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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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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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停了下来。兵士喝问道:“你有何事?竟敢到皇宫。”
  “我送人的。”车夫有些骇然,不安的打量着气势汹汹的兵士。
  “送人?”兵士很是奇怪,问道:“送什么人?”
  “受伤的人。”车夫忙回答。
  “在哪?”兵士更加奇怪。
  “在车里。”车夫打开车门,兵士朝车厢里一瞅,只见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坐在车厢里。楚乔、韩风、第五齐三人横躺着,好象死狗一般,一动不动。
  “你送死人?”兵士眉头一挑,眼睛一翻。把死人向皇宫中送,这是汉朝创建以来的第一遭,骇人听闻,要兵士不恼都不行。
  “哪里是死人,是受了伤的。”车夫忙着回答。
  “受了伤的?”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身的鲜血,还有气息,胸口微微起伏。
  “啊!是公主!”兵士认出了南宫公主。南宫公主竟然受了伤,瞧这模样还伤得不轻,那可是金枝玉叶,就是掉一根头发丝,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更别说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兵士差一点给吓软在地上。
  兵士呼啦一下围过来,把车厢里的情形看清了,手中长戟对着车夫,喝道:“大胆匪徒,你竟敢伤害公主!”
  “你们瞧我这样,我象是害人的么?”车夫急了,忙着辩解:“有人出钱,要我把他们送到皇宫,说是有重赏。皇上一个欢喜,说不定赏我一个爵位。”
  兵士把车夫左瞧右瞧,此人是车夫,错不了,长戟不再指着他。
  “快,赶进宫去。”队率忍着心惊,发号施令,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大声道:“快去禀报皇上!”
  兵士跳上车辕,赶着马车,进了皇宫。
  离宫门不远处,老者和东方朔看在眼里,微一点头,转身便走。
  东方朔追上去,奇怪的问道:“师傅,我们怎么不赶去睢阳,把郭解给拿了?”
  “这事何必我们出手,朝廷自会处置!”老者抬头向天,观察一阵道:“有刀兵起!”
  “刀兵起?”东方朔仰首向天,看了半天,天空除了一轮骄阳,什么也没有,万分不解。
  “小朔子,等你什么时间参透天象,你就明白了。此次刀兵一起,必将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呐!”老者摇摇头,大步而去。
  ……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身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正在批阅奏章。案头上的奏章堆得老高。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春陀急急慌慌的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好象天塌了似的。
  “什么事呀?这么慌。”景帝很是意外。对春陀这帖身太监,景帝是了解的,人机灵不说,胆子不小,他竟然吓得手足无措,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皇上,你千万别急。”春陀不住吸冷气,未说事,先安慰景帝:“南宫公主遇刺,身受重伤。”
  “南宫遇刺?”景帝摇摇头,不以为意,笑道:“谁会对她下手?”
  梁王行刺大臣,那是因为大臣阻挠了他的大事。南宫公主一个安安份份的公主,没有参与任何政事,谁会对她下手?
  “皇上,如此大事,岂敢乱说。”春陀都快哭了,沙哑着声音:“公主出宫,被人打成重伤,给人送回宫来了。”
  “啪!”
  景帝手中的狼亳笔掉了来,身子发僵,嘴巴张大,大吼一声:“南宫!”
  跳起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南宫公主是景帝的爱女,身世可怜,景帝对她的爱怜远胜其他几个公主,一闻此讯,哪能不急的。
  “皇上,在猗兰殿!”春陀急急忙忙的追出来。
  景帝跟不要命似的,直朝猗兰殿冲去。景帝一头扎进猗兰殿,只见殿中乱成了一团,仓公带着太医正在忙着施救。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彘守在南宫公主身边,哭成了泪人。
  南宫公主脸色惨白,好象在土里埋过似的,这是失血过多所致。
  张灵儿和南宫公主一个样,俏脸上没有血色。
  “南宫,南宫!”景帝把南宫公主的样儿看在眼里,急得跟什么似的,虎目中的泪水涌了出来,拉着南宫公主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上,且请宽心。”仓公忍着心惊,宽解道:“公主失血过多,只需要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原,并无大碍。”
  听了这话,景帝一颗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打量着张灵儿,问道:“此女何许人?”
  “禀皇上,她叫张灵儿。”王美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张灵儿?”景帝把张灵儿打量一番,微一点头,问道:“南宫怎么会受伤?是谁下的毒手?朕要灭他的九族!”
  景帝虽是贵为皇上,灭九族这等事还真没有几次说过,南宫公主遇刺一事,让他恼怒,真有灭人九族之愤怒。
  “皇上,与南宫一起送来的还有三个男子,一个叫楚乔,一个叫韩风,一个叫第五齐。”王美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禀报道:“他们的名字,用血写在衣衫上。太医正在给他们施救。”
  “什么?郭解的弟子?”景帝恍然大悟,怒吼一声道:“不要给他们治!郭解,郭解!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南宫公主虽然与世无争,可是,遇到郭解的弟子,那就不同了。因为景帝拿了郭解的家人,他的家人怎么不把一腔怨气发泄在南宫公主身上呢?
  王美人听得不明所以,只听景帝道:“这事,别让太后知道。”
  这事牵连甚广,和梁王有关。梁王是否有心要对南宫公主下手,景帝拿不准。可是,郭解此人和他勾连甚深,他难以脱却干系。若是窦太后知晓了,窦太后一定是倍受熬煎。
  一个是心爱的儿子,一个是她最怜爱的孙女,这是骨肉相残,手心手背都是肉,窦太后如何区处,她还真不好抉择。
  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皇上,你不让老身知晓,老身已经知道了。南宫是老身的爱孙女,老身岂能不知?”窦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已经来到殿门口,颤颤微微的,苍老了许多。
  “母后!”景帝忙上去搀扶。
  “南宫,呜呜!”窦太后哭泣起来,泪水顺着腮帮流下来,很快就把衣襟沾湿了,哭成了泪人。
  “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竟敢对南宫下手。皇上,你一定要诛他九族!”窦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响声,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
  山谷中,周阳额头见汗,坐立不安,时而坐下,时而站起。
  “大帅,你怎么了?”朱买臣很是奇怪:“这几天,大帅魂不守舍,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周阳不住甩头:“我就烦燥,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要我说,我却说不上来。”
  “大帅,你在死人堆里爬过,在血水里洗过澡,对危险特别敏锐。”朱买臣眉头一挑道:“有这种感觉,应该不会假。要不这样,大帅,你先回长安一趟,等心神宁静了再回来。”
  “理是这个理,可是,天气已经凉了,用兵之期在即,我现在离开,不太好吧。”周阳迟疑着。秋天已经到了,收百越之期越来越近,军务更加繁重,周阳哪能在此时抽身离开。
  “大帅,你心神不宁,怎么统兵上战场?”朱买臣虽未上过战场,却对战场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为将者,若不能宁神静心,怎能打仗?越是收百越之期临近,大帅更应该把这些事处理掉,免得到时让大帅分心。”
  这话极是在理,周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回长安一趟,弄个明白。”
  主意一定,周阳辞别朱买臣和李广他们,骑着追风宝驹,带上几个兵士,从山道出了山谷,直奔长安。
  心中焦急,赶得特别快,路上更不会担搁。
  赶到长安,直奔府中。一进府,就见许茹哭成了泪人,周阳心头一跳,心惊不已,忙问道:“阿母,何事伤悲?”
  “阳儿,你总算回来了。公主和灵儿遇到歹人,给人打成重伤。”许茹仿佛见到救星似的,抹着眼泪,说起了原委:“公主与灵儿要好,两人去东市途中,遇到歹人……”
  周阳仿佛给晴天霹雳击中似的,身形不住摇晃,脸色苍白,胸口急伏起伏,气喘如牛,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杀机涌动!
  二百七十二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两个女子,对于周阳来说非常重要,可以用生命来呵护。她们两个竟然同时被人打成重伤,这对于周阳来说,仿佛天塌了一般,只觉眼前发黑。
  “阳儿,阳儿,你千万要稳住!你不能出事!”许茹惊愕的看着周阳,忙宽慰起来。
  吸口气,周阳强迫自己平复下来,问道:“她们在哪里?”
  “他们给人救了,送到宫中。”许茹忙回答。
  周阳转过身,飞奔而去。来到府门口,飞身上了追风驹,追风驹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长嘶一声,仿佛在渲泄怒火似的,撒蹄便奔。
  “阳儿,阳儿……”许茹的呼唤声响起,周阳早就去得远了。
  周阳赶到未央宫,兵士忙上前见礼。周阳一挥手,把缰绳递给他们,飞奔而去,冲进未央宫。
  “大帅这是怎么了?”一个兵士很是惊悸,仿佛压在身上的泰山给人移走了一般:“大帅好骇人!”
  “那是杀气!”一个兵士给他解释道:“要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的人才有这种杀气。”
  “啊!公主遇刺,大帅火了,火了!”又一兵士望着周阳的背影,很是担心的道:“大帅一怒,匈奴五十万军队给打得灰飞烟灭,这次,又该谁倒霉了?”
  ……
  猗兰殿,窦太后、景帝、王美人他们守着南宫公主。
  南宫公主俏脸苍白,极是虚弱。她身边的张灵儿,比起南宫公主更加虚弱。好在,二女都醒过来了,这让景帝他们放心不少。
  “杀气!好重的杀气!”窦太后突然惊觉,手中拐杖一紧:“是谁有如此浓重的杀气?”
  “是谁?”景帝也感到一股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浓重杀气,剑眉一拧,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剑柄上了。
  “是周阳!”王美人看着殿门口的人,惊讶不置。
  此时的周阳,早已不是他们熟知的那个面如冠玉的俊面少年郎,而是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右手按在腰间的环首刀上,身的上气势放开,杀气腾腾。好象一头远古凶兽。
  如此浓烈的气势,不要说王美人,窦太后她们,就是景帝也是没有见到过。
  乍见之下,不由得一阵心悸。
  周阳快步上前,冲景帝、窦太后、王美人他们略一见礼,扑在软榻前,左手握着南宫公主的柔荑,右手握着张灵儿的小手,眼泪涌了出来,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心有灵犀一般,一个伸出左手,一个伸出右手,在周阳肩头轻抚着,俏脸上泛起笑容。
  她们眼中的周阳,虽是名震天下的大帅,却是和蔼可亲,不时还会调侃说笑,逗她们开心。就从来没有见周阳如此愤怒过,更没有见周阳流过泪。周阳如此伤心,那是把她们放在心上。这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别哭,我们没事!”南宫公主声音极轻。
  张灵儿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唯有两行激动的泪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她原本以为,周阳早已把她忘记,上次见面,方才知道,周阳并没有忘掉她,这让她很是欢喜。此时此刻,周阳的泪水,更是最好的心灵之药,张灵儿所有的苦楚豁然全愈。
  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心田中荡漾着阵阵暖流。
  “嗯!”周阳轻轻点头,却是哭得更加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把周阳那副哭泣样儿看在眼里,窦太后、景帝他们的心情各不相同。
  王美人瞄着景帝,眼中全是温柔之色。正好景帝也在看她,二人四目相投,尽是柔情。
  窦太后轻叹一口气,轻声道:“一个多情种子!”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那就是周阳跟景帝一个样,注定是个多情的人。这翁婿二人,还真是扎成了堆。
  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把周阳看看,再把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看看,甚是激动。要是嫁如此多情郎君,人生何憾?
  刘彘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拼命想忍住。却是没有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拍着周阳的背,宽解道:“姐夫,你莫要哭!姐姐没事,将养些时日便好。”
  周阳点点头,抹着眼泪,问道:“是谁如此大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双眉一拧,好象一把出鞘的利剑,声威骇人,右手紧握在环首刀的刀柄上。
  “周阳,是郭解的弟子下的毒手。”景帝双目中喷着怒火,扼要把事情说了。
  “郭解!郭解!”周阳咬牙切齿,嘴里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格格声,一字一顿的道:“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对公主下毒手?”
  “这个……”景帝打量一眼窦太后,迟疑着没有说话。
  “是因为梁王?”周阳沉声问道。
  “哎!”窦太后长叹一声道:“都怨老身,都怨老身!周阳,这郭解与阿武交情深厚,此事兴许与阿武有关。”
  “什么叫兴许?”周阳的火气很大。窦太后这话,明显在偏袒梁王。
  “周阳,你先别恼。”景帝叹口气道:“是不是与老三有关。现在还不清楚。你在外练兵,于朝中之事并不知晓。就在数日前,朝中大臣一夕之间有三十多人遇刺,袁盎更是身亡。”
  “什么?”尽管周阳的胆子不小,敢于横行于万军之中,可是,听了景帝这话,仍是心惊不已。
  三十多位大臣遇刺,那是轰动天下的大事,根本就不敢想象。
  “这事比天大,没人敢想。更没人敢做,可是,就是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做了出来!”景帝的声调陡转高昂:“据这些歹人供认,他们之所以要对朝中大臣下手,是郭解要为老三出头,传了什么江湖令。老三有没有参与此事,郭解没有拿住,他的三个弟子虽是给抓了起来,还没有撬开他们的嘴,还不得而知。”
  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想到,此事梁王必然参与其中。要不然,郭解怎么可能为他出头呢?只是因为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是景帝的亲弟弟,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景帝不能下结论。
  说到底,景帝、窦太后,甚至朝中大臣都认定是梁王干的,就差证据罢了。
  只要找到证据,此事就坐实了。
  “皇上,为何不对郭解的弟子用刑?”周阳问道。
  “不是不用刑,是他们硬气,郅都严刑拷打至今,却是不能让他们开口。”景帝有些无奈。这三人是郭解的得意弟子,他们了解的秘事肯定多,一旦他们开口,就有了确凿证据。可是,他们竟是不说,还真没办法。
  郅都是审案好手,更是刑讯逼供的高手,他都没有撬开三人的嘴,三人的骨头不是一般的硬。
  “皇上,人在哪里?是在京兆府?臣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究竟有多硬!”周阳手按在刀柄上。
  “就在宫里。”景帝把周阳一打量,念头一转,心想周阳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成一座山,由他去试试,说不定有用:“走吧!”
  周阳紧了紧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手,放开二女,跟着景帝,一块朝外行去。窦太后忙拄着拐杖,跟了上来:“老身要亲耳听听。”
  此事可以认定与梁王有关,只差证据罢了。要是周阳撬开了三人的嘴,那梁王的末日就到了,窦太后哪能放心,非要亲耳听见不可。
  于她的想法,景帝也明白,也不多说,和周阳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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