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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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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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威武!”
  周阳听得热血如沸,挥臂高吼战号。
  战号冲天,仿佛汉军在厮杀一般,一声比一声高。直到过了许久,方才停歇下来。
  周阳接着训话:“匈奴缺医少药,重伤而死的至少是三万,这一个多月里,我们干掉了十二万匈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你们可以自豪的告诉你们的子孙:我们创造了自大汉创建以来最大的奇迹!”
  “大汉万岁!”
  又是一阵惊涛骇浪的呐喊声。
  等到呐喊声停歇,周阳往下说:“皇上很高兴,用鲜血写了一道给全体将士的旨意!”
  取出血诏,大声念起来。
  这道血诏,用词恳切。没有丝毫的命令语气,仿佛朋友在恳切似的,很是感人。周阳已经感动过,再次念起来,仍是感动不已。
  李广他们却是听得激动不已,不住高呼“皇上万岁!”
  他们一吼,汉军跟着齐吼“皇上万岁!”
  一通血诏念完,汉军不知道吼了多少个“皇上万岁”,更是低低饮泣起来,跪在地上,叩起了头。
  “皇上诚心待我们,担等所有的罪责,我们要……”周阳右臂用力一挥,他后面的话就给一片惊涛骇浪之声淹没了。
  “誓杀匈奴!”
  “誓杀匈奴!”
  惊天的怒吼回荡在九重天,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周阳听在耳里,这声音与以前不同。汉军的欢呼声,周阳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从内心最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此时此刻,要汉军上刀山,下火海,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接二连三的打胜仗,士气空前高涨。再有景帝这道血诏,行哀兵之计,二十万汉军人人怀着必死之心,无异于二十万只猛虎。
  一旦与匈奴大战,必会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匈奴的代价将会很大!
  周阳一拍马背,策马从阵前缓缓驰过。高举着景帝的血诏,让将士们看得清楚。
  血诏上,字迹鲜红如血,字字如刀,深深的刻在了将士们的心中。
  凡周阳所到之处,必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皇上万岁!”
  周阳手持血诏,从每一个阵势前经过,让每一个兵士都能亲眼看到景帝的血诏。
  这血诏,仿佛是魔鬼之誓似的,兵士们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
  对,是狂热!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周阳方才停下来。此时此刻,汉军的士气空前,人怀必死之心,正是大战的好时机,绝不能错过。
  周阳手一挥,李广、程不识他们二人手执鼓槌,狠狠的擂在了战鼓上。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中,汉军高吼着战号,向北开去。
  如雷的战鼓,漫卷的旌旗,冲天的战号,遮天蔽日的烟尘……汉军好象涌动的海潮一般,朝北涌去。
  他们的目标:匈奴!四十万匈奴!
  他们不再是要血拼匈奴,是要击破匈奴!
  ……
  雁门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岗上,正有五个人。
  要是周阳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这人正是给周阳烫伤了手的厉方。
  此时的厉方,身着寻常深衣,腰悬一把剑,比起当日装神弄鬼,多了一股清奇之气。
  “这个周阳,胆儿还真大!竟然把皇上的血诏用来激励军心士气,他就不把皇上迁怒于他?”厉方望着正向海潮一般向北涌去的汉军。
  他身边一个大汉,个头比厉方大得多,高了足足一个头,虎口阔嘴,双眉如剑,双眼明亮如天上的烈日,一脸络腮胡。
  身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好象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双目炯炯:“皇上胸宽如海,方能下如此血诏,又怎能计较这点事。”
  声音并不大,却是具有震人耳膜的力量,要是寻常人听来,一定会耳中嗡嗡直响。
  “用血诏来激励士气,真是不可思议,也只有周阳这种有着奇思妙想之人才能想得到。”厉方不住摇头。
  “管他什么主意,只要有用就成。”这个大汉却是大为赞成:“你有没有听出来?在念血诏以前,与念了血诏以后,将士们的吼声截然不同,多了一股狂热之气!”
  厉方双目一凝,略微一愣道:“剧大侠好耳力,连这都听得出来。”
  “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我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对将士们了解。不象你,整日里逍遥自在。”剧姓大汉笑道。
  “这次我们奉先生之命前来除掉中行说,剧大侠以为,何时动手为宜?”厉方对这个剧姓大汉信心十足:“剧大侠当年千里追杀刘濞,斩其首而归,天下共赞,必是有万全之道。”
  这个大汉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剧孟。要是有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很惊讶。
  “你太高看我了。匈奴岂是东瓯所能比的?”剧孟摇头道:“我之所以能斩下刘濞的人头,还是东瓯王提供了便利。刘濞和东瓯王是结义兄弟,原本以为,他兵败之后,可以去东瓯暂避。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东瓯王怕引火上身,招来条侯大军,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斩其头而归。”
  “就算这样,刘濞身边就没有死士了?他苦心经营数十载,身边的死士何其多?你能斩其头而归,谈何容易。”厉方仍是赞不绝口。
  这是大实话,刘濞纵然兵败,身边的死士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剧孟能斩下其头,其间的龙争虎斗,必是让人咂舌。
  剧孟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中行说身处匈奴大军中,我们要除他,困难重重。”
  “我们装扮成匈奴,混进去,如何?”厉方提议。
  “可以!”剧孟点头道:“可是,眼下即有一场大战,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完全可以趁双方大战之机,再去杀中行说。”
  双方大战时,剧孟他们暴起发难,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厉方大是赞成:“剧大侠好算计。乱军之中,痛下杀手,任谁也想不到。”
  “不,不是痛下杀手,是要把中行说抓回去。”剧孟的说法让人震惊,却是最好的结果。
  “是呀!中行说教唆匈奴为祸,因此而送命的百姓当有数十万之多,若是结果了中行说,那是便宜他了。”厉方脸色阴沉,语气极为不善:“若是把那阉祸抓回去,明正典刑,才是对他的最好惩治!”
  以中行说所犯的罪过,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走!”剧孟一挥手,五人迅速消失。
  ……
  长城下,匈奴营地占地数十里。
  外面是寨栅,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匈奴做寨栅的本事大有长进,做得结实多了。寨栅外面是一道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刺之物。
  乍一看之下,一定不会想到这是匈奴的营地,而是汉军的营盘。
  单就寨栅来说,匈奴做得还是象模象样,汉军要想象以往那般轻易攻破,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寨栅里的帐幕,仍是老传统,东一堆的西一堆,杂乱无序,不够严整。
  对这事,军臣单于倒没有严令,要匈奴把帐幕摆放得整齐有序。
  军臣单于认为住进羊圈的狼,仍然是狼!
  军臣单于的王帐是寻常帐幕的十几倍大,帐顶的金鹰,振翅腾空,似欲飞去。在日光下,放着金光,格外耀眼。
  王帐中,欢声笑语不断,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正在痛饮。
  自从得了中行说之计后,军臣单于的怒气消了,心情大好,没事时,就把一众大臣找来,与大臣痛饮。
  战事不顺,军臣单于心情不好,一见面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哪有酒肉。如今,军臣单于改了性子,恢复了旧观,酒来肉往,你好我好大家好,大臣们岂能不凑趣,欢宴其间?
  是以,这饮宴比起以往更多三分欢喜气氛,更多几分马屁。
  军臣单于手中一把黄金小刀,轻轻割着羊肉,割下一小块羊肉,慢吞吞的塞进嘴里。这等待的日子真是难以打发,就连吃羊肉,也得省着点吃,要不然,三下五除二吃饱了,时间怎么打发?
  “禀大单于,汉军向北进发了!”
  亲卫进来,急急忙忙的禀报。
  “好!”
  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小刀狠狠扎在羊腿上:“周阳,你终于是熬不住了!”
  “汉人来人!”
  “汉人送死来了!”
  一众大臣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的鄙夷起汉军。
  和匈奴打野战,那是找死,要他们不高兴都不成。
  他们要是知道周阳有对付匈奴的办法,肯定高兴不起来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更不会相信。
  “大单于,汉军在雁门城下励军,请出了汉皇的血诏。”亲卫接着禀报:“说是要和大匈奴拼命,要拼掉大匈奴,让大匈奴数年不能南下!”
  军臣单于会派哨骑侦察,这点,周阳早就预料到了。下令给赵破奴,只要匈奴哨骑不要靠得太近,就由他们去,借机给军臣单于传达一个消息。
  当然,周阳要传达的消息,并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这需要费些心思才能猜得出来。
  “和大匈奴的勇士拼命?”
  军臣单于猛的站起来,仰天大笑:“他们那是找死!周阳拿什么和大匈奴的勇士拼?他有大匈奴的战马多吗?他有大匈奴的骑兵多吗?长城下,一马平川,正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大匈奴的勇士会把他们杀光!你们,要把弯刀磨利,莫要到时刀不利,砍不断汉人的脖子!”
  “哈哈!”
  一众大臣,开怀大笑起来。和匈奴拼命,嫌自己活得长么?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了。
  一百六十
  一众大臣说得口沫横飞。把汉军贬得一无是处,仿佛是牛羊,任由他们去收割脑袋似的。
  打野战,的确是匈奴最善长的本领了,长城下一马平川,更是便于匈奴骑射的发挥,要他们不自高自大都不行,连一向头脑冷静的伊稚斜也是兴奋得说了好多必胜之类的话。
  独有中行说一人独踞一案,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奶子,闷声不响,一语不发,好象这事没有发生似的。
  “中行说,这计策是你出的,你说,汉人能拼掉大匈奴多少勇士?”
  军臣单于对汉军北上一事,也是欣喜难捺,可是,他还没有完全糊涂,明白一点,一人拼命。两人难挡。二十万人拼命,匈奴虽然勇悍,也不好收拾。
  此时的中行说,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懂得谋略,亲卫的话提醒了他,汉军真要拼命的话,匈奴的伤损必大,不要说来年,接下来的数年很可能不能大举南下。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他出主意的时候,就说只要把汉军逼到长城下,就可以大破汉军,匈奴大胜。要是他现在说匈奴的代价极为高昂,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者,即使他说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谁会相信,羊拼命能把狼踢死?匈奴自诩为草原上的狼,把汉人看作羊!
  “大单于,汉军北上,那是自寻死路,大单于不必担心!”中行说决心说假话。
  “哈哈!”
  军臣单于大是欢喜,笑不可抑:“中行说,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还是做点别的事情?”
  对中行说的谋划。军臣单于不得不服气,他说会把汉军逼来,还真的给逼来了。
  “大单于,汉军行军中,战力最弱,若是趁此机会……”中行说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不需要他说,都明白该干什么,军臣单于和一众大臣哈哈大笑起来。
  “汉人行军,必是无备,我们趁此机会,大打一场!”
  “汉人烧了我们的草原,烧死了大匈奴的牧民、牛羊,他们该付出代价了!”
  “那不叫打,那是迎接他们北上!”
  在一众大臣的讥嘲中,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调侃一句,马上就道:“大单于,我愿领兵前往!”
  匈奴今年之败,就是他从安陶开始的,后来就是一败再败。败得一塌糊涂。伊稚斜的气虽平了,仍是引以为耻。这可是报复汉军的好机会,他岂能错过?
  “好!本单于给你五万人马,好好迎接一下汉军!”军臣单于大是欢喜。
  “大单于放心,我一定杀得汉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伊稚斜信心十足。
  五万匈奴精锐,一齐冲杀起来,那是何等的威力?到现在为止,汉军虽是一胜再胜,却从来没有与五万匈奴军队正面硬撼过,要伊稚斜不信心十足都不行。
  ……
  “隆隆!”
  汉军行进,蹄声如雷,烟尘若云,往北开去,好象涌动的海潮。
  二十万大军开进,加上马匹、装备、辎重,占地数十里。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数十里内都是涌动的红色浪潮。
  波澜壮阔,震憾人心。
  周阳骑在马上,不时打量汉军,于汉军高昂的士气、必死之心,甚是满意。
  在周阳身前,有一个大家伙,一辆车。这车很大很重,需要八匹神骏的战马来拉动,所占空间不小,这是“云车”,就是汉朝的指挥车。
  在平原旷野作战,将领若是站在地上。无法把握全局,就需要使用云车了。云车上设有望楼,可以观察敌情,也可以用来指挥作战。
  这次,在长城下与匈奴大战,就是在平原之地作战,云车必不可少了。
  “大帅,你说,匈奴会来吗?”身侧的李广有些担忧。
  “来也好,不来也好!”周阳倒不担心。
  “大帅,你这话说得。”李广埋怨起来。
  “匈奴来了,我们就好好杀上一场。若是不来,我们就在长城下再杀。当然,匈奴还是来的话,我们可以趁机多干掉一些匈奴,决战之时,困难就小些。”周阳剖析道。
  “我们虽有七成胜算。可是,要是趁这次进军的机会,再干掉三五万匈奴,胜算更高。”李广不住点头。
  “禀大帅,五万匈奴正杀过来。”赵破奴气喘吁吁的冲过来,大声禀报:“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真是伊稚斜?”李广脱口问道。
  “是他!我识得他!”赵破奴肯定一句。伊稚斜败于安陶,正是出于建章军之手。参战的建章军都识得伊稚斜。
  “太好了!”李广兴奋得一握拳头:“我们把伊稚斜一口吃掉,这胜算就有九成了。”
  伊稚斜本人精通兵道,若是把他给干掉了,军臣单于无异于失去一条臂膀,再损失五万军队,这兵力差距进一步拉近,顶两成胜算绰绰有余。
  “到哪里了?”周阳问道。
  “离我们只有五十里。”赵破奴喘着气回答。
  “五十里?一口气的功夫!大帅,我们赶紧布阵吧。”李广忙提醒。
  “传令,停止前进,准备大战!”周阳在李广耳边低语一阵,李广欢天喜地的去了。
  命令一传下。汉军停了下来,战车在前,骑兵护住两翼,建章军护住背后。粮草、辎重,在中间。
  兵士把云车放了下来,先固定住,防止摔倒。周阳下了战马,上了云车,站到望楼上。兵士推动绞盘,绞盘声中,云车缓缓升高,周阳仿佛坐电梯一般,越升越高。
  升到十余丈,这才停了下来。
  周阳放眼一望,心潮澎湃,激动难已。
  二十万大军集结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声威。居高临下,尽收眼底,波澜壮阔,让人震憾。
  吸口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条怒龙正向汉军扑来,这是匈奴军队溅起来的烟尘。
  “隆隆!”
  隐隐的蹄声传来,虽然距离甚远,那种震憾力却是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
  再过一阵,蹄声清晰入耳,一条涌动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再过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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