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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对结果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可是,西羌王拿捏不定,对汉朝有利,也不点破。西羌若是出动得太早,进入河西走廊的时间够长,很可能给他们占稳脚跟,这对汉朝收拾西羌不利。若是出动得太晚的话,很可能不能全歼。是以,西羌出动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报!”一个拉得老长的声音远远传来:“龙城战报:近两百万匈奴被歼,单于被活捉,汉军大胜!”
“咣!”西羌王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马奶子溅得到处都是:“这太可怕了两百万匈奴就这么没了!”
如此胜仗,在历史上就没有过,光是听听就足以吓人的了。
“大王,我们该动了!”一众大臣却是欢喜不已:“河西空虚,没有匈奴军队,我们出兵,一定会马到成功!”
四百二十五
河西走廊,羌人眼中的膏腴之地,那里土肥水美,草青天蓝,比起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那里是天堂,若是能在那里放牧,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舒心的呢?
匈奴遭此惨败,河西空虚,羌兵若是出动,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来。此时的河西之地,并非没有匈奴军队,只是匈奴队军的数量不会多,更重要的是,连单于都给汉朝活捉了,他们的士气低落,不可能抵挡得住羌兵。
这是良机,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想到即将进入土肥水美的河西之地,一众大臣眼里全是美妙的小星星,七嘴八舌的说起了河西的优点。
“河西走廊,地势低,气候温暖,比起西海暖和!”
“河西土肥水美,天也蓝,草更青,牛羊更加肥壮!”
“焉支山,你们忘了焉支山有了焉支山,我们的妇人就更加好看了。”
焉支山,是河西走廊上的名山,这里不仅风景优美,更是放牧的好去处,匈奴人多以此为据点,放牧的牛羊非常肥壮。更难得的是,焉支山还出产一种“红蓝草”,匈奴取其花朵作胭脂,是以这里的匈奴妇人以美丽而闻名。
正是因为焉支山多出胭脂,才有“北地胭脂”代指北方美女的说法。
一众大臣越说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巴不得肋生双翅,立时飞到河西之地。
东方朔只是静静的听着众臣的说话,没有发言。只要西羌肯从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出去,就是有去无回,一众大臣越是说得起劲,东方朔越是欣慰。
可是,西羌王却是双眉紧拧,陷入沉思中,并没有说话。这让一众兴奋的大臣大是解,急急忙忙的问道:“大王,何事烦心?”
“汉人如此能打,一仗就把近两百万匈奴给打得没了连单于都给活捉了!”西羌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色,沉吟着道:“我们坐山观虎斗,汉人不会不明白我们的心思,若我们冒然出兵河西之地,到时,汉人与我们算帐,我们可打不过呀!”
“这个……”西羌王一席话说得众人激情顿失,一脸的惊疑。
若是西羌在汉匈奴大战之际出兵帮助汉朝的话,立时出兵河西之地,那就是名正言顺了。可惜的是,当时的西羌王决定骑墙,坐山观虎斗,没有帮助汉朝。若西羌冒然出兵,汉朝岂能忍受?
不要说强大的汉朝,就是换作西羌王,他也不会容忍,一定会起大军前来厮杀。若是在以前,面对汉朝大军,西羌王还会说打不过,难道不会跑?可如今,他没这胆了。
要知道,汉军是深入匈奴的圣地龙城,一仗打得匈奴没了脾性,歼灭的是近两百万匈奴,还把单于君臣一网打尽,在这辉煌的战果面前,谁不胆颤心惊?
西羌王虽是垂涎河西之地,却还保持了理智,东方朔听在耳里,暗中赞赏,此人并非无能之辈。
“大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河西落到汉人手里吧!”一众大臣很是不甘心。他们也知道西羌王说得有理,可是,任由他们梦寐以求的河西走廊落到汉人手里,那是一种折磨。
“眼下河西走廊空虚,正是出兵的良机可是,我担心我们吞得下,吐不出来!”西羌王双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有些发青。
这绝对是千年难得遇上的良机,却苦于汉朝兵威正盛,他不能下定决心,是出兵还是不出兵。出兵,一旦汉朝发怒,西羌是打不过的,这是千百年来的教训。作为西羌王,他是不会忘掉先辈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教训!
不出兵,任由无数先辈做梦都想拥有的肥美土地落到汉朝手里,他是心疼不已。一时之间,西羌王陷入天人交战,委决不下。
对这问题,一众大臣也没有好主意,只有打量着东方朔。
“西方先生,你以为呢?出兵,还是不出兵?”西羌王不得不向东方朔问计了。
“大王,你所担心的是汉人出兵前来攻击?”东方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是呀!”西羌王很是惊心的道:“我没想到,汉军如此能打,以区区之数,竟然把匈奴给击破了击破匈奴,那是汉人上千年的心愿,就是强横如秦始皇都没有做到呀汉人如今做到了,那就是说,汉人的兵威已经超过了穿着黑衣黑甲的秦军了我们对付得了么?”
“啪啪啪!”东方朔没有说话,双手轻轻相击,发出清脆的击掌声。
他这一举动太过怪异,上自西羌王,下至群臣,大是不解,疑惑万分的打量着东方朔。
“西方先生,你这是何意?快明言吧!”西羌王很是不解,忙催促起来。
“大王,你何必明知故问!”东方朔说的话更绕了。
“明知故问?”西羌王嘀咕一句,更糊涂了:“从何说起?”
“大王,你可记得阮仲翁?”东方朔仍是没有回答西羌王的问话。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西羌王的声调陡然转高:“那个英雄,虽是杀了我大羌无数的百姓,可是,我们大羌佩服英雄,仍是对他敬服不已!”
阮仲翁,是秦始皇时期的一个著名英雄人物,他最大的业绩便是抵挡羌人的进攻。此人自小便异于常人,身板结实,两丈高,跟姚明一样的巨人。
更重要的是,此人力大无穷,能生裂虎豹,具有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高强身手,曾经杀得西羌溃不成军,西羌人一提起他,就要竖大拇指,赞不绝口。
据说此人从军,不是为了立功,而是为了一口饭。他自小便食量惊人,他家境本不错,只是他太能吃,等到长到十五岁时,他的父亲便再也养不起他了,一个富裕家境给他吃成了穷光蛋。
陇西为了抵抗西羌的入侵,正在招兵,他父亲没办法,只得把年仅十五岁的阮仲翁送去参军。他力大无穷,非常壮实,从军不会有任何问题。自此以后,他就在陇西冲杀,杀死的西羌人不知道有多少。久而久之,他的名声大起,就连秦始皇都知道他的名字。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为了解决西羌边患,亲巡陇西,亲眼目睹阮仲翁的冲杀,赞不绝口。对这员猛将,秦始皇极是珍爱,因此而做了一件为后人指责的事情。
秦始皇收缴天下兵器,铸了十二尊塑像。这十二尊塑像,就是阮仲翁的模样,备受后人讥嗤。贾谊的《过秦论》里有“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指的便是这事。
阮仲翁抵抗西羌入侵之事,虽然过去了数十年,因其威名极盛,西羌王一提起他,不由得声调转高,很是尖细,很刺耳。
英雄虽逝,其威名仍存,一众大臣也是忍不住脸上变色,大气都不敢出,仿佛阮仲翁仍然在世,就在他们眼前似的。
东方朔把一众君臣的紧张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感慨。秦始皇以阮仲翁模样铸十二金人像,虽为后世讥嘲,可是,阮仲翁身死数十年后,仍是让西羌谈之色变,人生若此,夫复何憾?只可惜,英雄未得美名流传,反倒是给人谩骂。
“以阮仲翁之威,都不能奈何大羌,汉皇又何能为呢?”东方朔的谋划,便是要把西羌调出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最好是让他们趁此时机,进入河西之地,他是一定要做成的。
以汉军的战力,西羌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是,青藏高原山高林密,不便大军作战。在这里打仗,军队不能派得太多,多了就是窝兵,根本展不开。一旦进入河西之地,那就不同了,汉朝可以出动大军围歼西羌。
“是呀!”阮仲翁当年的名气太大,西羌人用他的名字来吓唬童子,就是如此了得的英雄,都不能灭了西羌,还有何好惧的呢?西羌王,以及一众大臣,不由得松口气。
“大王请想,当年的阮仲翁如此了得,不能拿大羌如何。就在于,大羌有高山密林可以倚仗,打不过,难道还不能逃?”东方朔抓住机会,大下说词:“若我们出兵河西,能拿下河西,固然是好若不能拿下,汉军出动,我们还不能撤回来么?有了高山密林,汉军又何能为呢?”
高山密林,一直是千百年来西羌最大的倚仗。若不是高山密林可以倚仗,西羌早就给秦始皇灭了。
这话说到西羌王的心里去了,忧虑之心顿去,大是欢悦:“也是这理说到在高山密林里作战,汉军再多也没用就是阮仲翁,他不是不想打进来,就是他不敢哈哈!”
“哈哈!”一众大臣跟着大笑起来。
“再说了,即使我们撤军,难道我们就一无所获?”东方朔再抛诱饵:“河西的匈奴可是肥得流油呢,他们的牛羊很肥壮,他们的妇人很美丽,那里有胭脂,大羌的妇人不正需要么?撤军之时,还可以把匈奴的牧民、妇人、牛羊、骏马全部弄走。汉军即使来了,也不过是一片空地罢了,要人没人,要牛羊没牛羊,他们又能呆多少时间呢?到时,汉军不得不撤。汉军一撤,大羌再复入,这河西之地不就是大羌的了?”
这前景实在是太诱人,别的不说,光是河西走廊上的牛羊、骏马,就足以让西羌垂涎了。若是得到这些牛羊、骏马,西羌的实力就会猛增。
“西方先生一言而决我心中之疑好!”西羌王大是欢喜,提高声调道:“传令:调集兵马,准备进入河西走廊不管他们是在哪里,都要参与此战!”
命令一传下,西羌的兵士骑着骏马,前去传达西羌王的军令。
望着疾驰而去的兵士,东方朔大是欣慰,只要西羌离开了高山林密的青藏高原,那就是有去无回!
……!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中,汉军奏凯而还,连绵千里不绝。
“大帅,有人来了有人来了!”赵破奴疾驰而来,乐呵呵的冲周阳禀报。
“谁?把你乐成这样了!”周阳大是意外,惊疑的打量赵破奴。
“大帅,是张丞相还有青衣居士!”赵破奴笑道:“他们前来迎接我们呢。”
对于此时的汉军将士们来说,他们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见到汉人。打了大胜仗,最想做的便是把自己的英雄故事告知他人,这是人之常情。更不用说,张辟彊身为丞相,亲自前来迎接,那是莫大的殊荣,怪不得赵破奴这个血性汉子如此欢喜,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
对张辟彊和晁错二人,周阳很是佩服,一闻是言,忙问道:“在哪里?我们去迎接!”
“不敢有劳大帅!”张辟彊清越的声音响起,只见他和晁错正策马驰来。
张辟彊的身手冠绝天下,他的耳音极佳,就是在如此阵势中,他依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见过大帅!”二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冲周阳见礼。
周阳跳下马背,就要回礼,却给张辟彊和晁错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二人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周阳。
“你们……”周阳第一次见到二人如此表现,不由得大是不解,迟疑着问道。
“大帅,你真是异于常人呢在龙城这个连石块都稀缺的地方,你竟然能筑城高高委实高明!”张辟彊和晁错二人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一齐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赞扬,一脸的佩服之色。
他二人是当世奇才,他们绞尽脑汁,都是想不出全歼匈奴的妙法。对周阳的处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我以为什么事呢,瞧你们这神神秘秘的样儿!”周阳与二人的交情极好,很是亲近,在二人肩头轻捶一拳。
“大帅,我们是真的佩服!”张辟彊意犹未尽,大声道:“你知道吗?自打你们北上龙城之后,我就和青衣居士商议,要怎样才能把匈奴全歼。我们商议来商议去,就是商议不出一个适用的办法。虽说打败匈奴不是问题,可是,只是击溃,而不是全歼,后患很大,务要全歼我们没办法的事,你轻松就解决了,我们佩服无已。”
晁错狠狠点头,大是赞同张辟彊的话。
“呵呵!”周阳轻笑一声,道:“你们没有想到办法,不是你们想不到,只是你们没有处身龙城罢了若你们在龙城,未必想不到这法子!”
这话不无道理,依张辟彊和晁错的才智,若是当时在龙城,未必想不到这办法,只是有早有晚罢了。
“大帅,你太高看我们了!”晁错笑着谦逊一句。
“你们二位前来,是为何事?”周阳问起正事。
一说起正事,张辟彊和晁错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二人对视一眼,由晁错直道来意。
“你们的捷报传来,我们是信了,可是,百姓不信。”晁错有些好笑的摇头,道:“百姓说大帅也太能吹牛了,歼灭近两百万匈奴,哪有的事,匈奴又不是猪,伸长了脖子等你们去砍。呵呵……”
“真的?”对这事,周阳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们也真是的,大帅能谎报军情么?”李广快嘴,很是不满。
“我们好说歹说,百姓半信半疑。直到皇上的旨意下来,百姓这才相信。”张辟彊接过话头,道:“这一来就不得了,百姓吵着嚷着,要赶到龙城去迎接你们。你们也知道,龙城太远,冰天雪地里,百姓真要一窝蜂的赶去,指不定冻死饿死多少人呢。”
百姓的热情固然可嘉,可是,他们不了解去龙城的困难有多大,真要赶去龙城的话,一定会饿死冻死无数。
“我和青衣居士好说歹说,说得我们口干舌燥,这才把百姓拦住。”说到这里,张辟彊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天啊,要拦住欢喜得跟疯了一样的百姓,真不是一件易事!”
北地的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侵扰,对匈奴最是痛恨,龙城大捷,匈奴被击破的消息传来,他们肯定会欢喜得跟疯了一样。不要说去龙城迎接,就是去狼居胥山迎接,他们也认为那是天经地义。张辟彊和晁错要拦住他们,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你这张丞相,竟然成了安抚使了。”周阳调侃一句。
“可不是嘛!”张辟彊竟然点头赞同这一说法:“最后,百姓说了,即使不能去龙城迎接,那就到长城来迎接对这事,我们同意了。如今,赶到长城的百姓没有一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了!”
“这么多?”七八十万不是小数目,周阳乍听之下,大是惊讶。
“这只是赶到的,正在赶来的还不算。等他们赶到,超过百万之数没任何问题。”晁错笑呵呵的,调侃起来:“谁叫你周大帅打了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大的胜仗呢你打小点,说不定百姓就少些。”
“哈哈北地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之苦,如今,匈奴被击破,他们肯定欢喜无已。在长城庆祝,那才叫痛快!”李广笑呵呵的接过话头,他久在北地,对北地百姓受匈奴之苦最是清楚了。
“飞将军说得不错我们就赶到长城,好好热闹一通让百姓也痛快痛快!”程不识对北地百姓所受之苦的了解,不在李广之下,大是赞成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