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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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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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卟嗤!卟嗤!”
  一阵嘲笑声出自几个王子之口。
  周阳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居然去了建章营,真是天大的笑话。看看旁边的陆德,虎虎生威,彪悍异常,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个高手。再看看周阳,哪有半点虎气?两人是天差地远。
  如此搞笑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遇得到,此时不好好讥笑一通,更待何时?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军队中,以实力说话,实力越强,越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周阳的武艺根本不入流,陆德虽然没有明说,心里也是瞧不起,小小的讥讽一句,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此时的周阳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心态波动的表示,好象讥嘲不存在似的。
  “不错!”刘髭却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点头赞许。
  他这一赞许不打紧,可把陆德和苏建差点艳慕死了。二人深知刘髭才智高绝,远非常人所能及,玩弄人跟玩虫子似的,就从来没听他夸赞人。
  能得他的夸赞,那是何等的荣耀,一字之褒,胜过荣兖是也!
  陆德和苏建二人个个都是建章营的好手,刘髭不夸他们,而是夸连武功都不会的周阳,既让二人艳慕,更让二人郁闷。
  “四王子过奖了,周阳愧不敢当!”周阳仍是那般平静,没有被夸的惊喜。
  “很不错!”刘髭再次点头,夸赞升格了,加了一个“很”字。
  刘髭冲苏建一招手,苏建忙跑到刘髭面前,冲他行礼:“苏建见过四王子!”
  “苏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在孤面前使奸!”刘髭突然脸一沉,厉喝一声,好似焦雷轰于九地之下,骇人的声威完全爆发出来,所有人一个激灵,仿佛是在冲自己发火似的。
  好厉害的威势,居然不在景帝之下。要是他长大了,再当上几年皇帝历练历练,这威势会更加骇人,周阳暗赞不已。
  “四王子,我……”苏建绝对没有想到,刘髭居然冲他发火,还是如此之大,吓得不知所措,结巴起来了。
  “周阳初来乍到,你把他安排在这里,是要借孤之手整治他,是吧?”刘髭朝周阳一指,一口道破苏建的用心。
  苏建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忙跪下叩头:“四王子恕罪,四王子恕罪!”
  “你知道周阳是什么人吗?他是一块良材美质,交到你手里,你就应该象玉工一样,精心雕琢,你却如此使奸,该不该罚?”刘髭喝斥之言中,对周阳褒奖有加。
  有不会武艺的良材美质么?苏建心里委屈得紧,却不敢辩解。
  “我是良材美质么?”周阳自己都有些怀疑听错了。
  然而,刘髭接下来的话让周阳打消了这种怀疑,只听他道:“周阳是不会武艺,可是,你知道他的优点吗?不会武艺,可以学!父皇把他交到建章营,就是要你好好训练他,教会他武功,你却如此居心不良,你说,该当何罪?”
  “呃……”苏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无从答起。
  刘髭的脸色稍缓:“不跟你说明白,你还糊涂着。你听好了,周阳的过人之处非你等所能及。孤虽然不知道周阳为何能得到父皇的特旨,也可以想得到,必然是很特别的事。要是换作你,孤如此相问,你会不会说出来?”
  得到景帝特旨,那是何等的让人惊喜,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到处宣扬,而周阳只字不提,这的确是一大优点,苏建只得道:“四王子说的是,苏建记住了!”
  这话让苏建想起周阳进建章营后发生的事,他那么讥嘲周阳,周阳都没有说他是奉特旨入营,要不是他去问公孙贺,到现在还不会知道。
  奉了特旨,就有了最硬的后台,周阳居然不亮出来,这份胸襟着实让人佩服。苏建虽然瞧不起不会武功的周阳,倒也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对周阳的看法有所改变。
  刘髭的夸赞还没有完:“孤要是夸赞你们,你们一定会欢喜得直翘尾巴,而周阳却是平静以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这些人,可以笑对生死,却禁不住夸赞。假若有一天,你们率军上战场,打了小小的胜仗,还不沾沾自喜?懈源于嬉,你一欢喜,就懈怠了,就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
  苏建是上过战场的,杀过匈奴。回想当初,他杀了几个匈奴,就欢喜难言,收兵之后,更是逢人便讲,遇人便说。更别说了,刘髭的夸赞更加难得,要是夸他,他会乐翻天的。以这种心态,带兵上战场,那很危险。
  大生愧意:“谢四王子教诲!”
  “还有,你们刚才讥笑周阳,他没有愤怒,没有不悦,这才是最大的优势。”刘髭赞许的看着周阳:“这里,有孤,还有几位皇子。此时对周阳的嘲笑,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前途。若是有人向父皇一说,父皇会作何想法?要是换作你苏建,我们如此讥嘲你,你要么羞愧无地,要么气愤难言,要么担心自己的前途,惴惴难安。而周阳,还是那般平静,这用你们建章营的话来说,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你面对生死,你有那胆色笑对;要你断送自己的前途,你还没那个胆。面对生死易,面对前途难!”
  这话字字珠玑,苏建无言反驳,只得受教。
  周阳有着见到汉武帝这位伟大皇帝的一丝惊喜,却不是激动不已,始终不卑不亢。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前途的事情,只不过心态好罢了,却给刘髭说得如此之好,大是意外。
  可是,心态好,什么事不能做?心态不好,能做成什么事?
  让周阳更加意外的是,只听刘髭道:“周阳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如此心境,恰恰是为将最重要的。多少将军,打了胜仗,沾沾自喜,走向败军之道。多少将军,打了败仗,气绥,一蹶不振,只有败不绥,胜而不骄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
  苏建研读过兵法,深知刘髭此言的正确,汗颜不已:“谢四王子教诲!苏建羞愧无地!”
  训完了苏建,刘髭面对周阳,勉励道:“周阳,你有这心境不错。可是,要想统兵打仗,光有良好的心境还不行,还得精通兵道。你好好努力,在建章营勤加训练。建章营的新兵,只有三个月的训练期,三个月以后,若是不能通过考核,就要给弄出去。你的底子薄,吃的苦,受的累,会比别人多得多。孤相信你,不会怕苦,不会怕累,一定能通过!”
  好象老朋友似的在鼓励,周阳真的是感动了:“谢四王子!”感动却不激动,声调平静。
  在周阳肩头拍拍,刘髭道:“到你考较之时,孤会来看你。”
  建章营那么多的兵士,刘髭偏偏对周阳如此看重,别提苏建和陆德二人有多么的意外,恨不得如此荣耀落到自己身上。
  嘱咐完周阳,刘髭又对苏建道:“苏建,周阳就交给你了。若是三个月后,他不能通过考较,那么,你也别在建章营了,去守夜郎吧!”
  夜郎就是“夜郎自大”成语中的夜郎,在当时,仅是西陲一小国,弹丸之地,还没有归属汉朝。去那里驻守,是军人的噩梦。
  “不会练兵,就不配呆在建章营!”刘髭一说完,手一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一般:“走喽!玩去喽!”
  几个王子轰然相应,随着他跑走了。
  望着刘髭的背影,周阳大是感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智,见事如此明快,如此手腕,不愧“千古一帝”的美誉!
  四十八
  直到刘髭走远了,苏建这才恢复镇定,长吁一口气,一摸额头,入手的是亮晶晶的汗渍,小小孩童,居然如此骇人。
  周阳把苏建的惊骇模样看在眼里,大是感叹,怪不得汉武帝能够转弱为强,把在匈奴面前数十年抬不起头的汉军打造成不惧生死,勇往直前的强汉大军。这支军队一往无前,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就是有高山阻挡在前面,会也跨越。
  强汉大军创造了无数的辉煌,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这些传奇万古流传。可是,在此之前,汉朝的军队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汉武帝转弱为强,那是何等的非凡成就,那是何等的让人惊讶、让人赞叹!
  也不知道周阳走了什么狗运,居然能得到刘髭的垂青,这着实让人艳慕,苏建望着刘髭的背影,巴不得他回头瞧自己一眼。
  刘髭的才智让周阳赞叹,可是,没多久,周阳又见识到了刘髭调皮捣蛋的一面。正一阵宫女的惊呼尖叫声传来,周阳寻声望去,只见刘髭带着几个王子在后面紧追慢赶,追得一群宫女四下里逃跑。
  望着一个个宫女惊惶的样儿,刘髭开心万分,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十足十的坏小子,和适才教训苏建的精明根本就沾不上边。
  戏弄了宫女,他还不罢休,又开始找宫卫的麻烦了。一个一个的宫卫给他玩弄,人人灰头土脑,就是苏建和陆德也是整得一身是泥。
  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宫卫虽然给他整治了,却是个个欢喜无限,仿佛刘髭整他们是莫大的荣耀似的,瞧他们那副欢喜样儿,巴不得刘髭把他们整回娘肚子里。
  最让人惊讶的是,刘髭居然不找周阳的麻烦,这么多的宫卫,少说也有数十个,唯有周阳幸免于难。
  这天的当值,直到天黑方才结束。周阳跟着众人回到营地,苏建给周阳安排了宿舍,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公孙贺来了,一见面,亲热得紧,远远就嚷道:“周兄,恭喜,恭喜!”
  周阳莫明其妙:“公孙兄,何出此言?”
  公孙贺走到周阳对面,好一通打量:“周兄,你真是好运,居然能让四王子垂青,我都妒忌你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四王子夸过谁来的?”
  原来是这事,周阳恍然:“见笑,见笑。”
  公孙贺脸一肃道:“周兄,既然四王子已经发话了,我们就得照办。四王子从来没有要我们建章营做过事,周兄这训练,我想权且交给苏建了。周兄,苏建今日动了点歪心思,他这人还不坏,你就原谅他吧。”
  他是指苏建想借刘武帝之手整治周阳一事,周阳笑道:“哪有什么罪呀?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要不是苏伍长,我哪里能有今日的际遇。”
  周阳不仅有景帝的特旨,还有四王子的关注,更是丞相周亚夫的爱子,若是要报复苏建,谁也没办法。
  “谢周兄!”公孙贺知道周阳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说不计较,肯定不计较,抱拳一礼:“周兄,今日之事,营中已经传遍了,多少兄弟艳慕得要死呢。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说是好事,能得四王子垂青,当然是好事。说是坏事,那就是周兄的训练会更加辛苦。”
  期望越大,压力越大,周阳点头道:“公孙兄放心,我会努力。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吧。”
  “不!”公孙贺摇头道:“要是照正常的训练,以周兄的底子,很难在三个月内达到要求。周兄上承皇上旨意,下负四王子的希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和苏建商量过了,要对你进行特别艰苦的训练,周兄,你要做好准备。”
  就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兵士,三个月都未必能通过考核,更别说周阳了,正常的训练已经不能起作用了,只有另外想办法。
  “敢问公孙兄,要如何训练?”周阳很想知道他有何法子让自己在三个月内变成高手。
  公孙贺理解周阳的心情道:“训练事宜,到训练时你自会知晓。我来,是要传一套导引之术给周兄。”
  “导引之术?这不是气功么?”周阳大是诧异,汉朝就在用气功训练军队了。
  公孙贺重重点头道:“没错!是导引之术!建章营的导引术大有来头,是留侯当年所传……”
  张良好黄老之学,习导引之术,成为千古美谈,周阳是知道的,却未想到建章营有他的导引之术,大是意外。
  公孙贺接着道:“留侯所传的导引之术共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供普通兵士习练,另一部分供校尉以上的将校习练。这两种,效用截然不同,普通兵士习练远不如将校所练。”
  “公孙兄要教我哪部分?”
  “自然是将校所练了。要是传你普通兵士练习的,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只有传你将校所练习的导引之术了。”公孙贺的回答在周阳意料之中:“导引之术有缓解疲劳的功效,每当你训练得酸软乏力之时,就加以练习,很快恢复,再投以训练。”
  “留侯这导引术很适合军中练习,不必打坐,随时可以修炼。周兄,你听好了。”公孙贺脸色极是严肃,开始传授口诀:“这是修炼身心意,精气神的法门。”
  如何练气,如何运气,如何使力,一通解释下来,费时不短。
  然而,让公孙贺想不到的是,周阳变成了木雕,根本就没有动静,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公孙贺有些不快,沉声道:“周兄!”
  周阳没反应。
  “周兄!”
  周阳这才惊醒过来,眼里闪着不解的光芒:“公孙兄,这真是留侯所传?”
  “你没听?”公孙贺更加不快,脸色沉了下来:“这当然是留侯所传呀。”
  略一停顿:“周兄,你听明白了没有?”
  “谢公孙兄,我明白了。”周阳不住挠额头。
  明明就是糊涂了,还明白,公孙贺沉声道:“周兄,为了你,我可是破了例,违了军规,你却如此不用心……”
  周阳眼睛一下子清明起来:“公孙兄厚意,周阳心感。公孙兄,我真的是明白了。”
  听得出,周阳没有说假话,公孙贺愣了愣,道:“既如此,你先练着。要是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告辞!”
  “有劳公孙兄!”周阳送走公孙贺。公孙贺在临去之前,还回头盯了周阳一眼,意思是在问,你真的懂了吗?
  周阳其实没说假话,他真的是听懂了。最让周阳惊讶的是,这导引之术和现代太极极为相似。太极可以缓解疲劳,周阳职场打拼,练过的,很熟悉,自然是一听就懂了。
  按照公孙贺所授,练习起来,练了一阵,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这导引之术不是那么容易练的,得勤加锻炼。
  停了下来,想了想,摆个太极姿势,双手缓缓推动,心念一动,按照公孙贺所授口诀运气,丹田中暖烘烘的,仿佛是一盆温火在烘烤,极为舒畅。
  以往炼习太极,让人心情舒畅,却未有如此之事发生,周阳再次迷糊了:“难道太极来自于张良?太极源远流长,是无数先辈的心血结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练了一阵,当值的疲劳全消,周阳精神大振,越练精神越旺,美妙之感难以言说。
  四十九
  翌日,周阳结束停当,挎好汉剑,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应该是苏建。
  打开门一瞧,果然是苏建,还在一丈以外。他的脚步声并不是昨天初见时那般沉重,而是相当轻盈,好象风中落叶似的,要是昨日,周阳无论如何也是发现不了。今天,却在一丈外就能听到,暗自奇怪,这是为何呢?
  一丈虽然不算远,比起昨日却是大有进步。
  “见过伍长!”周阳见礼。
  苏建没有回礼,而是一双眼睛不住在周阳身上瞄来瞄去,大是惊讶:“你变了!”
  “我变了?”周阳给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不明所以。
  “真的变了!可是,我说不上来是何种变化!”苏建不住挠额头。
  把他的认真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是惊讶,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练了一晚上太极加导引术的古怪功法?昨晚上,周阳是越练越来劲,一直练到天明,不仅不觉疲累,反倒是精神更旺。
  为了不打扰周阳训练,公孙贺特的拨出一间房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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