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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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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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这里,这里……”张辟强指点着地图,给周阳一一介绍起来。他于东胡极是熟悉,一一道来,极是详细,周阳最终选定了三个渡河点。
  渡河这事,要架设浮桥,要等木板做好去了,急也急不来的。
  当晚,大摆酒席,为张辟强的和张不疑接风洗尘,尽欢而散。酒席后,周阳叩问张辟强当年为何不知所踪,他只是说“到时自知”。
  他这是不愿说,看来很有隐情,周阳也不好问。
  翌日一早,周阳带着众将,赶到架桥之处。
  辽河是东北极为重要的河流,在汉朝环境没有破坏情况下,河水清澈,明净得可以当镜子用。周阳驻河边,打量着饶乐水,大是感慨,古今环境差别如此之大。
  这里风清、水美、草碧,处处美不胜收,景致之美,让人感慨。
  选定的架桥之处,河面并不宽,水流也不急,很宜于架设浮桥,张辟强的眼光不错。
  岸边是不计其数的船只,有些船只很小,可以说是舢板了,也能派上用场。
  “大帅,这要怎么做?”李广心急之人,率先问了出来。
  他所问,正是众人心里所想,目光聚集在周阳身上。
  “叫他们往船里装一半沙子。”周阳跳下马背,手中的马鞭朝前一指:“然后开到河中去。”
  “装沙子?这有什么用?”众人尽管很是不解,仍是传下命令。
  兵士得令之后,七手八脚的往船里弄沙子。这是在岸边,河沙何其多,没多久功夫,就弄满半船。船工吆喝着号子,划动船,朝河中划去。
  在周阳的指挥下,船工们把船摇到河中,排成一条直线,每隔一定距离摆一艘。
  “这个?”李广他们打量着漂浮在河里的船只,大是不解。
  “妙!”张辟强抚着额头,大声称赞,一副恍然大悟之状。
  “铺上木板,固定住就行了。”周阳下令。
  李广他们明白过来,齐声响好,忙着指挥。在他们的指挥下,兵士把早就准备好的木板铺在船上。船与船之间,有木板相连,无异于一体。
  就这般,随着木板的铺设,相连的船只越来越多,一条坦途渐渐成形。
  船里装沙,是为了调节船只的高低,避免高低起伏。若是船只太高,那就是沙太少,加些沙就成。只需要从相邻的船只弄些过去就行了,非常方便。
  若是船只太低,那是沙子装多了,只需要把沙子弄些到河里,船体就浮上来了,调节起来,很省事。
  第一条浮桥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架好了。
  周阳命人接着架桥,率领汉军,从浮桥上渡了过去。
  一上岸,周阳率军,直朝东胡王所在处奔去。
  在饶乐不北方一百里处,是一片广漠的草地。这里有着不计其数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
  这是东胡王的驻跸处,他所在的地方,是东胡牧民与溃军集中处,是以帐幕特别多。
  东胡和匈奴一个样,没有什么军规军令,号令不明,营盘很凌乱,帐幕东一簇,西一座,一点章法也没有。
  就中有一座巨大的帐幕,门口一根旗杆,旗杆上一面金线绣就的王旗,在风中招展,猎猎作响,这是东胡王的王帐。
  王帐中,东胡王正与群臣议事。
  东胡王是一个体态臃肿的老者,须发花白,大腹便便,端坐在王座上。面前一张短案,上面摆着一只烤羊,还有温热的马奶子。
  翻翻浑浊的眼睛,东胡王张开大嘴,好象血盆海口似的,破锣似的声音响起:“你们说,周阳他们渡河,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嘛,至少需要半个月。饶乐水又宽又大,比起汉人的黄河一点不差,要想渡过饶乐水,没那么容易。”
  “黄河没有我们的饶乐水宽大,依我说,汉军过河需要一个月。”
  众臣就没有出过东胡之境,哪里知道黄河有多宽多长,自高自大,语中带着贬损,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那么长?”东胡王有些心惊胆跳:“那匈奴打来了,怎么办?”
  一想到强横的匈奴,一众大臣不敢吭声了,适才的嚣张全然没有了。
  “大王,我们赶快过饶乐水。”
  “过了饶乐水,就有汉军,匈奴打来也不怕。”
  一众大臣忙着出主意。
  “好!这就渡过饶乐水。”东胡王给匈奴吓破了胆,立时采纳众臣的主意。
  “禀大王,汉军渡过饶乐水!”亲卫进来,大声禀报。
  “胡说!”
  “哪有这么快?”
  一片斥责声响起,东胡君臣压根就不信。
  “是真的!周阳正率军赶来!”亲卫只得肯定一句。
  “太好了!”东胡王把亲卫认真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信。适才的惊惧全然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欢喜,一张大嘴裂到耳根了:“快,备上一份厚礼,这就去迎接汉军!”
  三百一十四
  “迎接汉军去!”
  一众大臣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呼。
  在历史上,东胡的国力与匈奴不相上下,甚至两度超过了匈奴。那是因为匈奴两次败于华夏之手,一次是败于赵武灵王之手,另一次是败于蒙恬之手,导致国力下降。
  自从匈奴出了一个伟大的单于冒顿之后,四分五裂的匈奴给统一了,实力大涨。而东胡却给冒顿击败,夺了千里肥美的草地,百姓死伤无数,更重要的是信心大受打击,自此以后,东胡日渐没落。
  数十年来,匈奴虽然没有对东胡大举用兵,小规模的冲突却是不断。虽是规模不大,东胡仍是失败多,胜仗少。久而久之,东胡养成了谈匈奴色变的习惯。
  更别说,这次匈奴的进军极其凶猛,一路势如破竹,东胡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早就给匈奴吓破了胆。
  东胡君臣早就把汉军当作了救星,日日盼,时时盼,盼望汉军早点到来。如今,汉军已经渡过了饶乐水,离他们很近了,由不得他们不欣喜若狂。
  东胡王就象好客的主人,带上厚礼,数量极大的貂皮、人参,在群臣的簇拥下,骑着骏马,欢天喜地前去迎接汉军。
  “大王,见了汉军,我们不能说实话。”
  “我们伤亡惨重,一定不能说。”
  “我们要说,匈奴给我们杀得大败。”
  虽是穷途末路,也不能掉了身价。
  君臣一边走,一边商议,一脸的喜悦之色,仿佛过年似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这是自投罗网。
  ……
  “隆隆!”
  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隆隆开进,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脸带笑容:“你们说,东胡王知道我们渡过饶乐水。他会怎么做?”
  “依我看,东胡王一定很欢喜。”李广的快嘴出了名的,大声调笑:“我们可是他的救星!”
  “我也这么看!”公孙贺补充一句。
  “卫青,你以为呢?”周阳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
  “禀大帅,末将以为,东胡王会来迎接我们。”卫青微一沉吟。
  “迎接我们?”李广有些不信。
  “禀大帅,东胡王前来迎接。”赵破奴疾驰而来,大声向周阳禀报。
  “卫将军,了得!”李广第一个赞扬起来。
  卫青很少说话,可以说沉默寡言,却是料事如神,这又给他料中了,李广他们不得不服。
  “偶一猜中,不敢当飞将军称赞。”卫青一如既往的谦逊。
  “走,看看东胡王吓成什么样儿了?”李广对胆小的东胡王大感兴趣。
  不仅他感兴趣,对东胡王,谁个不感兴趣呢?巴不得马上去把东胡王欢赏一通。
  “不!”周阳挥手阻止他们:“扎营,准备摆酒席。”
  “酒席?”李广直翻白眼:“大帅,何必如此呢?东胡王如此胆小之人,他配大帅为他摆酒席吗?”
  军人佩服的是有血性的硬汉子,于东胡王这等胆小之人。是打心里瞧不起。不仅李广如此想,就是公孙贺他们也是这般想,齐声附和:“他不配!”
  “来而不往,非礼矣!”周阳竟然掉起了书袋:“东胡王好心好意前来迎接我们,我们怎能失礼呢?”
  “这个……”李广他们很难认同这话。
  “飞将军,你们没有明白大帅的意思。”张辟彊缓缓开口,笑呵呵的道:“这是宴无好宴。”
  “鸿门宴?”李广他们恍然大悟,齐声叫好。
  “什么鸿门宴?说得真难听!”周阳脸一肃,非常认真的道:“这叫胡汉一家亲!”
  “胡汉一家亲?哈哈!”李广他们细一品味,不由得指着周阳大笑起来。明明是要打东胡王的主意,还给周阳说得周周正正,好象东胡和汉朝是亲兄弟似的。
  军令一传下,汉军开始扎营。汉军的动作很是迅捷,没多大功夫,一座坚若铁桶似的营盘就出现在旷野之中。
  营中旗帜飘扬,气象森严,杀气腾腾,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
  东胡王率领群臣,做着美梦,喜滋滋的前来。远远望见汉军的营盘,一拉马缰,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同样是营盘,汉军这营盘才叫营盘嘛,跟铁桶似的,旗帜飘扬,气象森严,一派肃杀之气。营中的帐幕,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畅通,一处受攻,立即就可以驰援。
  东胡的营地与汉军的营盘比起来,根本就没法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东胡君臣,原本喜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啧啧!”
  东胡王的大嘴里发出一阵赞叹声:“怪不得周阳能打败匈奴,不说别的,光这营盘就不一般,气象森严,一派肃杀之气,让人一见就心悸!”
  “是呀!”一众大臣不断附和起来。
  “得得!”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
  东胡君臣寻声望去,只见一队汉军,约莫四五十人正疾驰而来。这队汉军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气势如虹,骠锐精悍,异于寻常兵士。
  汉军头戴铁兜鍪,身着新式盔甲,腰悬环首刀,身似铁塔,威武不凡。虽只数十人。却象数百上千人一般,那股锐气不可阻挡。
  东胡君臣看在眼里,艳慕在心里,暗想要是东胡有如此军队,何惧匈奴?
  汉军驰到近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汉军的骑术精绝,说停就停,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东胡也是不得不叫好。
  为首的汉军摘下铁兜鍪,露出脑袋。正是赵破奴,冲东胡王一抱拳道:“见过大王!”
  “免了!”东胡王一挥肥手,大马金刀的道。赵破奴执礼极恭,东胡王很是享受,挺挺胸,昂起头,完全没有求援的意思,很象个胜利者。
  “大帅听闻大王前来,无比荣幸,特立下营寨,备上水酒,敬请大王光临。”赵破奴提高嗓门,声音很大:“大帅在营门恭迎大王!”
  “呵呵!”东胡王一张大嘴立时裂到耳根了。
  东胡如今处在亡国边缘,有求于汉朝。周阳率军前来,完全可以端架子,漫天要价。可是,周阳没那么做,而是专门为东胡王扎营,备水酒,这是盛情款待,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不仅东胡王欢喜无限,就是一众大臣,哪个不是欢喜得眼里直冒星星?
  这可是无比荣幸呀!
  “不敢当!不敢当!”东胡王一张大嘴哪里合得拢:“有劳将军带路!”
  “大王,请!”赵破奴躬身施礼,极是真诚,好象个好客的主人似的。一拉马头,转过身,带着汉军,在前面领路。
  “呵呵!”东胡王意外被周阳隆遇,大是满意,张着嘴直乐呵,打马跟上。
  一众大臣皆是短视之人,以为这是周阳真心款待他们,无不是兴奋莫铭,做着当一回座上佳宾的美梦,打马跟了上来。
  “敢问将军,大帅还有吩咐么?”东胡王紧跟在赵破奴身边。叩问起来。
  “大王言重了,大帅哪敢对大王言吩咐。”赵破奴一脸的笑容,亲切之极,好象见到亲人似的:“大帅说了,对大王是恭迎。”
  “恭迎?”东胡王对汉语还是懂得不少,一听这话,欢喜难言,仰首向天,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阵阵畅笑声传得远远的,道出了他的好心情。
  “哈哈!”一众大臣跟着欢笑不已。
  赵破奴把一众君臣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暗中摇头:“等会有你们哭的!”
  东胡君臣带着十二分的欢愉心情,来到汉军营前。
  远远就看见一队人站在营门口,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周阳他们前来迎接。汉军现在是客军,按理,应该是东胡给他们礼遇才对。可是,汉军不愧是从“礼仪之邦”来的,如此懂礼,周阳亲自出营相迎,这是何等的荣耀。
  接照东胡王的设想,周阳不至于对他失礼,但也不可能出营相迎,顶多在帐外相迎就不错了。没想到,赵破奴没有说假话,周阳竟然真的出营相迎了,这份礼遇可就大了。
  东胡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忙翻身下马,整理好衣衫,大步上前。
  他的身躯肥大,走起路来蹬蹬作响,仿佛一座肉山在移动,很是煞风景。偏偏他还张着大嘴直乐呵,人未到,一股羊膻味倒是先倒了。
  “羊膻味如此之浓,怎么没把匈奴给熏死?”李广忍不住嘀咕一句。
  “卟哧!”公孙贺他们差点笑翻在地上。此时此刻,不能失仪,不能发笑,只能强忍着,个个憋得一脸通红。
  “见过大王!”周阳上前一步,抢在头里,向东胡王施礼。
  周阳不容东胡王先施礼,而是抢在头里,这说明周阳对他这个大王太好了。东胡王大是受用,挺挺胸,笑呵呵的还礼:“见过大帅!大帅亲自出营相迎,哪敢当呀!”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东胡危亡之际,不得不向汉朝求援,无异于脱毛的凤凰,本应不为人重视,周阳却是恭谨有礼,这让东胡王受宠若惊,欢喜得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周阳的演技非常棒,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好象见到至亲之人似的,笑道:“大王说哪里去了,周阳迎接你,不是正当么?”
  “呵呵!”东胡王伸出肥手,紧握着周阳的右手,不住拍着,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不住滚动,要不是强忍着,肯定是滚了出来。
  这也难怪,亡国之君是最为人瞧不起的。东胡虽然没有亡,若是汉朝不出兵,那是早晚间事。东胡王一直担心,万一汉军到了东胡,若有异心,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要不然,周阳会如此礼遇他么?由不得他不激动。
  “哎呀,仙长在在这里?见过仙长!”东胡王突然看见张辟彊,好象见到亲人似的,放开周阳,冲张辟彊快步过去,抱拳施礼,身子弯成了九十度,竟然对张辟彊极是恭敬。
  “他们见过?”周阳大是诧异。
  “要不是仙长要我向大汉求援,哪有今日之援军呐!”东胡王一副感慨万端的样儿。
  周阳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张辟彊上下其手,促成这次出兵。东胡求援,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周阳一直在奇怪,东胡怎么会突然向汉朝求援。
  汉朝要收东胡之地,趁这时节出兵是最合适的,代价最小,张辟彊老谋深算,这是一条上上之策。
  只是,他的口风也太紧了,竟然丝毫不露。其实,张辟彊不愿邀功罢了。
  “那是大王英明!”张辟彊忙回施,身子弯成了九十度,极是恭敬。
  礼节是什么?务虚用的。先给够虚的,再要实的,何必在乎这点礼节呢?
  东胡君臣与一众将军见过礼后,周阳邀请东胡王进营。东胡王心里正欢着呢,拉着周阳,两人并肩入营。
  从营门到帅帐,站着两队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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