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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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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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还没有发生过。
  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就发生在眼前,李广心情之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痛快的是,终于可以大杀特杀了。匈奴可恶可恨,数十年来屠杀了不计其数的汉朝百姓,能屠杀他们,绝对是人生第一快事!
  如李广这般惊喜交集的汉军多了去了,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以及参与此战的汉军,谁不是如此?
  他们眼睛明亮得如高悬天空的骄阳,激动得呼吸粗重,胸口急剧起伏,双拳紧握……无一不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表现。
  就是周阳,也是吃惊不小,一个劲的嘀咕“天呐!天呐!”想说两句话,点评一下,却是嗓子发干,说不出来。
  如此场面,可能只有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能比了。即使是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会如此恐怖。
  现代战场,炮火纷飞,被炮火炸中,尸骨无存,肢体横飞,是很残酷,让人害怕,让人惊骇。可是,比起眼前的情景,其威慑力还是有所不如。
  给弩矢射杀的匈奴,并不是尸骨无存,并不是肢体横飞,乍一看上去,远远赶不上炮火的威力。可是,这些尸体层层相因,堆叠在一起,人尸、马尸压在一处,就象一座山丘。
  更要命的是,无论人也好,马也好,不见得立时死去,还处于临死之前的惨嗥悲鸣,翻腾挣扎,不计其数的人这般惨叫,对人的心灵打击有多大,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左大都尉是匈奴第一勇士,目力极好,他看见他终生不会忘却的一幕:一个匈奴兵士发现自己胸口出现一个碗大的透明窟窿,右手伸入窟窿里去掏摸。等到他的手伸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颗心脏,那是他的破碎心脏!
  还有比这更骇人的么?
  即使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可能有如此骇人的场景。
  望着惨叫、翻转,而又不能立时断气的同伴,匈奴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发抖,连弯刀都握不住了,不少人手里的弯刀掉在了地上。
  “昆仑神!”
  也不知道是哪个兵士吓破了胆,竟然乞求昆仑神的庇护。
  一人喊,众人齐喊,一时间,“昆仑神”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昆仑神是匈奴信奉的神祗,匈奴每当兴奋难已,就要呼喊“昆仑神”,那时的他们,喜悦难捺,得意非凡。
  可如今,他们的呼喊声不再是那般得间洋洋,而是充满了惊惧、恐慌,呼喊声发颤!
  昆仑神不仅没有保护匈奴,反倒是给他们降临了灾难。
  汉军的弩矢一轮射过,下一轮紧接着就射到。此时的匈奴,尽管他们自诩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有等着给挨射的份。
  每一轮弩矢射来,天空中就会出现一幅奇景,不计其数的兵士、战马,好象风中的落叶似的,给弩矢带得飞起来。
  等到弩矢力道用尽,又会出现一座座尸山,人尸、马尸层层相因,堆成了真正的尸山。
  看着一堆一堆的尸山,左大都尉在心里祈祷“伟大的昆仑神啊,请你赐福予我,让我解脱,不再看着他们受难!”
  此时此刻,他连死的心情都有了。
  伟大的昆仑神自然是不会满足他的愿望,不会让他解脱苦难,因为主宰战场的神祗姓周名阳,叫周阳。周大神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哪里轮得到昆仑神决定。
  周阳面无表情,看着道口中的匈奴给射杀,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吐吐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振奋,很是享受的眯眯眼睛!
  汉军的弩矢一轮又一轮的覆盖了匈奴。好象汉军的弩矢不要钱似的,无穷无尽,射杀了老一阵,毫无停歇之象。
  要是如此等着挨射,要不了多久,就会给汉军射杀得干干净净,在如此密集的弩矢下,连苍蝇都别想逃命,更何况人了。
  左大都尉权衡之后,一咬牙,拔出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昆仑神佑护我们,杀光汉人!”
  不冲锋,是等死;冲锋是送死,反正都是一死,不是挣扎一番,左大都尉如今不再是匈奴大将,而是一个赌徒,十足赌徒心思。
  不能怪他,他没辙呗!
  吼声一完,左大都尉一拍马背,冲了出去。战马还是那般神骏,奔驰如风,耳畔风声呼呼,左大都尉挥着弯刀,大吼道:“杀!”
  身后却是寂静一片,没有人响应,这在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由得大奇,扭头一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他的亲兵都没有一个冲上来。匈奴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身子发颤。
  “你们?”左大都尉引以为自豪的精锐,竟是给汉军吓破了胆,连冲锋都不敢,这在匈奴历史上是第一遭。哪里忍受得了,大吼一声:“我杀光你们!”
  拨马冲回来,手中弯刀一挥,一道匹练似的刀光闪过,一颗人头掉在地上,嘴巴不住张阖,一脸的惊讶,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左大都尉突然对他下毒手。
  不得不说,左大都尉的胆气的确异于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战心,很不错了。他吼叫着,一连杀了好几个兵士,可是,匈奴毫无斗志。
  匈奴不象汉军,有着森严的军规军令约束,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冲上去。要你退兵,前面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得退兵。
  匈奴是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从不管同伴的生死。要是同伴死了,还可以趁机占有他的奴隶、财富、妇人。
  这种送死的事情,匈奴是不会做的,尽管左大都尉吼得山响,毫无作用。
  望着左大都尉凶神恶煞般的冲来,也不知道哪个匈奴灵机一动,躲到尸山后面去了。此时的尸山,尸体相叠,快接近一人高了。躲到后面,非常安全,尽管弩矢强劲,也不可能射穿这么厚的尸体。
  只听一阵“卟卟”声响起,尸山上又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弩矢。
  立时提醒了匈奴,无不是快速冲到尸山后面,跳下马,躲了起来。只一口气,尸山后面就躲满了人,终于可以活命了,匈奴大松一口气。
  就是左大都尉也是顾不得再冲杀了,飞身下马,躲到尸山后面,大口大口的喘气,终于有一块安全之地,不容易呀!
  望着病急乱投医的匈奴,周阳他们笑翻了。
  “还是现代炮火好,炸得肢残体缺,不玩尸山,让你没地方躲。”周阳心情不错,在心里调侃一句。
  李广却是兴奋得蹦起来,猿臂轻舒,指着道口里的匈奴,大笑道:“匈奴真够蠢的,以为这就能救命?做梦吧!南北两处的弩不能射杀他们,我们在山上还有不少弩呢!”
  “什么叫惊惶不安,这就是!”程不识大笑,拈着胡须调侃起来:“听闻匈奴打猎,追得兔子无处可逃时,就会找个草丛藏起来,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哪里想得到,猎犬一到,一口就叼住了!”
  周大神手一挥,山岗上的汉军万弩齐发,密如蝗虫的箭矢射去,匈奴齐刷刷倒下一大片。
  “不好了!快逃!”
  匈奴大叫大嚷,立即从尸山后面蹿出来,东奔西蹿。可是,哪里逃得出汉军的弩阵,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地面的红色越来越鲜艳,匈奴越来越少。
  一百二十八
  匈奴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凶悍劲头。乱喊乱叫,争相逃命,好象丧家之犬。
  直到匈奴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周阳这才手一挥,汉军停止了射杀。
  要命的弩矢终于停了,可是,匈奴并没有停下来,仍是在叫嚷躲藏,跟没头苍蝇似的。处于如此绝境,谁会想到,汉军竟然会停止射杀,他们这是惯性所致。
  直到过了老一阵,匈奴这才发现弩矢竟然没有了,愕然不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迷茫与不解。
  紧接着就是狂喜,弩矢实在是要命,能停下来是最好,齐声欢呼“昆仑神”。
  这一声欢呼充满着激情,饱含真情。他们真的是太感激昆仑神了,要不是伟大的昆仑神显灵,谁能让弩矢停歇呢?
  他们的欢喜只存在短短的一瞬间,周阳的声音响起:“左大都尉听着,你提议要与汉军较量骑术、箭术、刀法,我以为此议甚好!你,率领你的人出来!”
  这是真的吗?
  左大都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好一阵,这才有些结巴的问道:“你是谁?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周阳。说话算数!”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阳两次设谋打败匈奴,就连军臣单于本人都败于周阳之手,就是没有人听过周阳的声音,这是匈奴第一次听周阳说话,左大都尉有些不信:“汉人狡猾,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狡猾,你说的话,我不信!”
  “很好,我会让你相信的!”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个铿锵有力的字:“射!”
  话音一落,不计其数的弩矢又射了过来,射倒一片匈奴。
  “别射了,我信,我信了!”左大都尉哪敢有丝毫怀疑。
  如此说话,无异于低头服输,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以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向汉人说话,也是匈奴大臣中第一次如此向汉人说话!
  情势处此,由不得他!
  “列阵,出去!”左大都尉飞身上马。率领残部出了道口。
  一出道口,只见漫山遍野的汉军,红色的旗帜,红色的军服,好象一片赤潮。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一瞧便知是汉军的精锐。
  匈奴一出道口,背后冲出一支汉军,把他们的后路给截住了。为首一员汉将,身如铁塔,一双猿臂,眼如铜铃,正是飞将军李广。
  李广亲自断后,匈奴无路可逃了。即使匈奴缩回道口也没有用,不过是重陷弩阵而已。
  一面周字大旗在风中招展,舒卷如画,猎猎作响。
  旗下一人,正是周阳,瞧这年纪,还在弱冠之年。用他这样的人做统帅,这也太异想天开了,让人惊诧。
  “你就是周阳?”左大都尉绝对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我就是周阳!”周阳微一颔首,眼里精光闪动。
  “你要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左大都尉素知汉人信奉兵不厌诈,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汉人的计。
  “让你相信?你太高看自己了!”周阳嘴角一裂,很是好笑的道:“我只是告诉你,你必须按照我的话去做!”
  “要是不呢?”左大都尉听着周阳的话,总觉得别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语气啊!
  匈奴什么时间成了失败者?
  “你能选择吗?”周阳以讥嘲的口吻嘲笑他:“在这里,我说了算!你只能照办!我身后的骑兵,是刚刚组建,他们还没有经历过骑兵的厮杀!你们打败了他们,你们就可以活命,我放你们走!”
  略一停顿,周阳的声音陡然转高亢:“你不照办,我现在就射杀你们!”
  左大都尉权衡起来,双眉紧皱。周阳说得没错,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只能照周阳说的办。因为,他现在仍是处于汉军的弩阵威胁中,不照办立时就得死。照办了,未必就能活,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大匈奴最好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雄鹰,汉人不过是小鸡,等着你们去抓!”左大都尉回过身,挥着弯刀,对匈奴大声打气,声如雷霆。远远传了开去。
  他说得口沫横飞,激情四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然而,匈奴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左大都尉一颗心直往上沉,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还是大匈奴的勇士吗?你们对得起大匈奴吗?你们对得起大单于吗?你们怎么向昆仑神祈祷?”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仿佛炸雷似的,匈奴仍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反应。
  “昆仑神!昆仑神!”
  左大都尉实在没办法激起军心了,只得挥臂高呼,妄图以神祗来唤醒他们的斗志。结果,想得到,仍是……
  看着左大都尉表演独角戏,李广笑得伏在马背上,猿臂前伸,指着左大都尉:“可笑啊可笑!如今这种情形下,要想激起军心士气,只有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才行!要是没有胜利的希望,就是起孙吴于地下,又有何用呢?”
  “大帅,激励士气。让匈奴见识见识一下如何激励军心士气的!”程不识笑呵呵的,冲周阳挤眉弄眼。
  他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搞笑的事情了。当然,匈奴越是垂头丧气,越是叫人开心!
  周阳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匈奴一败士气竟然如此低落。用他们来历练骑兵,很难达到目的,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一阵弩矢射杀了事。
  策马来到汉军前,微一扫视。汉军个个士气高昂,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挺着胸,昂着头,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朝匈奴扑过去。
  汉军的士气与匈奴恰成鲜明的对比,周阳甚是满意,大声道:“弟兄们:你们都看见了,匈奴低垂着头!这是数十年来,匈奴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你们足以自豪!你们可以向你们的儿女说:匈奴第一次低头,是在我的面前!”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就从来没有如此低过头的,汉军亲眼见证,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再给周阳一句“匈奴第一次低头,是在我的面前”激得热血上涌,齐声高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数万大军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律律!”
  战马嘶鸣,与之相和,人欢马腾,一派肃杀之气!
  “你们听听,我们是第一次在汉人面前低下头颅!你们羞不羞?”左大都尉又找到一个激励军心士气的籍口。
  可是没用,匈奴的头颅垂得更低了,连脸都不红一下。匈奴奉行的就是打胜了冲上去,打败了赶紧逃,谁会害羞?
  “他们,是匈奴单于最精锐的军队,杀过无数的百姓,烧毁过我们的村庄、城池,罪恶累累,死有余辜!”周阳右手重重挥下:“我,命令你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汉军齐声呐喊,挥着汉剑,汉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象一面面硕大的镜子。
  周阳猛的拔出汉剑,朝匈奴一指:“杀!”
  蹄声骤然响起,如炸雷轰地,数千汉朝骑兵好象潮水一般朝匈奴涌了过去。
  如雷的蹄声,溅起的烟尘,漫卷的旗帜,闪光的汉剑,看在眼里,让人热血涌动,周阳右手紧紧握在剑柄上。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如此规模的汉朝骑兵驰骋,让人激动啊!
  接连两仗,让汉军缴获了不少战马,再加上滋扰,收获颇丰,周阳现在手里有七千骑兵了,要是再加上建章军,有一万骑兵了。
  汉匈打了数十年,一将手握一万骑兵,还没有过,这很让人激动。
  时间短,这些骑兵和精锐骑兵还有很大的差距,他们极需要历练,拿左大都尉的残部开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望着象海潮一般涌来的汉朝骑兵,左大都尉的瞳孔一缩,他可是识货之人。这支骑兵虽然组建的时间不长,却有如此阵势,如此气势,很难得了,就是自诩骑射娴熟的匈奴也不见得能做到。要是假以时日,他们必然能成为匈奴的强劲对手,骑射箭术砍杀不在匈奴之下。
  似乎,有一支汉人的骑兵打得匈奴大败。哦,那是河套之战的秦朝骑兵,他们身着皮甲,挥着阔身长剑,腰间悬着人头,号称“飞骑鼻祖”。
  没想到,这种气势,今日复现了!
  “汉军威武!”
  就在左大都尉转念头之际,汉军战号冲天,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汉军气势如虹,若是杀到,匈奴会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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