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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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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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阻止他们!要他们明白,龙城没有地道!”军臣单于头皮发炸,他深知牧民冲击的可怕,急惶惶的大吼起来。
  要牧民相信龙城没有地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能做得到呢?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牧民把他的军队给淹没,给冲乱的份。
  生的希望,比起死亡更能激发人的潜力,牧民一分力气使成两分,个个赛似下山猛虎,狂涌而来,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匈奴大军哪里挡得住,给一冲就垮,乱成一团,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眼看着牧民冲来,适才美妙的感受荡然无存,唯有惊惧与惶恐,要是不能扭转乾坤,他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一群牧民对着军臣单于冲来,瞬间把他的亲卫冲散,你挤我推之下,军臣单于就象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给推来挤去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军臣单于挥起明晃晃的弯刀,砍下一颗头颅,弯刀再一挥,还没有砍下第二颗头颅,就给牧民挤得摔下马来。
  “卟嗵!”
  军臣单于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篷血浪。军臣单于瞳孔一缩,只见一只大脚对着他的胸膛就踩了下来。在这只臭脚后面,还有不计其数的臭脚,要是给踩实了,他会给踩成肉泥。
  “快停下来!我是大单于!我是大单于!”军臣单于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就没有这么惶急过,堂堂单于,若是给牧民踩死,那不成了千古奇谈?
  此情此景,各自逃命,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单于,慌乱中的牧民自顾自的狠踩便是。
  刀光闪处,一只大脚脱离了他的主人,鲜血喷在军臣单于的脸上。慌乱的军臣单于唯有挥起弯刀乱砍乱杀的份,他空有一身高强武艺,弯刀砍处,毫无章法,可叹!
  臭脚实在是太多了,他砍掉一只,来一双,砍下一双,来四只,砍不胜砍,别提军臣单于有多惶急了。
  眼看着军臣单于就要给踩成肉泥,就在这时,一队匈奴军队冲来,杀散牧民,把军臣单于救了出来,正是伊稚斜率领亲卫救了军臣单于一命。
  “大单于,快上马!”伊稚斜把浑身是血的军臣单于推上马背。
  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后怕阵阵,若是伊稚斜来晚片时,他就成了一滩肉泥:“左贤王,你忠心耿耿!本单于谢谢你!”
  “大单于,这是我该做的!”伊稚斜明亮的眼睛四下里乱扫,入眼的是奔涌不停的牧民,他们嘴里叫着寻找地道的话,横冲直闯,匈奴六十万大军很快就给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要想再杀,根本不可能了。
  再过一阵,匈奴大军好不容易维持的空间也给牧民挤占了。至此,匈奴大军完全失去了冲杀的能力。
  匈奴全是骑兵,没有了驰骋的空间,就没有了威力,不要说去冲杀了,连他们都受到牧民的感染,开始惶惧不安了,四下里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企图逃生。
  “哎!”
  军臣单于长叹一声,无力的闭上眼睛。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给周阳一句谎言毁了,还是毁得如此彻底!
  军臣单于做梦也想不到,谎言竟有如斯威力,可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
  一股无力感袭来,军臣单于摇摇晃晃,拼命抓住马鬃,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大单于,我们应该重整阵势,把勇士们集结起来。”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理想状态。军臣单于勉力睁开眼睛:“左贤王,你说得是,可是,你瞧见没有?乱成这样了,勇士们与牧民混在一起,连转个身都难,要想集结起来,难如登天啊!”
  就这功夫,他们已经受到牧民多次冲击,要不是亲卫死命砍杀,使得牧民稍却的话,他们早就给冲散了。单于和左贤王,是匈奴第一号和第二号人物,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他们都处在危险中,更别说其他的匈奴军队了。
  “这个周阳,他竟然用谎言来诳我们!”伊稚斜无力的呻吟起来:“要是后人知道,我们是给谎言打败的,不知道会如何取笑我们?”
  谎言决定匈奴的命运,着实是个奇谈,要人相信,很难。可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要不得信都不行。
  “中行说呢?有没有看见中行说?”万般无奈的军臣单于,终于想到了中行说:“他办法多,他应该能想到办法。”
  “对!找中行说!”伊稚斜眼睛一亮,有了些神采。
  “中行说被冲散了,不知道在哪里去了。”亲卫忙禀报:“说不定,他给踩成肉泥了!”
  乱军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中行说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踩成肉泥很平常。
  “快,去找!无论如何要找到!就是给踩成了肉泥,也把肉泥找到!”军臣单于实在是没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中行说。
  这是军臣单于的唯一希望,也是匈奴的唯一希望!
  亲卫领命,忙去寻找。可是,人山人海,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
  与匈奴的惊惶正好相反,此时的汉军悠闲得紧。陌刀手拄着陌刀,打量着乱糟糟的匈奴,脸上全是笑意,虽然他们还很疲惫,汗水已经凝结成冰,挂在额头上,亮晶晶的,格外美丽。
  “得得!”
  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先后驰来。个个一脸的喜色,远远就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嚷起来:“大帅,你真是了得!用谎言作利器!孙吴起于地下,也不会这一手吧!”
  翻身下马,李广他们快冲过来,把周阳围在中间,用崇拜的目光打量着周阳,周阳这一手,实在是太帅了。
  “你们都来了。”周阳翻身下马,一脚下去,“哗”的一声响,一片血花溅得老高。
  “大帅,你说匈奴还会再冲回来吗?”李广嘴快,率先问道。牧民的冲击力太可怕了,这事不得不虑呀。
  周阳略一打量道:“应该不会了。你们瞧,我们的包圈缩小了很多,这说明匈奴的大军给牧民冲散了。匈奴嘛,四条腿的,挤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没有威力,他们就是想砍杀都不行了。”
  “可是,此事也不能不虑。”周阳话锋一转,道:“我们每过一段时间,传吼一条谎言,诸如在哪里发现地道了,有哪些人逃出去之类的。”
  “哈哈!”
  李广他们大笑起来,畅快之极:“大帅,如此一来,匈奴还不把龙城翻个底朝天?”
  “杀了一天,不过杀掉三四十万,还有上百万牧民,让他们自个去杀吧!”周阳悠闲的一挥手,道:“杀人这活,杀多了,也挺累人!匈奴有得杀了,有得累了!”
  “呵呵!”众将又是一阵畅笑。
  “拿飞鹰来,把战况禀报给皇上,皇上在等着呢!”周阳一言落定,赵破奴忙取来飞鹰。
  “大帅,这事我来写。”李广自告奋勇:“大帅来写的话,不会说谎言这事,让皇上也乐乐!你们说,好不好?”
  “好!”众将轰然相应。
  三百九十三
  未央宫,养心殿。
  偌大的殿堂,摆满了床榻。汉武帝说到做到,真的是在养心殿吃,在养心殿住,就等着周阳的捷报。
  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他们自是不甘落后,搬到养心殿来了。既能第一时间得到战报,又不担误处理国事。
  汉武帝长身而立,站在窗边,脸朝北方,一双明亮的眼睛眺望前方,双手紧握着,略显紧张。
  申公、周阳、主父偃、周亚夫他们站在汉武帝身后,打量着北方,双眉紧锁,没有说话。
  除了他们这些重臣外,住在养心殿的还有一个老者,此人有儒雅之风,让人倾慕,他是汉武帝的师傅,卫绾。此人精通百家之学,学识极为渊博,更难得的是,此人不是泥古不化之人,懂得权变之道,通晓兵法,可以说是个全才。
  在如此关系华夏安危的决战关头,他也给汉武帝找了来,参与议事。
  “皇上,你不必担心,大帅用兵奇诡,此战虽然困难重重,想必大帅会妥善处置。”卫绾轻声相劝。
  “朕相信姐夫会处置好。”汉武帝微一颔首,眉头一拧道:“可是,如此大战,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不是实话。朕对此战充满着必胜的信心,可是,朕还是想早日得战报!”
  “是呀!”他一句话引来一片附和声,申公他们对此言大是赞同。
  上千年等来的良机,谁不想早点知晓战况呢?
  “皇上,打仗这事,得依据情形而定,原本无定法。”卫绽接着劝说,道:“虽然我们都很心急,可是,急也急不来,不如耐心的等待。”
  “这倒是实话。”汉武帝对此言很是赞同,转过身,抚着额头,道:“看来,朕还是太年轻了,一遇到大事,就有些沉不住气。”
  “皇上,你此言不确。”申公摇着头颅,大是不赞同此语:“皇上少年天子,英武过人,能如此冷静,少见呀!此战干系华夏千年荣辱,就是老臣,也是沉不住气。哎!这个大帅,好歹也得送个信来嘛,让人这么干等着,这不是折磨人?”
  “申公,我们的心情和你一样,焦虑呀!”主父偃发话了:“依我想来,肯定是战况紧急,大帅抽不出时间,是以没有报。我们等着便是,战报一到,必是捷报!”
  “主父大人,你不必埋怨申公,申公不过是说说罢了,别无他意。”董仲舒紧握双手,有些焦虑。
  “皇上!皇上!”就在这时,只听张骞的尖叫声从殿外传来。
  “张骞,何事?”汉武帝双眉一挑,眼中光芒闪烁,急惶惶的问道:“可是有边关军报?”
  “皇上圣明!正是!”张骞惊喜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只见张骞快步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枝铜管。
  “快!拿来!”汉武帝脚一抬,飞也似的迎了上去。这可是他日盼夜盼的军报,急切得跟什么似的。
  “诺!”张骞兴冲冲的跑到汉武帝面前,把铜管递给汉武帝:“皇上,这是大帅的军报,用飞鹰送到北地,再由北地快马加鞭送到的。”
  汉武帝接过铜管,双手微微发抖,这可是千年荣辱,马上就要知晓答案了,华夏是荣,是辱,就在刹那间间。这枝小小的铜管,汉武帝只觉有千斤之重。
  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卫绾、张骞他们深知此事的重大,无不是紧屏着呼吸,瞪圆眼睛,死盯着铜管。
  一时间,养心殿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没有一点声响,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呼!呼!呼!”
  汉武帝连吸几口凉气,强自镇定,手忙脚乱抽出绢帛,展了开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炽烈,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
  “这个……”汉武帝嘴里传出一阵磨牙声,再无下文了,一脸的惊讶之色。
  原本凝固的殿里骤然多了一种压抑,申公他们仿若给泰山压住了一般。
  “皇上,何事惊讶?”
  “皇上,可是战事不利?”
  汉武帝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聪明人,英武过人,胆量奇大,要让他震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如此惊讶,申公他们很少碰到,不由得朝坏的方面去想。
  “战事不利?”汉武帝双眉一轩,声调陡然转高:“谁说的战事不利?”
  你明明一副震惊样儿,这不是让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吗?申公他们心里不免嘀咕起来,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究竟何事,你如此惊讶?”
  “朕惊讶?你也会惊讶!”汉武帝的话让他们更加糊涂:“朕问你们,谎言有何用处?”
  “谎言?”申公他们的嘴巴变成了圆形,个个一脸的张口结舌:“皇上,说谎者为人不耻,这谎言能有何用呢?”
  “不!不!不!”汉武帝右手使劲的挥动,大是兴奋的道:“自今以后,这说谎是可耻之事要改变了!朕告诉你了,谎言有时也有意想不到的妙用!自己看吧!”
  说谎为人所不耻,能有什么妙用?申公他们个个如聆天方夜谭一般,要不是这话是从皇帝金口中说出来,他们肯定会骂为疯子了。
  周亚夫心急之人,人一伸,从汉武帝手里接过绢帛,眼中光芒一闪,紧接着就石化了,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唯有喉头发出的“咕咕”异响声。
  “条侯,何事惊讶?”申公他们问一句,把脑袋凑过去一瞧,直接石化了。
  “谎言,还能如此用?”过了老半天,申公他们这才清醒过来,抚着额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大帅,不愧用兵奇诡,连谎言都成了利器!”主父偃兴不住摇头,一脸的惊叹。
  “好!”申公大拇指一竖,一脸的喜慰之色,赞不绝口:“如此一来,匈奴的阵势不整,再有那么多的牧民推挤,相互踩踏就会死很多人,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是呀!”卫绾大是赞同申公的结论:“匈奴给大帅围住了,覆没只是时间问题。华夏千年的荣辱,终于有了定论!那么多人想击破匈奴,而没有做到,皇上做到了,皇上功在千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卫绾、张骞齐向汉武帝道贺。声震殿顶,蕴含着无尽的喜悦。
  “这是千古盛事!”汉武帝右手用力一挥,铿锵有力的道:“上千年了,华夏终于赢得了这一仗!赵武灵王、李牧、秦始皇、蒙恬,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朕做到了,朕心甚慰!朕能成功,其功不是朕一人的。自从高祖从平城归来,就志在报匈奴,后有文帝,再有先帝,呕心沥血,终成此功!”
  大功将成,众人欢喜不已,无不是高声大赞特赞起来。汉武帝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这功劳正如他所言,不能全算在他头上,可是,毕竟是在他做皇帝时成功的,他能不欢喜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情的赞扬。一时间,殿中颂扬声响成一片。不是他们浅薄,实在是千年努力,成于一朝,任谁都会欢喜无已。
  唯有周亚夫双眉紧拧,陷入沉思,静静的站立一旁,一个字也没有说。
  汉武帝他们欢喜一阵后,发现周亚夫的异常,不由得大是惊奇。
  “条侯,你在想何事?”汉武帝大是奇怪,目光停在周亚夫身上,打量起来。
  周亚夫仿佛没有听见汉武帝的询问似的,仍是在沉思。如此一来,众人更加奇怪了,主父偃一碰周亚夫,提醒一句道:“条侯,皇上问你话呢。”
  “哦!”周亚夫一惊而醒,忙向汉武帝请罪:“皇上,臣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汉武帝大度之人,哪会在乎这点礼节:“在如此大喜的时节,我们欢喜不已,你却是沉思,你所想之事必是很重大,朕还非听不可了。”
  “皇上即使不问,臣也要禀知皇上。”周亚夫略一沉吟,大声道:“皇上,臣所言有些逆耳,还请皇上恕罪。”
  “逆耳?好啊,忠言才逆耳嘛!你说!”汉武帝更加感兴趣了。
  “皇上,眼下说此战胜负之数,还言之太早!”周亚夫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臣愚见,此战胜负之数还未可知!”
  一句话,犹如惊雷轰鸣于耳畔,惊得一众人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依周阳的战报来看,此战是必胜之局,何来胜负未定之说?可是,这话是从周亚夫这个当朝名将嘴里说出来的,众人不敢有妄言的念头。
  “何以见得?”汉武帝的声音特别高亢,他给周亚夫说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这话是申公他们要问的,无不是盯视着周亚夫,耳朵竖得老高,不敢有一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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