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还是让人感到意外,陈削居然杀人了,连无辜的郎中,说杀就给杀了。
“救不活他们,要你们所有人抵命。”随着一声厉喝,陈削拎着滴血的钢刀气冲冲的从帐中走了出来,那一身逼人的杀气,连高顺等人都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高顺久久的打量着陈削,恍惚之间,脑海中竟然产生了错觉,这似乎不是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陈削了。
他变得对寻常的郎中都敢下手了。
忽然想起在海上被海盗劫持的那一幕,当时几乎眼睁睁的看着海盗们在眼前杀人行凶,甚至连女人都不放过,可陈削,并没有阻止。
这一次,他连郎中也敢杀,他真的变了!
也许有朝一日,陈削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可细一想,又是谁让陈削变成这样的呢?高顺心中暗暗苦笑,同样的,也觉得欣慰,是战争,同样的,也少不了高顺的‘功劳’。
受到陈削的威慑,吓的这些郎中全都不敢大意,甚至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张颌孙策,两员大将的生命,危在旦夕,陈削的心里,格外的不好受,杀人,仅仅是为了救人,高顺曾说过,要对得起天下的百姓,首先自己得先对得起给自己卖命的这些将士们!
………………
龙王坞。
跟陈削刚刚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早已改头换面,彻底的变了,四周海滩上,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就连海面上,也架起了如长虹般的断桥云梯等物,海水激荡,浪花翻滚,汹涌的海水,时不时的发泄着自己的暴脾气,可海滩上,却聚集了数千名赤着胸膛露个臂膀的壮汉,这些全都是从附近招募的渔民,他们正在紧张忙碌的由王成带着操练。
有的在海滩上奔跑,有的在练习对打,更多的则是登上海面上的云梯,从高空练习跳水,一个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下饺子一般扎进海里,随即被巨浪淹没,可没过多久,海面上便又钻出了他们的脑袋。
独臂拎刀的周仓,正围着几十个梅花桩快速的穿梭着,时不时的重心不稳,会跌倒在地上,可周仓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气馁,倒下,接着爬起来再跑,至于为何会摔倒,断了一条手臂,本来就很难保持平衡,加上周仓对自己要求又格外的严厉,难免有些不适应。
以前周仓是马上悍将,现在,他不得不舍弃战马,练习陆地和水中杀敌的本领,每一次累了,实在跑不动了,周仓都会回头望向那高高耸立在龙王坞正中央的旗杆,那上面有一面黑色的旌旗,随风激荡,猎猎作响,独臂苍狼这四个大字,每一次都会让周仓干劲十足,他心里明白,这是少帅对自己的寄托和希望,自己绝不能让少帅失望。
从今往后,马背上少了一位悍不畏死的周仓,江河之上,却注定多了一位无畏无惧的蛟龙!
“统领,徐州管亥派人送来物资,请统领清点。”
“知道了。”点了点头,周仓匆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跟着巡逻的岗哨大步走向西侧的海滩,远远的就看到了裴元绍那笔挺雄健的身影。
“周仓,悠着点,可别把自己累坏了,来人,快把这些蔬菜粮食都卸下来。”裴元绍吩咐一声,忙拉着周仓走到一旁聊了起来。
多日不见,周仓已经今非昔比,按照王成的提议,周仓跟坐镇徐州的管亥,也暗中联络在了一起。
“中原近来有什么消息,快说给我听听…”龙王坞,太过孤僻,消息有些闭塞,虽然官兵不敢来围剿,可管亥对中原发生的事情,却所知甚少。
第二百五十六章,董贼伏诛
………………
关中。
中原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先是于毒起兵攻略邺城东郡,之后青州黄巾逃入兖州,曹操鲍信两家联手,连连出兵围剿,接着,刘备与陈削在北平厮杀了一阵,随即又联合袁绍起兵染指冀州,就连坐镇富春的孙坚,也开始磨刀霍霍,要鲸吞江东。
远在关中的董卓,本以为可以坐山观虎斗,看出好戏,结果,自己却不知不觉成了戏中的主角,无论是男一号还是男二号,反正被他们两父子给占全了,女主角,当然是出身米脂绝色天香的貂蝉。
王允跟吕布,既是同殿称臣,又同为并州的同乡,吕布是九原人,王允是祁县人,同属同州,这份同乡之谊,让两人走的很近,吕布敬重王允的才学,也羡慕王允的位高权重,虽然没有实权,可王允坐领朝堂,却深得董卓器重,而王允,则敬重吕布的武勇,暗想着拉拢到自己身边为己所用。
吕布闲来无事,经常来王允的司徒府找王允饮酒谈心,貂蝉的出现,让两人的关系,又扶摇直上,变得更加稳固。
奈何,王允一出连环计,却把吕布和董卓都给玩弄于鼓掌之间,连环计就没有人识破吗?有,董卓帐下谋士李儒,智计过人,谋略不俗,曾多番劝说董卓,不要为了一女子,失了天下,甚至让董卓将貂蝉送给吕布。
可董卓却执意不听劝,他从未见过这样美貌勾魂的女人,恨不能不分昼夜的跟貂蝉缠绵欢悦,好色如命的吕布,在一旁只能干瞪眼,自然越发眼红,凤仪亭一事,吕布被董卓狠狠训斥了一番,甚至董卓还掷出画戟,险些要了吕布的小命,吕布怀恨在心,被王允拉到府中,一番开解,吕布有些心动,杀了董卓,自己不仅是匡扶汉室的英雄,能得高官厚禄,还能赢得美人,可吕布还有些担忧。
生怕杀了董卓,遭人唾骂,吕布呐呐的冲王允道“虽有杀贼之心,怎奈是父子?”
王允心中冷笑,心说,“你干这事,又不是第一次,昔日的丁原丁建阳,不就是被你所害吗?”若是陈削在的话,一定会说(少在这给我装什么纯洁小男生。)
嘴上王允却认真的开解道“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何为父子?凤仪亭掷戟之时,董卓岂念父子之情?”
得到这番话的开导,吕布顿时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如梦方醒,一咬牙,吕布下了决心,当即俯身拜倒“愿凭司徒差遣,布愿为内应!”
孟春四月,董卓听闻王允在未央殿要开设祭坛,率领众文武推举自己登基即位,而献帝也应允了此事,董卓早已对皇权神位怀有窥觑之心,如今中原混战,诸侯无人敢来关中袭扰,董卓想也没想,就准了此事,当即洗漱一番,带领三千铁甲军在李肃吕布等人的护拥下出了坞赶往了长安城。
他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走,从窗户旁探出头的貂蝉,却笑了,那一刻,貂蝉的笑,勾魂夺魄,颠倒众生,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略显凄凉的解脱。
谁能想得到,江山社稷的重担,居然会压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而貂蝉,为了回报王允的养育之恩,不惜以身侍贼,受尽了屈辱,流尽了珠泪!
刚进了北掖门,李肃便催促甲士快速行进,就算董卓觉察到什么,想吩咐众人停车,李肃也不理会,当来到大殿门前,望着四周剑拔弩张,持剑而立的王允等人,董卓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钻出车辇,高呼一声“我儿奉先何在?”
吕布蹭的一下跳到董卓的跟前,望着董卓那肥硕臃肿的身子,吕布恨的钢牙紧咬,眼冒血光,就是这个人,不知多少个夜晚肆意折腾在貂蝉的身上,吕布一甩袍袖,高喊一声“奉诏讨贼,董卓匹夫,你大逆不道,祸乱朝纲,残杀忠良,屠戮百姓,天理不容,死有余辜,受死吧。”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如毒蛇般刺出,正好扎在董卓的胸前。
却没想到,董卓内衬甲胄,竟然躲过了一劫,王允一摆手,众人一拥而上,董卓翻身跃起,拼死抵挡,吕布抖擞神威,再次分心急刺,方天画戟,全力一击,直透董卓的心窝,噗嗤一声,将董卓庞大的身躯给扎了个透心。
说来也怪,当董卓的首级被人砍下后,连日来,一直阴云笼罩的长安城,顿时云卷云舒,变得豁然晴朗,太阳强自扯开云层,万丈光芒洒落,就连地上的草木,枝叶上都泛起了晶莹的光彩。
董卓伏诛,整个长安城彻底沸腾了起来,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载歌载舞,激动的泪水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就连路旁的铺户酒馆,都一律免费,所有人,都加入了欢庆的队伍。
欢是狂欢,庆是狂庆,整个长安城,好像沉浸在一个盛大的节日中。
虽然董卓死了,可不少人还是争相前去围观,郁积在心中的愤怒,彻底的得到了宣泄,有的拿起石头,有的丢掷鸡蛋菜叶,有的凑上去踹上几脚,有的拿起杀猪刀狠剁上几刀。
可即便这样,众人也不解恨,见天气转热,董卓的身上厚厚的油脂都晒的流了出来,有人提议将董卓烧成灰烬,给他点天灯,索性也不费事,连柴草都不用找了,直接在董卓的肚脐处点上一个蜡碾子,董卓身前享尽了荣华,吃遍了美食,单单身上那厚厚的油脂,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夜里附近都不用照明,这里依旧亮如白昼。
不得不说,董卓这一辈子,总算是给百姓做了一点贡献。(照明)
董卓的族人,王允也没有放过,全部株连,就连才几岁的董白和上了九十岁高龄的董卓老母亲,也没能幸免,所有人都忙着载歌欢庆,吕布则第一时间,带人急匆匆的赶往了坞,不得不说,貂蝉的魅力,当真不可抵挡。
温柔乡,英雄冢,董卓死在女人身上,吕布怕是也难逃头上的这把‘好色’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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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杀张燕报血仇
“咳咳…”正守在张颌身旁的陈削,眼看昏昏欲睡,困的要趴在床头,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陈削猛的睁开双眼,抬头一看,略感失望,张颌没有醒来,回过头来,果然,孙策醒了。
“醒了?”瞅着孙策,陈削的心情非常复杂,事情的经过他都知道了,确切的来说,这都是孙策害的。
“哈哈,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白捡回条命来。”孙策望着陈削,激动的笑了起来。
“你等着,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孙策刚醒,陈削也不好发火,先让这小子蹦几天,反正就算他是孙坚的儿子,坏了规矩,也得受罚。
“张颌呢?他怎么样?”高兴了一会,孙策猛的一惊,忙担心的问道。
“哼,被你险些给害死,能不能醒来,还不清楚,孙策,你可真是我的好大舅哥啊。”陈削不阴不阳的冷哼道,真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哪里也敢闯,葫芦岭近三千伏兵,他居然见势不妙不但不逃,还想着杀个痛快。
这下痛快了,连命都差点搭上。
“哎,都怪我。”回想起葫芦岭的一幕,孙策懊悔不迭,满脸的自责,想要坐起来,浑身疼的厉害,扯的伤口,几乎要再次迸裂开,陈削叹了口气“先顾好你自己吧,好不容易捡条命,别不知道珍惜。”
“陈削,妹夫,你一直在这守着?”见陈削眼圈发红,一脸的憔悴,孙策心中一暖,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捡条命回来,好像见了亲人一样,虽然自己妹妹还没成婚,但,孙策还是本能的把陈削当成自己的亲人。
毕竟,婚事一旦订下,陈削不会赖婚,孙坚也不会悔婚,这门亲事,已经算是铁板钉钉了,就算有朝一日,两家真要反目,孙家人也不会轻易悔婚的。(信义二字,孙家人看的很重。)
直到当天夜里,张颌才醒了过来,见陈削一直守在床边,张颌也很感动,听说张燕来了,陈削都没过去接待,张颌激动的都不知该说啥了。
“好好养伤,隽义,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至于这个混小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轻饶了他。”安慰一番,陈削这才从帐中离开。
晌午的时候,田畴已经跟陈削商议过了,陈削之所以没有急着去见张燕,也算是田畴的安排。
“高顺,交代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让张燕好好见识一下咱们黄巾的斗志。”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高顺答应一声,忙带人退了下去。
被张宁带走的张燕,虽然没有被张宁一剑给杀了,连番训斥下来,甚至还把自己关进了石屋中,这种滋味,对威震西北的黑山渠帅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
就算饿的难受,也没人给他饭菜,倒是张宁拿着一本义军的名册从铁窗外丢了进来“好好看看吧,整整四千人,上到八十岁的老妪,下到三五岁的孩童,你们黑山军,还真舍得下手,张燕,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你们黑山军,死也脱不了干系,陈削什么脾气,你应该最清楚,别说这么多人,就算杀一个,也不行,这笔血海深仇,你觉得我们黄巾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捡起丢在地上的名册,张燕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换做是谁,这么多人的生死,也不会毫不理会的,而且,这里面大多都是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女,翻开名册,张燕匆匆看了几眼,心情顿时格外的憋闷,猛的一拳捶在地上“李大目,韩馥,田丰,鞠义,你们这些狗贼,害我不浅啊。”
名册的最后一页上,清清楚楚的用血红的字迹写着这几个人的名字,落款是李春,但是后面还特别标注了一个名字屎蛋!
这是屎蛋的口供,屎蛋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黑山军私通冀州韩馥,铁证如山,哪怕被人假冒,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理会了。
转过天来,天刚放亮,石屋的铁门咣当一阵巨响,何曼华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华雄冷冷的扫了张燕一眼“带走,押赴校场,等待行刑。”
“行刑?”张燕大吃一惊,瞪大双眼,刚要争辩些什么,金彪等人冲将过来,没几下就把张燕给按住了。
一路被押到后山校场,眼前的一幕,让张燕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的惊讶,校场上,乌压压,人山人海,挤满了人,全都身穿缟素,白茫茫一片,六万名黄巾将士全都聚集在这里,最前排的地上竖着两杆大旗格外的醒目“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见张燕被带到,站在人前的高顺,猛的举起了狼牙枪,振臂高呼道“杀张燕,报血仇。”
“杀张燕,报血仇。”激昂悲壮的喊叫声,震颤山谷,连四周的草木,都无风自动,枝叶哗哗作响。
肃杀凌冽的滔天杀气,宛如洪水猛兽,瞬间将张燕给吞没了,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都走不动路了,陈削这是玩真格的,任谁看了这一幕,心里也再清楚不过,陈削这是打算要跟黑山军开战。
这种事,换了旁人,张燕打死也不信,就算你有六万人,连黑山军的零头都不够,一旦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可若是陈削这么干,张燕却不得不信,因为就在不久前,陈削愣是带着两万人去了汜水关,不管是讨伐董卓,还是跟盟军死磕,陈削都不曾惧怕过半分。
别说自己有一百万,就算一千万,陈削也敢跟自己叫板,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当初只有一千来人,他就敢招惹皇甫嵩。
校场最前头,有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绞刑架,几个彪形大汉,正持刀笔挺的拱卫在四周,张燕每往前走出一步,心都沉下一分,见陈削不在这里,张燕猛的扯开喉咙高喊了起来“陈削在哪里,我要见他,你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我,我要见陈削。”
第二百五十八章,