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宗主!”还不待楼奕的话说完,祁山却是率先张口冷笑道,“在祁某面前你又何必再说这些堂而皇之的借口?祁某虽然不才,但你楼宗主究竟为何要杀陆一凡,我却也是知道一二的。莫不是楼宗主今日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切都说出来不成?”
“不……”楼奕心头一急,原本已经渐渐止血的伤口却是再度汩汩地向外冒出血来,“我并非是不给祁先生面子,只不过……此事我也有我的难处,还望祁先生能够体谅!”说着楼奕还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目光凝重的白面老人。
“祁某做生意一向讲求诚信二字,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委托,那又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祁山朗声笑着说道,“更何况楼宗主如今已经身负重伤,我看你还是回去好生歇息才是,不要再在这里与祁某争论可好?”
“这……”祁山这不痛不痒的话将楼奕说的竟是哑口无言,他既不敢得罪这个神秘的祁山,又害怕祁山会真的把自己杀陆一凡的真正目的给说出来,因此在多重顾虑之下他也是显得左右为难。
而身为当事人的陆一凡却是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虽然还不知道祁山究竟是何等人物,但起码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祁山是在帮助自己脱困无疑。
“呵呵,既然祁先生已经张了口,那此事我看楼奕你莫不如就给祁先生一个面子,也给老朽一个面子,放过陆一凡这个小娃吧!”白面老人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笑盈盈地开口说话了,而他一张口非但不是帮着楼奕,反而竟是在帮着祁山说话。这让堂中的众人再度对祁山的身份产生了诸多揣测。
“这……我……唉!”在踌躇了许久之后,楼奕终于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继而再度恼怒地看了一眼陆一凡,接着便对着祁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夜就给祁先生和老祖一个面子,暂且放过陆一凡一条小命!”
“多谢楼宗主深明大义!”祁山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不谢!不过我今日也已经身负重伤要回宗门养伤,请恕老夫失陪了!”楼奕心情极为恼怒,随意地搪塞了两句,继而便在楼墨和楼畅的搀扶之下,随着楼雷和众楼宗弟子一起离开了九层大堂,眨眼的功夫便是灰头土脸的消失在了楼梯之处。
“呵呵……楼宗宗主不识祁先生名讳,如有冒犯还望祁先生不要怪罪!”白面老人笑着对祁山拱了拱手,继而张口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老朽也不再封城多留,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老祖好走!”祁山也不挽留,依旧寒暄着客气了两句。
白面老人答应着点了点头,继而再度看了一眼陆一凡,别有深意地说道:“陆一凡,如若有缘日后你我定然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或许吧!”陆一凡对于白面老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因此也只是淡淡地敷衍了两句。
“哈哈……”白面老人对于陆一凡的无礼并未有丝毫的恼怒,反倒是大笑了几声,接着便再度冲着祁山点了点头,而后身形一晃便是消失在了大堂之中,众人只感到一阵疾风吹过窗口,继而消散在了窗外的夜空之中。
一时半刻,大堂之中竟是无一人张口说话,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诸位城主,如若无事就请各位回去休息吧!祁某还有一些话要对陆公子说!”祁山毫不客气地撵走了这些本欲留下来满足好奇心的城主们,在殷喜以及一众温阳猛士的亲自‘护送’之下,这些城主也只能各自带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万花楼。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九层大堂之中便只剩下了祁山一众以及陆一凡、柳三刀、谢云和沐丹几人,而韩灵儿和纪原也被祁山命人抬到下面的客房养伤休息去了。
“今日多谢祁先生相救,大恩大德陆某永生不忘!”陆一凡对着祁山拱手谢道。
“祁某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有人和祁某做了笔生意,要我从楼宗的手中保住你的性命,祁某不过是按照交易做事而已!”祁山淡笑道,“而且我收的报酬也是极高的,所以你不必谢我!”
“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委托祁先生救我?”陆一凡眉头紧锁地问道。
“还有楼宗虽然这次没讨到什么好处,但我料想以楼宗的性子,日后封城乃至整个西南之地必然会遭到楼奕的大肆报复!即便是为了出这口恶气,也会有许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谢云面带担忧地说道,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温阳城的惨状,“我实在不想温阳城的悲剧再在封城重演……”说着谢云握着长枪的手也愈发攥紧了一些。
“不错,即便我们走了,那楼宗依旧是不折不扣的西南霸主,我们辛辛苦苦所做的这一场岂不是成了一场有头无尾的闹剧?”沐丹点头附和道。
“不行!我发过誓要杀了楼宗五虎替温阳百姓报仇雪恨,如今我只杀了一个楼苍,却还有其他四个依旧逍遥于世,祸害西南!”陆一凡越想越气,他恨不能自己现在就提剑追上去。
“如今楼奕重伤,而那神秘的白面老人也已经走了,正是个下手的好机会,要不然……”柳三刀一脸坏笑地看向陆一凡,“我追上去顺手结果了他们!”
“呵呵,我想不必了!”就在陆一凡刚要点头答应的时候,祁山却是突然自信满满地淡笑道,“到了明天,圣域之中就再也不会有楼宗了!”
祁山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
第176章 :沦为棋子
“祁先生,此话何意?”陆一凡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难不成……”
“不错!”祁山点头答应道,“你不是一直问我究竟是谁委托我保住你一条性命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是谁?”
“委托我的人就是你爹,文鼎公陆昊谦陆大人!”祁山淡笑着说道。
“什么?我爹?”陆一凡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我爹应该不曾知道这件事才对啊?”
“哈哈……陆大人或许一开始不知道,但领皇陛下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祁山朗声笑道,“韩灵儿小姐将此事告诉韩啸大人,韩啸又将此事告诉领皇陛下,难不成你真的以为领皇陛下老糊涂了?真的以为他对于楼宗屠杀了温阳城的百万百姓而不闻不问?真的以为他会放任一个小小的宗门如此藐视朝堂?如此藐视领皇敕封的城主?乃至如此藐视领皇的万千子民?其实楼宗称霸西南之地这件事领皇陛下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因为对付楼宗这种宗门,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必然是杀招!而最好的机会,就随着韩灵儿小姐带着温阳城百万百姓的死讯一起抵达了金陵城!”
“这……”陆一凡此刻有些糊涂了,“祁先生的意思是,领皇陛下并非对此事坐视不理?相反,他早就已经暗中计划好了一切?”
“此事我也不必瞒着你们!”祁山淡笑道,“领皇陛下一共走了三步棋,而就是这三步棋,就足以将楼宗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其中第一步,就是假意对此事不闻不问,实则暗中下令护国公韩啸,让他故意徇私将护国公令交于韩灵儿小姐,继而让你们这群初生牛犊的年轻人先来和楼宗闹上一场,以此来吸引住楼宗的注意,甚至是楼宗背后靠山的注意!”
“楼宗背后的靠山?你指的是……圣域教主东方宿?”谢云轻声问道。
“不错!领皇与教主之争自古便有,如若不是顾忌圣域教主,领皇又为何会让这个小小的楼宗猖狂到今天?”祁山点头应道,“而你们的出现则正好能吸引楼宗乃至圣域教主的注意,说到底你们不过是几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圣域教主料定你们翻不起什么浪花,因此也就不会刻意警觉此事,而只随意的派了一个玄宗长老来帮助楼宗解决你们!”
“玄宗长老?”柳三刀疑惑地问道,“就是那个带着白面具的什么老人?”
“不错!要不然楼奕又何故会对他如此的恭敬?”祁山点头说道,“就因为此人来自玄宗,乃是圣域教主座下的一名长老!”
“只是其中一个长老就如此了得,看来这圣域教主果然不负圣域之中最强者的威名!”沐丹感叹地说道。
“而正如领皇所预料的那样,你们所设计的对付楼宗的计划,并不能逃过楼宗的眼线,因此结局必定是铩羽而归,乃至会危机性命!而这也就有了领皇陛下的第二步棋,也就是命令文鼎公陆昊谦陆大人,找到祁某,并和祁某做了一笔交易!”
“这笔交易就是保护我们的性命?”陆一凡迟疑地问道。
“不是!保护你们只是这笔交易中的一个附赠条件,我只答应会尽可能的在争斗中保护你们,但却没有答应一定会保住你们!”祁山笑道,“实不相瞒,领皇陛下所给出的报酬只够与我做一笔交易,至于保护你们,这属于第二笔交易了!”
“这……那为何刚才你还要挺身帮我?”陆一凡不解地问道。
“我说过了,因为你爹陆昊谦大人!”祁山笑道,“陆大人是何其聪明之人?他在朝堂之上似乎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风声,因此他愿意自己出高价与祁某达成这第二笔交易!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陆一凡公子的性命!”
“爹……”祁山此话一出,陆一凡眼圈一红,他甚至都能想到陆昊谦和柳情鸳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顾一切的样子。
“既然保护我们不是你和领皇之间的生意,那你和领皇之间的交易又是什么?”沐丹好奇地追问道。
“呵呵,其实这两笔交易你们早就已经见过了!”祁山神秘一笑,继而从怀中再度掏出了那卷上面画着陆一凡和楼宗五虎的画布,“这张画布上所画的人加在一起就是我这两笔交易!其中陆一凡公子是我要保的,而其余的楼宗五虎则是……”
“要杀的!”柳三刀接话道,继而他眉头一挑,别有深意地看向祁山,幽幽地说道,“难怪你说万花楼这只是一个小买卖,原来你的大生意是收钱买命!”
“呵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祁某是个生意人,自然做生意人该做的事情!”祁山笑道,“不错,楼宗五虎的确是祁某要杀的,所以即便他们离开了万花楼,也一定不可能活着回到楼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狠的手段!”谢云沉声说道,“你早就已经暗中布下了杀手,如今楼奕已经重伤,剩下的几个根本不足为虑,所以他们今夜死定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楼宗依旧有数千弟子时刻威胁着封城的安慰,莫要忘了这些楼宗弟子甚至已经灭掉了纪原和庞贺他们的城军,就囤积在封城周围!”沐丹面带忧虑地说道。
“所以,领皇陛下还有第三步棋!”祁山大笑道,“而这步棋我想在我的人割下楼奕人头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开始动了!”
“什么棋?”陆一凡凝声问道。
“领皇早已亲命蓝世勋带领三万圣域铁军秘密埋伏在楼宗周围,只等楼宗五虎一死,今夜便会杀入楼宗老巢,所有楼宗弟子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嘶!”听到这番话,陆一凡几人无不感到一阵背后发凉。原来闹了半天,自己这些人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领皇所设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其中领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布下了天罗地网,今夜楼宗必死无疑!
“既然蓝世勋早就有三万铁军埋伏在周围,那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纪原和庞贺以及五千城军受难?”陆一凡怒声问道。
“哼!蓝世勋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一凡你还不清楚吗?”谢云怒声喝道,“他什么时候把别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过?他凡事只求贪功,根本就不求其他的!此等卑鄙小人,又何须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谢云对于蓝世勋的印象来自于谢阳和谢震二人,因此他能说出这番评论其实也不足为奇。
“还有一事,烦请祁先生告诉我!”陆一凡神色一正,朗声追问道。
听到陆一凡的话,祁山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怂恿楼奕杀了你对不对?我虽然知道,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不是争名逐利之人,既非朝堂之臣,也非宗门之亲,所以这种事不属于我的生意,我既不会多问一句,也不会多说半点。希望陆公子能够理解!”
“我明白!”事到如今,陆一凡已经对祁山的为人处世有些了解了,知道一旦祁山决定不说的事情,那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想害一凡?”柳三刀心有不甘地追问道,“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我保证这个人没机会找你的麻烦!”
“好了柳兄,不要再逼祁先生了!今日祁先生已经和我们说的够多的了!”陆一凡出言阻止了柳三刀的追问。
“陆公子深明大义,希望日后有缘我们还能再见!”祁山笑呵呵地说道。
“祁先生只是一个商人,正如你自己所说既非朝堂之臣,也非宗门至亲,只要和你做生意,你可以帮助任何人消灾解难,所以下一次再见面,只希望我与祁先生不是对手才好!”陆一凡淡笑道。
“希望如此!好了,事情应该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也该提着楼宗五虎的脑袋去向陆大人交差了!”祁山说着便再度冲着陆一凡拱了拱手,继而便在随从的簇拥之下转身离开了万花楼。
……
而就在祁山与陆一凡在万花楼中谈诉这一切之时,楼奕一行也果然在封城东门十里之外遭到了一个人的埋伏。
是的,埋伏在此斩杀他们的人只有一个!
夜黑风高,乌云密布连月光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可楼奕还是透过眼前的一片漆黑看到了远处坐在一块断壁上的黑衣人。
“楼畅!”楼奕轻声呼喊道,“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人?”
虽然楼畅心中怯懦,但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七八个楼宗弟子战战兢兢地朝着那黑衣人走去,待走到断壁之下,他们却发现依旧看不清那黑衣人的面貌,因为此人的头上赫然还带着一顶缠着黑纱的斗笠。
“大胆!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截我楼宗……”
“噌!”
还不待楼畅的话音落下,只听到一声宝剑出鞘的轻响之声,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银光在黑暗之中快速闪动了几下,而后便又被此人收回到了剑鞘之中,从始至终此人都没有张口说过一句废话。
再看那楼畅和跟在其身后的几名随从,一个个的竟是面色诧异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的声响,虽然他们拼命的用手按着脖子,可殷红的鲜血依旧呲呲作响地顺着指缝喷洒而出,片刻之后楼畅几人便是纷纷摔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欸,怎么老五半天都没点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楼墨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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