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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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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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枉自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大帅提起,竟然连这办法都没想到!”李广和程不识一脸的自责。
  “不是二位想不到,是二位没去想。”周阳深知二将之能,二人久负盛名。不是幸致。只不过,他们的心思没往这方面想,真正要来想,迟早会给他们想到。
  “多谢大帅为我们开脱。”李广的声音陡然转高亢:“这事已经解决了,可谓万事俱备了,大帅,我们什么时间出发?”
  “今晚上!”周阳明亮的双眼中精光闪烁:“你们二位回去,与家人告别吧!此次大战,虽说我们的胜算不小,可是,危险极大,生死之事谁也说不清。”
  此次大战,毕竟是深入匈奴圣地龙城作战,其间的艰险非常大。再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也不敢说谁能活下来,这告别之事是必然的。
  “瓦罐不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末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即使死在战场上,那也值了!”李广和程不识异口同声的道。
  二人眼里战意炽烈,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盼的就是这一天,终于给他们等到了,二人心中的激荡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虎目中精光四射,豪气万丈!
  “好!说得好!”周阳受他们感染,猛的站起身来,击掌赞好。
  二将告辞离去,周阳回到屋里,与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他们惜别。
  “你要走了么?”周阳刚一进屋,就给三女迎个正着,南宫公主声音清脆如昔,却是异常低沉。
  张灵儿和卫子夫二女虽未说话,却是眼巴巴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的心狠狠一跳,仿佛给无形之手狠揪了一把似的。自古以来。生离死别最是伤人肝肠,周阳此次奔赴战场,那是出生入死。虽说周阳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可是,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谁也说不清是否能够生还,要三女不为周阳揪心都难。
  “嗯!”周阳暗想,象他这般与家人惜别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心情和周阳一般,难舍难分。可是,为了汉家的荣耀,为了华夏的尊严,将士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辞别家人,奔赴不测战场!
  “你要小心!”三女一齐叮嘱,声音极是轻微,哽咽难言。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周阳忙宽慰她们。这话,周阳自己都不信,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就连上帝都不敢保证。为了让三女相信,周阳说得非常笃定:“我打了这么多仗,不是好好的吗?”
  “吉人自有天相,愿上天保佑你!”南宫公主轻声祈祷:“向孩儿们告个别吧!”
  一提起四个儿女,周阳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来到儿女之前,打量着四个小家伙。四个小家伙睡得正酣,粉嫩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周阳忍不住在他们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南宫公主就要唤醒四个小家伙,却给周阳阻住:“不要吵醒他们!”
  “可是……”南宫公主有些不同意,周阳出征,危险性极大,四个小家伙要是不与周阳亲近一阵,这不是天大的遗憾吗?
  “这样,兴许更好!”周阳坚持一句。
  “嗯!”南宫公主不再坚持,妙目中泪光莹莹,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卫子夫打量着周阳,欲言又止,双手不住搓弄衣角。周阳明白她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卫青。”
  “谢谢夫君!”卫子夫轻轻点头,很是感激。
  对于卫子夫来说,她不仅要担心周阳的安危,更要担心卫青的安危,这份焦虑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张灵儿也是可怜巴巴的打量着周阳,她在担心周阳的安危以外,还要担心张通的安危。
  “放心吧,张通上过战场的,不是没事么?”周阳忙安慰她。
  “嗯!”张灵儿轻轻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与亲人惜别,对于征战的将士来说,那是生离死别,兴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谁也不忍分离。南宫公主很识大体,催促起来:“将士们在等着你。”
  “我走了!”周阳眼中泪水滚滚,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他和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她们久做夫妻,分别的次数不少,就没有眼下这般牵人肝肠,毕竟是与匈奴的生死战,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人,多了一份牵挂!
  三女紧紧随在周阳身后,四人刚一出门,就见周亚夫、许茹,还有周亚夫的另外两个儿子周成周信等在门口。一见周阳的面,许茹叫声“阳儿”,扑了上来,紧紧拥着周阳,眼泪就滚了出来。
  许茹对周阳关心爱护,让周阳倍感亲切,对这个娘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同,紧拥着她的娇躯,宽慰道:“阿母,你不要哭。”
  “我不哭,不哭!”许茹嘴上如是说,眼里的泪水却是滚得更厉害了。哪个娘亲,处此之情,会不哭的呢?
  “你这个妇人家,就知道哭,不会说些鼓励的话语吗?”周亚夫沉声数落起来,打量着周阳的目光尽是慈爱之色:“阳儿,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要保重!”
  他身为良将,统兵上过战场,深知战场有多凶险。更别说,此次大战,深入匈奴圣地龙城,其间的艰难险阻更是多不胜数,凶险就更大了。
  “阿父放心,我明白。”周阳点头。
  “三弟,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周成周信快步过来,围着周阳,叮嘱起来。
  这两兄弟虽然没有什么才能,这兄弟之情还是有的。周阳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这让他们倍感荣光,见了人就可以自豪的说“周阳是我三弟”。
  此次大战,凶险难测,周亚夫虽然没有明说周阳要统兵去龙城,只是要他们过来道别,他们也是精明人,自然知道周阳又要上场了,还是很凶险之地。
  “大哥,二哥,你们要照顾好阿父阿母!”周阳与两个兄长相拥,叮嘱一句。
  “三弟放心好了,我们理会得!”两人齐声应承。
  辞别家人后,周阳与周亚夫一道,出了府第,赶去未央宫。二人刚到未央宫,就给宫卫迎个正着。
  “见过大帅。”宫卫冲周阳见礼:“皇上等着大帅,大帅请随我来。”
  此次出征,干系极大,汉武帝要在周阳出征前为之送别,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带路!”周阳吩咐一声,和周亚夫一道,随着宫卫前行。
  汉武帝并没有在养心殿,而是在宣室殿,二人很快就赶到了。来到宣室殿前,宫卫告退,周阳和周亚夫快步进入宣室殿。
  一进殿,发现宣室殿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此次大战,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封锁消息,周阳离开长安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这些重臣知晓外,其余人一概不知。
  汉武帝站在最前面,申公、主父偃、董仲舒、李广、程不识五人站在汉武帝身后,个个一脸的振奋之色。破击匈奴,是无数华夏志士的夙愿,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恨不得驰骋在疆场之上,可是,他们身为重臣,没有这份幸运,这让人不免几分遗憾。可是,只要能击破匈奴,就能振奋人心。
  “姐夫!”汉武帝一见周阳的面,忙迎上来,不容周阳行礼,先一步抓住周阳的手道:“姐夫,此次出征,干系重大,朕又不能叫群臣为你送行,实是让人遗憾。”
  “皇上说哪去了,凡事以国事为重。”周阳哪会在乎那些虚礼,击破匈奴才是最重要的。
  刘彻依然兴奋:“等姐夫凯旋而归之时,朕会命群臣迎接姐夫,还有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击破匈奴啊,千百年的夙愿,就要在朕手里完成了!”狠狠一握拳,兴奋之意难以言喻。
  “这都是皇上圣明,果断出兵!”周阳、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颂扬。
  这不是拍刘彻马屁,而是事实。国丧三年,这是千百年的传承,谁也不敢打破这一传统,刘彻能够不拘此礼,果断出兵,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无论怎样赞扬都不为过。
  “朕这是迫不得已,匈奴欺人太甚!”刘彻眼中厉芒闪烁,极是气愤:“父皇尸骨未寒,匈奴就起倾国之兵前来,若是朕固守古礼,任由匈奴横行,就算朕尽了孝,百姓却遭了殃,还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是以,这一仗,姐夫你放开了杀,杀得匈奴种都不剩一个,才叫好!”
  军臣单于此举真的激怒了刘彻,对匈奴下达了屠杀令。
  “诺!”周阳也是气愤,没打算对匈奴手下留情。就这样,一道血腥而又让人热血沸腾的命令就这样传下来了。
  “皇上啊,你这旨意下得真是太好了!臣早就想大杀一场了!”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程不识手更是紧按在刀柄上。
  他们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深知匈奴有可恨,早就想大肆屠戮一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刘彻这道屠杀令一下,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屠杀了,不用顾忌朝中的风言风语了。
  “杀光了,最好!”刘彻面无表情,右手重重一挥,好似挥刀砍人头似的。
  “拿酒来!”刘彻手一招,太监端着酒杯上前,刘彻端起酒杯,递给周阳,再给李广和程不识二将一人一杯。
  刘彻、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各自端好酒杯。刘彻手中的酒杯冲周阳一举:“姐夫,饮了这杯酒,就去砍匈奴人头吧!”
  军臣单于虽然找到一个对汉朝用兵的良机,却也埋下了无穷祸患,刘彻话语中依然充满着愤恨。
  “诺!”周阳轰然相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彻他们也是饮干,刘彻右手狠狠一挥,手中酒杯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双明亮的眼睛厉芒闪烁,杀气腾腾,大声唱了起来:“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他的歌声雄壮嘹亮,激荡人心,让人热血如沸。
  周阳、周亚夫、李广、程不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跟着刘彻唱道:“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在雄壮激越的战歌声中,周阳、李广、程不识冲刘彻行礼,转身大步而出,踏上了直捣龙城的征程!
  三百六十五
  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三人离开长安。事属极秘,刘彻带着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送到宣室殿外,便止步不送了。
  周阳三人出了未央宫,趁着夜色的掩护,出了长安,直奔雷首山。
  周阳虽然离开了长安,可是,柳铁仍是带着周阳的车队,在长安四处晃悠,造成一种周阳还在长安的错觉。对于这事,柳铁万分想不明白,周阳这是唱的哪出,可是,他却严格执行了周阳的命令,没有丝毫偷懒。
  不仅周阳的车仗在长安到处乱逛,就是李广、程不识二人的仪仗时不时就会出现在长安,到处逛逛,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已经奔赴边关了。
  ……
  龙城,军臣单于的王帐中,军臣单于正与一众大臣一边饮酒。一边商议大事。
  “你们说,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是怎么了?”阿胡儿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滚烫的马奶子,调侃起来:“汉皇这才刚刚驾崩,周阳、李广、程不识三人就在长安四处晃悠不说,还时不时惹出些乱子,一副娃娃皇帝拿他们没奈何样儿,是不是他们自恃功劳太大,不听汉皇节制了?”
  为了迷惑匈奴,周阳、李广、程不识三人不仅在长安四处晃悠,时不时还会惹些事,诸如纵马伤人,横行霸道之类,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要不如此,只是在长安晃悠,要让匈奴相信,还真是有些难度,更别说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三个精明人,要骗过他们更难。
  为这事,郅都没少伤脑筋,想勘问,三人位高权重,他又动不得,只得向刘彻上奏,汉武帝却是不理不睬。这都是谋划好的,刘彻要是问罪了,就是怪事了。
  当然。周阳他们把握好了分寸,纵马伤人,不能弄残弄死,整个轻伤就行了,再派人暗中造谣,三人在长安的事迹传得跟风一般快。
  “汉人呐,就那德行!自恃功劳大,骄横!”
  “周阳终于暴露出了狼子野心。”
  一众大臣对周阳甚是惧怕,正是因为周阳,才让匈奴如此憋屈,哪会错过中伤周阳的机会,大声诽议起来。
  “不管周阳他们为何如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还在长安!”军臣单于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马奶子,好不快活:“这就够了。”
  “大单于英明!”周阳是匈奴最惧怕的敌人,周阳不在边关,对匈奴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一众大臣忙拍军臣单于的马屁。
  “汉皇一个小娃娃。压根就不知晓本单于要对汉朝大举用兵,他竟然下旨,要遵守古礼,行三年国丧,三年之内不事征伐。”军臣单于意气风发,说话的嗓门都大了许多。
  他却不知道,汉武帝之所以下这道旨意,正是为了迷惑他。国丧三年,这是传承千百年的古礼,在历史上就没有人敢于打破这一传统,汉武帝这道旨意一下,要军臣单于不相信都难了。谁会想得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年的娃娃皇帝,竟有如斯气魄,敢于打破古礼的束缚,对匈奴断然用兵呢?
  更别说,还是在冰天雪地里,汉军要深入龙城,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华夏的军队到达龙城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在冰天雪地里,不要说汉军,就是生长在大漠中的匈奴,也有不小的困难。
  “还有啊,那个卫青,他竟然把汉朝进攻河套之地的事宜给停了,连准备进攻的军队都调回去了。”伊稚斜欢喜无已,摇着头颅,损起了卫青:“小舅子。就是小舅子,只会作威作福,却是无甚才干!”
  河套之地就象利剑的剑柄,谁占有河套之地,就控制了宝剑,谁就有主动权,卫青把进攻河套之地的准备事宜全停了不说,还把军队调回去,要是汉朝没有休兵罢战的打算,是不可能如此做的。
  此计一出,匈奴上自单于,下至普通牧民,无不是坚信汉朝会信守古礼,三年国丧期内不会征伐,匈奴的士气高昂,斗志昂扬,不可一世。
  一众人说着得意事,口水乱溅,说到高兴处,更是放声大笑。
  中行说却是坐在角落里,双眉紧皱,不言不语,只是偶尔撕扯一块羊肉。喝一点马奶子。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中行说,你怎么了?”
  “大单于,奴才有些怀疑,却是拿捏不准。”中行说微一迟疑,仍是如实相告。
  “怀疑?有何好怀疑的?”军臣单于大是诧异,不由得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碗,打量着中行说:“说!”
  “大单于,此时之事。奴才甚是奇怪。”中行说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卫青,不是无能之辈,而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将军,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乖戾之事呢?”
  “卫青?你了解卫青?”伊稚斜有些难以置信,他对卫青损得最是得力。
  “左贤王,据奴才所知,卫青本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介车奴,为周阳发现,拔擢于军中。”中行说微一凝思,开始剖析起来:“卫青随周阳出征,在睢阳平乱,在闽越之战中建有大功,还出海收了一个岛屿。他在南越统兵数年,极有成效,甚得汉皇信任。这样的良将,怎么会做出这种倒行逆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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