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给几人取暖。
而陆一凡则是围着自己的“营地”谨慎地走上几圈,利用所在的地形和沙土在自己营地的周围筑起一圈约有半人高的围墙,将马车和自己三人紧紧地保护在围墙之内,这座围墙正是用来抵御夜晚的风沙和外界的毒虫用的,因此陆一凡每次都会认认真真的的将黄土堆成的围墙紧紧夯实,以保证他们三个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荒漠之中的天色黑的极快,从黄昏时分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往往都是转瞬即逝。荒漠之中的夜幕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亲近觉,似乎那漫天的繁星和当空皓月只要一举手就能触碰到一般。
陆一凡三人随意的围坐在篝火旁边,吃着干硬的面饼和肉干。
“唉,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片荒漠之中走多久?”陆一凡望着周围漆黑的荒原,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苦笑之色。
“我们现在走的很慢,再加上中途的几次迷路,这四天下来我们也不过行进了七八百里而已!”纪原笑着说道,“谢震不是告诉我们这片荒野纵横足有七千余里,而且中途我们还要绕过其中三千里的南沙禁地,距离下一座大山,少说也有万里之遥,而根据我们现在的速度,我看没有两个月我们是走不到了!”
“两个月?”韩灵儿一听到这话当即便是惊呼出声,“我们要在这种地方走两个月?”
“那还要在我们不迷路的情况下。”纪原苦笑着点了点头,“没办法,这里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如果我们要绕过这片荒原,那路程至少要增加好几万里之遥,那我估计我们两年之内是回不了圣魂学院了!”
“就这样走两个多月?那等我们走出荒原的时候,还会有人样吗?”韩灵儿说着还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满身尘埃的裙袍。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如今不过才四天的时间没有梳洗打理,韩灵儿的内心之中就已经几近崩溃了。
“也不一定,再往南走两三百里我们就能到达封城!”陆一凡淡笑着说道,“只不过进不进城我们或许还要仔细商量一下!”
“封城?就是苏盈盈姑娘的家乡?”韩灵儿惊喜地问道。
“何止是苏盈盈姑娘的家乡,也是楼宗的所在之处!”陆一凡笑道,“别忘了我们和楼宗之间可是闹出过不少的不愉快!”
“楼宗……”一提起楼宗,韩灵儿就不禁想起了楼雷曾经看向自己的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这不禁令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绕过封城吧!”
“虽然封城是这片荒原之中最大的一座城,但我们绕过它之后,也会再遇到其他的镇子和村落,我想到了那些地方我们也可以喘息一下!”纪原点头说道。
“封城……封城……你们说为什么这个地方叫封城?”陆一凡好奇地问道。
听到陆一凡的问话,韩灵儿不禁得意地一笑,继而朗声说道:“一凡,你看看你自己在聚阳峰上睡了四个月有什么好的?对于这西南一带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是睡觉呢?我那是在修炼……”
“好了好了!不必解释!”还不等陆一凡辩解,韩灵儿便快速摆了摆手,继而自信满满地笑道,“正好本小姐今天有兴致,我就给你们两个讲讲这一带的传说,好让你们知道自己现在走在什么地方。”
“传说?”听到此话,陆一凡和纪原不禁对视一眼。
他们二人在聚阳峰上一起闭关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中韩灵儿却是早早地就下山去了,而她在温阳侯府的这段日子里曾和府中的上上下下的奴仆聊过不少次天,因此对于这西南一带的各种传说野史,如今也是颇为精通了。
“我告诉你们,别看现在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可传说这西南荒漠在数百万年前并非如此寂寥,非但不是一片荒原反而还曾繁华似锦,其繁荣程度更是丝毫不亚于如今的金陵一带,而这里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副光景,全部是因为在数百万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巨大浩劫。”韩灵儿双手抱膝,一脸神秘地向陆一凡和纪原讲述着她所知道的故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散发着一抹得意的光彩。
“什么浩劫?”显然,韩灵儿的话一下子就挑起了陆一凡和纪原二人的兴趣。
“相传数百万年前,兽域麒麟一族之中曾出现了一位兽域有史以来的最强者,他被人称之为“麒麟王”,麒麟乃是兽域走兽之王,其名头和飞禽之王凤凰不相伯仲,而麒麟王当时也是力压凤凰一族的最强者,一举成为了当时的兽域教主,背负着兽域魂力最强者的名号,至于麒麟王究竟有多强,那就无人知晓了,只知道当时的麒麟王之强,足以令其傲视兽域之中的所有强者。”韩灵儿说道。
“兽域教主?”陆一凡若有所思地说道,“地位是不是和圣域教主一样?”
“不错!领皇和教主,一个修武一个治文,当时的麒麟王在兽域之中的地位,和如今的东方宿教主在圣域之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韩灵儿点头说道。突然,她的话锋一转,“但这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传说强大的麒麟王并非如同其他绝世强者一样,是一个醉心于修武的武痴。相反,麒麟王非但不痴迷在修炼之中,反而伴随着他实力的越发强大,其强烈的占有*和统治*也随之不断升温,随着野心的渐渐膨胀,渐渐地,麒麟王不再满足于兽域教主这个封号,其图谋造反,一举架空了当时的兽域领皇,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兽域第一人!”
伴随着韩灵儿的讲述,陆一凡和纪原的脑海之中似乎渐渐浮现出了数百万年之前的那个傲视群雄的麒麟族强者。
“然而,麒麟王的野心却还远远不止于此……”
…… 在拜访过谢震之后,陆一凡决定明日便动身离开温阳城,继续向着西南前行。不知怎的,自从在聚阳峰上做了一场长达四个月的怪梦之后,在陆一凡的心中就始终萦绕着一种对西南方向的隐隐期待,似乎在那里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深夜,陆一凡独自来到了谢云的房间,在温阳城中的这段日子,谢云可以说算的上是他所结交的唯一朋友,而在即将临行之际陆一凡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也正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感情重创的谢云。
谢云的房间布置的极为简单,一根已经燃烧了半截的蜡烛安静地在桌上轻轻摇曳着,努力散发着一阵令人昏昏欲睡的柔弱黄光,而在这张桌上还摆放着几个盛满饭菜的碟碗,美味可口的菜肴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散发着一抹淡淡地光泽,一双干净整洁的筷子静静地躺在碗边,此刻这些饭菜都已经变得冰凉了,而透过这双没有被动过的筷子,不难看出这些专程为谢云准备的饭菜,他一口也没有吃。
其实从陆一凡一进门,他就已经将谢云的状态猜出了七七八八,而此刻当他亲眼得见的时候,谢云那副憔悴而失神的模样还是令他不禁吓了一跳,这才不过一天不到的功夫,陆一凡却明显感觉到谢云的脸庞竟是瘦了一圈,而且原本脸上红润的光泽也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令人心酸的蜡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朵将要枯萎的打蔫的残花。
“谢云……”陆一凡轻身坐在谢云的床边,满脸担忧地看向如死人一般笔直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房顶的谢云,就连刚才陆一凡推门而入,谢云的眼神都未曾有过半点的异动,此刻的他俨然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怜模样,“你……你在看什么?”
虽然陆一凡心里很清楚谢云根本就不会回答他的问话,可他还是主动开了口,不管怎么说谢云是他的朋友,陆一凡向来都不是一个置朋友安危于不顾的人,这也是他今夜来此地的理由。
果然,对于陆一凡的话,谢云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瞳孔都未曾有过半点变化,如果不是谢云的胸口还有略微起伏,恐怕早就有人以为谢云已经死了。
“谢云,我知道你在看什么!”陆一凡微微一笑,用一抹柔和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是在看盈盈姑娘对不对?”
就在陆一凡的口中吐出“盈盈”二字的时候,谢云果然有了反应,只见他的瞳孔陡然一阵收缩,继而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浓浓的痛苦之色。
“盈盈姑娘已经走了,和你大哥谢风一起走的!”陆一凡紧紧地观察着谢云的一举一动,继而再度张口说道,“是在你的帮助下,他们才能顺利逃脱的,你大哥……”
“他不是我大哥!”还不待陆一凡的话音落下,谢云的眼神猛然一变,继而从沙哑的喉咙里硬生生地挤出了这句话,“他不再是我大哥……”
听到谢云张口说话,陆一凡的心中不禁坦然了几分,他刚才之所以要用谢风来刺激谢云,就是为了让谢云重新张口说话,因为只有谢云张了口,这个心结才有可能会解开,否则他会这样痛苦不堪的过一辈子。
“不管他是不是你大哥,你昨晚的确帮了他!”陆一凡再度说道,“或者说你帮了他和盈盈姑娘,是你让他们最终走在了一起。”
谢云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顶,虽然神情不再有变化,可陆一凡还是从谢云那稍稍变的红润的双眸之中感受到了谢云内心的激荡。
“谢云,告诉我你后悔吗?”陆一凡突然问道,此话也让谢云的眼神为之一动,显然他不太明白陆一凡话中的意思。
“你后悔放走谢风和苏盈盈吗?”陆一凡再度补充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你不希望你们三个人最后只有你自己是痛苦的,因为这样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不……”谢云缓缓开口,“我早就说过,只要是盈盈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放走他们就给了盈盈幸福,我不后悔……”
“那你在痛苦什么?痛苦你失去了爱的人?还是痛苦昨夜你们谢家骨肉相残?”陆一凡追问道,“你爱苏盈盈,究竟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还是希望她能幸福?”
“我希望能带给她幸福的那个男人是我,只可惜……”
“只可惜从一开始就不是!”陆一凡替谢云说完了接下里的话,“早在你认识苏盈盈之前,她就已经倾心于谢风了。我相信如果当日被派去封城的人是你,你一样会不顾一切的救下苏盈盈。你和谢风一样,你们二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而苏盈盈会选择谢风而不是你的唯一原因,只因为当日救她出水火的人是谢风,而不是你!你错过的是一个时机,这是天意,而并非你自己的问题!你明不明白?”
谢云显然对陆一凡的话产生了兴趣,他缓缓地转变过头来,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陆一凡,幽幽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两年前是我先遇到盈盈,那盈盈最终选择的人会是我?”
“是!”陆一凡点头说道,“苏盈盈的心中所归属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当日救她的人,而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人,他可以是谢风,可以是你谢云,甚至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合适的地点,做了苏盈盈认为最合适的事情,那他就是苏盈盈心中的那个英雄!”
陆一凡的一番话从某种意义上颠覆了谢云固有的想法,这令他的心中有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感悟。
“从始至终,我都以为自己输给了谢风,其实我真正输给的是天意!”谢风幽幽地说道,“天意如此,我就注定不能成为盈盈心中一生所爱的那个男人!”
“世事皆是如此,谢云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陆一凡苦笑着说道,“更何况,盈盈姑娘如今已经获得了她最想要的幸福,这不也正是你之前一直所求的吗?唯一不同的是,你不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呵呵……说到底我终究是抵不过自己的自私。”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从谢云的眼角滑落而下。
“谢云,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我要离开温阳城了!”陆一凡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在苏盈盈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知道自己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更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他相信以后的事情谢云会自己想明白的,就算他放不下心中的这个女人,最起码他可以让自己变得稍稍释怀一些。
“走?”谢云颇为诧异地看着陆一凡,紧接着神色之中便是浮现出一抹释然之色,“也是,你毕竟不属于这里,早晚是要离开的!”
“我很庆幸,能在温阳结实你这位朋友!”陆一凡伸手轻轻握住谢云的手臂,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温阳第一枪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能与你切磋一下!”
“如果是你刚刚来到温阳城的时候,和我切磋我一定让你败在我的枪下找不到半点生路,可如今……”谢云的话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如今你在聚阳峰上有所顿悟,修为也是扶摇直上直至九转魂师,昨夜你的那一手漫天火海我也看到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不如你!”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两年你一直醉心于醉梦楼的花前月下,修炼一途也荒废了不少,可即便是这样你依旧达到了七转魂师的层次,这就足以说明你的天赋过人,当我昨夜看到谢阳城主和谢风二人的本事之后,我就更加断定,与他们有着一脉宗亲的谢云,只要潜心修炼,他日的成就必然也极为不俗!”
听到陆一凡的话,谢云不禁微微一笑:“一凡,从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总能给我找到台阶下,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们接触的虽然不算多,但从你第一晚在醉梦楼,为了我和盈盈挺身而出开始,我就认定了你这个朋友。我谢云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昨夜你肯愿意为我这个朋友挺身而出,日后我也愿意为你这个朋友万死不辞!”
“啪!”
当谢云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是猛然抬起右手,并将手紧紧地握在了陆一凡的手上,二人就这样双手紧握,四目相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眼神之中所流露而出的诚恳与激动,就足以说明了二人从今夜开始便已经成了足以交心的真正朋友。
“谢云,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这次放走了谢风和盈盈,只怕楼宗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昨天我看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想来以后温阳城或许会有很多麻烦吧!”谢云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是我爹唯一的儿子了,无论温阳城有什么事,我都必须要和爹站在一起,扫清一切后顾之忧。”
谢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眉眼之中所流露而出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平静,这种责任和成熟是曾经的谢云所不具有的,经历过这样的一次打击,谢云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只不过陆一凡发现平日极爱说笑的谢云如今言谈举止之间,笑容减少了不少,沉默和笃定似乎变的多了许多。
“而且我爹教训的不错,这两年我的确是有些玩物丧志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怕我这“温阳第一枪”的名头就要变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谢云淡笑着说道,“因此我想过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就去聚阳峰闭关修炼,也不枉费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