间问题。那……人骨要安回去么?”
  夜鸬思索了片刻,沉下银眸:“不必。”说完飞快地看向身侧:“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恩。”苏夭没有抗争。
  “你明白就好……”夜鸬欢喜地将她握住,续而怀念地抚摸着掌间的柔荑:“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手却还是那么小。”
  温情的场面让火牙看着骨头都酸了,苏夭却只是淡淡的笑。
  又过了几日,苏夭背上结痂的长好了,奴印清晰地倒映在明镜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狐狸,正张大血口要将猎物吞噬。
  苏夭穿好衣服,闷热的天气让她万分怀念自家的空调。妖道就是这般跟不上时代,仗着自己体质特殊,愣是埋汰了现代的先进发明。
  幸好火牙思想开放,虽然牵不上网线,屋里的电脑好歹能看几部动画,苏夭于是常常往他那边跑,被夜鸬察觉了,干脆火牙派去了人间。
  “我真的很无聊,要不你给我弄台电视机,这样下去我会闷死的。”
  夜鸬踌躇了片刻:“我怕你看了就会想家,我不想你离开。”
  苏夭微怔,随即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我要是想逃,那天攻城的时候就不会救你。”
  夜鸬的胸口趟过暖流,想着要对她更好一些,于是应许下来。
  “我想给你补一个婚礼,正式的,以你的名义成为我的妻子。”
  苏夭的指尖一颤:“我会被别的妖怪吃掉?”
  “当然不会!”夜鸬抓着她的手,占有欲十足地说道:“你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那规矩怎么办?”
  “我既然违背了一次,又怎么会惧怕下一次,长老也好杂碎也好,就算百鬼一齐攻入死城,我也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枉顾妖族的教义,跨越了时间和身份,对于夜鸬来说,眼前的人就是要他毁天灭地也必须得到的珍宝。
  “可我不喜欢这里。”苏夭说,“我的理想是在教堂举办婚礼,要有公主那样的礼服,还有玫瑰和蛋糕。”
  “你想回人间?”
  “哪怕只是举行小小的仪式,不需要耽误太久,只有我们两个也好,听牧师的祷告,祝福的钟声,许下誓言,交换戒指,像所有人类女孩希冀的那样……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告别,结束以后我再也不会眷恋人间,好吗?”苏夭期盼地望去。
  清澈透亮的目光灼热到令夜鸬难以拒绝:“真的是最后?以后你保证不会再离开我?”
  苏夭咬开手指,看着滴下的血发誓:“有生之年假若离开你,我便去死。”
  世上最忠实于誓言的生物有两种,一种是天师,一种是妖怪。
  前者出于近乎诅咒的信仰,后者则是出于刻骨铭心的本性。
  夜鸬明白了苏夭的觉悟,释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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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紫:思无邪·末世歌姬(1)
作者感言:
  杨修,对他最初的印象,是课文里那个有关鸡肋的故事,恃才放旷,绝顶聪明。这样的人总是令人唏嘘,出身名门,才貌双全,明明该是风华绝代,却总是落得一个凄凉嗟叹的结局。比如周瑜,比如他。一直觉得杨修是个历史地位被低估了的人,他的赋在我看来可比子建,却未在建安文学中占据一席之地。
  接下来便是《洛神》。看了一遍又一遍,曹植和甄宓的爱情自然令人心酸,可是最后让我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反倒是他。
  锦衣金冠,恃才放旷,一笑泯*的杨修。聪明得令人心折,逝去得令人心痛。于是便想在这个故事里,给他一个无悔的结局。
  如果再相遇,如果那已不是三国纷争的乱世,就让嫣依,再为你唱一首鸿雁于飞吧。
  记得那年再见杨修,他与曹氏三子并肩站着,长身玉立,锦衣金冠,姿容风华。
  双眸清炯,如熠熠寒星。纵使曹子建有惊世之文采,曹子桓有夺世之雄心,也依然无法掩盖他身上的耀眼光芒。
  这样的男子,只远远看着,我便满足。
  一.{四目相对间,仿佛零落而辗转那十年,都在惊鸿一瞥中匆匆划过。他别转过身,我始觉秋凉。}
  夏末秋初,傍晚里总有一种特别的青草香。仿佛云雾,弥漫在曹府富丽繁华的每一处亭台楼榭。我穿一件颇为繁复的兰花挑金褶子裙,穿花拂柳的走向桃园门口,只见墙壁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而又苍劲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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