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妈的胎教到目前为止是成功的。
预产期是下个月初,妈妈这次比赛结束后就要搬到医院去了。
下个月初啊,不知道会不会和我同一天过生日呢?到时候再说吧。
好了,明天就是半决赛了,很想和爸爸妈妈下一局呢。所以,早点睡吧,为了后天能在决赛上和爸爸妈妈下一局而养精蓄锐吧。
晚安~!
5月22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双人棋的季军决赛。
在星期一的时候我和松本君很遗憾地以一目之差输给了中国的杨海/肖光。不过,作为中国棋院支柱的两人,自然是不那么好打败的。我和松本君已经尽力了,所以,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遗憾。松本君说这次和我做搭档,真的很轻松。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只需要担负一半的压力。
所以,今天,我们和中国选手角逐季军。韩国队还真是悲惨呢——十六分之一决赛上,他们的王牌配对——高永夏(我更愿意叫他“红毛猴子”)和洪叔叔,就成了爸爸妈妈的“棋下亡魂”了。那一局,似乎是妈妈做主导,很典型的“秀策流”棋局,爸爸妈妈执黑。由妈妈下初手:左上角星。
可是,比赛结束后,妈妈笑了,因为比赛结果是:爸爸妈妈赢了9目。
我问妈妈那场比赛中她是不是“主部”的时候,妈妈笑了笑,然后看我不解的样子,说:“佐伪,你真的以为亮他不会下‘秀策流’么?实际上,他下‘秀策流’也和我不相上下的。”
“那为什么爸爸以前不用?”
“这个啊,佐伪,每个棋士都有自己的风格,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下其它风格的棋,就像我,我也会下亮的那种风格,只是‘秀策流’是我最喜欢的风格。”
我知道了,爸爸和妈妈之所以可以成为棋坛的领军人,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他们的棋是多变的。对他们俩人而言,他们醉心于棋盘上的千变万化,以及他们对“神之一手”的不懈追求,只是因为,棋盘的另一端是一生的对手。很多时候,看着他们,他们的幸福在于棋逢对手。
我今天有点急了,所以和松本君配合不是很好,也就导致了我们发挥失常,虽然在后半局我力挽狂澜,可是序盘阶段下得漏洞太大,所以以半目之差,我们输了。我们的对手是中国队的陈平/李欣。
事后,我哭了,因为,我真的很不甘心,如果我能在序盘的时候不那么急就好了。松本君,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的错……
松本君看着我哭,然后,拉起我的手,冲出棋院。不管其它人的目光中写了多少诧异。
他拉着我穿过了8条街,来到一幢二层别墅前,他把我拉进了院子,院子不大,自少比起我家的院子,但是,却有另一种风格,院子里有一颗樱花树。
让我坐在樱花树下,递给我一条手帕,说:“SAI,别哭了。看你哭,我也会想哭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你的错,我看得出来,李欣今天也不在状态,只不过,陈平的棋力比我高出一截,要不也就不会输了,所以,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他说着坐到我的对面。
“可是……”
“SAI,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你知道么?我和陈平在序盘结束后都看到了结剧,我看到了我们会输5目以上,可是,到了最后因为你的恢复,我们只输了半目——这已经是‘奇迹’了。SAI,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他真诚的说。
在他的安慰下,我不哭了。
“这是你家么?”
“是的。”
“有棋盘么?”
“有,做什么?”
“下一局吧。”这不就是你想做的么?
“好。”果然是这样。
于是,我们开始下棋,已经有一星期了吧,我们没有对弈了哟。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7点了。
爸爸和妈妈看着我,什么也没问。吃饭的时候,妈妈依旧说着轻松的话题,依旧和爸爸KISS,依旧把我看成空气。——无奈,对爸爸而言就算妈妈是孕妇也是美人一个啊。
今天好郁闷~!——输了棋,还被视为“空气”——这俩人,真是不会安慰人(有时我都想问一下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唉,现在是9:00,睡觉了。
晚安吧~!
6月9日 星期日 晴
昨天没时间写日记了,所以今天写一篇。
昨天的经历还真是惊险,现在想想有点后怕呀。
昨天,我被绑架了!
——太可怕了,过程很奇怪,请容我细细写来。事情应该是前一天开始的。
前一天早上,有人打电话到家里,威胁爸爸,说要爸爸拿100万日元给他,否则家里就会出事。爸爸接了这个电话之后,非常紧张,在妈妈的劝说下,我们报了警。
警察查了一天时间,没有什么收获,只是查到了那个电话号码。警察局长山本局长和棋院负责人绪方老师都来了。为了让妈妈静养,爸爸和我去应付警察们的问话。
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局长是妈妈的棋迷,为了见一见妈妈竟然一定要对妈妈问话,爸爸差点儿发火,在关键时刻,妈妈来了。
“山本先生,今天麻烦你了。”妈妈从房间里出来,很显然是为了让爸爸不要生气,毕竟得罪了政界的人是一件不好的事。
爸爸一见到妈妈就上去,只见妈妈紧紧地握住了爸爸的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了,山本先生,有所怠慢请见谅。”妈妈拉着爸爸的手,坐了下来。
“没事的,本因坊还身怀六甲嘛。”立即温柔了几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妈妈笑逐颜开。
“嗯啊——”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爸爸的脸色很差,但也许是因为妈妈的原故没有说什么。而妈妈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爸爸的手,也许是妈妈在给爸爸安定的因素吧。
“那么,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某个棋士所为了?”山本听完后,下了个结论。
“不排除这个可能。”妈妈说,“但也有可能是为了钱的人。”
“是的,是的。”赞同地点了点头,“本因坊的思维还真是敏锐呢。”
“哪里。不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山本先生。”妈妈说。
“放心吧。”
那些警察就走了。
他们一走,妈妈就疲软地瘫在了沙发上。
“光,光,你怎么了?”爸爸叫着。
“没什么。”妈妈虚弱地笑着。
于是,爸爸把妈妈抱进了卧室里,根本就是乎视我和绪方老师的存在嘛。
“感情还真是奇怪呀。”绪方老师说。
我知道,绪方老师上周才离婚的。说是不和——这年头,夫妻离婚多半都是这个理由啊——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好没新意啊!
然后昨天上午的时候,我出去练习跆拳道。结果在回家的路上,有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我闻到了一股很奇异的香味,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昏过去了。在这里,我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啊——昨天是松本君的生日啊。我当时正犯愁呢——要送什么给他。正好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把我“绑架”了。
我是被一个正在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那时我的手脚已经被绳子给绑住了。嘴也被胶布封了。我一醒就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当时判断那里应该是红灯区的一个废弃的房间。那几个人还没有发现我醒了,外面的声音很吵。
“……那么,本因坊是要女儿了……那就把钱放到你家门口……”我隐约听到了这些话。
我当时立即明白我被绑架了——我还真是后知后觉呢。然后,我的反应就是,我要逃出去。现在想想,我是不是成熟的不像话了?竟然丝毫没有要害怕的反应。
门被粗暴地推开了。那个匪徒长得也够滑稽——胖胖的身体,一头鸟巢一样的头发,一副不适合“凶神恶煞”的五官,因为强制性地装出一副样子,而变得十分滑稽。
他也不笨,一下就发现我醒了,笑了说:“呵~!可爱的孩子,你还真值钱呢。”
我看着他的笑容觉得非常滑稽,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碍事的胶布,我大概早就笑出声来了呢。然后,他开始玩弄着手里的刀子,我不知道他是谁,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一个如此滑稽的人。或许是认为我是小孩子吧,他把我的胶布拉掉了。
“你可真像我家松子呢。”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我和她也不会分开了。所以,你们家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疯狂——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要逃出去。现在想想,这个疯子太可怕了。于是我开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求他给我松绑。
“叔叔,我的手好麻,脚也是,能不能把我的绳子松开?”我带着一副哭腔说。
“哦,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把你松开,因为我的伙伴还没回来,所以你只好再忍一下啦。”那个家伙说,“你还真是勇敢的女孩啊,如果是松子的话,大概早就哭了。”我开始有点好奇了,那个人口中的“松子”是谁呢?
“您说的‘松子’,是您的女儿么?”我问。
“是的,大概也有你这么高了吧,我也有几年没有见过她了。”他显得很无奈。
“你们是怎么分开的?”我突然同情起这个绑架犯。
“都是她的妈妈啊,我不懂为什么,我本来是一个集团的老板。可是因为我的不善于经营,而被你舅舅的集团收购了,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怪别人的。可是,因为这个,我的妻子受不了了,于是,她就和我离婚了,还把我那个可爱的女儿抱走了。已经5年了,我已经5年没有见到我女儿了。”他说着,“听说,她已经和她的妈妈一样,做了棋士呢。”我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一根神经“啪”地断了,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可怜的人哪~!遇上我算你倒霉。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同学叫松子呢。”我故意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她的妈妈差点儿害了我爸爸妈妈离婚。”
“是嘛,”他的声音有一点颤抖,“那你讨厌她吗?”
“是的,你知道,谁都不会希望家庭破裂。”我说,“但是,我也有些同情她,因为她的妈妈是一个让人觉得恶心的人,我的爸爸很爱我妈妈可是因为她,他们分居了五年。可是,还好他们最后还是重新在一起了。我也听说了她的故事,她的妈妈把她的爸爸抛弃了,我相信他一定很想和她有父母一起玩。”
“哦,是的。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说着他就出去了。一会儿后,我听见了两个人在吵架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刚才的那个叔叔,而另一个是个瘦精精的疤脸。他们争执着——
“把她放了。”刚才的那个叔叔大声地叫。
“应该把她灭口的。”那个凶恶的疤脸难道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那至少把她的绳子松开吧,毕竟一个孩子被绑成这样,你不觉得太可怜了么?”
“可是……”那人警惕地看着我。
我装出一副十二岁孩子才有的恐惧表情,很轻松地骗过了他。
“那么好吧。”他说,“小鬼,别让我知道你有想要逃走的企图——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我听到他在对我说。
“来,我帮你解开。”那个叔叔说。
于是我的手脚被松开了,我坐了一会儿,看着那个叔叔。“他是谁?”我问着。
“孩子,他是我的同伙,叫本二郎。”一点也不知道要隐瞒。
于是,我等到自己的四肢不是那么麻了之后,便用了我的跆拳道,把他们打倒在地。他们那副跪地求饶的样子,十分滑稽。可是,就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个疤脸,竟然执刀向我扑来,我的手被划出了一道长长深深的口子。于是,我愤怒了,狠狠地踢了两脚。他被我打晕了。
“你快走吧。”我对那个早已目瞪口呆的叔叔说,“出去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参与过这个活动。好好工作啊。”
然后他走了,我也晕在了门口。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但是可怜的我,必需在病床上躺着了。我的手上大概要落下疤痕了。呵呵,我的13岁生日就过得这么不幸,看来明年流年不利啊。更要命的是,伤的是右手,看来我得一段时间不能下围棋了——得无聊一段时间了。妈妈早上来看我了,爸爸也来了,看得出他们是很担心我的。
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妈妈开始阵痛了,于是爸爸和妈妈就去了妇产科。留下来陪我的是松本君。
“SAI,你欠我一个礼物喔~”天啊,看来我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了。
“嗯……”我小心地看着他。
“不过,你这个笨蛋,没死,就是送我的最好的礼物了。伤好了,要陪我下棋哦。”他笑了。
“那我的礼物呢?”我问。
“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
他陪到了10点。然后才回家了。
我知道是那个叔叔报的警,所以我才会这么快被送到医院。
在刚才,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妈妈给我生了个弟弟。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威风凛凛地做姐姐了。但是,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寒风——这是不详吗?
我的12岁到此为止了。
晚安,我的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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